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老继而问。 柳长老答她:“兴许是信任我们?青轩名望不错,毕竟世间音律宗门也就我们一枝独秀了。” 淮与忽地抬手,众人看向她。 突然看向她,她愣了下,如实道:“我回阿升讯息。” “……” 江长老来了兴趣,“和升升关系不错?” 淮与抬眸看她,郑重嗯了声。 江长老眯眼笑,“如此便好。” 曾掌门:“……” “真是半分危机感也无。”他黑脸。 江溪月呛他:“你自己心里有数,找我们不就作作面子么?” 曾柯沉默,柳长老便直言道:“师兄,你们要怎么做?” “你们”,此言甚妙。 江溪月哈哈笑,“连老柳都晓得你和清虚门等等宗门来往密切,我们还来陪你做戏,可不就是给你面子了嘛。” 这次轮到柳长老黑脸,“什么叫我都知道,我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人么?” 江溪月弯眸笑,瞧着娇模娇样的。柳长老翻了个白眼,重新看向曾柯。 “师兄莫听她胡扯,你与旁的宗门来往密切是好事,你们都清楚,我等才好躲闲。” “多聚聚是好事。”钟长老道,这一言直击红心。 众人沉默。 “师尊走后大家就聚少离多。”他继而直言:“师兄尝试修补关系,我们自是乐意,皆是一家兄弟姐妹,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江溪月嘁了声,却也没反驳,她只是看那老匹夫不顺眼罢了。 曾柯敛眸,半晌抬眼瞧向淮与,“是。” 淮与默默挪开视线。 曾柯叹气,“罢了。” “十年前门内出现魔,寻常法器难以辨认,其他宗门亦有。羽诀门便是如此,他们来青轩应是因晓得青轩无魔,至于从何知晓,还在查。” “这些魔,各门派已经在处理了,无需忧心。”他的确胸有成竹,寻他们来也不过为了多聚聚。 “至于那些羽诀门徒,我们收下罢。我问过颜师妹,能将她那药力融进法器,钟师弟到时和柳师妹一同去,将魔除了,剩下的便收归青轩。” “总不可让他们连个去处也寻不到。” “想不到你这老匹夫还有点好心。”江溪月嘟囔。 …… “阿升。”窗户被轻敲,风升立即从榻上起身。“师尊进。” 淮与没再绕到门口,径直传送进来,瞧见风升,她眸光暗了些。 风升顺着她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脸一红,将衣服拉好了。 她轻咳一声,弱声:“方才蹭乱了。” 淮与嗯了声,不知为何也咳了声。夜里寂静,此处又只有她二人,轻咳声如星点的火苗似的,烧得风升面皮发烫。 无人开口,淮与站在原处也不动,风升垂着头,嗫嚅:“师尊?” “嗯。”淮与走近在她身侧坐下,手指未曾犹豫便落在风升衣襟之上,她眸光有些发飘,“阿升。” 这声唤也无甚意义,她只觉得嗓子有些干,似黏连在了一起。 她目光直直盯着衣襟内的肌肤,风升修微脉,身体表层肌肤时常更迭,故而极为细嫩。她皮薄,兴许也有这缘故。 这不,锁骨附近那层肌肤又氲满了红,淮与挪不开眼,无需人教自顾自便垂头缓慢靠近。 才拉好的衣襟又被扯开,温软的唇碰上锁骨之际,风升身子一软,往后仰身躲开,而后又推开淮与。 淮与这才回神,她抬手抚上唇,略遗憾。 “怎会有这般矛盾的触感。”她感叹道:“骨是硬的,可那层皮肉又软如水。” 风升已拿被子挡住自己了,她闻声羞恼,抬手打了下淮与胳膊,嗔怪:“师尊!” 淮与自然晓得她害羞,轻笑一声剥开被子把风升捉出来,“我不闹,出来。” 风升不情不愿被拽出来,也算不得不情不愿,至多称得上一句半推半就。 “这个。”淮与递给她一册书。 “啊。”风升翻开一看,是淮与的字体。 “还有这些。”淮与又给她几本,“都是。” “先前答应你了,我此前的经历皆在其中。”她看着风升的眼睛,眸光有些软,“与我不在一处时再看,不然你一瞧见我又要哭。” 风升一时不上不下,轻轻哼了一声,“好罢。” 见她收好了书,淮与除去鞋袜上床,将她捞进怀中,“要与我谈何事?” “林意白和今日羽诀门的事。”风升概括道。 “我总觉得林意白不大对劲,此前一心烦她去了,今日再见总觉得她状态不对。” 淮与一直知晓,只是不愿去想,也从不对人和物上心。 “她与我在一处时总提起她母亲,前一段才突然回青轩,此前也不见她对我有意见。”她心中其实十分清楚,“过段时日我们去她凡间居处瞧瞧,查查便晓得了。” 风升点头,她斜倚在淮与怀中,闻声仰头看她,“已有一月之久,师尊竟也放心这么大的未知在身侧。” “总归实力不如我,我也不会上心。”淮与如实道,“不想理他们。” 此言略有些任性。风升闻声好笑,“若使阴招呢,师尊对自己总要上心些。” “嗯。”淮与答应,“日后不再是孤身一人,自然会的。” 她有些忍不住,垂头在风升脸侧轻蹭,“毕竟要对你负责。” 风升脸颊被蹭的发热,也不知还是那脸皮自个升的温。她想推开淮与,“师尊~” 淮与反倒凑得更近了些,“阿升好软。” “……” 51.游离 风升转开话题,“羽诀门呢?”