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做什么的?无业游民吗? 兼职奶茶店的静姐提醒过她,小心姜岑可能就是混混。 那,姜岑是吗? 慕清予想起她压着眉眼时透出的戾气,还有下颌的伤,露出的手臂也有点青紫。 那些伤都是她出去打架弄的吗? 所以……她真的是混混吧? 慕清予猛地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下。 就算姜岑真的是混混又怎么样,只要这个官司打过,慕清予就不再缺钱了。 她就可以离开姜岑了。 “清予,你在听吗?”贺久阅问。 “在。”她顿了顿,轻声说,“我在听。” “为什么你听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我挺开心的。”像是为了稳固什么,慕清予说,“很开心。” 毕竟,她要拿回父母的财产了,不用再为了钱而费神费时。 可是…… 慕清予看着面前的食品袋,上面还放着姜岑留下的半个包子,馅儿里有她从不吃的葱。 慕清予还是觉得,姜岑不是坏人。
第25章 她不像 话谈到最后,以贺久阅强行给她转账收了尾。 电话挂断,只剩下聊天界面里的转账记录。 慕清予手指微动,在上面打出几个字——我真的有钱,你别担心。 那边贺久阅很快回过信息来。 【收了,就当给我安心了。】 【你那奶茶店的兼职也勉勉强强能撑过你一个月。才开学不久,你有的是地方用钱。】 无奈,慕清予也只好把她的转账收了。 不然再推脱贺久阅也会觉得不对劲儿,要是追问她到底怎么有钱的,慕清予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这种事情要是被贺久阅知道了,一定会点着她的脑袋说她是不是穷昏了头,居然会答应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但事实就是,慕清予确实是穷昏了头才答应的。 微微叹了口气出来,慕清予把好友转来的钱单独存放,想着等之后找个合适的时间还回去。 耳边熟悉的嗓音随着电话的挂断而止息,屋子内又恢复了姜岑走后静悄悄的样子,除了电机运作的微弱声响,听不到其他声音。 慕清予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 虽说她来这里已经好几次了,但没有一次她有机会像这样平静而细致地观察整个屋子的装潢。 看久了,就觉得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女生觉得自己也不能久留了。 既然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那她也该懂事地紧随其后。 站起身把桌上没动几口的早餐收拾进了冰箱,在如何处理姜岑吃剩的半个包子时略微犹豫了下,扔进了垃圾桶。 又把垃圾袋换了新的,最后关好门提着垃圾下楼。 楼口摆了几个小板凳坐着几个大爷在闲扯,看到楼上下来个眼生的丫头,手里还提着垃圾袋,便顺嘴问了句谁家丫头。 慕清予不知怎么答,抿了下唇说:“不是谁家的。” “嘿!”一戴着军帽样式的大爷拍了下大腿,笑起来,“这丫头怪逗的。” 他一笑,带着身边几位大爷都笑了起来,慕清予站在楼梯上一时有点尴尬。 看着没什么探究头了,几个大爷又纷纷转回身去继续闲扯,慕清予这才松了一口气,两步下了台阶就要出楼道。 但脚刚刚踏出去就被大爷们的对话吸引了。 “……真啊?” “真!说是西街斗殴,都给逮到进去了!” “那些小混子就该,不学好去搞那些乱七八糟不是正道的东西。” “唉这东西,但我听说又没有打起来,说是人一下就给抓了,才不是因为什么打人,是因为……”另一大爷压低了声儿,其他人迅速围上去也压声儿问为什么。 他表情严肃,比了个手势,那些大爷迅速退后发出一阵嘘声,连连摇头。 慕清予没听到,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正对上一大爷的视线。 那大爷看到扔垃圾的丫头还没走,赶紧拍了拍身边人,几位大爷就这样止住了话头。 他们看慕清予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慕清予便赶紧转身离开了。 西街斗殴,被抓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慕清予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姜岑。 但是不对,姜岑才出门,这事一听就是发生了一段时间的事,时间对不上。 扔垃圾的手一顿,慕清予微微皱眉又松开。 她怎么下意识就把姜岑代入小混混的角色了啊…… 在慕清予的角度看来,姜岑只是不正经又有些奇怪。 并不像混混。 - 嘭—— 啤酒瓶砸在头上瞬间碎开被弹了一地。 被砸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痛声,紧接着又被一脚踩上了胸口。 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胸口被一只短靴踩着,力道有点大,他喘不上气,却又顾不了,只能闷咳着。 踩着他的人手里还捏着砸碎了的半只啤酒瓶,隐在巷角的黑暗中,冷淡开口。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逐野的事是你做的?” 男人脸上还残留着昨天被孟逐野踩出的伤,嘴角肿了一大块,笑起来略显滑稽。 但他的话语苦涩无奈,似乎走投无路了:“岑姐……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我要钱……” “钱。”姜岑面无表情地勾了下唇角,踩着他胸口的力道更大了。 “谁让你做的,给你多少钱?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我不知道。”