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蒂悄无声息地落下,秦霜野嗤笑道:“哪有这么多勾心斗角,我猜的,并且邓副局父母健在,并且出生证明上表明就是原生父母,那为什么还要惧怕我们到孤儿院呢?”
邓佳妍微噎。
“嗯……让我想想啊,”秦霜野抽完最后一口后将快要烫到手指的烟头摁熄在墙上,随意地往地面上一扔鞋底一蹭,随后在淡蓝烟雾中掀起眼皮子,“那个人是盛夏吧。” ---- 更,这卷估计还有八章结束
第98章 吉他【修】
下午十四点整。
秦霜野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双手抱臂,耳朵静静地听着破旧屋子内传出来的阵阵吉他声。
等到一曲终,秦霜野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盛夏在屋内笑着回答。
秦霜野第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牛皮纸和空酒瓶,根据上面的些许粉末就能判断出这就是毒杀李刚的高纯度.海.洛.因。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看得出来,唐向阳出事的这几天罪魁祸首并没有休息好,眼下乌青明显,眼睛内布满了血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啊,”盛夏感叹道,随即又张开双手展示成果,“瞧,装饰得好看不?我平时没事就喜欢来这片郊区,久而久之它也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但我俩都清楚,这本就不秘密。”
秦霜野没有说话,只是搬了一张凳子坐下。
盛夏把怀中抱着的吉他放下,看到秦霜野手上戴着的戒指,笑道:“我们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单独见面,我竟然才知道你是我上司的人。”
秦霜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十指交叉相扣抵在下巴下,淡淡道:“知道我是怎么怀疑你的吗?”
“怎么不知道,首先这个郊区往返时间与距离都很符合半年前那个案子第一个被害人的离开时间,并且我尝试和唐向阳混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杀了他也很合理。”盛夏一顿,“再说了,你是我的上线,认识这么多年了,早应该对我的风格很熟悉了。”
他们相识在十三岁。
秦霜野坐直身子,古怪地笑道:“那为什么不在每一包里都下毒,甚至还想着他不喝,直接扔掉呢?这些都是你心软的证明。”
盛夏一愣,没有再说话。
“种种迹象都表面了,你并不想这个对你极好的长辈离开,可碍于吴拙的逼迫你不得不遵从指令将唐向阳灭口,他对你的信任就是他自己的催命符。”秦霜野打了个响指,“你选择了解脱最快的方式就是对不久前对武常德选择的手法,死的很快几乎没有一点痛苦。”
他笑着扶额,无奈解释道:“人性嘛,也就这么一回事,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啊。”
“是啊,”秦霜野略带叹息,“当年要不是楚瑾为你挡了那一枪,也许你现在就是前胸中弹骨灰都凉透了。”
“但不得不说,他们不相信我是真的,所以我得取得信任才能活命嘛。”盛夏把口袋里的匕首亮出来,“抱歉,既然他们不敢动你,但我这个亡命之徒当然不会怕,即使你这个人对我有知遇之恩。”
秦霜野眼皮一跳,只见盛夏抄起匕首就朝她刺去!
秦霜野强烈的格斗心理救了她一命,她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小宇宙,硬生生掀起茶几,茶几向着盛夏倒去,他连忙闪躲,不料秦霜野在电光火石间就把自己那把折叠小刀亮出来。
盛夏闷哼一声,这一刀避不开,只能扛下。
破旧的茶几受不住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在扬起灰尘的同时变得四分五裂,盛夏小臂上的伤口源源不断淌出鲜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勾了勾嘴角:“切磋一下?我早说过擂主是我了。”
“我说过,我不屑于这种淘汰游戏。”秦霜野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你杀唐向阳,其实你自己内心也挺煎熬的吧,毕竟你对他依赖完全是他身上的父亲感,而他也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
盛夏冷哼一声,倒也没管秦霜野是不是愿意接受邀请,直接抄起匕首冲上前。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在绝对的性别优势前,秦霜野不得不甘拜下风,出刀无果后打算转一种她擅长的打法,但盛夏仿佛知道了她的小心思,连近一下身都极难。
砰!盛夏推着她到墙角,秦霜野的手臂受到重击,折叠小刀铿锵落地,电光火石间猛地将它踢飞。
她整个人都在盛夏的桎梏中,身后是粗糙的墙壁,没有一点退路,盛夏举刀朝她暴露在外的太阳穴刺去,秦霜野一偏头,那把匕首就直直刺进墙面。
并且在墙里划出一倒极深极狭的刀痕,划出的水泥粒在秦霜野耳边迸溅。
她咬牙抬手抵住盛夏的小臂,闪电般往盛夏的膝盖重重踹了一脚,盛夏吃痛微微松开对她的钳制。
秦霜野随即屈膝顶胯,硬生生夺下匕首,盛夏反应很快,出脚一扫,手臂又一推,秦霜野来不及躲闪,闷哼后刹那间失去平衡,后脑勺重重落地。
脑震荡带来的强烈恶心感盖过了痛感,秦霜野咬牙勉强坐起身,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盛夏盯着她的动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秦霜野凝视着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看了片刻,略微一沉吟,嘴角笑意被加深。
就跟集训时一样。
她难以控制地颤抖着伸出手,即使眼前都是模糊的重影,但大脑依旧条理清晰。
啪,被拉住的不是温热的手掌,而是手腕。
盛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就被秦霜野往地面拽去。
对于柔术选手而言,地面才是真正的战场。
秦霜野忍着愈发强烈的恶心,一个鲤鱼打挺勾住盛夏的右臂紧紧抱在怀里,扼住他的脖颈就把右臂向一个危险的角度弯折。
尽管错愕是一瞬间的事,可盛夏还是难以接受她竟然也会这么干。
绝对的信任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盛夏笑起来。
“我说,”秦霜野问道,“被人玩弄信任的感觉怎么样?”
