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的他第一时间跑回府邸将此事告知判官。 判官神色淡淡, 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已经过了三炷香, 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如此一来, 之前大人对她的慈悲不都浪费了?”九命心疼的是这个,但细想想还是玲珑自己不争气, 明知道师琅浣恨她入骨, 还非要跑来。 “那又如何, 此事已与我无关。”判官起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九命抬手挠了挠头, 真不懂女人的心思, 太过于复杂。帮也是判官大人一句话,与她无关也是一句话。 …… 忘忧林总共包含三重,前世今生与来世,很多人在看了前世因果,已然走不出这片林子,更别说看来世。 沐子卿根据以往的经验,驾轻就熟的走出这片忘忧林, 并未着急走出眼前这诡异的结界,她先用龙山下的竹子内装了两样东西, 握在手中念完咒消失不见, 才抬手试图打开结界,就如自己所想, 这眼前的结界的出口被什么人堵住了。 好看的眉头并未因此皱起, 唇角反而微勾,轻叹道:“你始终不肯放过我。” “你可知, 那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一个沉静的声音出现在沐子卿身后,她身着青衣几乎与林子的颜色融为一色,腰间佩戴的古埙缠绕着紫色的光。 “你就是因为她,所以一直不肯放过我?”沐子卿轻叹一句,“顾眠并非因我而死,为何你要把她的死算在我头上?” “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会死?你虽说不是杀人者,却是给刀人。”师琅浣迈前一步,手握细竹怒指沐子卿,“我以为你偷走那镜子就不会再来,本想将这笔帐算在判官那女人身上,未曾想……你还真的来了。怎么……这次又要来我这林子偷什么?” “你要杀我,并非是因为我拿走那镜子?” 师琅浣冷冷一笑,“我奉命在这里看守林子,又没让我看管那镜子,与我何干。” “如此……那你为何非要把顾眠的死算在我头上呢?” “这不一样。” “那你要如何?”沐子卿微微愣住,无奈道:“困我在此?你未必做得到,莫不是你打算……” “怎么,你怕了?”师琅浣甩了下手中的细竹,手握古埙,唇角勾起让人读不懂的笑意,“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却可以让你永远的困在那里,好好感受她当年的绝望罢。” 沐子卿眼见林内风声四起,深沉的目光闪过一丝光亮,“果然是你让悬空镜误导我去极北苦寒之地,目的就是引我来此。”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看来你也没那么笨。就算明白了也无妨,你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师琅浣淡淡笑了下,吹了三声古埙,“这悬空镜与幻镜本就一体,我若有心更改你所求之事,几乎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沐子卿听见这话,反而松了口气,重复道:“原来如此……” 这到让师琅浣看不懂了,“原来什么?” 沐子卿看向师琅浣,轻轻的笑了下,仰头看着冥界昏暗的天空,“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天命不可违罢。” 这是师琅浣读不懂的笑容,“别故弄玄虚了,你欠下的债,好好偿还罢!” 沐子卿只觉脚底一沉,整个人坠入深渊,漂浮在半空,如落叶般飘零。她并没有因此害怕,也没有任何担忧,而是在黑暗的深渊中,勾起了淡淡的笑容,随后闭起双眸,任由自己陷入忘忧林的无尽深渊。 她不想改变任何事,她只想改变几个人的命运。 这或许就是阿姐千年劫的转机。 如果那一切是真的,至少还要等待千年…… 当真好长好长。 沐子卿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命运早已拟写好全部,既然阿姐可以活下来,所有的一切便足矣。 ——“阿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 “琅浣。”判官出现在她身后,轻唤道:“你将玲珑禁锢,为何看起来并不开心呢?” 师琅浣转身看向判官,“你来这里,不是要替她求情的罢?” “并不,我只是……关心你。你不开心,是因为你在她的眼中看不见你要的恐惧?”判官无奈一叹,“琅浣,你太小看她了。” “是你太抬举她了罢。”师琅浣收起手中细竹。 “琅浣,你并不了解她。”判官走近几步,小声提醒道:“她若真的这么容易就被困住或者杀死,当年又何须出动修罗犬追捕呢?但结果呢?还不是一场徒劳。” 师琅浣神色微愣,她是疑惑玲珑最后的神色,再经判官这么推敲,更加觉得不妥,回看沐子卿消失的地方,“可是她……” 判官没想到这棵长生树居然连自己都算计上了,冷冷一笑,“或许她早就晓得你在悬空镜上做了手脚,顺水推舟来这里,又假意让你捉到,为的就是让你送她去无尽深渊。” “什么?”师琅浣满目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里可是有进无出的地方。” “忘忧林所见所闻未必是自己所求,但在无尽深渊便截然不同,那里包含世间所有的因果,可问三世。