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像瓷的那个是夏汐的皮肤,红到发艳的是夏汐的唇。 “……” 陈温予两手捧着夏汐的脸,固定住,自己的脑袋向后侧。 陈温予的脸红了个彻底,不愿扭头,索性将眼睛闭上。她嘴笨,想了几个腹稿都觉得不合适,她小小声:“太近了。” 两人一个握着对方肩,一个捧着对方脸,两人脸间的距离是远了,动作依旧亲密。 若不是她的手桎梏着自己,闭上眼神红着脸的模样。夏汐牙齿轻磨自己的口腔内侧,想到两个字: 索吻。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关婧:“……” 总有一种如果不是自己在场,这两人能立马抱着啃成一团的错觉。 如果目光有实质,这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快可以拉丝了。 关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有些话不吐不快,夏汐轻飘飘往这儿瞥来一眼,眼里没有威胁,也没有关婧。 ……艹。 狂是吧。 那她也什么都不说了。 关婧用她撞破好几次姐姐与那家伙相处时的经验发誓,夏汐绝对有所图谋。 一方有所图谋而不是天雷地火乱勾。关婧心底的小人猛一拍掌:这不是单相思是什么? 十三四岁的关婧处在情窦初开的青春期,一个还没喜欢过人的急性子,对暗恋敬谢不敏,在她看来这会儿的夏汐肯定是处在内心的挣扎痛苦之中,不敢说喜欢,更不舍得放弃。 关婧快被自己联想的水深火热逗乐了,她站在两人对面,阿Q一般地完成了一次精神胜利。 殊不知那两人相处无比愉悦。 夏汐确实是暗恋,可她的小同桌从没有让她吃过一星半点儿求而不得的苦。 两人相互妥协,夏汐率先松开握着陈温予肩膀的手,接着是陈温予。 安慰是门学问,上去直接来一句“你不高兴吗?”是行不通的,大概率会得到一句强颜欢笑的“我没事啊。” 夏汐去够陈温予放在膝盖上的手,比平时更用力地握了一下。 陈温予顺势往她这边看。 “温予。” “我在。” 夏汐将两手摊开,抿着唇,轻咳一声,加快了眼睛眨动的频率,说出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轻:“要抱一下吗?” 她在询问,比起询问更像是申请。 需要拥抱的人一时间调换了个个,给予比索求更轻易,陈温予很吃夏汐撒娇的这套。她也没多想,学着她的模样,陈温予将手摊开,夏汐立马扑了过来。 夏汐将手扣紧,陈温予也扣。 两个人相互被对方扣在怀里——陈温予有那么一点懂夏汐为什么那么喜欢抱抱了。 少女的身体是柔软、温暖和馨香的,紧紧抱着人时注意力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这个怀抱里,她抱得越紧,夏汐在她眼前的感觉会越明显。 陈温予的家庭环境使然,她对家的执念不深,浮萍一般,到那里都能活。 独自待在安城陈温予会想念那个她执念不深的家吗?这个问题陈温予也没有答案。 她闭着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至少现在,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回忆完令人不是那么愉悦的过去,短暂的大脑放空令人放松。 “夏汐。” “嗯?” 一句话到了陈温予的嘴边,因为短暂的犹豫没有说出,陈温予再要去想,脑子里一片迷雾,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这种张嘴忘句是偶尔会有的事,无奈与憋闷压过了其余所有情感,陈温予轻拍夏汐后背,示意拥抱时间结束。 夏汐很配合地放开,睁着一双狗狗眼,期待地等着陈温予要说的话。 陈温予摸鼻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我忘了,你会相信吗?” “……”这已经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了,依小同桌的性子,哪怕她是突然反悔不想说了,也不会想一个太蹩脚的借口来应付她。 福尔摩斯曾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忘记的句子,将来大多会因某个契机想起。 夏汐结合自己对句子内容的猜测,她盯着她的小同桌,势在必得:“没关系,我早晚会等到那句话的。” 陈温予差点蹦出来一句:“你加油。” 她将将忍住,改口:“好,我会努力。” “没关系哦。”夏汐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勉强:“不努力也可以的。” 因为无论过去多久,她相信自己都会在小同桌的身边。 永远。 解决了陈温予的情绪问题,下一步需要解决的,是如何下楼缓和缓和气氛。 陈温予作为外人,对夏家的亲戚了解流于表面,她望着面前的夏汐,用眼神询问她:“不需要解释同性恋与心理疾病之间没有关系吧?” 这纯粹就是受了关婧方才那番高见的影响了。 夏汐摇头,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顶多只会是不希望茹姐走一条不是那么好走的路,要真的是性向使然,择偶只会有这一种性别选择,二姨她们会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这是两码事。 再着急催孩子找对象的家长,看见孩子真要跟对象跑了,看孩子对象不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原点,所以说主要还是因为没打招呼就带回来。 先斩后奏,外加乎挑了如今这个时间点,这和古代的逼宫有什么区别?充分地展现了茹姐对二姨一家的不信任。 不用问,这件事里绝对有关婧的手笔。 夏汐晲关婧一眼,继续与陈温予:“茹姐这回冲动了。” 陈温予想得更多:夏汐夸过关茹清醒,也说过关茹眼光应该不错。 