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谈梦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希望听到是另一只答复,秦霜野知道这是一个有感情的女生吃醋的表现,于是也不在乎听众有没有和自己互动,就这么自顾自说了下去。
“毫无疑问,那个妹妹从来没有爱过他,甚至将他当成敌人来对待,可这些年那个哥哥一直跟块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纠缠妹妹,妹妹气不过,最后掏枪打死了哥哥。”
秦霜野讲完了,对着愣怔的夏谈梦打了个响指。
夏谈梦和别的女性不一样,即使心理防线全线摧毁也能做到波澜不惊,这源自于她内心一股莫名其妙的底气,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这点底气源自哪里。
她身上有与种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但却不像外表刻意打扮那样浮夸,是对人对事的态度以及极高的心理素质。
虽然有着和年纪相符的清纯少女脸,但却还想试图靠衣着打扮来向自己撒谎。
“既然你觉得这个故事没意思的话,那么我来说说你自己吧。”秦霜野两手一摊。
撕,牵扯到肩膀上的伤了。
秦霜野咳了几声才把声音中病态的哑稍微淡化一些,尽量声音清润地跟夏谈梦和善地聊天:“你父母双双吸毒,并且家里还是典型的吸毒分子的乐园,总是充满着各种难闻的化学混合物的气味,也总会因为一点小事而遭到父母不必要的殴打谩骂。”
“也许是过惯了这种生活,你很早熟,看到别的孩子都能去上学,你的嫉妒心就慢慢把你侵蚀,后来父母因为贩毒被处于死刑,这和你档案袋上的父母的死因截然相反,他们以贩养吸,并不是自己溜冰溜死的。再后来呢,你就进了孤儿院,在哪里过了一段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并且孤儿院的人也很排斥父母贩毒的人,所以你孤独无助,那年你六岁对吗?”
夏谈梦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是。”
秦霜野似乎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对夏谈梦的了解到的情报,轻蔑地一勾嘴角:“再后来你被不知情的好心人领养,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可是这种有父母的生活并没有改变你的孤僻,后来你的养父母也知道了你的身世,花了大价钱把你退养了,全然没有遵守法律。你开始觉得你从来都不是那个被选择的人,直到又有人领养了你,领养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你那年十岁,第一次遇到了雨霖。”
同年,那年秦霜野刚满二十岁。
·
夏思晗穿着不太合身的裙子坐在钢琴前,她不敢和身边这个俊秀的大哥哥说,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雨霖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抓着她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跳动。
那时是在缅甸,热带气候的冬天也不算冷,接近三十度的天气,可夏思晗觉得这个大哥哥很奇怪,一身黑衣黑裤,连袖子上的扣子都一丝不苟地全部系上了。
他真的不热吗?
“别分神,我们得先学会看五线谱。”雨霖笑着把夏思晗盯着自己的脸看的思绪重新发回钢琴上。
“哥哥,你真的好帅啊……”夏思晗说了句。
没想到雨霖竟然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蹲下.身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我确实在人群中比较出挑,但有人却不喜欢。”
夏思晗被他蛊惑出一丝勇气:“谁这么没眼力见啊?”
不过雨霖并没有回答夏思晗这个问题,反而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用着童稚的声音脆生生地说了三个字,夏思晗。
夏天的夏,思念的思,予晗的晗。
“我帮你重新取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把,谈梦怎么样?庄周梦蝶。”
夏谈梦想也没想就接受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新名字。
晗本是天将明的意思,雨霖硬生生将它扭转成黑夜中再也醒不过来的、被他臆想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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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问你取什么样的代号时,你学着雨霖的代号,叫了雾里。” ----
第68章 PTSD
夏谈梦注视着秦霜野的瞳孔,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右手掐住秦霜野的下巴,微微抬起使她与自己对视,捏在手里端详许久后嗤笑道:“说谁恶心谁不清楚吗?”
她讨厌这张与自己有六分像的脸,只要放在一起对比就可以看出些不一样,但往往都是夏谈梦占下风。
“装纯,”夏谈梦的拇指一扫秦霜野脸颊上的血迹,“本身长得就一副欠.操.样,放着好好的南榆不待非得到北桐去,为了快速在北桐站稳脚跟,就把人家骗到床上去,更何况人家楚支队长还是女生啊。”
秦霜野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夏谈梦松开手:“不如分享分享经验,说吧,你是怎么把她迷得死去活来的?”
