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殷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她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为何那摆件会突然跑到安轻的手上呢? 想到这里的梵殷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当自己静下来的时候,耳边会传来嗡嗡的声音,随着声音用心去看,在黑暗的环境中,看到了一丝亮光。 是银线?又不太对。 梵殷先否定了这个想法,让自己再度静下来,感受着狭小的客房,才发现那一丝亮光不仅这一条,心理默数着,当发现有十几条的时候,梵殷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些光线也随之消失了。 “是好多根奇怪的线!” 安轻慢慢地睁开眼睛,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唇角微勾,“是巫蛊线,可操纵无形,你既然发现此线,我再问你……这些线我是从何时布下的?” 梵殷:“……” …… 阴阳阁内,筠笙将五门堂的飞鸽传书,定期送来给沐子卿。 看着书中所记,沐子卿勾起唇角,“她们快到雍城了,而雍城即将面临迁都,怕是又要有所骚动。” “阁主就不担心么,毕竟阿殷还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我倒是不担心她。”沐子卿目光沉沉,她更担心安轻的身体状况,护心丸的药效最多半年,若这期间发生一些事,恐怕会提前犯病。 “也是。”筠笙觉得自己过于担心,“不晓得数年后,阿殷回来又是怎样的成长呢?” 沐子卿将这话听在耳中,把这份期待压在心里,“去通知宿梧,我们也该出发了。” “诺。” ……
第13章 巧合 天色渐暗,经过几个时辰的训练,梵殷缴械投降,她可以感觉到巫蛊线的变化,却找不到为何改变。 “好难,真的好难。” 安轻伸了个懒腰,没什么血色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其实这个期间她要考验的并不是个,而是梵殷对周遭变化的敏感。 “饿了罢,去吃饭。” 梵殷嘟着嘴巴,“先生就会欺负我。” “欺负你?”安轻把铜袋在手上轻轻一磕,“等日后你小有所成,便知我的用心良苦。” 伙计早已准备了晚饭,在两个人去吃之前又热了一下,梵殷咀嚼着食物才觉得人生完整。 安轻用手轻轻撕下一块儿熟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你对这里存在的怨气,可会好奇?” 这话问到梵殷心坎儿上了,她真的很好奇,自己为何可以感受到那种不安的感觉,“难道先生不好奇?” 安轻嘴角挂着笑意拿出那枚红色的十二铢钱,放在她面前,“拿这个给伙计,让他给这里的掌柜。” 这枚红色的十二铢钱,与暗色的桌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梵殷将这枚十二铢钱握在手中,直接拿去给伙计,让他交给掌柜。就如预期一样,这客栈的掌柜见到这枚十二铢钱后的表情,跟龙山下分堂堂主的表情几乎同出一辙,难道安轻先生真的这么可怕? “属下正是五门客栈掌柜董彪,不知二算先生来此是否有何吩咐?”董彪毕恭毕敬说着同时,将那枚红色十二铢钱上交道。 “我途径此地,察觉这里充满怨气,是何故?”安轻说着歪头对着他身后的伙计,“可否给我拿一壶酒?” 伙计见掌柜都害怕的人,光是听见这个女人叫自己,身体都不自觉抖一下,马上跑去拿酒。 董彪以为是因为这件事拖延未报,二算先生才特地跑来这里,直接跪地道:“是属下无能,这件事我早该三月前就应该报给阴阳阁,无奈一直没找不到源头,又没有证据。” 前去取酒的伙计见掌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将酒壶递上后,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求大人不要怪掌柜,调查这件事的人是我,只不过……前些日子我夫人刚刚临盆,就……就耽搁了,要怪就都怪我罢。” 安轻无奈的轻叹一声,换了个手托腮道:“我说你们二位可否站起来说话,我只是途经此地好奇一问,并不是为此事而来。” 董彪听见这话,缓了口气在伙计的搀扶下起身,毕竟在五门堂这么多年,就连巫邪大人都未曾遇见,更别说是二算先生了,“不知二算先生,来此……” “就将最近发生的怪事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否帮你找到源头。” 站在安轻身后的梵殷就像事态的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在其中。而这位让五门堂闻者声变的二算先生,倒是与阁主有着相同之处,那便拥有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看不透的性格。 ……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丈夫离奇自杀,丢下母子二人。可是丈夫的夫人无法相信丈夫会自杀,可是现场证据表明根本没有他杀的痕迹,令史查看此男子尸体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自杀,就此结案。 可这位夫人始终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无缘无故的自杀,便每日都去县衙门口喊冤,就算如此也没有任何改变,直到两个月前,就在那名夫人在去县衙的途中,被一辆马车碾压致死,而马车正是县令吴大人。 “是意外吗?”安轻点燃了手中的铜袋,问道。 “因为那一幕发生在街市,很多人都能作证,是那名夫人故意倒在县令大人的马车前。”董彪解释完,继续道:“可奇怪的事,并不是这些。” 