关茹对象但凡考虑问题是全面的,就该清楚这番操作带了点胡闹的意味,怕就怕是关茹情绪有过奔溃,连带着关茹对象也顾不了那么多。 要是如此,她对关茹家人的想法,估计也会是颗定时炸弹。 陈温予想到的,夏汐经由她一提醒,也反应过来。 关婧呆呆地听着她们讨论,没有始作俑者惹了事,还要瞒着她不说,安静替她善后的道理,夏汐将厉害关系掰扯得很明白,完完整整将可能性说给她听。 一个人可以蠢,不过不能坏。 关婧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排斥,又从排斥到破防。关婧在哭,陈温予没拦夏汐,她走到关婧面前,将纸巾与糖果都塞进关婧手里。 “我听夏汐说,你今年13了对吗?”陈温予问。 如果这问题问的人是夏汐,关婧会怀疑她是在嘲讽。是陈温予,关婧没用纸,她抬起袖子用力地将眼泪揩干净,“嗯”了一声。 “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吗?”陈温予强调:“你13了。” 她相信,13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尤其是一个很喜欢姐姐的小朋友,就算再不喜欢她姐姐的对象,也不可能将纯粹的恶用在姐姐身上。 关婧更想哭了。 她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可是姐姐她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陈温予在她面前蹲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让姐姐不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她连问我为什么都不问,她让我不要先入为主地讨厌她,她就是认为我任性。” “所以你就什么也没说?” “我说了啊。” “说了什么呢?” “说了那个女的不行。” “……” 陈温予继续引导关婧:“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生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因为那个女生和别的女生抱在一起。”关婧抬起哭得红红的眼,强调:“我亲眼看见的。” “你问过那个女生是谁吗?” “问了她也不可能说真话啊。”关婧很小声、很小声地继续:“而且姐姐会伤心。” “……”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说可能啊:现在的关茹更伤心。 58 ☪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杯茶◎ 时至今日,再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 关婧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甘心。小姑娘偷偷观察陈温予的微表情,试探着开口,语无伦次:“那我、我——我现在下去。我去和我妈说,我去和我妈道歉,再然后告诉我姐姐我其实……其实很支持她,说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站在她的这边。” 夏汐揉眉心:“少来添乱。” 是嫌二姨夫妻俩还不够烦的是吧,大女儿搞突袭,越过他们,一声不吭将人往一家老少面前带,估摸着该摆出什么表情都还在纠结呢。 这时候小女儿再冲出来站队,搞得好像已经闹到不可开交了,自己就是那一言不合就要棒打鸳鸯的带恶人。 真有意思。 “我最近闲来没事研究了一点心理学,也没注意看是哪个专家说的了:人小时候越是缺什么,长大后越是会报复性地索求什么。” 夏汐对关婧:“有时间的话,多索求点心眼吧。” 瞧给孩子缺的。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说怎么办?”关婧这个问题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陈温予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试探性提出:“那要不,我们先下楼看看?” 夏汐没有意见。 她对着她的小同桌伸出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楼下,客厅内的气氛略显奇怪。 中间的茶几像是为两侧沙发的人隔开了一条楚河汉界,关茹与一位女生坐一边,对面是二姨与零星几位亲戚。 那位女生瞧着个子便不会矮,半长发,淡妆,脸上的表情不多,下颚线明朗清晰,是偏冷艳的长相。 她很敏锐,第一时间察觉到新出现的视线,望过来的同时上半身小幅度前倾,将关茹拢进了自己的阴影里。 夏汐的目光与那位女生撞在了一起。 “好凶啊。” “怎么了?” 两声同时响起,前者带着笑。 夏汐的手自打牵住陈温予,就再没有放开过,倒是方便了陈温予用指尖轻扣她的手背,询问这个突然将她挡住的同桌。 “怎么了?”陈温予又问了一遍。 “没事。”夏汐率先松开手——再好心也犯不着这时候冲到前头去当靶子。她装作才发觉:“是我挡住你了吗?不好意思哦温予。” 她朝前看,示意陈温予:“不过那个姐姐好凶哦。” 是蛮凶的。 这种凶是内敛的,如同头狼在巡视领地,没有多少外放的戾气,午后的阳光下这头头狼可以很惬意,却也能在敌人亮出獠牙前爆发。 夏汐称呼她为“那个姐姐”。 那靠里的那位应该就才是关茹。 关茹与陈温予想象中的有些出入,浅色衬衫半身裙,头发半扎,是很讨长辈喜欢的那类气质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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