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低语,模样恶劣:“就像你在你爹面前,也没有勇气护住你娘一样,懂吗?” 书生失魂落魄地走了,似乎深受打击。 慢慢的,春桃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号人物,一切回到了原轨。 一个月后,边境同流火国打仗的消息传到京城。 李言兮从春桃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咯登。 上辈子流火国在宋元宗上位后,就再也没有同大宋有过明面上的冲动。 流火国阴险狡诈,想着不费一兵一卒将大宋歼灭,就如同毒蛇的粘液,一点一滴渗透进猎物血液。 这样的国家怎么会直接同大宋发生冲突。 变故既突然又不合理。 但是细想之后,李言兮觉得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两国交战,皇上定会更多地注意内线的事。 上辈子流火国潜伏十年,处心积虑,到底为何重来一世就多了这些变故? 李言兮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正值春天,各种各样的花香充斥着整个院子,夜里还能听到虫鸣。 春桃从里屋拿了盘蜜饯放到石桌上,嘴上道:“这流火国兵力储备都不如我们,偏偏胆敢开战,也是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宋若:?我媳妇给别人钱花还和别人睡了 吃醋醋呜呜呜 开始搞事业了~
第10章 宅斗 无意的一句话,却将李言兮点醒。 她心里一慌,许是上辈子彻底看清了流火国的狡诈,她总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春桃见她沉默,也不说话了,站在一旁拿起一颗蜜饯放在嘴里。 茫茫夜色中,院子内点着一盏烛火,李言兮的脸半隐在夜色中,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 次日,李落云闹着说太傅家嫡长子送给她的簪子不见了。 李承铉早就有意将她嫁给太傅家的嫡长子,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闹出这么一遭,他也黑了脸色,势必要找出偷簪子的人。 李言兮自是知道这个事情是针对谁的,前辈子李落云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春桃。 这一辈子她稍作点拨,那小妾长了心眼,早便把蓉烟安插的眼线换掉了,大丫鬟换作了自己能信任的人。 看来这辈子,这个套子是给小妾的大丫鬟下的。 那个即将被李承铉杖毙的丫鬟,李言兮倒是见过几面。 那妾原本是矜春楼的头牌,来到这后便一直断了和青楼的联系,三个月前,她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这才去到青楼,赎下这丫鬟。 那丫鬟长得清秀,不是李承铉喜欢的款,想来这样那小妾才放心将她放到身边。 在有限的接触里,李言兮可以保证那丫鬟对那小妾的忠心不亚于春桃对她的忠心。 就在前几日,李承铉送那小妾的翡翠镯被小妾掉到了拱辰街上,那丫鬟打着灯笼整整找了一整夜才将它找到。 只不过那一夜小妾吹枕边风让李承铉又赏了她个手镯,那丫鬟白忙活了一夜,捡到的镯子又被嫌脏丢了。 李言兮的心思比较细腻,好几次她都能感觉那丫鬟对小妾的忠心与春桃待她的忠心不同,可她又思索不出缘由是什么。 眼见得事情越闹越大,李承铉准备差人搜查所有院子了,李言兮确认院中的几个丫鬟没有受栽赃,又着重检查了一下春桃的厢房,这才出去观看这场闹剧。 李言兮不打算坐视不管,因为有这小妾在,她的日子过得清静了许多。 李言兮找到那小妾时,那小妾正坐在院子荡秋千,她穿着一件云锦牡丹花纹上衫,青白橡的千折裙随着秋千的摆动掀起一角。 见她来了,那小妾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一边盯着她,一边道:“你怎么有空来我的院子了?” 口气熟稔,宛如多年好友见面一般,这大概是在青楼染上的通病。 这不免让李言兮想到秦知带回来的那位妓.女,心情差了些。 外面搜查闹得大,这小妾绝对不可能什么也不知,却还有心思在这里荡秋千,倒是奇了。 她院子里种的净是牡丹,淡淡的牡丹香十分温和。 李言兮至今没能记住她的名字,便没有称呼她,切入正题道:“李落云簪子掉了,爹怀疑是哪个丫鬟胆大包天偷了。” 小妾叫身后那清秀的丫鬟使大点劲,这才瞧着李言兮,微微一笑:“怎么,你怀疑是我的丫鬟偷了?” 要不是她和蓉烟斗了七八年,真的要怀疑蓉烟是要多么没脑子,这才着了这人的道,被关禁闭一个月。 李言兮温温和和一笑,“我不过是觉得这簪子要是在你丫鬟那被搜到,那便有嘴也说不清了。” 正当她觉得提点到这已经足够,准备离开时,那小妾开口:“三月前那一遭还得谢谢你。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你的提点了。” 李言兮转身正欲说些什么,春桃凑到了她耳边:“小姐,这里的紫牡丹花香太浓郁了,味还有些怪异。” 春桃的鼻子自小就灵,因为这个特性,小时候她暗中发现了许多次放在李言兮茶与点心中的药。 那低眉顺眼的清秀丫头,攸忽抬眼看了看她俩,眼中闪过什么情绪。 那道情绪转瞬即逝,却仍旧被李言兮看在眼里,那是羡慕。 就像六七岁时,她娘亲带着她去永昌店挑选绸缎时,她看着普通人家的小孩子同时被爹娘牵着,心里流露出的羡慕。 “不必谢我,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李言兮看向她,又提醒道,“不过院里的花一定要叫信得过的人栽种。” 那小妾瞧着她笑了声,朱红的胭脂显得十分娇艳妩媚,“这你倒不用担心,这些都是牡丹帮我栽的。” 