在一旁聚精会神的梵殷清楚,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夫人死后的隔天,家中发生大火,七岁的儿子也不幸丧生,经调查是因为自己烧火取暖导致,这个案子也不了了之,可奇怪的事却从此发生了。 每天夜里,那栋烧焦的房子里,都会传来嬉闹声,邻居听的出来,就是之前的一家三口。 不仅如此,县令吴大人家的公子,在外出时不慎被马车撞死,死状与那名夫人相同,而听见那些嬉闹声的家人,特别是孩子都生了一场怪病,没多久就不治而亡。 故事到此基本已经说完,董彪满目惭愧道:“我在这里住了四十年,在五门堂也有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此等怪事,若二算先生可以解决此问题,属下感激不尽。” 安轻并没有马上回答,思索片刻道:“先不说那名夫人的丈夫是怎么死的,既然能听见那么有趣的笑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 “二算先生是打算,去那烧毁的弃宅吗?”董彪说着回看了眼伙计,示意他去准备,“如此的话,我便陪同先生一同前往。” “不用,有这丫头陪着我就够了。”安轻醒了醒神,对着梵殷道:“走罢。” …… 董彪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已经消失在街头的两个人,深呼一口气,“这些天,这里暂时不招待别的客人了,别打扰先生休息。” “掌柜,就这两个人能解决这事吗?”伙计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所知晓的阴阳阁无所不能,龙山上的每个人都拥有通天遁地之术,可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年轻的存在。 “别人不晓得,但是这位二算先生的话……” “掌柜你不是没见过吗?”伙计有些听不懂了。 “是前掌柜,他唯一自豪的事就是在他年轻时,偶然遇见阴阳阁的二算先生。”董彪一双炯炯有神眸子,回忆起过往显得有些内敛,“应该就是这位女先生了罢。” “什……什么……”伙计不可思议的看向董彪,“前掌柜年轻时……那不是已经。”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七十年还能这么年轻,确实不太可能。”董彪充满阳刚的面容,难得一笑,“别多问了,赶快去收拾罢。” 伙计仿佛松了口气,“我也觉得是想多了。” …… 安轻与梵殷走在夜幕下,穿过那条主街之后,越走越暗,因为只有大户人家,才在门前点的起明晃晃的大烛。 刚拐进小巷,就闻到了那股烧焦的味道。顺着味道,两个人找到了那间弃宅。 “看来这附近应该已经没人住了。”安轻本想推开院门,没想到轻轻一碰,整扇大门直接倾倒在地,掀起一阵灰尘。 梵殷捂着鼻子,敛眉道:“问题会出在这里吗?” “我怎晓得,不过邻里都能听见的嬉闹声,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安轻走进院子,回看身边的丫头,“难道你不好奇?” 梵殷总觉得安轻的好奇点有些奇怪,目光落向眼前这间宅院,总有一股不协调感,又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好奇的是她丈夫为何会自杀,这一家发生的事,都是巧合吗?” “没想到我们阿殷看问题这么长远和透彻,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安轻一面笑着绕过模样奇怪的井口,一面往房子靠近,细细打量着这房屋架构,继续道:“但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那便是这个世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发生……” 梵殷本想反驳过去,却察觉安轻好像发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往漆黑的屋里看去,心脏随之一颤。 这屋子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全身漆黑,最重要的是那双惨白的眼睛,充满怨气的瞪着自己。 安轻确定了木门跟木窗,都是用的桑松木所造时,瞥了眼身边的梵殷,先用手挡住她失神的双眸,将其拉到庭院中间退回那口井后面,从身上拿出银针在她手上的虎口穴用力一扎,才见她回了神。 梵殷抓住安轻的手臂,惊魂未定道:“先生,里面……里面有个人。” “先回去了。”安轻斜了眼身后那间屋子,对着梵殷笑道:“晚上的酒有些冲头,今日就到这里罢。” 没等梵殷反应,她已经被安轻带离,可是不知为何,脚步越来越沉,就在她走出小巷时,耳边出来了嬉闹声,让她不自觉的想回头,刚偏离的视线就被一只手摆正,再次眼前一黑。 安轻站在原地,两条细眉紧紧锁起,回看隐藏在巷子中正在逼近的东西,面上浮现出一种冷冷的煞气,“再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很显然那股无形的气息瞬间消失了,也因此梵殷一直压抑的呼吸,恢复正常。 五门客栈内一直点着烛火,董彪虽然相信二算先生的能力,也不放心的呆在门口等候,很快就看见安轻抱着梵殷从对街走来,看似不妙的他,上前一步担心道:“先生!” “将客房的窗子统统关上,再打两坛烈酒,快!”安轻的手一直捂着梵殷的双眸,“拿笔墨跟锦帛来。” 董彪察觉事情不秒,通知伙计去拿酒跟笔墨,他先跑到楼上将窗子全部关闭,又从账房拿出锦帛。 准备好之后,安轻才将梵殷抱到客房中,示意道:“你们先退下罢。” 房门被人关闭,安轻将梵殷抱在榻上,慢慢的松开手,看着她黝黑的瞳孔,轻唤道:“阿殷,我是谁?” 梵殷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或许是跟自己看见的人影有关,见安轻担心的样子,笑道:“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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