她想到淮与给她的那几本书,是师尊的过往。 迟疑一瞬,她还是选择坦诚自己的过往,道:“我……其实在羽诀门待过。” “今日也瞧见了几位熟人。”淮与闻声不再“蹂躏”她,分开了些,“嗯?” “不太好那种。”她抿唇,“那时候就剑髓被当作灵根了,但是只能做到引气入体,没有微脉学,什么也没有。三年后毫无进展,就,就被赶出去了。” 越说,她声音越小,语速也逐渐加快,“十岁的时候入的羽诀门。” “他们不识好歹。”淮与叹,“若你直接来青轩,定是不同的结局。” 她不善花言巧语,所言皆是一板一眼发自内心,“剑髓在,我定会寻到你,寻到你便会收你为徒,此后也定会对你生出那种心思。”她也还记得得弯弯绕绕,不可直言“心悦”二字。 风升心中的缩头乌龟探出脑袋,“那也不一定罢?” 淮与斩钉截铁道:“一定。” 缩头乌龟登时被翻了个底朝天。 风升失笑,颇为欣喜,身子也微微晃了晃。沉默片刻她转而问:“对了,羽诀门今日突然来青轩,总觉不寻常,您与掌门他们可商讨出了什么?” “羽诀门之变与魔有关,和此前青轩那些类似,他们来青轩是因知青轩无魔,旁的还在查,师兄说各门派有打算了。”淮与言简意赅,“总而言之,无妨。” “有打算便好。”风升微微拧眉,“总觉风雨欲来,为剑髓而来的铭胤、无知无觉潜入仙门的魔。” “诶对。”她忽然想起一事,“江长老应当不知晓罢?瞧铭胤的境界,想要操控江长老收她为徒不在话下。” 淮与嗯了声,“自然,我发觉后便查探了,江师姐无恙。” 她回起风升前面的话,“无需过多忧心,有师兄他们在,且真大难临头我也能带你离开。” 这话听着似无什么对旁人的责任感。不过对于风升,这安慰却算有理有据了,而非口头安慰,“我已是大乘。” 风升一愣,“啊?” 她眨眨眼,“您十年前说快要突破,我还想着给您拿避雷针,兴许有用呢,结果您不言,我当是遇了瓶颈,也没敢问,怎么就突破了?” 她十分激动,“我此前连朵劫云都没见啊?” 淮与此前晋升并无感觉,见她兴奋模样,才头一次生出些飘飘然的喜悦。 “我雷劫威力颇大,若在青轩,怕是整个宗门也无存,去了别处。” “可我都没察觉!”风升仍是激动,她拉起淮与胳膊,戳了戳,“大乘期诶。” 淮与无奈,只得见她如研究什么稀奇生物似的,围着自己看了许久。 “只是渡劫而已,且我不放威压,渡劫期和大乘期对你而言也无甚差别,自然无法察觉。” 话是这么说,风升依旧十分激动,登时将那羽诀门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说到底,她和淮与一般,对外事外物并无过多的责任感。 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风升又聊回林意白,“您先莫刺激她,待之后我们探查清楚再做行动。” 淮与应下。风升又好奇,“所以您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你于我无为徒之意,我于你无为师之意,登堂契作罢,念你之故,不再公开。”淮与眨眼,“如此。” 风升也眨眼,是师尊的风格。 “可她似乎不当真,来让我劝你收回成命。” “那不正好,符合你所言稍后再动作。” 风升一想也是,问了林意白如何苛责淮与后,她愤愤:“这岂不就是压着您的心刺激您么?若您对当年之事仍有阴影,莫说心中郁郁,怕是心魔也能生出。” “是。”淮与承认,“她此行回青轩,目的之一便是激我心魔。” 思索片刻,她正色,“阿升。” 风升见状也正色,“嗯?” “百年前之事我后来再想,应当也是激我心魔,在此过程中,心神失防,剑灵被侵蚀剑意被毁。” “十年前你被铭胤拿去一半剑髓,我出山发觉世间剑道世家渐欲凋零,且皆是被人所害,而后贮存剑髓被拿走,虽其行也大多活该,可到底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们要击溃世间剑修?”风升蹙眉。 淮与点头,“应是如此,兴许与魔有关,羽诀门不也是剑修门派么?此前铭胤分明已在青轩待了三年,她所求早该拿到,此行却又有林意白来,说明十年前铭胤又发觉了不对,可她不得不离开,这才派人又来。” 风升指出其中不对:“铭胤是魔,她求剑髓,剑修是她的目的,其他门派的魔极大可能与铭胤有关,可暂无证据证明林意白和她有关。” “直觉。”淮与却道,“发觉铭胤抽你剑髓之时,我便觉百年前害我之人便是她。” “而林意白给我的感觉,和百年前极其相似。” 她顿了下,“其实十年前,我便在准备等候暗中之人再来。” “我剑灵恢复之实当时暴露了,幕后之人定会再来。只是我没料到她会等这么久。” 此言似已笃信林意白与铭胤有关。 虽说的确过于巧合,而魔族也恰在此时有动作。风升思索着,总觉得还缺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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