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说:“和好了。” “挺不错,哪个情侣不吵吵架什么的。”高馨说,“老叶给你的合同你好好看看,签的话不着急,这几天他在成都办事,等过完大年,咱们见一面到时候再签这个合同。” “没关系,到时候签也一样的。”温知许就这么应了,放在旁边的手机叮咚一声。 她先是看看高馨,然后才拿起来,第二秒便是简十初的电话占据了整个屏幕。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温知许将椅子往后推,到了门外才滑开听筒,手机搁到耳边。 茶馆廊道能听到麻将声,温知许还没说话,简十初马上说:“不许挂。” “你怎么回事,在我身上装监控啊。”温知许放低了声音。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大概是过了几秒以后,声音才传来。 简十初:“没有,反正不许挂。” “好好。”温知许从兜里拿出耳机,将手机连上耳机后,才锁屏放回兜里,皮筋拉到手腕上。 进门时捋了下头发,高馨正给她倒茶,看她进来了笑说:“试试这个茶,上次朋友送的。” 今天高馨自己带的茶包,温知许附身拉椅子时,高馨的眼神正好瞥见她耳上的白色耳机。 跟上次在出租车上一样的。 高馨笑了笑说:“这女朋友可粘人得很呐。” 温知许手指刚碰上茶杯,笑得尴尬:“是。” 简十初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后背离椅,手肘放在膝上神色变了:“是什么是,嗯?” 温知许听到耳机里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没有回简十初这句话。 高馨问:“小许,所以你是喜欢粘人一点的?” “嗯?”温知许正喝茶,抬头看高馨,“我。” 这话怎么回答呢?简十初粘人她也喜欢,要是不粘人她也能习惯。 “回她,你说我什么样你就喜欢什么样的。”简十初目光放在手机屏幕上,她没带耳机,手机开的免提这样能听清。 一道影子罩住了桌面,小杨洗了青提小心地搁在边上,眼眸时不时观察着简十初的神色。 电话那头像是在演电视剧,温知许按照简十初说的回了,高馨看温知许的面色难看,立马又问:“噢?看不出来,不会觉得幼稚吗?” 温知许还没说话,简十初又说:“问她,哪里幼稚。” 小杨被她这突然崩出的一句吓到了,三步一回头的进了餐厅,此时小淇也在门口,两人险些迎面撞个满怀。 小淇眉头紧皱看向简十初,问小杨:“豆豆姐在做什么?” “不晓得,好像在监听小许姐。” 小淇又看了几秒,啧啧几声摇头进了餐厅,嘴里念着:“醋坛子翻咯。” 温知许坐着喝茶没有清净过,两边都是声音,吵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借着高馨上厕所的时候,她长缓出一口气。 语气正经又快速地说:“简十初,你再这样聒噪,我真的要生气了。” 简十初当下哑口,沉沉地呼吸着,关了免提靠坐回去:“我错了。” 道歉快,不争执,温知许哪还能生气。 “行吧,原谅你了,我明天就回来了,你跟我这么紧做什么?” 简十初语气平淡:“那不行,得跟着。” 她说完一个打拐将话题引申到温知许那边:“明天你想吃什么?” 温知许说:“蛋炒饭。” “怎么又是蛋炒饭?” “你做。” 简十初无奈地应下,语气带着些宠溺:“好好,我做,你喝完了茶,早点回家,挂了。” “好。” 温知许心情是好的,电话一挂断,高馨也回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地响着很有节奏。 高馨笑着说:“感情很好嘛,猜的不错,应该是花生,对不对?” 其实从温知许那一次离开杭州以后,高馨就大致地猜到了这些事,这段故事倒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第70章 温知许回到重庆那天, 温茹一直将她送到了机场才回去,问她要了准确地址,平时好寄些东西给她。 到重庆是下午,温知许看到简十初时, 一走近, 简十初就把她抱进怀里, 还是照常问那一句, ‘你冷不冷?’ 温知许很怕冷,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 到现在还是这样, 她看着简十初摇摇头。 晚上, 简十初做的饭,除了蛋炒饭还做了几个菜, 奶奶包了个红包给温知许,让简十初带给她。 温知许拿到红包的时候心里满是感触。 她给奶奶发了微信道谢, 放下手机时说:“好像, 好几年都没有收到红包了。” 从跟唐老太断了后, 温知许很早之前就不收温茹的红包了。 “我给你发一个。”简十初拿起自己的手机。 “我不要,谁说是这个红包了。”温知许笑了笑,拿过她的手机摁下锁屏键搁台子上。 简十初折身打开冰箱拿酸奶, 一边说:“那以后每年都有, 我每年都给你包一个。” “我也给你包。”温知许笑了笑。 