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赵烨去国外参加影展。 赵烨经常这样不着家,时也已经习惯了,反正有保姆。 那天,已经很晚了,时也写完作业,又看了会儿书,才睡觉。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探进被子里,她睡觉很轻,有点动静就能醒,察觉异样,便睁开了眼。 是时建平,带着满身酒味,笑的一脸猥琐—— “你不要叫,我来看看你,看看你...” 说着扯开被子,就往她的身上压。 头皮发麻的恐惧,男人浓重的体味,时也几乎叫破喉咙,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拼命求救。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推、去搡、去踹,但男女之间力量差距太大,时建平像个巨人,纹丝不动。 时也尝到嘴里的铁锈味,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咬破的,在极度慌乱和恐惧的情况下,她顾不得这些,手摸到枕头底下藏得美工刀,发了疯一样,朝着时建平刺过去。 时建平根本没醉,立刻就要去抢美工刀。 时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逃脱的机会,她死死地握着刀,在空中乱挥乱刺。 时建平手一伸过去,就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疯了!!!”时建平喊道。 时也把刀对准自己的脖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时建平以为时也和赵烨是一样的人,完全没料到,她竟然性子这么烈,时建平的衬衫被血沁透,刚刚才的心思荡然无存,他只是好色,不想搞出人命,妥协道—— “好了好了,我走我走,你不要胡来。” 时建平走后,那个保姆才过来,也是一脸吓到的样子,时也攥着手里的美工刀,不停地抖,也不知道抖了多久。 直到赵烨回来。 时也看着赵烨,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 赵烨没有任何解释,只冷冷的说:“你把刀放下。” 时也绝望了。 她用一把美工刀做威胁,连夜离家出走,一个人去到崇明路,站在礁石上,吹了半夜的海风。 她觉得自己被碰到的地方很脏,觉得自己很脏... 她想死。 ... 风太大了,时也的喉咙被风声捂住,有几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像苦胆在嘴里扎破,不停地涌出,又不停的灌入。 那天晚上,那件事,那场吹了半夜的海风,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在时也身上,她谁也不敢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回想。 “我那天...就是站在这儿。”时也说:“我想跳海的,但是我突然就想到你了,要是你没有回我的消息,可能我也就死了。” 时也转过身,抬眸对上程与梵的眼睛,睫毛毫无意识的颤动,她想过这件事瞒不住,早晚都要和程与梵说,所以事情出来的时候,她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我没想过瞒你,我一直在等,我想看看什么时候说比较合适,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真无所谓,比这些还难听一百倍的话,我也听过,就是卡在这样一个节骨眼儿上,我觉得我给你找麻烦了。” 时也喉咙忽然一梗,挑开目光,不在去看程与梵的眼睛—— “我都告诉你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我知道的确是很乱,我....” 话没说完,时也脸颊一热,是程与梵的手。 很奇怪的感觉,时也似乎一瞬间卸下所有盔甲,露出最柔软的一面,刚刚被自己一直忍着的眼泪,也簌簌落下。 她已经很努力在忍了,但就是怎么都忍不住。 她怕程与梵不要她,怕程与梵嫌她,更怕程与梵可怜她... 可这些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最后却要自己来承受? 程与梵的手掌温热,一点一点替她擦着眼泪—— “对不起,我该早一点知道的,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就不会难受这么久。” 程与梵恨透了自己的自以为是,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别人都聪明,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时也要把这块大石头在心上压多久? 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还算什么亲近? “我要改一下我之前的话,你不止漂亮,你更勇敢...没有妥协、没有放弃...你保护了自己。”程与梵一字一顿道:“你比任何人都值得被爱。” 时也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程与梵捧着她脸“原谅我好不好?” 时也:“我没有怪过你...” 程与梵抱住她—— “可是我会怪自己。”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时也去洗澡,洗完出来恰好碰见也洗完的程与梵。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如释重负,但气氛却莫名其妙的尴尬起来,时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好长时间都没这么哭过了,今天哭的...