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给她们的要更红更诱人,一看就知道一口咬下去,定能尝到饱满的果肉,和爆满口腔的汁液。 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琢磨越觉着是这么回事,最终一致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夏汐看。 她们得出了结论: 这人偏心! 就偏心就偏心! 夏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像是那么回事地教育她们:“小朋友不能眼大大肚肚小,你们想想,你们真的吃得下去吗?” 是想说眼大肚子小吧。 陈温予发现夏汐有时候也蔫坏,这摆明了是欺负人家年纪小,悄咪咪地内涵人家。 小朋友可不在乎有没有被内涵,她们又没有在夏汐身上感受到恶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能分辨出来这是年长者在逗着自己玩了。 若是夏汐能听见她们内心的声音,绝对要反驳:没有!并没有!她就是单纯的护食而已。 在场对夏汐了解最多的陈温予更想笑了。 “好了。”陈温予叫停。 甭管是护食还是逗弄,真把人惹哭了,头疼的就该是她们了。 才吃过饭,还要留一点余胃,这样算下来,这些果子就算是她俩一起也吃不完。 就当是让着她们。 陈温予从夏汐那儿摘了一个果子下来,当即吸引了夏汐的全部注意力。 小同桌葱白的指节捏着嫩红的果子,自家种的果树没打过药,陈温予很是不拘小节地用手掌擦了擦,本意是要顺着夏汐的心意,送进嘴里咬上一口。 直到她看见夏汐喉口滚动。 陈温予:“?” 她很想吃吗? “没有,我不想吃。”夏汐将小同桌伸过来的手又推了回去,一双狗狗眼亮得出奇,无形的尾巴在她身后摇摆,她催促:“快吃呀快吃呀!” 身旁的小朋友们转移了视线,跟着巴巴地望她。 “……” 手里的果子突然变得烫手了起来。 她快速往嘴里一塞,用牙齿咬住。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就像陈温予之前从没想过,自己摘果子能摘得这么快。 夏汐也很配合,她攥着那簇果子底下仅剩的一小点枝丫,方便陈温予采摘。 一个、两个、三个。 枝丫上缀着的果子越来越少,夏汐的嘴角跟着越压越低。 小同桌在给小朋友们分果子,分了一圈了,没有她的份。 只剩下最后的几个了,果子被摘下,枝丫空空荡荡的。 见惯了它‘负重前行’的样子,如今变成了惨了吧唧的光杆司令。喜剧落幕后送走观众,演员感受到的,一定是无尽的空虚吧? 陈温予不清楚这人又在脑补什么,她想去抽这根树枝,一抽,没抽动,再抽,还是没抽动。 她家的假小朋友在闹别扭,闷不吭声的,想也知道是在为自己没分到果子生闷气。 陈温予的包袱比她重一点,她的意思是:偏心好歹避着点人吧。 小朋友们一人分到了一个,开开心心地跑到一边往去了。 陈温予一手捧着果子,另一手要去拉夏汐,嘴里叼着的果子快叼不住了,两颊的软肉开始犯酸。 松开左手,果子会掉。 松开右手,夏汐会闹。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陈温予也不考虑避不避着人这回事了,她将果子往夏汐怀里塞,接着用空余的手拿开被叼着的果子,同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运用“巧合”,暗搓搓地用手背轻揩自己的嘴角。 很好,手背是干燥的。 陈温予果子塞得急,夏汐手忙脚乱地去接。接完看向始作俑者,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呆。 她是在撒娇吧? 撒娇的孩子有甜甜果果吃。 陈温予在她眉心处点了一下,莫名其妙变得坦然起来,她笑着:“吃吧,我特地给你留的。” 漂亮果子里面最漂亮的几个。 而且比她们的都多! 特意留的、最漂亮的、比她们都多! 夏小朋友的眼睛‘噌’得一下又亮了起来。 “哇!” 夏汐完全忘了果子是自己从树上摘下来的客观事实,乐得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一哄就好,没人比她更好满足。她看看果子,又看看小同桌,一个劲儿地乐。 漂亮果子里的漂亮果子,总能找到最漂亮的那一颗。 夏汐在它们中间挑挑拣拣,心满意足地提溜出一颗,洗净了又捧回小同桌面前,笑眯眯地等着她将前一颗果子吃完。 “给我的?”陈温予假装惊讶,无声调侃:‘不护食了?’ 她什么时候对小同桌护食过? 她只会护小同桌的食。 “要把最好的给温予。” 夏汐在她接过后,也在自己的果子上咬了一口。 怎么说呢,数还是童年记忆里的树,又不是童年记忆里的那一颗了。 记忆里的树好高,遮天蔽日的一颗,果子甜的像是蜜,是她隔三差五就要来摘几颗的新鲜玩意儿。 现如今再看它,高度也就那样,顶了天了能称赞句枝繁叶茂,天都遮不住何来蔽日,没打药的果子也没那么甜。 以前夏汐吃它是图新鲜。 追根究底,现如今它的卖点还是新鲜。 东西是好东西。 看得出来小同桌也很喜欢。 新鲜感总是会消失的。 所以才要忍耐。 喜欢到了一定程度是忧虑,不知不觉间,夏汐考虑得比一开始多太多了。 她想要的也变得更多,不仅想永久侵占陈温予身旁的位置,也想要一直做她坚定不移的选项,想像关茹的对象那样,成为她的底气与依靠。 