这代价便是有进无出,可她并非是人,她是长生树的化身,她若想离开……大可以自行了断再别处重生,你困住的不过是她长生树的一根枝杈罢了。”判官说到这里,英眉微蹙,是不知这棵狡猾的长生树,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说什么!?” “你还没懂?”判官微微摇了摇头,“或许在苦寒之地她就猜到了是你所为,并迅速有了应对之策,目的就是要你把她打入无尽深渊。” “可是她所追求的仙骨,千年难遇,她就这么放弃了?” 判官对此也实在参不透,思索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 “有人换走了五行村的孩子,这件事会就算与玲珑没有直接关系,恐怕……” 师琅浣光是看着判官这张严肃的脸,马上撇清了关系,“我只是想把玲珑骗来这里问询因果,至于你苦海之地的事,可与我无关。” 判官严肃的嘴角微勾,“放心,此事我并未有责怪之意,但唯有这忘忧林可以帮我迅速寻找那些孩子,还望琅浣帮我。” 师琅浣没想到堂堂判官大人,竟有拜托她的一日,虽说这女人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但不得不说她是这地宫除了阎王最耐看的人,只是这双眼睛,着实可惜了。 “好罢,可别忘了本姑娘是在帮你。” “有劳了。” 远处变成猫的九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实在不懂主人为何要对这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 搞的他都不好日后说师琅浣的坏话了。 …… …… …… 秦国咸阳,新开了一间医馆。听闻这大夫刚从楚国搬来,医术精湛不说,最重要的是院内的梨树十分与众不同,迈入这条街闻道的并非是药香,而是梨花的香甜。 梵殷来到医馆前,看着渊芦馆三字,抬脚迈了进去。 “敢问,是来看病还是抓药?”掌柜看着眼前人,面色安好,并不像患病之人,神色也不像是抓药,更像是寻人,所以耐心询问道。 “我不看病也不抓药,我来此是找人。”梵殷走到掌柜跟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稍后,我就去请大夫。”掌柜撩开帘子进入后堂,没多久就听见急冲冲的脚步,但当这渊芦馆的大夫看见梵殷时,为之一愣,并非是恩人。 “敢问,这位姑娘是……” 梵殷并未多言,而是将锦帛交给了他,“我亦是受人之托,还望孟大夫成全。” 大夫接过锦帛看着里面书写的内容,为之一惊,赶紧让掌柜的烹茶邀梵殷后堂上座。 “不知恩人现在何处?老夫一直很想当面言谢。” “先生四处云游,如今在何处我亦不知,我曾受恩与先生,来此就是完成他所愿,将全部医术传授给你的女儿。” “没想到小女竟有这等天赋,老夫自然欣喜,我就命人把厢房准备出来给姑娘住。” 梵殷抬手制止,“不必了,来时我已经在城郊租了院子。” 孟大夫一听自己的宝贝闺女要离开,着实有些不舍,可眼前机会难得,若那人真的是传说中的阴阳神医,对于孟家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孟大夫大可放心,那地方很清静,离这里并不远,你可以每日来看她,每个月我也会让她回来两日。”梵殷上前一步,“我这么做也是先生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孟大夫捋了捋胡子,沉思道:“我家小女生下来险些丧命,我与夫人这些年疼惜不已,如今见她要离开数月甚至数年,多少有些不舍。” 梵殷没有接话是因为她晓得,孟大夫还有话未讲完。 “不过都传阴阳神医医术精湛,只传有缘人,老夫应该高兴小女有此等运气,这份不舍也只能暂且搁下了。” “放心,我定当好好保护她。” “好,好!”
第91章 梨花树 由于事发突然, 孟大夫的女儿此时并未在医馆,不过他已经命人去接,明日方可抵达。不仅如此, 孟大夫还吩咐掌柜,马上去置办小女外住的东西。 梵殷并未久留, 而是写下地址便转身离开了, 她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爷,这人……可信吗?”掌柜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 “当年若非恩人出手相助, 我怎会有琴渊如此贴心的女儿, 而此事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起, 这一路来咸阳更是无人知晓。”孟大夫欣慰的摇了摇头, “听闻阴阳神医不仅可以看病救人, 还可以与天地对话,所以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可是……” “何况,我孟某一生无欲无求,只是个不富裕的大夫,谁又能害我呢?”孟大夫对着掌柜的摆了摆手,“快去置办东西罢。” “诺。” …… 梵殷回到沐子卿早早就准备好的庭院,站在梨树前若有所思, 很快梨树周身发出了微微的光亮。 啪嗒一声。 有东西掉落,梵殷激动的拿起竹子, 用阴阳阁解封法将其打开, 看着锦帛上的内容,梵殷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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