“嗯” “医生,您看我快好了吗。” 苏垂云被医生摸得有些心虚,她操控轮椅往后退了两步。 医生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最终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脱下,“就我行医数十年的经验来看,您的腿粉碎性骨折,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 苏垂云:“。” 医生,您的小嘴可真甜。 明舒:“……” 医生好像看出了苏垂云的心虚,侧身和明舒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患者恢复得不错,痛觉神经怕是没有恢复,需要好好养一养。” 明舒不疑有他,“粉碎性骨折?” 医生:“不排除有这个概率。” 明舒心想,苏垂云昨天晚上勾着她的腰的样子,可不像是粉碎性骨折。 把医生送走后,明舒让司机把送给自家老爷子的礼物提上车,“厨房里炖了蹄筋,猪骨汤,你记得喝 。” 乖巧坐在轮椅上的眼盲小姐点头,“姐,你放心。” 跟在明舒身后的小秘书,心想她家明总怎么可能放心,只见老板像叮嘱小朋友似的叮嘱,“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的号码设置了特殊铃声,陌生人的号码响起不要接,不要碰开水壶,陈姐半个小时之后到,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明舒抬起手摸在小女友的发顶,“抖什么?” 苏垂云心想我紧张啊。 她悄悄打量着明舒,如同一块玉般无瑕的面容,书中的明舒宛如造物主最钟情的宠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瑕疵,垂眸温柔看着她时,让人打心底里感到荣幸。 苏垂云小学生坐姿:“粉碎性骨折。” 明舒:“。”你最好是。 明舒像个外出上班养家糊口的大人,安抚好自家崽子后,才不放心离开。 苏垂云乖巧目送明舒离开,目光黏在明舒窈窕的背影上,直到那人上车才收回目光。 明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总之没有继续追究原主暗恋宋惜的事情了。 在豪车里。 明舒闭目养神,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撒出一片阴影。 小秘书开车轻声说,“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明舒嗯了一声,“眼科医生找到了?” 小秘书紧张地耸了一下肩,“还没有消息。” 明舒闭了闭眼睛,她和苏垂云相处时时常觉得苏垂云的眼睛没事,她能绕开石子,能感受到光线变化。 但白纸黑字的病例无一例外地说明着,苏垂云确实是瞎子。 面对苏垂云那无辜的小脸,明舒生不出一点气来。 豪车停在医院门口。 明舒在邀请下,上了特殊病房。 “呦明舒现在才来呢”养母不阴不阳地看了一眼明舒,她站在已经破了相的儿子面前,几乎要用眼神把明舒给吃了。 “爷爷情况怎么样?” 明舒恍若未闻,直接去看挂在床头的病历。 养父看明舒的脸色倒是好了一些,眼里的贪婪快要凝结成实质。 “医生说老爷子刚陷入昏迷状态,怕是没几天了。” 老爷子在世时对养父的要求只低不高,严格得像个上司,他心里早就对人有微词。 床头有一张纸,老爷子意识清醒时在明舒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圈,在犹豫要不要把遗产分给她。 养母用锋利的红指甲指着儿子的脸,“你看明舒干的好事!我就说她是丧门星!一个外姓人还打了我家儿子。” “老爷子说得没错,财产就不应该留给明舒她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养父签了合同,又和国外设计师见了一面,正是畅想赚钱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睛和稀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人明舒不也姓明?” 老爷子的脸上照着呼吸机,每一下呼气,都在透明罩子上残留下一层白雾。 明舒把礼物放在角落,戴着皮手套的手上提着公文包。 连养父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变得恭敬了一些,“那位贝琳达女士给出的设计报价和后期材料费有点高,明舒你看……” 养母心疼地用手小心触碰儿子脸上的伤,小声地骂着丈夫不和她一条心。 明舒站在门边冷冷看着这一幕,就在养父给她开门去楼梯里详谈时,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床前,静静看了几眼爷爷。 以前每次回家,爷爷都会给她糖果,会和她一起去院子里扑蝴蝶,会把名贵的瓷器当成玩具似的给她玩,但是当弟弟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当爷爷知道她拿到国外大学资格时,第一反应是叫她让给弟弟,即便弟弟当时还没有到可以上大学的年纪。 重男轻女的执念刻在老一辈的思想骨髓里。 明舒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画她名字的纸,折了两道塞进口袋。 “老爷子意识不清醒,我带了律师来,重新立一份合规的遗嘱吧。” 病房门口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律师,不止如此,还有公证处的人,在白色病房里黑压压的一片。 养母和几位叔伯的脸色都不好看,“明舒,老爷子还没死呢,你还有点良心么!” 养父也觉得不合适,低声呵斥,“明舒!” 明舒:“合同” 养父的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先一步站到了安静的走廊上。 