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你怎会突然来这里?” 许是多年未见熟悉的人, 看见赤绯出现不由欣喜, 她迈前一步拉住赤绯激动道:“我来, 是找先生。” 虽说是欣喜, 但赤绯还是察觉出梵殷眉目间的焦虑与不安, 但她并未往深了想,而是将重点落到那男子身上,稍稍打量了一番,再看向梵殷……心道:该不会是这丫头移情别恋到这男子身上,怕阁主不同意,才来找先生做主的罢?不然这丫头怎么舍得阴阳阁大老远来这里? 有了肯定的赤绯不由暗自感叹,阁主果然是石头性格, 就连梵殷这温如水的性格都穿不透。 但一想到最终便宜了这小子,赤绯还是有些不悦, 冷冷的抬了下眉, 背手道:“不巧,先生还未醒。” “这……这该如何是好?”梵殷留意到玄机脸色极差, 走过去扶住他, “你还好罢?” 玄机摇摇头,“无妨, 莫要担心。” 赤绯看着相互关心的两个人,摆了摆手,“这里冷的厉害,别把他再冻着了,先进来说话。” 梵殷见赤绯转身往里走,扶着玄机赶忙跟上,打开的结界在满天飘雪中再次恢复。 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看着地上还未消失的学脚印,唇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玄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 这一路玄机的目光都没离开过赤绯,细细打量着,印象中赤绯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抹妖艳的红色,怎么都没想到,安轻心仪之人竟是位……少女?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被阴阳阁的阁主封印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照顾安轻,还有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哪里是人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思绪都被眼前的景色打断,相比外面的冰冷刺骨,谁会想到在这白茫之中还有一片绿洲。 甚至可以想象,若昆仑山没被冰川覆盖,会是怎么样的美景? 赤绯转过身指了指那间屋子,“你先扶他去那里休息,我去看先生。” “我……”梵殷本想说她也想去看看,却被赤绯冷冷打断。 “先照顾好他罢,先生那边什么时候看都好。”赤绯瞥了眼这男子,模样是没的挑,当真是赤绯见过最俊俏的男子,若非如此,早就丢出去冻死算了。 梵殷先扶玄机回到房内休息,见他脸色煞白,关心道:“你还好罢?为何会……” “我没事,就是……” “担心先生吗?”梵殷微微笑了笑,“你放心,赤绯比我还关心先生的安危,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玄机心里浮起一层苦涩,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拿出腰间的玉笛,坐在榻上,方缓缓道:“你或许并不知,有些关心会害死人,这……是命。” “什么?” 玄机并未多言,看了梵殷一眼,恢复表情,“没什么,你快去看先生罢,我……有些累了。” 梵殷看着榻上双目紧闭的玄机有些出神,觉得人活的久了,总会把所谓的‘命’挂在口中。 每一个道出的‘命’字,都包含意义甚多。 不免疑惑,自己这般急切的寻找阁主,是命还是什么……又或者,是对是错? 梵殷的眉头稍微有些皱起,“你真的没事?” 玄机依旧紧闭双眸,抬手对梵殷摆了摆,“我答应过婼裳,保你周全,怎会这么轻易有事?去罢,去看看她,我歇息一会儿就好。” “好罢。” 梵殷离开后,房间内恢复平静,他并没有动弹,而是慢慢地睁开了满是惆怅不安的双眸。 他不懂安轻的心思,更不懂她的选择。 安轻早知赤绯的命格与自己相克,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还是说,明知是深渊,却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心? 玄机握着玉笛的手好似又紧了一些。 ——赤绯! …… 从冰窟出来的赤绯忽然打了个寒颤,察觉到从远走近的身影,勾起唇角,“行呀,才多大,就学人家私奔了?” “啊?”梵殷忽然被这话问的有几分发懵,“私奔?谁?” “还学会打马虎眼了。”赤绯用目光指了指玄机所住的地方,“眼光不错,这小伙子俊的很。” “什么小伙子,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会……会私奔!”梵殷一时间语无伦次的解释完,毕竟她没想到赤绯会把问题扯的那么远,走上前一本正经的把阴阳阁这些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 …… …… “你说什么!?”赤绯没想到阁主会封印阴阳阁,但阁主的封印能力有多厉害,赤绯还是知道的,疑惑道:“若你被阁主封印,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几十年,阴阳阁内只有我,我把藏书楼内的所有书都看完了,包括阴阳神赋。”梵殷一想到这里情绪就难免沮丧,并未留意到赤绯惊讶的目光,喃喃自语,“所以我才想,先生或许有办法帮我找到阁主,没想到……” “你……”赤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梵殷,确认道:“你是说,你阅读了藏书楼所有?包括……阴阳神赋?” “嗯,怎了?” 赤绯见梵殷回的轻巧,全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的瞬间,有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感觉。