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羽没了困意,于是又翻身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你的东西写的怎么样了,还算顺利吗?”她问道。 扶余有些心虚,但还是回答,“前几天还有些地方在斟酌,但今天过去,大概会好一些。” 邱羽又接着问,“什么地方会好一些。” “人物的塑造吧。”扶余回答,“我终于想好应该把她塑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哦?”邱羽的眼睛看着她,里面盛了几分笑意。 她那样笑着,不知道黎扶余所写的人物实际上就是自己,她只是在好奇,一个不爱说话的小作家到底会喜欢写出什么样的故事——那天她还建议来着,让她写一写自己。 “无论如何,经历了什么,她都将是一个赤忱的人。”扶余轻声说,“说不上多么热爱这一切,但总而言之是赤忱的。” “不热爱的赤忱?”邱羽有些疑惑。 疑惑是应该的,毕竟赤忱这种字眼常用热爱来做搭配。 “生活太糟糕了,她不热爱是应该的。” “那么糟糕的生活,能够认真对待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扶余如是说道。 她看着邱羽的眼睛,从里面捕捉到一抹笑来,接着就听见她又发出往日里那种咯咯的声音。 “那我刚好和她相反...好吧,一半相反。”她坦言道,“我不热爱生活,我也并没有在认真对待...总而言之,我是一个不赤忱的人。” 扶余小声说,“赤忱的。” 这近似于呢喃的声音也被邱羽捕捉到了。 荒诞的发言像是得到了后者的纵容一样,“行行行...” “大作家,你是不是只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人,所以形容谁都是这样。” “在我眼里,我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人。” “我没觉得是贬义。” 邱羽想了想又给自己补充道,“这就是一个单纯的中性词。” “中性词啊...”扶余附和了一句。 前者接着说道,“嗯,所以我不想成为好人也不想当坏人,我就当个乱七八糟的普通人吧。” “赚钱,然后活着,接着赚钱,接着活着...” 黎扶余常去思考意义一类的问题。 现在她却不想拿出来其中任何的语句来反驳邱羽的观点。 不去质疑她赚钱的方式,也不去问她到底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她不想就职业方面和邱羽过多的聊下去,她说,“以后我赚大钱了,就养你,你就可以不工作了。” 也不知道邱羽有没有听出来更深的含义,她回答道,“那时候我一定是比现在快乐的,也不用这样过于乱七八糟了...” 她也在意的。 “快点成为大作家吧。” ---- 很难说在意或者不在意,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乱七八糟的人也肯定知道赤忱这个形容词是比乱七八糟要好的(在社会定义之下)
第72章 不该出现的依恋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邱羽骂了一句,她正犯着懒,不想起床。 她想总不能是以前来过的哪位客人,今天猴急的要命。 “谁啊,今天没空!” 她又说起不太熟练的G城话来。 敲门声没有中断,反而越来越急。 邱羽的火气也不知道怎么的,蹭的一下上来,掀开被子穿着衣服,也顾不上去伪装自己的身份,拿着大嗓门就往外怼,“敲敲敲!都说了没空还特么的在这敲——什么玩意啊。” 扶余在她没瞧见的地方偷偷的笑了两声,倒是没有想过,邱羽还能用泼辣这个词来形容。 泼辣的女人正想着开了门再骂个痛快。 没成想门前站了几个纹着花臂、叼着烟,染着花里胡哨头发的年轻男生——看上去就很能打。 心里头这个时候已经在打鼓了。 敲门的人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善,刚想开口,就被人扯着后脖领子给拉走了。 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装模作样的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在意着一些除他以外无人在意的礼仪。 脸上挂着笑,品不出几分真情,“小姐你好,请问您知不知道左边那家的人去哪儿了。” 左边? 找黎扶余的? 黎扶余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人。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需要过多思考的话题。 几乎是下意识的,邱羽回答,“不认识,你们找别人去问,我要继续睡觉了。” 说罢便要关门。 男人的力气很大,速度也要更快些,捏住邱羽的脖颈几乎让她无法动弹。 语气不善,“别给我耍心眼啦,快点说…” “不想动你,就问个话怎么不知道好好说呢。” 力度拿捏的很有巧,只微微用些力气就让邱羽的骨头发颤。 她犹豫了。 扶余此刻正在她的屋里面,可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过来干嘛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察觉到这种犹豫,男人不着声色的又将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 草特么的,怎么哪儿都有这样的贱人。 