她需要很努力,去让‘想’变成‘能。’ 在此之前总得先做到‘说到做到’吧。 夏汐在陈温予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甜笑着,用玩笑一般的语气,轻轻巧巧地又重复了一遍:“要把最好的给温予。” 60 ☪ 第六十章 ◎第六十杯茶◎ 果子吃完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小朋友们的确很可爱,和她们呆在一起很欢乐。不过夏汐也好,甚至于是陈温予,她俩更偏向于两个人单独溜达一会儿。 陈温予还在思考夏汐方才的那句话。 她揶揄夏汐是假小朋友,小朋友的玩笑话是当不得真的。 她们的情感热烈而直白,喜欢或是厌恶都不会学成年人去内敛,她们说永远,脑子里想的可能也是遥不可及的未来。 对于一年级的小朋友而言,大学时光就很遥远,遥远得好像要等很久很久,久到宛若是下辈子。 人的一生可以长到超乎她们的想象,她们的永远在真正的时间面前,好比线段与直线。 “魔怔了吗?”陈温予嗫嚅着嘴唇,去触摸自己的额头。她的呢喃没让夏汐听见:“想什么呢。” 都想到哪里去了。 夏小朋友也没提过和她‘永远’。 那么是谁下意识地将未来冠在两人头上呢? “怎么了?”夏汐的声音拽回了陈温予的注意力。 她看起来很担心。拉开了陈温予的手,夏汐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是不舒服吗?” 手掌反馈的温度在正常范围内,夏汐仍不放心:“感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疼?” 她开始反思来时的路上,自己有没有将车窗打开。 “我没事。”陈温予捧住夏汐的手,主动牵着她。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很温暖,陈温予甩甩脑袋,彻底回神:“刚刚在发呆。” “真的?” “真的。” “好过分啊——”再三检查过后,放下心来的夏汐拖长尾音,并不是真的生气:“在我旁边走着,温予你居然在发呆。” 陈温予认错认得及时:“我错了。” 要是想回到夏汐的房间,再怎么规划路径,也要从人群中经过。 夏汐直接带着陈温予掉转了个方向,两人从后院的小门出去,在秋日晚风的吹拂间,溜溜达达。 这里的一切都是陈温予陌生的。 她用余光打量四处的建筑,轻捏夏汐的手指,问她:“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好生明显的转移注意力。 夏汐张了张嘴,小同桌安静而专注地盯着她看,沉默着等待她的回答。 真是狡猾。 “那这次就算了叭。”夏汐假装勉为其难,她回答她:“这是去我小学的路线。” “你小时候去上学的路?” “对呀。” 这还是那群小萝卜头给她的灵感,一群六七岁的小屁孩吸引走了她小同桌的注意力。陈温予对于弱者有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宽容,夏汐小时候周遭都是群混世魔王,没见过这样性子软和的年长生物,那时她就在想: 要是自己和陈温予一起长大的话,那情节会是怎么样? 也就是想想。 沉溺于虚妄不是夏汐的作风,往事不可逆,一起上小学是没戏了,夏汐心血来潮,突然很想就现在,带小同桌去走她曾经走过的路。 顺便给陈温予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这些事讲给陈温予听,还有点怪不好意思。 “我小时候就不爱上学。”夏汐用这句话作为开头。 她偷偷观察陈温予的表情,她听得认真,没有对这点发表什么看法,想来是不准备进行批判。夏汐话题一拐,问她:“温予小时候会有这种想法吗?” 陈温予沉吟数秒,给出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不知道。” 说不喜欢,她念书念的认真,或许每一个班都会有一个勤奋但成绩一般的人,她往往就是班里的这个角色。 说喜欢,又觉得谈不上。比起喜欢,她更像是单纯在这个时间点,做这个时间点该做的事。 “我比较无趣。”陈温予总结。 “是温予你比较乖啦。”夏汐看得明白:“也比较清醒。” 她说完开始自夸:“不过我是真的有趣。” 主要是不加一层有趣的外壳,她过去中二的内里,不就暴露无疑了? 夏汐继续:“说到哪里了,哦,说到我小时候不爱上学。我小时候不爱上学嘛,家长的铁拳在前,又不能不去。于是每每走在上学路上,我就催眠自己:其实吧,我是要去做为期一周的卧底,组织上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要从学校里,窃取他们的核心机密知识。” 她一边说一边笑:“什么破组织总想着窃取人家啊波次得、前鼻音后鼻音的秘密啊,这组织吃枣药丸。我渐渐开始觉得为这种组织卖命没意思了,又开始对自己说:卧底也是要考核的,期末的成绩就是我的工资,单位是万。” 戏是真的多。 夏汐的脸上写着‘有被无语到’,她的小表情与语气比内容更令陈温予想笑。 想笑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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