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冰儿拍拍手,兴奋不已。随后又道,“鄂姐姐,这附近有好玩的地方吗?我们每天呆在这个地方,闷都快闷死了。” “我倒是知道有个好玩的事情。”轮尊忽然插嘴。 “什么?”冰儿好奇地看着他。 “我听说,七八天后,蓝阙公主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街上一定会很热闹,家家户户都会出来看这位异国公主。你们要是想看得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好啊,好啊!” “别好啊,好啊的了,快吃饭吧!” “对了,轮尊,蓝阙公主进京是干什么来了?” “听说是来和亲的,蓝阙国要和玉瑞联姻。就派了公主,说要嫁给皇上。”权洛颖脸色一顿,与此同时,轮尊腰间就挨了一记老虎钳,吃痛到脸色发灰。 鄂然掐住他的一块肉,“道听途说的东西,也好意思讲,别拿来桌上显眼了!”朝他拼命挤眼色,但轮尊被掐得痛还没缓过去,没有看见,他争辩道:“不是道听途说,是讲武堂的师兄……” “闭上你的嘴巴!”这次鄂然直接让他闭嘴了,并夹了一根辣椒塞到他的口中,单伦尊没有察觉,嚼了嚼嘴,顿时辛辣的感觉在后脑蔓延,“呜啊——” 他撂下筷子飞快地跑到了水缸旁边,拿起瓢就往嘴里舀水,边舀边“兮——哈——吸——呵”地抽气。 冰儿看得直咋舌,权洛颖也从失神的状态中苏醒,望着鄂然,表情满是疑问。 鄂然讪讪道:“他,怕辣!” 怕辣还往他嘴里塞辣椒,冰儿真不懂她在搞什么? “你刚才说,蓝阙公主什么时候来?”权洛颖忽然幽幽地问。 单伦尊一抽气,愤怒地瞪向鄂然,他这回什么都没说,还掐他,真是欺人太甚! “七八天后!”他打机关枪似的,说完就闭嘴,让鄂然敲他嘴的机会都没有。 “那到底是七天,还是八天?” “昨天是八天,今天应该就是七天了。” 权洛颖貌似醒悟似的点点头,又到了几筷子菜,她就推说吃饱了,往自己房间走去。 “都怪你!”鄂然跟轮尊聊了筷子。 “怪我什么啊?” “你提什么不行,你提蓝阙公主,你不知道权姑娘……” “不是权姑娘和蓝阙公主怎么了,是权姑娘和游儿怎么了。你这个笨脑筋,看来是永远想不明白了!” “姐姐,烨哥哥,真的要和别人成亲了吗?”冰儿也是反应了好久才回过味来,那蓝阙公主和皇帝联姻,不就是要和烨哥哥成亲的意思吗? “唉,烨哥哥好可怜,竟然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权洛颖躲在被窝里,胸口酸酸涨涨的很难受。她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很不好,别人怎么样并不关自己的事。 她努力摒除脑海中的杂念,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是太困了,竟然一觉就睡到了傍晚,直接吃晚饭。饭间没有人再提蓝阙公主的事,但是到了晚上,权洛颖又睡不着了。 就走到院子里来,同样的秋千架下,同样的百无聊赖,但只有自己知道,和那日不同的是,心中隐隐有了对黑夜的期待。 鄂然端着点心走过来,和她聊天。今天的她很心不在焉,聊着聊着经常会走神。鄂然抿嘴一笑,“妹妹,是不是心里有心上人了?” 权洛颖皱眉思考了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心上人,但我知道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是不一样的人。不管是从思想、身份、年代种种各个方面来讲,我想的和她想的,都非常不一样。” “那你喜欢她吗?”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好像是喜欢,又好像是不喜欢。” “我知道有个人,你肯定是喜欢的。”鄂然忽然意味深长道。 “谁?” “那个人啊!” “哪个人?” “我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你心里闪过的那个人是谁?就是谁。” 权洛颖低头不说话了,用石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那个人是皇上对不对?” 权洛颖没有回答,头倚着绳索,无奈地摇来摇头。 “你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权洛颖好奇地看着她。鄂然拍拍她的膝盖,“每当我讲到那个人名字的时候,你的眼睛里啊,总会有光。关于她的事情呢,你总是记得特别清楚。有时候我自己讲错了,都没发现,但你不自觉就问到了。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很自然的事,并不关乎许多,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有时候并不容易被自己发现,尤其是在自己潜意识里拼命否定自己喜欢那个人的时候。” “我并不否认我现在很喜欢她,但我必须要克制这种喜欢,因为我们两个太不同了。而且终究有一天要分离。” “请恕我并不明白。” “我也讲不清楚。反正我们甚至轮不到一些深层次的讨论,就连表面的一些东西都无法调和。” “比如呢?” “比如,我喜欢的人必须对我始终如一,这点她就做不到。当然也并非她有意做不到,可能是她的身份束缚了她,让她做不到情有独钟。不过,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说蓝阙公主吧,就说那个相府千金,将门小姐的,一个个吊在那里不拒绝,将来也够让人喝一壶的。喜欢上她的人,估计是倒了八辈子霉。心累。” 鄂然不说话了,甚至有点理解她,她也做不到喜欢的人同时喜欢别人。但李攸烨是皇帝,皇帝三宫六院从来都是传统。由不得她不去做。 “天晚了,快回去休息吧!”鄂然劝她。 