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赏当然不干:“事情都要我做了,你呢?” 柴睢把脏被单胡乱团起,往旁边空木盆里一丢,勾着嘴角冷酷道:“我当然是负责教你做饭,同时防止你烧房子。” “要是我不干呢?”天也,她真不喜欢洗衣服做饭。 柴睢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渣滓,冷漠又无情道:“你不干也行,换我干你,今晚上莫睡了,夤夜。” “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没有良心,”屋子里响起李夫子羞涩又痛苦的哀嚎,手端美味鸭蛋虾尾青菜粥,于浑身酸痛中声声指控某个曾用“咸亨”作年号的昏君: “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作者有话说】 【1】部分词语出自元·王实甫《西厢记》 【2】唐·白居易《长恨歌》 【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和发展。去他妈的老岗田小岗田,他们是侵略者,侵略者不可原谅,罪恶深重的侵略者更是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关于柴睢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林祝禺半晌饿了,使唤睢娃做饭。 睢娃把袖口烧掉一片,蹭了个花脸,好在不辱使命:“相父,水烧开了,然后呢?” 她相父说:“米丢锅里煮,地瓜也是。”想着小娃娃吃不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相父特意叮嘱:“记哈洗洗。” 睢娃依言照做,又踮脚扒在案板前奶声奶气报告:“这里还有花生、红枣和山药。” 稀罕那些食材她都认识,她相父言简意赅:“丢锅里煮。” 睢娃遵照指示煮出来一锅粥,整块地瓜是半生的,山药整根没去皮,相父舀出夹生的地瓜,用调羹把山药碾扒开,同睢娃头对头把粥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父女”俩嘴麻两天,睢娃才知山药不去皮吃是麻的,地瓜不切开煮会夹生。 隔天相父想吃炒肉,肉块下进油锅里滋啦乱爆,睢娃又被烫,捂着小手哭腔回头:“相父,烫。” 她相父靠在门框上说:“拿个盾牌挡哈子嘛。” 人生第一次拿起盾牌的睢娃子,直接解锁了盾牌的最正确用法,从此煎炸炒爆所向披靡。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ne不打烊 2瓶; 60 ☪ 第六十章 ◎谢知方◎ “冤枉!九方边军非朕拥趸,诸城卫军非朕扈从,朝中亦非全部公卿对朕忠心耿耿,何来朕逼迫太上,迫害旧历老臣之说!” 当日下午,烈日炙烤大地,树叶晒得蔫头耷脑,高大树干也似遮挡不出几多荫凉,知知拖长嗓门在高处要死不活叫着,金顶殿宇内,柴篌捧着牙皮薄肉多的西瓜,边坐在书桌后啃,边同下面交椅里的大舅哥刘毕阮,以及新晋宠臣谢知方大吐苦水。 边吐苦水边为自己叫屈。 “和光是正常罢免,太上是出京避暑,怎么就是被朕迫害了?”汴京起了流言蜚语,说是皇帝迫害旧朝君臣,柴篌对此表示冤如窦娥: “太上在汴京经营多少载,朕又在汴京生活几个春秋?朕身后除去国丈府以及谢卿,哪里还有其他人可用,朕连多往后宫纳几个美人的权力都没有,迫害朝臣更是无稽之谈!