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力将流出嘴角的腥甜液体擦掉,嘴角拉长出渐变的淡红,又被细雨晕染开来。 舌头抵了抵口腔内被咬破的软肉,孟逐野笑了声:“啊……岑姐的手脚还是那么干净利落。” 周围有人想要上前,但被孟逐野一抬手挥下去了。 “这是我和岑姐的事,你们谁都别来掺和。” 骨指在隐隐作痛,姜岑擅长速战速决,这样痛感才不会停留太长。时间拉得太长,她作为女生的体力弱势就会越来越明显。 孟逐野了解这一点,勾着唇看着她笑。 姜岑松了紧咬着的下颌,叹出口气:“你到底打不打?” “我打不过你。”孟逐野说,他缓步上前,“以前我就打不过你。” “……”姜岑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他抬起手,姜岑依旧没动,男人指节格外突出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随后狠狠在她肩膀一推。 同时眼神也变了,低沉道:“但,那是以前了。” 姜岑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孟逐野的动作很快地追了过来,一拳击中了她的下颌。 闷哼一声,姜岑还没来得及咬紧下颌,瞬间感受到痛意和血腥味。 “你也会偷袭了。”她笑了声。 孟逐野:“这不是你教的吗,岑姐。” 痛意往上涌,姜岑皱眉,但唇角却勾了起来。 这点不足道的痛意刺激了肾上腺素,让她想起以往那些日子。 熟悉极了。 没有停下来擦嘴角,姜岑很快挥拳过去。 她的动作向来很快,闪躲和出拳又因为这些年没有落下过的拳击不退反进。 孟逐野挨了好几拳,但每挨一拳,他的笑意就加深一分,像一个不怕疼的疯子。 最后一拳挥到了他的颧骨上,男人往后仰,姜岑又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上,直接把他踹坐到了地面上。 额头上汗水混着雨水,姜岑轻轻喘着气。 孟逐野满脸都是伤,跌坐在地面上头晕目眩。 “别动不动就踹人,压一压你的脾气。”姜岑绕到他身后。 被反绑着手的男人已经跪坐起来,见姜岑把孟逐野踹倒了,表情隐隐含着喜悦。 姜岑赢了,这代表他没事了。 松了绑,男人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生怕晚了就走不了了。 “谢、谢岑姐……” 姜岑垂眸淡声说:“别再回来了。” 男人不知是冻得还是怕的,一直在抖:“岑姐,夏哥说……” 姜岑还没说什么,还坐在地上犯懵的孟逐野却吼了出来。 “你他妈想不想走了?再废话老子让你走不了信不信?!滚!还他妈提夏昌那叛徒!” 姜岑:“……” 男人不敢再说什么,又瞧了两眼姜岑,哆嗦着往外跑去。 孟逐野没让人扶,自己站了起来,满脸伤看起来格外好笑。 半闭着一只眼,他朝姜岑走了两步。 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笑。 “我该走了。”姜岑想要绕过他,但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孟逐野弯腰捡起被他丢在一边的黑伞,遮在两人头顶。 “打把伞走呗,雨大了。” 姜岑说:“我带了伞。” 说完视线一转,却看到她的透明雨伞被孟逐野的人折了。 孟逐野笑:“这下没了。” “……” 姜岑推开他执伞的手,盯着他微缩的瞳孔看。 “逐野,我要走了。” 男人眉眼沉了下去,这句话,和三年前一样。 但这次,他没再问出那愚蠢的话——“姐,你走了,还回来吗?” 谁也不会回来的。 她是,夏昌也是。他们都是叛徒。 “你来,就只是为了刚那家伙?他哪里值得你还专门来一趟啊?” 孟逐野眼底淡红一片,可眸子却倔又野,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这狠没有因为三年的时光而消解,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越发偏执。 凭什么,连三年来见的第一面都要是为了别人? “逐野,”姜岑闭了闭眼,觉得有些无力,“我是为谁来的,你不清楚吗?” “呵,为了夏昌那傻逼的人。” 孟逐野狠骂一句,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把黑伞放在了地面上。 “你不用就丢了吧。”孟逐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就像对我一样,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家’离开的,那你就别再回头望。” 金发男人转身的动作利落,他挺直的背脊,一米八七的身高分外挺拔,在一群人中格外扎眼。 那些黑伞也随着他的走远而消失,唯一剩下的,只有他留在姜岑脚边的这一把。 黑伞。 只有小孩子性子的他会喜欢了。 姜岑最后也没有拿起那把伞,但孟逐野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 沿着街边屋檐走时,拳击馆老板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为什么没到。 以往周六这个点,姜岑都会准时去,三年来,从没有一次断过,时间久了,和那里的老板也算成了朋友。 今天没见到她,拳击馆老板自然有点担心,便打了电话问她。 