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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

时间:2023-08-17 15:02:01  状态:完结  作者:入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秦霜野真的强撑着精神在和她聊天,她等了片刻对面没有声音,但电话却没有被挂断。楚瑾盯着名为“不能惹的神”的备注笑了笑,心说秦霜野是真的困了,随即大拇指移动到挂断键上。


萧遥在一旁刷着手机猝然惊呼一声,楚瑾的目光随着这一声看了过去:“怎么了?”


“我靠,阿琇这哪里是告别啊,简直跟永别差不多,听声音和上半身感觉是一个很好看的大美女啊,并且还住在北桐的筠景新苑那边啊,又有钱又有颜还有才艺怎么会有烦恼想不开呢?!”萧遥盯着屏幕里的那个女人越看越奇怪,拉着楚瑾过来一起看,“不是?楚瑾我怎么感觉这是你家呢,这花这狗还有阳台装修。”


楚瑾给她弄笑了,嘴上说着怎么可能,接过她递过来的蓝牙耳机戴上后听到声音笑容就凝固了,她猛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秦霜野今天发朋友圈的那条裙子后抓起车钥匙和包就要离开。


“诶,我的手机!她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着急干嘛啊!”萧遥在她身后大喊,楚瑾头也不回地把手机扔在一旁就匆匆往公园车库赶。


“我待会给你转钱,摔坏了去换新的!”


楚瑾疯了似的往家赶,停好车之后抬腿用自己当年运动会接力赛时的速度三步并一步地冲进电梯,里面的人见她实在是着急就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她先按按钮。


“阿野!你在家吗?!”楚瑾进门之后连鞋都没来得及还就大步冲向的主卧,当看到桌子上空掉的药瓶和躺在床上的秦霜野与地上的呕吐物时她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她在心里用最大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夹着手机一边拍拍秦霜野的脸,听着接线员教科书式的解决方式,发现催吐不成后抱起秦霜野拿过药瓶就冲到楼下等救护车。


到达医院后秦霜野直接被一群护士推着一路到急救科,刚结束产假上岗的林雨桐看着她的急诊熟客简直哭笑不得,边有条不紊地安排洗胃边对楚瑾进行一个详细的询问:“秦霜野吞了什么,异物还是药物,剂量大不大?”


楚瑾浑身发着抖看着手里紧紧握着的药瓶,判断片刻对林雨桐说了个大致的数字:“碳酸锂,大概一百五十粒,我催吐吐不出来。”


林雨桐听着,嘴里又朝着手忙脚乱的实习生吼了一声:“再去安排一下血锂浓度检测,去啊!”


她一顿,头也不回地又朝着楚瑾问道:“那她大概吞药多久了?”


楚瑾回想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颤不成声:“大概是上午十二点到下午五点之间。”


秦霜野被喉间剧烈地异物感弄醒了,一条长长的管子顺着食道伸进身体,她想要挣扎却被护士摁在病床上动弹不得,黑黑的活性炭就像马路上的沥青,也许就在那一瞬间,秦霜野开始剧烈呕吐起来,就算结束洗胃她依旧在吐,吐到地上、病床上、衣服上满是呕吐物,最终吐到只剩下水和胆汁。


秦霜野的头发被不知是汗还是吐物黏在脸上,楚瑾有些心疼地拿纸巾替她擦拭干净,后来护士不知道又注射给秦霜野什么药后又让她搀扶着她去上厕所,而秦霜野此刻只觉得自己在楚瑾这一定狼狈得不得了,从病人与他们的家属嫌恶避让的眼神中就能知道,白裙沾在皮肤上有些透,楚瑾想也不想地把品牌方提供的样衣外套裹到她身上。


而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出洗手间后感到一阵恶心,胸口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难以呼吸,突感眼前一黑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输液瓶从她手上一同滑落,玻璃碎了一地。


秦霜野被抬上带有栅栏的铁架床一路被推进了ICU的加护病房,楚瑾愣怔地听着医生跟自己宣布是药物带来的血锂中毒,眼睛一直盯着玻璃窗之后蜂拥而至的医护抢救着那个人,片刻后才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酸很酸,一抬手就摸到了那片湿热。


身边的女生看着她,伸手拉了下她的衣服,好心提醒楚瑾妆花了。


楚瑾漫不经心地到洗手间囫囵洗了把脸,坐在病房外愣怔地望着头顶昏黄的灯,身后的墙被人刻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平安”,拿过手机想要清除一下消息时发现了秦霜野两个小时往她支付宝里转了两万块钱,终于她忍不住也双手交叉抵在额前不断与旁边的家属一样乞求着“平安”。


抢救结束后楚瑾如愿听到今年最好的一句话,秦霜野很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翌日,楚瑾到家里收拾秦霜野住院时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并把一片狼藉的房间整理干净时从秦霜野枕下发现了一个信封,拆开之后里面的厚厚的一沓纸和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上面粘着的纸上清清楚楚写着密码和余额十二万九千四百七十三块八。


楚瑾叹了口气把银行卡妥善放在床头柜里,锁上之后拿过那封信打开细细查看,信特别长,四大页纸,看一眼就知道是秦霜野亲手一字一字写下的。


高一时秦霜野写的还是特别标准的行书,到后来高三要记的笔记越来越多,秦霜野的字也越来越随意,不过就是笔锋很尖锐,但草得好看,楚瑾那会总调侃她的字摸一把也许能把手扎穿。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