权洛颖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自己却坐在秋千架上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有个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权洛颖没有扭头,就知道背后是谁。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不想当皇帝的。有一天,我想离开皇宫。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李攸烨背对着坐在秋千地另一边。 “你能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权洛颖扭头不看她。 “我也不知道。我的计划是沿着瑞江一路往上游走,走到哪儿算哪儿,离开后,也就每年回来看几次皇奶奶。其余时间我就到各地游山玩水。”李攸烨想到这样的生活就很开心,“所以,那些个将门小姐,相府千金,还有蓝阙公主,是不可能跟我一起走的。我从来没有把她们计划在我的人生之内。虽然这样做对她们有点不厚道。不过,我也管不了了。我从小的愿望就是从皇宫里逃跑。每天我都在例银里偷偷藏下几个子儿,预备着以后逃走时用。” 权洛颖听她抖露自己藏私房钱的事儿,翘了翘嘴角。 “那你攒了多少了?” “不多不少,大约好几百两吧!省着吃应该能吃上几十年。” “几十年?想什么呢?几百两能吃一年就不错了,你这样的迟早会饿死。” “我可以把钱存钱庄啊,钱庄生利息的。” “你那点银子也生不了多少利息。” “那我能跟着你吗?”李攸烨小声问。 权洛颖觉得有些不自在了,竖起身子,“做什么要跟着我?” “……不跟着你也行吧。反正人各有志么。”李攸烨说完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实施你的计划?” 李攸烨想了想:“我现在就想,不过,我还舍不得皇奶奶,等我舍得了再说罢!”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朝呢,再见!” 再不走就忍不住飙泪了。李攸烨站了起来,秋千一起,权洛颖那边一歪,被她用腿一蹬荡悠起来,荡回来的时候,权洛颖从后边抓住了她的手,“再坐一会儿嘛,才一更。” 李攸烨被那软软的手攥着,就又坐下来。虽未到满月,但月光很明亮,照得满院银光闪闪。她们的手还握在一起,没有松开。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二更时分。 李攸烨翻墙出来时,直接说:“去丞相府。” “为什么?”杜庞不解。 “我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第050章 扑朔迷离(三) “爷,丞相府的墙可比别院墙高多了,您确定还要爬吗?”杜庞仰望着那高达两丈的墙,边走边心惊胆战道。 “嗯!”李攸烨沉吟一声,瞄了瞄杜庞的身板,再瞄瞄自己,估量着两个人即使叠罗汉也只能够到墙半腰,有些底气不足地围着丞相府转悠,希望找到突破口。 见李攸烨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进丞相府,杜庞无奈地叹口气,让李攸烨等着,他自己突突地跑到停在远处的马车上,从里面拿了个飞抓出来,回来递给李攸烨,李攸烨惊诧地看着飞抓,问道:“杜庞,你不是说忘了拿吗?”杜庞擦把汗,道:“记错了!”他怕李攸烨出个什么意外,就把飞抓藏起来了,本指望着李攸烨找不到飞抓就放弃爬墙,没想到她居然百折不挠,即使叠罗汉也要上。他估计不给她飞抓,她还能干出更危险的事来,与其如此,不如给她好了。 李攸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细加追究,现在终于能翻过这座墙了,她甩了甩铁钩,心里乐开了花。看了看四下无人,她飞快地甩着铁钩,卯足力气用力一扔,那飞抓带着绳索像一条腾空的蛇,稳稳地套牢墙檐,李攸烨攥着绳索,脚踩着墙,身子一点一点向上挪移,杜庞在下面小心地接着,生怕她一个不慎,从墙上摔下来。 爬到墙头李攸烨终于松了口气,胳膊累得快虚脱了,骑在墙上歇口气,想了想,她冲下面的杜庞吩咐道:“杜庞,你先回宫让盛镶门侍卫给我留个门,记住要保密,别让皇奶奶知道了!”她可不想回去时宫门关了,她还得爬着进去,宫墙是这墙三倍,爬上去她的小命都没了。 “爷,奴才还是在这守着吧,好接应您!”杜庞实在是不放心李攸烨,比起回不了宫,李攸烨的安全可是天大的事情。 “哎呀,有飞抓我还怕什么,你赶紧到宫门等着,要不然明天得被皇奶奶关禁闭了!”李攸烨嫌杜庞真是磨叽,又加了句恐吓:“这是朕的旨意,要是朕明天被皇奶奶罚了,朕就拿你是问!” 杜庞要是能被恐吓住那就不是忠心耿耿地御前总管了,他站着不动,尽职尽责地看着李攸烨,李攸烨没辙,把钩子从墙里面拿出来,又挂到墙外檐上,把绳索撂进墙内,扫了眼镇定自若的杜庞,眼珠子一转,突然尖着嗓子大喊:“有人抢劫了!救命啊!土匪抢劫了!”杜庞一僵,心想万岁爷这是搞得哪出,结果听到一群吆喝声朝这边涌来:“哪个土匪敢在丞相府门前抢劫,给我抓住他!”他吓得打了个哆嗦,就看到举着火把的家丁从墙角拐过来,抬头一看,李攸烨早已不见了身影,暗叫一声糟糕,他现在穿了一身夜行衣,要是被逮到,就百口莫辩了,李攸烨这是在跟他玩阴谋啊,算了,看着来的人不少,他拔起腿来就跑,跑到马车上挥鞭“驾”一声就窜入夜色中,朝宫门跑去,李攸烨想干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他现在只剩求菩萨保佑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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