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拥有阴阳神赋,又有多少人葬送性命,却被眼前人轻易得到,其目的只是为了离开阴阳阁寻找阁主的下落。 赤绯忍不住发出的笑声,让梵殷看的云里雾里,“你怎了?” “阿殷,你可知你做了这世人都想做,却永远都无法做到的事吗?” “你在说什么呀?”梵殷皱了皱小眉头,“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这个世间有很多人向往阴阳阁,同时也有很多人惧怕阴阳阁。但更多人想知道有关阴阳阁的秘密,这其一便是阁主的身份。因为没有人知晓,历任阁主从哪里来。”赤绯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摆弄着众生匣,察觉对面投向自己这双无比认真的目光,继续道:“无奈这千百年来,却没有人参透这个秘密,是因为身份不同,所阅书籍内容不同,可有心人却从中悟道了一个秘密……” “秘密?” “玲珑之谜。” 前面的内容梵殷或许还能明白一二,但是这四个字,她真的不懂了。在阅读的书籍中,并未看见玲珑二字,要说这两个字,她只在阁主庭院内的匾额上看见过,写的也只是‘玲珑阁’三字。 莫非秘密在这里? 赤绯看着梵殷似懂非懂的目光,也知道这些事对于她而言,太遥远了。起身掸了掸这身红衫,走到梵殷面前小声提醒道:“我说的这些,你无需多想。最重要的是,这些话……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起。” “你方才说的很多人,包括你吗?” 面对梵殷的直接,赤绯挑了挑眉梢,冰冷的嘴角有些上扬,“包括。” 梵殷微微愣住。 “你以为谁都像你从小生活在阴阳阁,把这里当家吗?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对任何事都没兴趣。”赤绯转身往回走,“来,我带你看看先生。” 梵殷跟着赤绯还没走几步,突然见她停了下来,疑惑道:“怎了?” 赤绯完全被阴阳阁的事忘记最初的好奇,疑狐的目光打在梵殷脸上,“如果你才刚出来,那……那臭小子是谁?” “什么臭小子?”梵殷噗嗤一笑,“你是说玄机?” “玄机?”赤绯好像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特别是这个玄字。 “他可不是什么臭小子,他说过……他跟先生是认识的。”梵殷本想提醒赤绯不要没大没小,论辈分估计也要称之为先生呢,没想到话没说完赤绯就不见了踪迹。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梵殷一人。 ……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没等玄机反应,他的喉咙已经被人牢牢握住,面对寒气逼人的红衣身影,玄机没什么血色的嘴角微勾,“你……这是作甚?”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险些忘记了你的名字。”赤绯冰冷的声音渐渐浮起,手上的力气也加随之加重。 玄机深知自己并非是赤绯的对手,毕竟她手握众生匣,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出现……” “赤绯!”跟过来的梵殷看见这一幕几乎傻了眼,见玄机呼吸不畅,走过去直接拉开了两个人,站在中间道:“你们在作甚?” “这是我们的私事,不用你管。”赤绯低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没想到几十年未见,梵殷的气力竟有如此之大,下意识摸上腰间的众生匣,冷眉看向玄机,“你当年费尽心思想拆散我与安轻,也因为你的算计,我惨遭阁主封印,如今你又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意欲何为?” 梵殷听见‘拆散’二字,内心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与安轻八字不合,在一起只会玉石俱焚,我关心她,自然要做该做的事,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会这般?” “你胡说什么!?” “怎么,她没跟你说过?”玄机这话问的本身就很矛盾,他比谁都清楚安轻的性格,可还是忍不住要让赤绯明白。 …… 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对话中,站在中间的梵殷,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玄机见赤绯沉默,面对这双冰冷的目光,指向她手中的众生匣,“这匣子,你以为单凭命格就可以轻易控制?” 赤绯眉心微蹙,并未接话,等他把话说完。 “在你们相处的那些年,你可留意过安轻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赤绯微蹙的眉头加深。 玄机手握玉笛,目光微抬,继续问:“那你可知,安轻为何寸步不离阴阳阁?” “你到底想说什么?” “确实如你所说,你被阴阳阁阁主封印,是我一手造成。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救她。” 赤绯不可置信的笑出了声,“封印我是为了救她?” “若非我此番,就算安轻寸步不离阴阳阁,现下恐怕也已经不在了罢。因为她将自己的半魂半魄,注入到了你的众生匣内。” “什……什么?” “她是担心你有朝一日被众生匣反噬,用自己的命,帮你做最后的屏障。”玄机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不稳,用呼吸平复后,继续道:“所以之后你每使用一次,对于安轻都是一种慢性的折磨,这件事阴阳阁的阁主比我清楚,所以她才会将安轻一直留在阴阳阁,世世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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