保不齐是谁在栽赃陷害朕,十恶不赦之,刘卿和谢卿要为朕做主!” 听见皇帝说这些话,谢知方继续神色温和半低头,心想可拉倒罢,您真是在这里骗二傻子呢。 “十恶大罪”不是写于大周朝律法里同世人闹着玩,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诛九族十族风险来栽赃陷害一国皇帝,也就除去你柴篌反了天敢动手打自己亲爹,今朝竟还有脸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此说甚么十恶不赦。 有些真相,不会随着知情人被杀灭口就永远埋藏,真相除却你知我知之外,永远还有天知和地知。 很明显,在坐确实有这么一位“二傻子”刘毕阮,不过刘毕阮并不傻,只是需在皇帝面前刻意扮这个傻,他万言万当般拍着胸脯道:“公家放心,若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栽赃陷害您,臣第一个跟他没完!” 柴篌放下啃几口的冰镇西瓜,擦着手摇头道:“朕当然相信刘卿的忠心,此刻只是抱怨几句而已,卿不必当真动怒,” 他抽来手边一份朱封奏报,递给马宝楠,示意拿给下面二人:“朕今日中午,刚收到份加三道印封的事折密奏,二位帮朕看看。” 密奏以所加印封区分保密级别,千百里加急军报也才用三道印封,此密奏既为事折,三道印封加身,可想而知内容何其事关重大。 马宝楠非常领会皇帝意思,递密本并未按照刘谢二人官阶高低,直接递给官阶更高些的刘毕阮,而是绕过书桌,在刘谢二人的疑惑中,把密奏先递给了谢知方。 此举看似不经意,却让刘毕阮心里莫名突突一跳。 谢知方一目十行浏览密奏,看罢脸上略露惶恐犹疑之色,随后双手递给刘毕阮。 刘毕阮即便早已在马宝楠暗示下,做出了心理准备,可密奏内容甫入目,便让他整个人感觉如遭雷击,天灵盖险要把乌纱帽给顶飞出去。 刘毕阮已然跻身内阁,短时间见识经历过更多事后,再不敢如以前自信鲁莽,他用力咬住舌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旋即通过刻意放慢浏览速度之法,给自己尽量争取考虑对策的时间。 不多时,在皇帝篌一瞬不漏的密切注视下,刘毕阮缓缓合上密奏,起身递还给马宝楠,朝书桌后拾个礼,跪下诚恳道: “臣老家,确在冠州龙津府思宁县,臣日前在差上时,亦曾听户部提起过,龙津府商行伙计罢业游行之事,然请公家恕臣愚钝,臣今次实在不知,冠州知州在密奏中污告臣父子,勾结龙津官员打压商行伙计游行,究竟是何居心!” 在刘毕阮说完话激动地叩首下去时,谢知方眼角余光飞速扫了他两下,心中暗暗惊讶刘毕阮的镇静。 冠州最高职权官知州写加封密奏飞马呈中,告发刘庭凑刘毕阮父子勾结龙津府官员与商贾,共同剥·削·压·榨做工伙计,引起伙计罢业游行,□□又命龙津府官员暴·力镇压之,百姓死伤惨重。 更严重的情况是,作为朝廷耳目的当地巡察御史,竟亦与刘氏及龙津官员沆瀣一气,对百姓之反抗和遭遇只字不向上部反映。 此事若是为真,那便是属于刘首辅后院着火。可这件事又分明里里外外透着不合理的诡异,谢知方琢磨片刻,看见皇帝神色后心中顿时了然。 那厢皇帝篌叠声唤大舅哥起,笑意融融摆手道:“刘卿误会朕的意思啦!朕当然知刘家在思宁都做了哪些事,修通衢、建学堂,扶贫济弱,助困解难,” 他对刘家在思宁的那些事简直如数家珍,“首辅前脚领内阁,检举密奏后脚送到朕面前,这其中牵扯着甚么,朕心里大概也清楚。” 谢知方心中暗暗补充了句,您当然清楚加三道印封的密奏是怎么回事,因为其本质不过是在狗咬狗。 