她这句话算是彻底惹怒秦霜野了,和三个月前吴拙在她耳边说的那两个字的意思一样。
只见她一勾嘴角,语气魅惑道:“你靠近点,我说给你听。”
夏谈梦看着秦霜野的血沿着衣物与椅子腿延伸到地面上,滴答滴答,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皮肤使秦霜野看起来跟不上不像一个活人该有的肤色。
“不敢听吗?”秦霜野没被反拷住的右手摆了摆,“算了,小孩子还是不要听的好,免得脏了自己的耳朵。”
夏谈梦提起自己的裙子,免得让纯白裙摆沾上地面上那滩肮脏的污血,随后弯腰半信半疑地凑到秦霜野嘴边。
啪!秦霜野扬手就是一耳光。
夏谈梦有些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左脸,瞪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秦霜野捂着嘴似是在笑。
随后秦霜野把右手拿开,眼神变得凛冽起来,对着面前的少女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行啊,我们高贵冷艳、英明神武的秦支队长应该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夏谈梦重新坐会椅子上,将这些娓娓道来,“经历过交通事故、童年创伤、亲人离世等意外事故而出现的应激反应,和普通人相比呢,经历过惨烈战争的退伍军人与自然灾害受害者居多,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聪明的秦支队长得这种心理疾病。”
秦霜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PTSD在普通人中终身患病的几率是4%,也就是说一百个人中就有四个人患有PTSD,自杀概率是正常人的六倍不等,甚至会有杀人放火的念头。症状是创伤后再体验、抑郁、睡眠障碍,我猜秦支队长应该很难入睡吧,即使睡着也是一碰就醒的浅睡眠。”夏谈梦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道,“你大多数梦境是不是都身处于一个暗无天日的囚室,就与现在无异,潮湿、黑暗,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我还在和你谈心,更没有同龄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秦霜野现在连假笑都不愿意在装下去了,直白了当道:“所以,你想表达些什么?”
夏谈梦拍拍手,站在铁门外的保镖立马就拿了一根黑布条过来,她把布条放在手心里端详片刻,随后起身走到秦霜野身边。
“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回忆起来的。”夏谈梦温柔地蒙起秦霜野的眼睛,在脑后系了个结实的蝴蝶结,“还记不记得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剥夺感官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摧残,恐惧会席卷你的大脑,一个无形的黑洞会吞噬你的全身。”
秦霜野没有说一句话,在蒙上眼睛的第一刻她就感觉到有一股久违的恐惧感冲上自己的大脑。
但依旧紧紧抿着薄唇不说一句话。
不能去想……会死的……
·
哐啷——铁门被男人拉拽开了,随后一个瘦小的女孩就被推搡着进去,但就是因为过于瘦小,被推进去时脚崴了下,整个人跪坐在潮湿的地面上。
紧接着下一秒女孩就被拽起来,半拖半拽地坐上扶手椅,手铐链条哐哐响。
女孩嘤咛一声,试图挣扎着将左手从手铐中脱离出来,但毫无疑问她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
身上的衣物湿哒哒地黏在肌肤上,半长不短的黑发在往下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她还没贪恋地多汲取一丝空气就被人拽到这个黑漆漆的小房子里。
他们都把这种小屋子叫做禁闭室。
就是用来惩罚犯错的学生最温柔的方式了,并且还要剥夺孩子的感官。
黑衣男子为女孩蒙上眼睛后就从托盘里取出一支兴奋剂就抬起她的手臂,随着注射器里的液体一点点降低,对女孩的惩戒才正式拉开帷幕。
女孩先是尝试着冷静下来,但由于那只兴奋剂的作用,她内心仿佛有一头小鹿在来回乱撞,无法真正静下心来等待为时两个小时的禁闭过完。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水流声淅淅沥沥,都是来自那道铁门外,而真正使她感到恐惧的是孩子绝望的哭嚎。
这不禁让女孩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不小心在集训时没有穿戴整齐,被站在高处的教官粗暴地拉队伍,拖拽到水缸处就这么掐着她的后颈摁进水里。
也就只是短短的两分钟,女孩恍若感觉自己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远,却又不够让自己窒息而亡。
她不断挣扎,水花四溅,呛了几口水让她更加绝望,最终惹毛了那群教官,询问了上头的意思便将女孩扔进禁闭室好好反省。
啊啊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嚎,随之而来的皮鞭抽在身体上发出的啪.啪声。
女孩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她感觉身边正有无数人在盯着自己看,甚至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脚。
她绝望地扣着自己的头皮,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绝对不比刚才那个男童逊色,甚至更加无望。
女孩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哥”,到最后无人应答时直接喊那个人未改名前的名字。
哭声响彻整个禁闭区的走廊,到喉咙最后哑得能咳出血来也无人来解救她。
无人救我。
·
楚瑾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来哭了,她这个人呢越到煎熬或者生气到了极点的时候就越平静。
许文智的电话从接通开始就一直没有断过,如果中途话费打完了他还得充值,倒也不心疼,毕竟最后都是他们楚支队长报销。
到最后连定位芯片在地图上移动的小红点也消失不见,全刑侦支队的人的心路历程大概就跟开蹦蹦车似的,忽高忽低。
“楚队,”许文智平静道,“我怀疑是秦顾问早已发现这枚定位芯片的存在,故意将它损毁。”
楚瑾眉间戾气不减,闻言反驳道:“在没有确定的事情的结果之前,不要轻易地去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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