屋里面的黎扶余突然喊了一声。 “喂,扑街仔,在这里。” 男人闻言送了力度,目光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嗅到了什么猎物的气息。 邱羽的脖子被松开,像是甩出去一样。 周边的人乌泱泱的走进她的家门,反而将主人隔在了最后边。 …要死了,怎么偏又惹上这些不讲理的人和事。 邱羽跟在他们的后面也进了屋,快步走到床边,只庆幸那些人站在屋内打量未有过多动作,也并未危机到扶余的安全。 夭寿了,她甚至想再去求一求隔壁阿婆打个电话报警去,照这架势分明快打起来,而两人是决计打不过的。 黎扶余这个时候已经坐起身来。 刚才光线不足看的并不是很仔细,如今窗帘拉开,外面的光照进来,邱羽才看见坐床上的那个女生透露着浓浓的病弱感,唇色发白,眼下有些乌黑,更别提额头上的那块新伤,涂抹着紫药水,如今结了痂也张扬的吓人。 往日里不爱笑的黎扶余今天却像个多么好脾气的人一样,她温言对邱羽说道,“没事的。” 接着又抬眸对着那位穿西装的男人说,“我的记忆力不错,他们几个昨天下午刚在街上堵着将我打了一顿,今天又过来,是因为想要减轻警察的负担吗?” 邱羽看了扶余一眼,后者抓着她的手示意安心,头又略微往她那边偏了一些,“邱羽,先出去吧,我来解决。” 邱羽犹豫了一瞬,接着她也拍了拍扶余的手。 没多说什么,只是寻了个床边的地方坐下,就坐在扶余的身边。 穿着西装的男人看见这一幕嗤笑一声。 扶余没有把目光分给他,后者却像是要故意引起注意一样,连说了几句抱歉。 并不诚恳,穿着西装也吊儿郎当的。 他上前走了两步,邱羽的反应也很快,下意识的护在了扶余的身前。 “扶余小姐,真是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几个弟兄鲁莽,不小心打了你,这不,赶着今天一大早就过来道歉。” 扶余“哦”了一声,“没太看到您的诚意。” 又接着不充了一句,“我该向您要诚意吗?” “看起来您也没有准备这个东西。” 男人大笑,后面跟着的那群崽种也跟着摇头换脑。 让邱羽感到几分不适。 扶余不说话,也不理会他们这些冒失的举动。 是挺没什么诚意的。 她在心里想着。 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也并不像是父母那一辈所遗留下来的旧债。 很奇怪。 所以她并不打算先表露出些什么。 静待着那些人自己说出来意。 双方倒也不算是僵持。 扶余从床边摸来了一本杂志在看。 (实际上只是一本男科疾病的广告册,里面编出来了些真真假假的故事,此时被她拿来当作是假装不在意的工具。) 男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打门外就又进来了一个人。 “齐四。”吊儿郎当的一嗓子,带着些不见底的笑意,“你乌泱泱的带着一群人来我侄女这来干嘛呢。” 黎扶余放下书,朝着声音传来那处看了一眼。 是黎驰。 他的墨镜摘了下来,眼尾处有一道不算短的刀疤,嘴里面叼了根牙签,在扶余看过来的时候又吐了出来。 哦,原来戴墨镜不是为了耍帅,是受伤了。 邱羽看着这场闹剧正出神,手背又被人轻拍了两下。 扶余示意她安心。 黎驰来了,闹剧也该结束了。 虽说扶余对这位表叔没什么了解,但是她相信黎驰。 西装男走到黎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寒暄,却转过头来对扶余说,“小侄女,你叔叔可算是立了大功,这下他在我们山刀会里面也算是…” 山刀会…?! 扶余的瞳孔紧缩,原本对黎家追债追的最紧迫的就是山刀会。 … 她看向黎驰。 后者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心虚,并没有看她。 反而捏紧拳头冲着齐四的肚子狠狠打下去一拳。 齐四倒在地上。 周边的小弟过来扶,却被他摆手拒绝。 “阿驰侄女,这算是有诚意了吗?够了的话我们也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叔侄说话。”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黎扶余开口,“阿驰,我的腿彻底断了,头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 黎驰应该知道。 但黎扶余就是想再说一遍。 黎驰听罢这话出了门,齐四笑着和扶余说再见。 “别着急走嘛。”去而复返的黎驰拿了跟棍子来,“谁打的,还是都打了。” “别走那么急,让我也打回去。” 黎扶余抬眸。 笑得终于也有几分情真意切。 邱羽看不明白。 疑惑之时扶余又忽的转头看向她,“邱羽,我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可能要比乱七八糟还要坏一点。” 黎驰把推出来挡罪的那个人拉了出去。 没有丝毫的心软,一棍子打了下去。 扶余又说,“无论如何,我都很谢谢你。” 邱羽有些慌。 也许是因为门外传来的惨叫。 也许是她看到了的,黎扶余眼中的、奇怪的、不应该出现的、依恋。 ---- 一开始不想写邱羽留下。 她现在对扶余的情还没有那么重。 在邱羽心中,她们仅仅是两个可怜人。 天天满课上的我崩溃。。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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