温知许带了些特产回来,等过了正月十五, 她才会到成都去找韩叶详细谈一下合同的事情。 家里有一些水果是宋怡让人送来的,听简十初说, 宋怡每年过年都会给她送些水果。 提到这里,温知许想起来宋彦伶, 她问:“宋彦伶走了吗?” 简十初将剥开的橘子喂她嘴里:“走了,过完年就走了,白雪到机场送她了。” “那白雪有对象吗?”温知许问。 简十初后腰靠着桌想想说:“好像没有吧,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温知许浅笑,“明天你要去餐厅监督搭棚子的事情吗?” “不,搭棚子还早,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 温知许来了重庆这么久,走过很多地方都是简十初带着她去的,这些景可以是穿楼的轻轨,也可以是赛博朋克风的未来视角,还可以是黄桷树下山城的青春。 它们像是惊鸿,入眼帘时来势汹汹,回忆起时感概万分。 这段经历也像是在看山水,稀里糊涂的进入世界,想要明明白白的过完一生真的很难。 简十初依旧是那个,出门会牵着她,过马路会下意识绕到车头那一边的人。 20xx年2月8日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要花有花,有爱有爱,温知许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餐厅的棚子开始搭建,温知许像往常一样到餐厅陪着简十初,她坐在安静的地方赶稿。 简十初则是忙着棚子搭建的事情,吃过午饭后,温知许到楼下看她,简十初人没在这儿。 “小许姐,怎么下来了?”小杨问。 地上堆的是废旧的材料,棚子搭到一半还不稳当。工人在边上休息,天气不错,还能闻得几声鸟叫。 温知许环视一周,还没开口问,小杨便知道她在找谁,笑着说:“豆豆姐出去拿外卖了,外卖员迷路了。” 小杨身上的围裙脏得不成样子,这小伙子能干,简十初一开年给他涨了工资。 “好。”温知许往回看一眼。 ‘咚咚’敲击木桩的声音很是明显,在晴空里炸开了,温知许看着小杨半蹲在地上将木桩打进泥地中。 手里的锤子不太趁手,转了几圈还是握着不对,温知许问:“需要帮忙吗?” “小许姐,你能帮我拿一下工具吗?在靠窗那张桌子上,手柄是绿色的那把锤子。” 温知许顺着手指的方向走去,绿色在这儿不太亮眼,但也很容易找到,刚走近。 她听到声音,简十初回来了,手里提着咖啡。 她们的方向都是朝着小杨去的,因为小杨面前摆了张桌子,吃的喝的都在上边。 简十初的距离比她短,在先一步到了那边,视线在她身上,放完东西,就看着她。 温知许走得急了些,没有注意到脚边上木桩,而还未搭稳的棚子正靠着这个木桩支撑,温知许险些被绊倒。 随即就是小杨喊:“小心!” 这桩子□□米高,也随着温知许这一脚开始倾塌,简十初一步上前抱住她,四周全是轰隆隆的声音。 在温知许还未反应过来时,她被简十初护在怀里紧抱着,整个过程没有一秒,桩子稳当当地砸在简十初身上。 简十初的步子因惯性往前移了下,至始至终也没有起身,还是紧抱着她。 桩子滚落到脚边,温知许连忙看她:“你怎么样了?”温知许一急眼睛便浮上一层泪雾。 “你有没有事?”这是简十初问她的第一句话。 问话时人轻闭了一下眼忍着那股疼,桩子因为棚子挡着,砸到简十初身上时,算轻的。 小杨赶紧问:“伤得重不重?怎么样?” 简十初放开温知许时,手捂着左肩,额头上起了一层密汗,摇摇头回:“我没事。” “我们先去医院。”温知许搀着她,眉梢上尽是焦急,一张鹿眼蒙上泪珠。 “你受没受伤?有没有哪里疼?”简十初还是先问她的情况,一边问着,还一边打量着温知许。 温知许面上挂着两颗晶莹:“我没有,先去医院。” 简十初下意识地反应是最真实的她,她总是会这样义无反顾站在温知许身侧,不顾一切护她周全。 在医院检查后,没有伤筋动骨,不过得疼上好几天,脱了衣服时,温知许才看到她的肩膀已经青了一大块。 走廊上温知许拿着药,眼帘上的余泪已经擦干净了,她缓出一口气看向简十初说:“下次你不能这样了。” “你还想有下次?”简十初拉着她,“以后这种地方你站远点,幸好我在那儿,要是不在呢。” “还疼不疼?对不起。”温知许眼睛湿润了。 简十初指腹压过她的眼睫,放轻了语气说:“我不疼,你记住了没有?还好你没伤着。” “棚子是不是得重新搭了?搭了三天我一脚就没了,对不起。” 温知许愧疚,如果她不着急,看清楚路再走,也不会这样,最近写得脑子乱。 简十初说:“重新就搭就行了,得亏你那一脚,我才知道木桩放在那个位置不安全。”简十初安慰着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你要是老这么哭,我多难受。”简十初淡吸一口气,声音温柔而淡定。 温知许以前也是这样,也不是脆弱,情感不太可控,一点事情难受便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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