那小妾喜欢牡丹喜欢得很,连身边大丫鬟的名字也改作了牡丹。 李言兮的视线移至小妾身后的牡丹身上,忽然有些明白蓉烟为什么斗不过这小妾了,也明白小妾所谓的不再需要她提点。 她知道搜寻簪子的这件事,自己不必担心。 出了小妾的牡丹阁,她侧首问春桃,“你觉得那香气中的怪异味是何香料,可是安神用的?” 春桃也算是自小跟着她身经百战了,略微想了想,答道:“倒像是避子用的。” “避子?”李言兮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按理说要是那小妾怀孕了,生下个一儿半女,就能在这后宅中站稳脚跟。 那个叫牡丹的丫鬟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她对小妾又忠心耿耿,在花中下这香料,实在是叫人看不太懂。 牡丹阁是最后一个被搜寻的,府中小厮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那簪子不翼而飞了。 小妾体贴地拿着软椅让李承铉坐下,一边揉着他的肩膀一边说:“老爷,其实还剩下地方没有搜查。落云自个的院子不是没查吗?万一是身边的丫鬟……” 李承铉疲倦地摇摇头,“云儿说已经找过一遍了。” 小妾道:“老爷还是再搜查搜查吧,云儿心思浅,可能被有心人蒙蔽了。” 最终闹剧以簪子在李落云贴身丫鬟雁秋的厢房被搜到告终。 李承铉要将雁秋杖毙的时候,李言兮带着春桃过去看戏。 上一世她在春桃床下搜到那簪子时,也想栽赃回去,却怕叫人看见,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最终将那簪子埋在了土里。 广轩堂内,雁秋吃下这哑巴亏,跪在地上求饶,蓉烟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嘴上训道:“胆大包天的东西!” 雁秋抬头,看向李落云,道了一句:“小姐……”最终又收了声,低下头去。 春桃素来和雁秋不对付,这人同李落云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开心得连嘴角都快要压不住,李言兮瞧春桃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的模样,拍了她一下,叫她收敛点。 堂内气氛紧绷,李言兮对这出戏没多大兴趣,她只是想过来察看察看牡丹。 装作无意般扫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平静得很,神色冷漠。 李言兮拿不准这人,只觉得要是变成敌人,那大抵会十分麻烦。 蓉烟观察着李承铉的神色,又抬手准备上前扇雁秋一巴掌,被李落云拦住。 雁秋跪在地上发抖,而李承铉脸上早就布满了不耐,冷声道:“这样的混账东西留着府内做什么,直接杖毙吧。” 他严肃起来,才真正接近朝堂上的李丞相,上位者的威严吓得当场的人都噤了声。 李言兮抬眼向牡丹扫去,发现她一脸平静,甚至抬手拍了拍小妾的背,似是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牡丹待小妾的好同春桃待她的好是不一样的,好似快要想通的时候思绪被猝然打断,李承铉呵斥道:“来人,拖出去,杖毙!” 李落云扑了过去,拦住了要上前的侍卫,她一边哭一边道:“爹爹,我错了,这簪子不是雁秋拿的!” 蓉烟被她的话激得打了个冷颤,上前把她扯开:“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娘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你也不能把丫鬟犯的事往自己身上揽啊。” 不得不说李落云哭得楚楚可怜,连春桃都忍不住被感染,眼里晕了一层眼泪。 李承铉脾气上来了,谁的情面也不留,朝李落云吼道:“不是她拿的那怎么在她房间里搜出来!你一天天兴师动众的,结果自己院子里出了贼!你管不了,我替你管管,来人,把大小姐拉开,将这丫鬟拖下去!” 李落云哭着道:“爹……这簪子是我刻意放到雁秋那的,我…我不想嫁给太傅家的林公子,所以才弄出这一出,不是雁秋的错……” “好得很啊,好得很……”李承铉一指李落云,又指着蓉烟,“瞧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她一个庶女嫁一个嫡子还敢不愿,还在这贼喊捉贼,好得很啊!” 小妾见机上前拍了拍李承铉的背,声音柔和至极:“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 李承铉顺了顺气,指着李落云,“你去大理寺思过两个月,给我抄几本佛经,林尘同你的婚事已经定在了六月末,你要是不嫁,你就别再进李府!” 李落云擦了擦眼泪,声音可怜:“爹爹,我嫁,林公子一表人才,是我高攀了。我明日就去大理寺抄佛经替您祈福。” 李承铉一挥袖,去了牡丹阁,蓉烟也追了出去。 李言兮站在堂内看着他远去,隐在袖子里的手攥了一下,又复而松开拳,面上自始至终一派温和。 六月末,是她娘亲的忌日。 李承铉走后,李落云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狠狠瞪了李言兮一眼:“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李言兮丝毫不恼,朝着她温温和和一笑:“姐姐在说什么呢,不是姐姐不想嫁给林公子,这才把簪子放到自家丫鬟床下的吗?” “一定是你,李言兮,别装了!明明比谁都要恶毒,装什么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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