姜岑嗓音低低的,含着丝丝哑:“今天……不去了。” “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嗯,有点吧。” 雨幕渐渐大了起来,姜岑的长卷发被淋了个半湿,短靴也进了点水,从脚冷到了头。 姜岑躲着店门口遮雨,往后看了眼,店内雨伞摆了出来,店老板一直看着她,似乎把她当成了潜在客户。 拳击馆老板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姜岑垂眼盯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家……”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姜岑细密的睫毛扇动,讽刺地勾了下唇。 随后冒着雨,在身后老板不解的眼神中走出了店门口。 想喝酒,但姜岑没有去酒吧,而是径直去了超市买了两大袋罐装啤酒,拎着往回走。 一个几乎淋湿的美女,在十一二度的天气里面无表情地在下着雨的街道上走,怎么说都格外吸睛,更不用说她还拎着啤酒。 躲雨和撑伞的不少人都在看她,有胆大的人上前搭讪,看清她下颌青紫后又觉得说不定是个被家暴了的可怜人,顿时心生怜悯。 但还未开口,就被姜岑一个眼神唬住了。 冷淡,锐利,隐去假笑后,那双眼甚至是死气沉沉的,那双失了血色的唇瓣吐出的话毫不客气。 “滚,别来烦我。”
第21章 她不委屈吗 “与虎谋皮……”慕清予瞳孔颤了颤,“什么意思?你是那只虎?” “不,不是我。”傅止宜只是笑,弯着眉眼分外好亲近的模样。 “我只是问你,感不感兴趣。如果你的面前放着一盘近在咫尺的肉,而你急切地需要那盘肉,但同时,那伸手去够它时有一半的几率会被虎视眈眈的老虎咬断手臂,那你,还会不会伸手?” 慕清予问:“那只老虎也想要那盘肉?” “我想,是的。”傅止宜说,“毕竟那盘肉,是香饽饽啊。” “那就不是一半的几率,而是百分百会被咬断手臂。”慕清予往窗外看了眼,突然快速皱了下眉,“因为,看守它的,可是老虎。” “抱歉,我要失陪了。” 慕清予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傅止宜没拦她,而是看着她的背影微眯了眼睛。 翘着嘴角若有所思:“老虎……” 顺手拿了把店里的雨伞,慕清予顺着方向追上去,没两步就看到了往巷子里拐的姜岑。 她撑开伞挡在姜岑头上,张口:“姐、姐姐……” 姜岑顿了下步子,转头看她。 眼底黑沉沉的,那些死气沉沉散了些许,却没什么精神似的。 “嗯?”尾调上扬,不觉勾人,更多是不耐。 慕清予指尖犹豫,松开了轻拉着的她的衣袖。 顿顿道:“姐姐……伞。” 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了当下现状一个解释。 她来送伞的。 姜岑瞳孔移动,从她脸上移到手指捏着的伞柄上,一两秒后说:“谢谢。” 随后去接伞,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慕清予的手指。 一直以来,总是姜岑的体温稍高慕清予一些,但现在,她碰到慕清予温凉的皮肤竟觉得一丝暖意。 虽然这样感觉,但姜岑的眉眼未动,从容不迫地接过了伞柄。 “我送你回去吧。”姜岑说。 把伞给了她,慕清予回去就没伞了。 “不用了,挺近的,几步就到了。”女生摇摇头,黑色的眸子望了眼她单手提着的袋子,“注意安全,我回去工作了。” 姜岑点点头:“嗯。” 慕清予往回跑,姜岑也就转身继续走。 推开奶茶店的门,慕清予甩了下手上沾的水珠接着才继续往里走。 店内只剩静姐一人了,虽然不是在意,但慕清予还是问了句:“刚才那位客人呢?” 静姐靠着柜台说:“走了,你急匆匆出去她就上车走了。” “不过那人是?” 慕清予回答:“同学。” “好吧。”静姐没有追问,而是话音一转说,“你急匆匆拿伞出去,怎么没拿伞回来?” 女生往门口看了眼:“静姐,我先借用一下店里的伞,明天还回来。” “没事,店长不是说了随便用嘛。” 慕清予嗯了声,说:“我来管柜台吧静姐。” 但静姐却没让她管,把她推到了桌边去看书。 “你不是还要写作业吗,好好写,好好学习。” 慕清予说了句谢谢,但盯着书看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看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准确来讲,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不过就是看不进去。 状态不对到静姐都看出来了。 静姐从柜台出来,拍她肩膀:“清予,你发啥呆呢?我都喊你好几遍了。” “啊?静姐,怎么了?” “我说啊,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店长说的。雨天这样开着还费电。” 慕清予看了眼时间,三点半了都。 “哦,我来一起收拾。”慕清予收了书,站起身跟着去柜台清洗那些器具。 静姐在她旁边洗,问她:“你为什么心不在焉的啊?有啥事可以和姐说。” 慕清予摇摇头说没事。 “好吧。”静姐说了句,随后开始说起她那个男友来。 慕清予没怎么听进去,她想起早上看到姜岑贴在她书包上的纸条。 那时候她才知道姜岑买那么多半成制品回去是为了什么。 蒸好蒸饺后,她吃了几个,给姜岑留了几个,出门前还带上了厨房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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