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是许适麒的字。 沈趁之前在许府暂住时,每日清晨练剑,许适麒便每日坐在一边看,久而久之谢灼三人便都熟悉起来。 说起许适麒,沈趁便想起许适意来,顿时眸上不自觉就漫上星点笑意来,温柔的样子叫琮舞一阵失神。 不过也只是几个呼吸,沈趁便收敛了神色,正欲想个其他说辞先行一步,就听到一个少年惊喜的声音。 “沈姐姐!!” 许适麒? 沈趁骤然回头,果见许适麒抱着一堆东西正兴冲冲往这边跑,看样子像是恨不得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沈趁想着许适意的脸,勉强忍住躲开的心思,好在许适麒知道分寸,小跑几步又堪堪停在沈趁面前。 少年乌黑的眸子闪闪发亮,看着沈趁惊喜地笑: “真的是你沈姐姐!我看背影像你,又看到谢哥哥,不过不太确定,才大叫了一声。失礼了失礼了,沈姐姐莫怪!” 他倒是礼数周全。沈趁向来对这个小子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欣赏,哪会计较这些小事。 她看看许适麒怀里的大包小包问:“这里边可有给你姐姐买的?” 许适麒摇摇头:“都是小舞买的,我只是帮她取过来送到她家,这些东西看着不重,实际上也很有分量呢!” 沈趁点头,琮舞在身后道:“你如此鲁莽,都吓到浸影姐姐了,真是的。”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挽住沈趁的胳膊以示安抚。 沈趁下意识躲开一步,琮舞揽了个空,抬头去看她,一下子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不喜与旁人接触。”沈趁歉然解释道,“且知礼并未吓到我,无碍。” 琮舞收回手垂在身侧,“啊,这样啊。” 谢灼见状打圆场道:“浸影从来如此,我还未曾见到她同谁挨近,你莫往心里去。” 这气氛让沈趁有点不舒适,她朝谢灼丢了个眼神,在琮舞干笑着答“不会”后接话道: “我去同知礼给阿意买些东西带回去,你们在此地稍等。” 阿意?是意姐姐。
第57章 太后提出计划1 琮舞在心里画上对等符号,看着沈趁就要离开,不免有些急。 京城这么大,她好不容易见到沈趁一次,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了? 故此心急开口:“不如我与浸影姐姐同去!同为女子,一同上街也方便些。” 沈趁却没听到一样,把许适麒怀里的东西拿过来放在谢灼身上道: “天色已晚,重言你便送琮小姐回府,不用等我,我买了东西就回。” 谢灼哪好意思,不过心里也是暗暗期待。见状顺水推舟地接过那些,回了一个“感谢姐姐大恩大德”的眼神,点点头道:“好。” 许适麒则是呆傻一般呵呵地笑,他本身是把沈趁当成自己的好师父的,多日不见自然想和沈趁多说几句话。 琮舞左看右看,眼见沈趁和许适麒就要离开了,人家又是很明显的不想和自己同行,情急之下便开口道:“浸影姐姐且留步。” 沈趁停住,回头看她:“何事?” 琮舞嫣然一笑,强装镇定开口:“琮舞十分想去浸影姐姐府上观赏一番,但不知浸影姐姐可同意?” 虽是问沈趁,后半句却回眸看着谢灼如此问。 那笑容亦是迷人眼,谢灼只觉得脑海中的弦像是断掉了一般,忙抬头以星星眼看沈趁。 那人一脸“快答应快答应”的表情过于明显,沈趁心知他对琮舞早就心心念念,想着撮合撮合的念头,勉强点了头道。 “改日阿意有空,叫她带你们一起来便好,我门前的侍卫自然不会阻拦她。” 琮舞微微蹙眉——怎么又是意姐姐?这二人不过只是当初许府借住的短短半月交情,何故句句不离许适意? 她按下心里的疑惑,道了谢后便看着沈趁同许适麒走了。 转身,谢灼抱着东西,星辉灿烂的眸子里盛满了她,腼腆笑着道: “那,我送琮小姐回去?” 琮舞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来,疏离道:“辛苦谢统领。” 若沈趁那边真的没什么可能性,那眼前这人…… 她侧目看向掩不住兴奋的谢灼,心中暗作比较。 -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安逸又悄然,每个人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学子忙着温书准备春闱科考;百姓们忙着日复一日的农活;商人们忙着检查账目; 而那些城楼上的士兵们好似长得都一样,每日都是一身盔甲肃立在城楼之上。 沈趁忙着准备协同春闱的武试,和那之后的花车游行。 许适意忙着生意扩大之后的繁琐账目和新招的掌柜们。 丛磊忙着巡城和练兵。 赵小蝶忙着翻新府邸。 生意上有所熟悉之后便又是一趟一趟往许府跑,找许适意学一些简单的经商法门。 唯有谢灼,自从去年年尾与琮舞相遇开始,两个人似乎被红线猛地拴在一起,关系愈发密切起来。 虽然两人尚未表明,可是眼明的人哪能看不出来,纷纷传言谢灼将近娶妻,闹得相拯都信以为然,八卦地赶忙把沈趁叫进宫里。 “我听外头都传重言要娶妻了,可是真的?”相拯一边扔给沈趁一个甜橙一边问。 “南国刚进贡来的,你尝尝。” 沈趁抬手接住,剥皮的同时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并非,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根本不好意思提这茬儿。总不能指望人家琮小姐先开口吧?不过他们最近的确是联系频繁,我都见到好几次。