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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跟着摇摇头，大为失落。 萧晏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黑曜，浅勾了勾嘴角。 林墨招手命人更换箭靶。 萧晏继续开弓射出。第二箭亦稳稳射中，轻而易举。 比起第一箭，众人的反应小了些，却也是交头接耳，笑逐颜开。 明谭紧随其后，也稳稳射中。 在众人冷热交替的表情间，第一局接近尾声。 第一关本就是最基础的，几乎不会有什么悬念。不过连着十箭都稳稳正中靶心，也可见二人的骑射。
第50章 这怎么算？ 最后双方各中十箭，平局。这就十分焦灼了，即便是秋日，众人也已急出一头的汗。天气又闷，更是令人心烦意乱。 第一局打平，第二局就尤为重要。 林墨站到正中声如洪钟道：“第二局，比远射。箭靶，挪至百步。此距离，看清靶已非易事。因此，只要射中，即得分。若最后中箭数相同，则看中箭位置，离靶心近者胜。” 方才众人尚能坐着观看，第二局已如坐针毡，纷纷起身，到了场边。 “这么远的距离，靶子只小小一点，这如何能射中？”李信惊叹。 “噢~不然你以为我们习武之人，只会以蛮力拼杀啊？那也是要苦练技艺的，刀枪剑戟都是如此。各有各的精妙，各有各的招式。”闻武捋着胡须傲娇起来。 “是是是。”李信无奈敷衍道。本就心急，哪有功夫跟他在这里闲话。 “如此远的距离，凭的便是平日苦练出的手感，还有就是一个稳字了！”闻武头头是道的分析来。 “原来如此。”李信若有所思的点头。 顾夕昭不便上前，只能站起来，索性看台高些。她能穿过人群看到场中。 “方才陛下先，这一局，便由臣先来吧。”明谭拱手道。 “也好。”萧晏也不推辞。 明谭一个侧身，缓缓拉开黑曜，箭快到肉眼几乎捕捉不到。 众人屏息静气。 远处士兵举起绿旗示意。中靶。 底下一阵惋惜。 “噤声！”萧晏却冷声喝止。 场上顿时安静，如此，对明谭确实不公。众人领会她的意思，不再做声。 之后的比赛双方交替射完十箭。花费的时间比前一局多上不少。既要准头又要力道，若是一个松懈，极易失误。 中间未举过红旗，证明全部射中了，只能看射中的靶子。 远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箭靶提上前来，当着他们的面丈量数箭。 众人看不见详情，纷纷伸着脖子焦急等待结果。 顾夕昭也上前两步，紧紧抿唇。 林墨将手一挥指向明谭道：“第二局，明谭世子胜。” 底下一阵唏嘘，顾夕昭的心跟着紧了一下，捏紧了衣袖。只有场边零星几个冀州下属和明玉高声欢呼，尤为突兀。 萧奕白了她一眼。明玉嗤笑道：“殿下这是不服气？” “你高兴的未免早了些，还有一局，胜负犹未可知。”萧奕嗤之以鼻。 “走着瞧。”明玉冷冷看她一眼。 “陛下这第二局输了，第三局只怕压力更大！”李信垂首叹息。 闻武蹙着眉说:“第二局，明谭占了黑曜的巧。” “此话怎讲？”老国公焦急问道。 “黑曜是重弓，若是箭术超群之人用之，可于百步之外远距离取人性命。两军交锋，它数次于曾乱军之中射杀敌方主将，这也是黑曜闻名于世的原因。正因它出箭稳，射的远，只是使用时颇耗费心神力气。”闻武娓娓道来。 李闻点点头问：“那陛下所持为何弓？” “墨羽弓。” “此弓比起黑曜如何？”李信忙问。 “自是不及。”闻武摇摇头叹息。 李信立刻急了：“那陛下岂不是……” “丞相别急，墨羽弓虽比不得黑曜，但弓身轻巧，材质特殊不失韧性。因此陛下才能远射亦未有脱靶。只是终究在稳上面略输一筹。”他指着被挪到一旁的靶子道：“诸公且看。陛下已控制的极好了，只输了些许。” “原来如此。”李信点点头，又凝重道：“但，总归是输了。” “这就要看第三局了！”闻武重重叹了一声。 李信摇摇头：“第三局赢了也不过平局，压力太大了！” “必须要赢，平局或输都是败了。”闻武重锤一下栏杆道。 萧晏面上看不出变化，她看了自己的靶后，先是满意的笑了一下，得知是明谭赢了，也只轻叹一声，而后走到场边等第三局。 “第三局，比精准，二人所在的场内会放出飞鸟，每人会依次放十只。每只飞鸟最多可射一箭，不可补射，当然飞鸟也会飞离场外，飞离场外的鸟不可再射，亦不可射对方的飞鸟，会有颜色区分。如此射中多者，为胜，若是平局，则看射中位置，离心脏近的多者胜。”林墨将规则讲述一遍。 二人走到场边，面色严肃。 场两边放出飞鸟，明谭一侧为纯黑色的，萧晏一侧放出的是纯白色，其实就是黑色和白色的鸽子。 两人同时拔箭射出，萧晏速度快，射完第十只时，明谭这边也才拔箭射第9只。 明谭最后一箭插着飞鸟的翅膀落下，落地后鸟还痛苦扑通，哀鸣不止。 明谭目光黯淡了下来，轻叹一声低头转身，整个场上只有那一只黑鸟在扑通，输赢已定。 最后一箭他瞥向萧晏那侧，走了点神。连续射了三局，手臂已经有些疲惫了。 林墨在仔细查看后，高声宣布：“第三局，陛下胜。” 