盛夏没有挣扎,平静地接过这个讽刺至极的问题:“不怎么样,我只是今天才发现老大你也是这种人。”
“要是楚瑾知道了,是不是也像此刻的我们一样,她难以置信,而你则煎熬至极。”秦霜野面无表情道。
盛夏反唇相讥:“你就问心无愧了?”
随即猛地挣扎起来,骨关节链接处发出危险的脆响,盛夏的右臂硬生生被秦霜野卸了下来,但他毫无痛觉,左臂屈起重重捣向秦霜野的小腹,脱开半身后翻身抓住秦霜野的衣领。
裂帛声响起,秦霜野的衬衣扣子崩开,露出光洁的左肩。
盛夏看到后有些诧异,但那也只是一瞬之间,他给脱臼的右臂重新正骨后,将旁边的匕首拿过来,在手中转了转,随即对准了秦霜野的脖子。
秦霜野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当年练就的好身体早就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心理疾病摧毁得什么都不剩了。
她咬牙抬手握住刀片,一点一点阻止它的靠近,两人暗自较劲,刀片被深深嵌进血肉,猩红血液顺着刀尖染红了杏色衬衣。
眼瞧着刀尖还差不到五毫米就要刺进脖颈。
砰!子弹被人打进了粗糙的墙。
盛夏猛地一抬头,和面前的同事们对视,握枪的正是陈局。
“不许动,警察!”特警呼地冲上前,“把刀放下,举起手来!”
盛夏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秦霜野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笑着举起手,让各位给自己戴上手铐:“我早该料到了,绝佳的计划啊陈局。”
秦霜野跪坐在地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干呕,右手汩汩淌出鲜血,从身体颤抖程度来看,她在剧烈喘.息。
刑侦支队的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刘天生甚至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张闻给秦霜野披上外套。
“我现在算不算赢了你呢?”盛夏被押着离开前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秦霜野,“祝你和楚瑾能长长久久吧,秦顾问。”
除了秦霜野,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里面深层的意思。
“对了,请帮我保管好我的吉他,谢谢你了。”盛夏笑道。
郊区木屋外树影绰绰,有人一去不回头。
秦霜野微微喘.息着耸耸肩,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跨出门时眼前重影越发严重,眼前一黑,这个人猝然向前倒去。
·
任荣跟着妈妈桑进了包间,后面还跟着几个暴露公主与黑衣男人。
整个KTV咋一看金碧辉煌,但实际上建材都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瓷砖,很难想到一个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会来这种档次的地方。
邵闵靠在转弯处猫着身子,运动鞋踩在看起来得有些廉价的红地毯上,见任荣进去了一撩鬓发顺势按了按微型纽扣联络器:“瑾哥,鱼进去了。”
楚瑾在车上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回答道:“别打草惊蛇,继续观察一会,如果周遭情况合适就试着能不能听到点什么,注意安全。”
邵闵简单道:“是。”
楚瑜在后座不明所以:“所以你们跟着任副局他儿子来着就只是为了偷听的?”
楚瑾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白雾后摇摇头:“办案,他这个人来历不太干净跟他爹一样,我怀疑去年一一零八案就是他泄露的消息。”
“这案子我们专案组都没什么进展,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压下来了,现在草草结案了,可那十几条人命却得不到释怀,”楚瑜自然而然地从楚瑾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南榆这边都在怀疑是秦霜野在这边的人干的,还把罪堆到了她头上,但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也不能被她美□□惑住。”
楚瑾掸了掸烟灰,闻言不满道:“我先喜欢的她,我追的她,勾引我?开什么玩笑。为她沉冤得雪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但这件事情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楚瑜翻着自己和林雨桐的聊天记录。
楚瑾想发一条信息提醒秦霜野要按时吃药,但翻出手机后又愣住了,对啊人家已经病了这么久也接受了自己患有这个病的事实了,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大嫂什么时候生啊?”楚瑾随口一问。
对于家庭,楚瑜总是记得很清楚:“雨桐现在在休产假,大概是十一月初,反正你这个小兔崽子很快就要做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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