老爷子的公司对养父来说本就如此鸡肋,既然明舒想要,那何不放在天平上换取更大的筹码。 养父故作叹息说,“贝琳达给的材料要求太高了,大多数需要进口,这前期投入实在让人为难。” 明舒:“可以贷款” 养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舒笑得像只狐狸,“你的意思是……” 养父:“明舒啊,你给的供货商不错,但是养父听你伯伯介绍的一个更好的,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二。” 养父差点没有把以次充好说在明面上。 明舒后台的投诉没有撤销,这不,作死的人会自己新添罪证。 明舒笑容更甚:“检查那关怕是过不了。” 养父摆摆手,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这还贿赂不了?你放心好了。” “贝琳达女士那边,就麻烦你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总有人想要挑战法律的底线,明舒看到曾经不苟言笑的父亲,在她面前露出贪婪如狗的一面。 明舒斜瞥了他一眼:“爷爷本想给我的遗产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弟弟不只有绝对控股权还有九十七件古董和黄金,外加城东两条街的商铺。” 养父正事谈妥后笑容满面,“都好说,都好说。” 如果商场和周遭配套设施能够全部建立,他至少能赚九位数,和这相比,老爷子日渐式微的公司简直不值一提 “唉,对了,你脖子上起湿疹了?”养父在心底算完账才顾得上扮演亲情。 “不是湿疹,我女朋友留下的。” …… 另外一边。 园子里的明舒靠在轮椅上晒太阳。 陈姐:“你在呵呵傻笑什么。” 苏垂云心想吃软饭,本身就已经很开心了,“明舒穿白裙子真漂亮,要想俏一身孝。” 陈姐:“眼睛能看见?” 苏垂云:“我能摸到/////”也能亲到。
第十三章 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苏垂云在浴室里冲澡后,被靠在明舒曾经靠着的浴缸上。 雪白的泡沫把少女的肩膀和身体淹没。 本应该莫不能是腿不能走的苏垂云,行动自如,半点都不像是个需要照顾的弱势群体。 在栀子花香味的泡沫中,苏垂云闭上眼睛往后靠。 “明舒曾经靠在这里,双腿跪在浴缸里……” 苏垂云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曾经明舒在她浴缸里的姿势。 深更半夜,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另外一只手…… 膝盖在触碰到坚硬的浴缸壁时发出了细微的刺痛,这种刺痛不止不会让人难受,反而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苏垂云小脸通红,脑袋腾的一下变热。 苏垂云看过明舒动情的样子,心中仍然不可抑制地去想,明舒曾经压抑着冲动在深夜一个人解决的模样。 清冷的女人失去分寸,一层层丢失掉盔甲。 苏垂云按捺住怦怦作响的心脏,她从浴缸里站起来,冲掉身上的泡沫,换上一件白裙子出门。 时间差不多了,该接她的金主姐姐回家了。 就在准备出门时,忽地,一个男人被拉拉扯扯进入苏家的园子。 王嫂子用力抓着男人的胳膊,一脸媚笑地跑到苏垂云面前。 “苏小姐,这是我儿子,家宝,”王嫂笑容满面,“小宝,快叫苏小姐好。” 那个名字叫王家宝的男人今年三十岁不到,瘦得像跟麻杆似的。 王家宝身上西装革履,喷着刺鼻的古龙香水味道,眼睛像老鼠一样眯起来, “苏小姐好,您长得真漂亮。” 王家宝心想怪不得老妈让自己过来给苏垂云当司机,这小姐长得真漂亮,细皮嫩肉,眼睛还看不见。 若是娶了苏垂云,那这整个园子可都是他的,听说苏家在国内园林设计方面是一把手,天知道夫妻二人怎么舍得把女儿独自留在国内。 苏垂云挑着细细的眉毛,好似是在上下打量着王家宝。 “对了,王嫂年纪不小了,在苏家操劳半辈子,我寻思着继续雇佣也忒不合适了,不如终止合同吧。” 此话音一出,王嫂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那司机的人选……”王嫂迫不及待把儿子推到苏垂云面前,“不是俺和您吹,我儿子开车可是这个”说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苏垂云:“我家不缺司机。” 她拒绝得很干脆,没有聚焦的烟灰色眼眸落在一男一女身上,一般人早就该闭嘴了。 王嫂子脸皮厚,“把我辞退没关系,我儿子可得留着,我在苏家干了半辈子,不放心苏小姐啊。” 典型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家宝在上一家公司因为贪污公款被追究责任开除,便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轮椅上的少女轻哼一声,“你真想来当司机?” 王家宝忙不迭地点头,若说之前还有什么怨言,现在则完全想把眼珠子粘在苏垂云身上。 不愧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长得真漂亮,瞧瞧这小腰细的。 若是大小姐喜欢他,就能帮他还钱,若是还能把大小姐搞怀孕了…… 王家宝按捺住心中污秽的想法,他心底也不希望整天被老妈看着,“人苏小姐都说了,老妈你年纪大了,应该回家歇着了,这里有我,你也该放心。” 王嫂子嘴唇动动不乐意,最终被陈玥拉着去签离职协议。 王家宝看周围安静下来,上手就要去推苏垂云的轮椅。 “苏小姐,您眼睛不方便,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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