男人艰难地喘气,却不敢躲开姜岑,缩着肩膀唯唯诺诺地看她的眼色,“干完这一笔,我就不干了……啊!” 姜岑一脚踹上他的下巴,掌握了力道只让他疼一时,随后收回脚,身子往前弯了些看着地上捂下巴的人。 “想干你也干不了了。这块开发区很快来人了,你们这样子搞是想都进去吗?” “逐野惹的人雇你和他斗,你怎么不想想他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这样干两边都讨不好,更不要说,”姜岑顿了顿,“你原本是夏昌的人。” 男人还没缓过劲儿来,眼眶里含着因为疼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听到姜岑提到夏昌表情瞬间暗了下来。 “夏哥……也不会要我了吧。” 姜岑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淡淡道:“夏昌什么时候退的?” “岑姐你的意思是?” “孟逐野说他也是叛徒。” 叛徒这个词,姜岑只在孟逐野口中听到过,用来说她的。 “大概三四个月前,夏嫂怀孕了。” 姜岑眸光微闪,微张着嘴,半晌轻笑了下,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夏昌结婚了啊。” “嗯……夏嫂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自顾自说了起来,“夏哥退的时候把手底下的人都遣散了,只带了几个去他开的小店里帮忙。” “我也跟去了,本来一直做着跑跑腿的工作,但前几天送货的时候和孟逐野的人起了点矛盾,然后我就被抓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要找夏哥的麻烦,因为他一直不满夏哥带着人退出,还劝他也把人遣散了跟着他去店里工作……” “啧。” 姜岑抬眸看了眼说个不停的男人,淡声道:“你跟着夏昌多少年了?” 男人被她的眼神看得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回道:“两年。” “那你知道我和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吗?” 男人摇头。 “不算我离开这三年,也有三四年了。”说完,她勾起的嘴角瞬间落了下来,压低嗓音道:“所以,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没必要在这里添油加醋和我说。” “如果不是你挑了事头,夏昌怎么可能不管你。” “你也害怕逐野,夏昌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呢。” “少为你自己狡辩几句,我还能因为你心系家庭看得起你。”
第26章 对她一无所知 姜岑蹲下身,把手里捏着的半只啤酒瓶对准他的胸口,锐利且参差不齐的玻璃片闪出细碎的光,把男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而她的神情依旧淡漠,仿若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最后说一次,离开这里,把你做的事和夏昌说清楚。” 气压极低的女人眼眸微低,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下次再让我在西街看到你,见一次,我打一次。” 男人身体颤了几颤,啤酒瓶几乎要挨上他的喉咙,冷汗直流:“我、我知道了……” 是他自以为是了,不该说刚才那些话的。 姜岑猜得没错,是他主动惹的事,是他不甘心当一个小店的员工,想要夏昌回去当所谓的“地头蛇”,所以看到孟逐野的人时他演技拙劣地故意挑起事端。 他想着再怎么样他也是夏昌的人,夏昌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被欺负,那不就是打他夏昌的脸吗。 但同时,他愚蠢且自以为是到了极点,忘了夏昌是为什么离开,又是为什么收他在店里的。 离开了就不会回去了。这就是夏昌,聪明而坚决。 所以夏昌早就看出来了,这才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 什么身份就有什么身份的处理方式,这就是夏昌的原则。 姜岑很清楚这一点,聪明又自傲的夏昌不会做出不管店下员工的事。 但同时他管的前提是,用属于社会人士的办法,而不是混混作风。 姜岑站起身,随手将半个啤酒瓶扔向男人背后的墙面,随着嘭的一声,玻璃碎裂落在地上,弹了些到男人撑在地上的手背,他便如惊弓之鸟缩了脖子弓了腰。 把冷透了的手放回外套,姜岑头也不转往外走,没理会还坐在巷子里的男人。 她打了辆车,径直去了最近那家新立的派出所。 西街的派出所还没建好,所以在商业区和老城区之间找了个办公所当做暂时的办公点。 又破又旧,除了稍微规整一些和顶上挂着派出所的字牌之外,几乎看不出这里是派出所。 姜岑推开门进去,客气地询问半夜被带走的那帮聚众斗殴的人在哪儿。 民警问她是谁,姜岑顿了顿说孟逐野的朋友。 “跟我来吧,不是什么大事,批评教育一顿就好了。小孩儿年纪还小,不能瞎混。” 民警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是有孩子的那种,孟逐野这年纪男生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儿。 姜岑连连说是。 没走几步拐了个弯她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手腕被拷在上面的男生。 孟逐野原本靠着墙假寐,听到脚步声就看了过去,看到来人是姜岑时,他无谓的眼神瞬间带上了一丝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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