程与梵肩膀都湿了。 “睡觉吧?” “嗯。” 程与梵问她,时也答她。 答完,就钻进被窝里缩着了。 程与梵看着她,想到她们一路回来,时也说的话——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干净,干净的让人嫉妒,我特别想远离你,但是又忍不住靠近,最后连我自己都很矛盾。 ... “睡了吗?” “还没。” “我有点睡不着。” 程与梵说完,便侧过身…自然而然地抱住时也。 以前这人也这样抱她,但和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 程与梵的鼻息钻进时也肩头,绕开那些难缠的发丝,错落的游离在肌/肤之间,耳后是躲不开的酥麻,时也被嗅到身体战栗,下意识的发软,腰身弓了起来。 她抬手,胳膊像初春里新抽的柳芽,去抱程与梵,勾她的脖子,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随心一些。” 话落,程与梵的手压过来,一只撑着床单,一只拢着她的头发,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没入发丝,轻轻捋过...柔顺里带出浅浅幽香。 气息在交缠中意外情迷,程与梵碰一下,又不全碰到,挨一下,又不全挨上。 好像在玩什么游戏,玩的时也眼睛都红了。 时也小腹一阵阵缩紧,下巴不自觉的扬起,她抱住程与梵的脖颈,挺起身,喉咙压紧地对她说—— “别玩了...要么你就给我,要么...就别这样撩拨我...” 忽然,程与梵吻住时也的嘴,气息囫囵间,时也听见她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 时也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却被程与梵先一步扰乱。 那一点急切的吞吐,迫切的潮湿,周遭的空气都炙烤起来,时也全忘了要问的话,仿佛旱久的鱼,被捡进池塘,水波层层涌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翻腾。 理智瓦解后,只剩疯狂。 连疼都忘记了。 时也停留在大脑里最后一点印象,是一部电影的台词—— 女孩说,我从小就知道谷欠望是什么,十六岁那年,我带着一个女孩去到秘密基地,我把她抱住,把手伸向她,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能爱女生。 要美丽,要坚韧,要告诉所有人,玫瑰也有荆棘的利刺。
第六十一章 二审开庭在即。 程与梵重新准备辩护词。 杀夫案从之前舆论一边倒的情况, 渐渐的有人出来为辛悦说话。 网友1:“为什么大家只关注她杀了丈夫,难道不是她丈夫先打她,她受不了了, 才反抗的吗?” 网友2:“打了她三年都没有反抗,这次一反抗人就死了, 说实话细思极恐。” 网友3:“楼上的,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忍了三年, 还不允许人反抗一次?有没有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收他走?” ... 网友N:“我是商学院的学生, 虽然陈老师一直在课上说自己有多爱她的妻子,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他有没有可能也在装呢?” 网友N+1:“绝对有这种可能,一般在家打老婆的男人,在外面会表现的很有涵养,这是有数据支持的, 典型表演型人格。” ... 对于二审的事情,辛悦父母还是有些顾虑。 今天一早专门来到律所找程与梵。 辛悦爸爸还好, 虽然头发全白了,但整体的精神面貌还是可以挺住的,倒是辛悦的妈妈,比一审时候憔悴不少。 “我听人说,像这样的案子,五年虽然不轻,但也不算重, 有些人一审被判四五年, 结果二审上诉,再判就变成七八年了, 我...我实在担心...万一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就现在这样算了。” 程与梵理解辛悦妈妈的担忧,因为这个案子,从正当防卫下手,的确有些难度,一来这样的案例不多,二来有些制度还没有被充分适用,单从客观角度来说,五年确实不算重。 可五年...也不算轻。 辛悦今年三十六岁,五年之后四十一岁,监狱里的五年和外面的五年天差地别,对于辛悦这样要强的人来说,这五年,足够毁掉她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而且余生都要背负一个杀人犯的头衔。 一个已经在婚姻生活里受尽委屈的女人,不该再承受不属于她的污名。 然而不等程与梵开口,旁边辛悦爸爸突然跺脚“你胡说什么你?!错的又不是悦悦,那个畜.生一家到现在说过一句自己儿子打人不对的话吗?天天一帮人在外面满嘴喷粪,诋毁悦悦,你不说和他们拼命,倒先认起错来?陈丰是死了,可他不是自作自受吗!你再想想,如果死的不是他,死的是谁?是咱们的悦悦啊!” 辛悦爸爸红着眼睛“我要是早知道,我都不用悦悦,我就宰了他!” 程与梵让陈燃倒两杯茶进来,随后说了些宽慰老人的话。 辛悦爸爸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叠银行流水“这是悦悦给那个畜生转的钱,一共五次,拢共四十万。” “她为什么给陈丰转这么多钱?”陈燃奇怪道。 程与梵眉心微蹙“是换肾的费用吗?” 辛悦爸爸重重点头,老泪纵横的说:“悦悦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他,否则为什么要给他转钱?管他陈丰家的这些破事儿!” ... 现在这个案子被推到舆论顶峰,不管是法官还是律师,压力都很大,但也有好消息,这个案子做了降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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