皇帝篌不知谢知方心中所想,他强调罢自己“耳聪目明”后,态度和善对刘毕阮道:“怎奈何,禁中既收到加封密奏,朕便得按规矩办事,朕需派人前往龙津核实调查,此事朕在此提前说与刘卿知,以免到时候使刘卿与朕之间,产生甚么不必要的误会。” 说着还讲玩笑般补充了句:“朕可有谢卿在场为证人哦。” 皇帝有心思开玩笑,刘毕阮心中大作之警铃却然分毫未敢放松,他脸上陪着皇帝笑,拾下揖礼谄媚应着:“臣知公家定会秉公执法,谋来真相还臣以清白,臣亦必全力支持奉旨天使到龙津,吾皇万岁!” 他话音甫落,马宝楠收到殿外小宫人通禀,过来低声细语向皇帝禀告道:“公家,礼部傅尚书、户部司马左侍郎、文渊阁蔡襄侯,以及礼户二科给事中到了,兵部任尚书也在外求见。” 礼部尚书傅观,户部左侍郎司马献玉,文渊阁大学士蔡襄侯商雪金,几个人名齐齐出现定然与大选结果有关,这让刘毕阮心头又是一突突,预感简直算是很不好,还有兵部尚书任国焘,他此刻入宫来又是来凑甚么热闹? “来这样快呢,”柴篌感叹着如此顺口叹了句,满是无奈转向下面的刘谢二人,歉意道:“傅观和司马献玉他们来了,成日里事多得直往人脚后跟上打,连同你们先聊两句的时间都不给朕留,这样,” 他吩咐马宝楠把祁东送来的西瓜给刘谢二人抱几个带回去吃,扬着笑脸亲切道:“大热天你们来一趟宫里不容易,西瓜捎回去些吃,祁东所送,甜而多汁,说来也奇怪,大漠里结出来的瓜果,竟比雨水丰沛的中原结的果味道更好,啊,朕回头得空再找你们聊天。” 皇帝话中有话,刘毕阮和谢知方一人得俩祁东大西瓜,谢了恩各怀心事退出清凉殿。 出门遇见等着传召的礼部尚书傅观等人,刘毕阮逐个与大家打招呼寒暄,尤其对上同僚文渊阁大学士蔡襄侯商雪金时,他甚至还与人家提前道了贺喜。 待刘毕阮和兵部尚书任国焘在不远处说完悄悄话,由宫人引路走远,清凉殿门外,满脸和气的蔡襄侯商雪金悄悄松了口气。 身后的清凉殿里尚未传来皇帝召见的消息,户部左侍郎司马献玉看热闹道:“小刘大学士方才道的那几句贺喜,听着有些咬牙切齿在其中呢。” 大选补扩后宫,内廷各宫皆要充人掌管,皇帝对文渊阁大学士蔡襄侯商雪金的孙女甚为看中,准备封之为妃,祖凭孙贵,一旦商氏女封妃掌宫,内廷再不是只姓刘,皇帝也将彻底摆脱受制于刘的初始状态。 商雪金在内阁老老实实干这五六年时间,不冒头,不拔尖,不闯祸也不拖后腿,更不结党拉派,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不过,他本以为会就这样熬三四年,捞个正二品誉称平稳致仕就好,没想到他儿子应皇命把他孙女送去了禁中大选。 年轻人没遭过捶打时,总是意气风发地想在权力场里追逐求舍,甚至扬名立万,商雪金在官场混迹几十载,对朝堂上的事再清楚不过,他深知自己这是愣被拖下水,故而面对司马献玉的促狭,他也只是哭笑不得地摆摆手,甚么话也没说。 兵部尚书任国焘与刘家关系非同寻常,自然视商雪金为眼中钉肉中刺,站在旁边不冷不热哼出声,无比轻蔑嘲讽。 反观商雪金,不仅官阶比兵部尚书低半阶,处处端着恭敬,被任国焘冷笑后,他甚至还能觍着脸同人家笑得讨好,没骨气极了。 司马献玉看不下去,拉了下商雪金官服袖子,低声道:“公这是何为?你又不欠他!” 清凉殿前,户刻给事中张槐子与礼科给事中单庭辉因官阶低微,并肩抱手恭敬站在柱子旁,低头沉默着; 礼部尚书傅观似乎嫌热,负手独自站在大几步外的殿檐荫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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