楚瑾往后看就能发现有些字在泪痕下面有些看不大清,自己面前辨认之后才能继续往下看去,未几,她只能苦笑一声默默在这里调侃秦霜野的文笔进步不少,还习惯用意象和修辞了。


·


楚瑾:


见信好。


其实我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些写下来更为妥当,不过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提笔忘字,不知道该怎么去合理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我们还在读高中那会,语文一度成为我最拉分的科目,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考到最后只有可怜的一百二十多,老师总说我的作文干巴巴地跟理科推论一样毫无感情,而你却不一样,高一时虽然成绩不突出但有文科小霸王的称号不至于太差,高二你吊儿郎当地就和柯乔他们几个决绝地选了理科,也不清楚后来你到底有没有后悔,但你的笔下的文字永远都那样生动有趣,绝对是我怎么都写不出的程度哈哈哈。


高考结束后,我记得特别清楚的就是你们的成绩先出来,你抱着我们省语文状元的身份过来找我邀功,过了几天到我的成绩终于被卡出来了,你激动地拉着我大喊大叫,说这个理科状元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高考前一个月我特别焦虑,三模成绩直接掉了五名,某次上晚自习甚至还晕倒了,醒来后我听温吞她们说你在我旁边当时都吓死了,扔下书就抱着我大步冲到校医室,老李头在后面怎么喊都追不上你。现在觉得也挺搞笑的吧,08年的理科状元现在求职不成、疯疯癫癫,不仅是个废人还需要靠你养着。


借用一下我很多年前看了无数遍的小说里的话,是林奕含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从十八年前我拿到那一份属于我的检查单,吞下第一颗昂贵的舍曲林时我就坏了,或者说从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坏了。


满月时父母从亲戚那借钱给弟弟办了一场十里八乡里看得过去的满月宴,他被裹在舒适柔软的被子里,所有人都将他簇拥包围,纷纷说他有福气将来肯定赚大钱,父亲很骄傲于弟弟的男性特征,抱着他越看越满意。四岁前我是黑户,四岁后帮着家里干活被发现后母亲和父亲被拽着给我上了户口,父亲丢了工地的工作整日数钱借酒借毒消愁,有时会疯癫地拿着刀嚷嚷着要杀了我,母亲离开后有时会嬉皮笑脸地把我强硬地拽到怀里撕扯我的衣服,尽管他当时早已因HIV病入膏肓。


父母惶恐于我的存在,于是带我东躲西藏,幼时四四方方的抽屉是我的婴儿床,像是道不可逾越的高墙,我重新寻找出口,可惜一迷路就是三十一年。


小时候什么都缺,导致长大后有人对我哪怕有一点点的好,我都要在心里计算很久,后面加倍给他还回去。我其实是个蛮物质的人,这段时间大手大脚花了你这么多钱真的是我罪大恶极,不过还是真的挺谢谢楚瑾你给了我这个肩膀让我这个从乡里来的土包子看了世面与不同的阶级。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昨天我在衣帽间一柜子的名牌衣服里翻到了我刚工作那会饿了好多顿肚子攒了好久才买下来的裙子,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我省吃俭用大半年买下来到现在不舍得穿的裙子是高仿,它的款式早就过时了,是现在穿上街会被人说文艺复兴的类型。我小时候总说等我长大了挣钱了就可以拥有一柜子的漂亮裙子,想吃什么都可以吃到,拥有一只属于我自己的玩偶,可我现在三十一岁了,这些东西小时候没有,长大了更没有。


我想要清清白白地靠在你怀里听你哄我开心,然后我吐字清晰地跟你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惜却根本做不到。其实说来惭愧,18年我们分开后我早年缺爱该有的恋爱脑姗姗来迟,我滥情、人尽可夫,整日烟酒度日,喜欢听那些男人谄媚讨好的话,他们所有人都爱我,爱我的身体、爱我的钱、爱我愚昧且清醒的思想,不过他们在我这都只是睡过就等于过期,以至于他们过来找到我和秦骇要钱的话,我都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


现在到我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倒也都觉得无所谓了,我都要走了总不可能不告诉你真相吧,不然楚瑾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冤大头,被我骗钱骗情又骗色,我想想都要对你感到不公了。


我想和你在只属于我们的世界的某个昏暗柔软的角落里接吻到窒息,身旁是一件件褶皱衣服与残留着红酒醇香的酒瓶,看着你深情款款的眼眸,感受你赤.裸身体升高的温度,嗅到你发丝上沾有的清幽香水味。我爱暧.昧如潮湿奢靡的气氛,模糊视线之中见你因我而生的欲望一如既往迫使你在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里留下痕迹,我们将爱意洒满房间,光在昏暗中留下形状。


啜茗今晚的唇脂是玫瑰香、晚香玉。


如果说在我们做.爱时你才完完全全只属于我,那么我宁愿让时间只停留在那一刻,我们永远不分开,而我知道你不会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是。我喜欢听那些人讨好我说的一句又一句谄媚话,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地凑到我跟前对我摇头乞尾,我随意挑选,不合心意或腻烦便毫不留情踹掉。你不是的,因为我爱你,一直很爱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是干净的,没必要对我这么恶劣的人多做怜悯与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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