场外一片欢呼雀跃。 明玉白了一眼：“不过平局罢了，高兴个什么劲儿。” “平局了，这如何算？”李信皱着眉头。 “平局便无输赢，如此，也是幸事了！二郡算是保住了。”国公喜出望外。 “三局结束，双方各胜一局，平一局。总比分平。”林墨站在正中报出成绩。补充道：“按照军中规矩，加赛一局以定胜负。” 众人骇然。 “怎么还有加赛？加赛比什么？” “这里有一只鹰，飞行速度快，飞的也高，好在高空中盘旋。”林墨指着笼子中一只威风凛凛的鹰，它睁着眼，像是搜寻猎物般，目光犀利，敏锐，炯炯有神。 “此鹰放出后，谁先射中，便为胜。可连续补射，射中即止。” “慢着。”萧晏抬手打断。众人也将目光看向她。 她看向明谭手中的弓，问道：“明谭，既是加赛，你可要换弓？” 明谭握着弓思忖着，有些犹疑。 李信转头狐疑的看着闻武：“陛下为何要问他是否换弓？” 闻武故作高深的笑笑不答。 “军中的弓制作也十分精良。”萧晏提醒道。 明谭紧握着弓，踌躇不决。 “为何要换，黑曜是最好的弓，哥别听她的。”明玉在场边叫嚷道。 “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萧奕白了她一眼。 明谭思忖良久，抬眼看她。“那陛下换吗？” “不换。”萧晏淡淡道。 明谭更加犹豫。拧眉苦思。 “只有一局，是吗？”明谭忖了忖，看向林墨，问道。 林墨点头道：“是，只此一局，谁先射中，便为胜。” 明谭握着弓的手紧了紧，低声道：“那便，不换了。” 萧晏勾唇笑了笑道：“如此，便开始吧。” 两人站到各自位置，目光犀利的盯着那鹰。 士兵将鹰笼打开，那鹰一声雄鸣刹那间便飞出老远。
第51章 胜负已定 两人同时动作，两支箭先后射出，一支箭快一步将鹰射下。鹰发出一声惨叫，而后从空中直直下坠。 另一支箭擦翅而过。 在场的人看的很清楚，射中的那支箭是从萧晏手中射出的。 “不，不可能。”明玉瞪大了双眼显然不想信，喃喃自语。 众臣欢呼雀跃，顾夕昭悬着的心也在射中那一刻稳稳落地。 明玉疯了似的冲到场内。叫嚣道：“验箭，我要验箭，不可能的。” 她说这话时已是自欺欺人了，自是要验箭的，尽管有目共睹，还是会验的。 林墨亲自入场将鹰提出来，血滴了一地。 箭尾刻着标志，是萧晏的。 林墨敛住笑意，正色道：“陛下胜。” 底下便迎来阵阵山呼。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明谭紧闭双眼仰天长叹。 萧晏只是淡然一笑。转身对明谭道：“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换箭。” 明谭摇头苦笑一声。 “闻将军，陛下这是何意？”李信不解。 还未等闻武答他，萧晏便开口道：“黑曜确为神弓，你也感受到了。只是此弓极重，极消耗自身，你昨日为了熟悉此弓，想必已有过一番试练。今日比试，更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握力道和准头。”她顿了顿道：“第三局时，朕观你手臂微抖，想来已臂力不支了。” “加赛比的是稳准快，若是你状态尚可，用黑曜自是锦上添花，只是你此时已不适合再开如此重的弓了，勉强去开速度也难及朕。” “不错！”闻武在一旁小声同李信道。 萧晏勾唇道：“朕本不想胜之不武，善意提醒你，只可惜，你小人之心。” 她拿起手中的墨羽抚了抚道：“此弓名为墨羽，是朕平日惯用，虽不及黑曜，但不致像黑曜那般损耗自身，因此，朕不必换。但你分明已感受到自己吃力，却也不肯换，不过是怕朕从中作梗。” “可是朕从不屑如此，朕方才所言非虚。”她将墨羽递给赵谦，道：“取军中弓来。” 侍卫奉上一把军中之弓。她接过弓，未多犹豫，上箭拉弓，稳稳射出，击中场中远处的木桩。 “大周铁律，凡军中武器装备，必为上品。”她又将弓还给侍卫。 明谭无话可说，又叹了一声。明玉噤若寒蝉，奔向明谭，哭道：“哥，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留在宫中为奴为婢，哥……” 明谭满眼颓丧，满脸心疼的看着她，无可奈何，输了就是输了。 明谭将黑曜弓双手奉上，哑着嗓子道：“陛下，能否求您放过臣妹……” 萧晏将弓递给赵谦，赵谦慌忙把墨羽递给宫人，又上前接过黑曜。 “明谭，输了就是输了。”萧晏冷冷道。“朕已再三容忍，可她不知收敛不知悔改，狩猎那次究竟是否伸脚绊过公主，她心中有数。蹴鞠那日，虽是无意弄伤朕的脸，但她明明白白是冲着公主去的，但昭妃既欠你人情，朕便替她还了，不曾降罪于她。可她还是不知好歹，口无遮拦，诟病皇妃，惹朕不快，那便要付出代价。” 她沉着脸道厉声道：“雪儿，这奴婢就赐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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