且这小子比以前更勤勉了,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每日脸上都红光满面的。” 相执:“那个琮小姐可是去年进京的琮大人的千金?” 沈趁点点头,琮这姓氏本就不多,相拯知道也是正常。 “听说琮大人只有那一个女儿,如此说来重言真是艳福不浅。” 相拯砸吧砸吧,不过转念一想,谢灼现在身在统领营,每日都忙着练兵巡城,哪有时间去赴佳人邀约? 虽然他没实践过,却也看过不少话本子,对情爱之事也算明白。当即提议道: “重言现在的事务颇多,若不然我将他调到后宫,做个禁军统领算了。我那后宫只有太后一个人,月奉不但高,而且比现在的职位也高了不少。最要紧的是!这样也能多空些时间出来。若能早日定下亲事,岂不是美事一桩?” 沈趁闻言也是一喜——那后宫前头就交代了,相拯刚刚重掌皇权之时,除了宫女太监,就还有些冷宫娘娘,不过这段时间也打发了。 现在后宫空的只有太后一人,她又不会接受相拯的人进她的地盘,故而谢灼去后宫守卫,实际上就是挂着名头做闲差罢了。 待遇比副统领好,工作内容轻松,还直属皇上管辖,简直肥差。 沈趁赞道:“谢灼要是知道你这拳拳之心,肯定感动的抱着被子哭上一阵。” 相拯闻言被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逗得哈哈大笑: “万不必如此,还是抱着他的美娇娘哭吧。” 沈趁也笑,相拯又道:“那你呢?也没有哪个公子入得你眼?” 闻言,沈趁收敛了笑容,喝了口茶,笑叹道:“我啊,此生心愿未了,不谈情爱之事。” 相执知道她心愿为何——为父报仇,将真凶正法,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沈趁看出他所想,又淡笑加上半句:“还有,助你坐稳这大宣的江山。” 相拯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眶中霎时变得湿润起来。 他不知自己有何能耐,更不知自己有多大的脸面,要一个女子以自己的终生幸福为代价,帮自己守住大宣。 儿时,此人一家人对自己关怀备至,视如己出。自己却弱力孱孱,最终只能保住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算作最好。 现如今,他又需要她如此牺牲。 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倾泻而出,仗着四下无人,相拯扑通一声跪在沈趁面前抱住她的腿抽噎起来。 沈趁早知这家伙如小时候一样,情绪绷不住便要抱着别人大哭,现在想来是顾念两人男女有别,故而不像小时候一抱住整个人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沈趁无奈道:“我不会扶你哦,被人看见可要把我架出去了,快起来,难看样子。” 只是这一出没吓到相拯,却把门外偷看的小福子吓了个半死,赶忙屁滚尿流跑去慈宁宫禀报。 太后闻言更是震怒:“什么??他二人敢在宫中行如此苟且之事?!” 小福子战战兢兢道:“就方才!奴才亲眼所见,惊骇不已才赶快来禀报娘娘!” 太后气得哪还躺的住太师椅,垂着手不断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恰逢四品中坚将军任超在此,他在朝中多年,子承父位,早就站在太后一党,手中亦有兵权。 只是之前沈趁受封,大宣上下的兵力多分到她手下,现在他手里的只剩下四成。此人不但身手不凡,胆识谋略亦有。 见太后如此烦恼,不禁问道:“娘娘却是为何如此忧心?” 他也算心腹,太后没犹豫,将其余人等谴退后,把之前皇帝去看许家女的事一并说了。 “若是叫他将沈趁二人都纳入后宫,那兵权和万贯家财岂不尽落他手?于我们可是万般不利!” 任超闻言皱眉思索片刻,便道:“娘娘勿要忧心。” “嗯?你有何对策?”太后眉头略略舒展道。 “陛下后宫空虚,据臣所知,小沈将军刚正不羁,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此时给陛下选秀,定会痛恨陛下,断然不会再生情爱之念,娘娘以为如何?” 他一席话坦然从容似乎成竹在胸一般,叫太后眼前一亮,赞许道: “你言之有理,明日叫左丞等人将此事提出,务要叫皇帝应下来!” …… 第二日早朝,相拯刚刚宣布完叫谢灼离开统领营,去后宫任禁军统领一事,左丞刘岩便朝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乃三品文员大臣,拱手道:“启奏陛下,老臣有一事奏禀。” 一看这帮老文臣,相拯就知道要有麻烦事,但也不好径直不听,只好应道:“奏来。” “现如今我朝正是鼎恒之时,陛下亦正当朝然勃发之年,望陛下早日充盈后宫,绵延龙嗣,才是我大宣社稷之福祉,百姓之福荫那!” 相拯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去看沈趁——昨日我还说怎么我不曾遇到天命之人,怎么今日就被催婚了?? 沈趁忍着笑,幅度微小地抛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此人话音一落,又有一人站前附和:“臣以为张大人此话在理,陛下理政多日,却至今未立妃嫔,岂非叫百姓惶恐?” “陛下,后宫不立,社稷难安那,望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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