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正常又怎样!穿衣自由懂不懂,哪里羞耻? 想着,我深吸几口气,又咽了两下口水。 算了,她好看她有理,我不生气。 “这位美女姐姐,你是谁啊?” 话刚问完,她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就在我以为她那张像点炮仗了的嘴又要蹦出来什么上火的话时,却看见她突然就站了起来。 紧接着,她款款走到我跟前,我这才发现,她足足比我高出半个头,我不得不抬头才能与她对视。 “我乃大安国昭平公主,宋月。” 说完,她微抬下巴,两手交叠放于小腹前,摆出了先前坚定的姿态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灯光从她头顶投射下来,像是为她镀了一层金边,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顿时将我包裹。 一瞬间,我只觉电视里演的那些王宫贵女都弱爆了,这才是真的。 然后我便不争气地看呆了。 许是我的样子过于呆傻,我看见她的眼神又变回了之前带着些不屑的蔑视。 “你是何人?这又是何处?” “我,我叫江暖,这是我的家。” “你家?”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你是哪国人?” “中国人!”我想也没想,直接答她。 气氛诡异地静默了一会,她似乎是在思考,许久才斟酌着问:“地处何处?” 我沉思片刻,“亚洲大陆东部,太平洋西岸。” “亚洲?太平洋?”她面带疑惑,嘴里念了几遍这俩名词,我看出她的不解,正准备为她解释一番,却听她跟着冒出来一句。 “是个不知名的小国?” “你放屁!”我顿时怒了,“我国是大国!你不懂就不要乱讲。” “那为何我没听过?” 你没听过因为你孤陋寡闻,我还没听过你那什么劳什子的大安国呢。 我心里吐槽她,一下子觉得这女的长得也没那么好看了,于是收回目光低头不愿再看她,径直越过她去抱我的大福。 它还窝在沙发上,揣手瞪着俩大眼珠看我,见我过去,抬着脑袋就来蹭我的手,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 过了一会,“你为何不讲话了?” 我没搭理,又过了一会,身后那人走到了我身边,恰好挡住我这边的光线,投下一片阴影。 “对不住。” 又轻又细的一声,我错愕地偏头去看她。 “或许我不该说你的国家是小国,毕竟无论国之大小,在百姓眼中,皆是不可侮辱的存在,若你因此气恼,是我说错话,跟你道歉。” 我愣了愣,下意识接了一句“没关系”。 得我这句原谅,她接着道:“但我真的没有听过,你们是圈地自封的吗?” 我恨不得把刚刚那三个字收回,尽管知道她没有恶意,但这种被小瞧的感觉,真的太不爽了,我们可是有着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中国! 因此,我没有再回答她的话,而是闷不吭声抱来电脑,将有着深厚底蕴的中国历史粗略地给她讲了一遍。 就算是粗略,我也足足讲了三个小时。 她从一开始对着电脑很是新奇地东看西看,到后头已然沉浸于我的讲述中。 而我也在这段时间里,逐渐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她不是女鬼,也不是仙女,精神状态不像精神病,也没有能够穿墙撬锁的本事。 她是一个人,突兀地出现在我家里,穿着异于常人的服饰,谈吐文绉绉,举止陈旧古朴重视礼仪。 穿越啊,老天爷。 真的假的。 待我讲完,她的话接着证实了我这个想法。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若这段历史真如你所言而非虚构,那我首先向你的国表示敬意,其次……” 她坐直了身子,脸色有些苍白,抿唇停了半晌才往后说道,“我没有在其中看见我的国,甚至邻国也没有,我想,只有一个解释。”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这公主挺聪明,思想超前,心态也稳定,竟直接将这个结论说了出来。 我看着她愈发惨白的脸和无意识攥紧茶几布的手指,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逐渐浓重,星星藏在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着。 我租的房子在郊区,虽然离市区远了些,但重在一个便宜安静,且房东好讲话,一室一厅的格局,刚好够我带着大福住得舒服, 如今凭空多了一个人,还是个手长脚长的大高个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拥挤。 宋月自从说完那句话,便跟没了魂一样地坐着发呆,面上看着倒是没什么波澜,但我抱着睡衣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出来,才发现那块被她攥着的茶几布,破了俩洞。 “公主大人。” 我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弯身将她手里还不停用指甲扣着的布扯出来,再将找出来的新睡衣一下塞她怀里,“去洗个澡吧,热水冲冲会舒服些。” 好一会,她失神的双眼才重新聚焦,迟缓地抬头看了我半晌,接着蜗牛样站起来跟着我往浴室走。 “这里,掰一下开了,按回去关掉,左边是热水,凉了往左调,烫了往右,这是沐浴露,哎,算了,你别用这个,待会洗不干净也挺难受,用那个香皂,搓一搓冲掉就行。” 我将能想到的注意事项跟她讲了个七七八八,回头看她,发现这姑娘呆愣愣地在神游天外。 “公主大人,我讲清楚了吗?” 短视频说,给人家讲事情讲完了要问我讲清楚了吗,而不是你听明白了吗,这样显得情商低,作为职场菜鸟的我将其牢记于心,认真实践。 然而面前这姑娘显然不吃这套,她回过神来细细琢磨了一会才说。 “我不晓得这东西具体的使用方式,既如此,我又如何能知晓你是否说清?” ---- 黑色的字越看越红,爱国小能手
第32章 娇矜(2) 和宋月的初次见面称得上兵荒马乱,于我而言,简直是可以记得一辈子的尴尬。 那个夜晚,在宋月进去洗澡的短短十几分钟间,我继承了她的失魂落魄,端坐沙发上,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个问题。 她睡哪儿? 本着与人为善的优良品德,我是做不出将她赶出去露宿街头的事的,但住家里的话,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好为难。 正想着,卫生间门“咔哒”一声响,我抬头看去,宋月抱着她那堆换下来的衣服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挪步。 “怎么了?”我向她走去,看了看因明显不合身而短了一截的衣裤,目光最后落到她光着的脚上。 她站得很奇怪,两只脚不是并排站,而是左脚踩右脚地交叠在一起,似乎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我突然情商暴涨地很快意识到了这件事,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转而看向她的眼睛,忽视里头的紧张与不安,讪讪笑道:“哎,你看我这脑子,忘记给咱公主大人拿鞋子了。” 说完,她目光闪了一下,本以为这姑娘会摆着架子说“那还不赶紧拿来”,没曾想,那双唇碰了一下:“无妨,也是我忘记了。” 我朝她笑笑,没接话,转身想去翻鞋柜,却还没来得及动,她就急切切接着道:“我喜欢你脚上这双,可以给我吗?” 我一怔,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小熊拖鞋,然后脱了下来。 这下,我俩光着脚面对面站着,她没动,我也没动。 好一会,我看见她被热气蒸红的脸又白了下来,才恍然回神,喃喃着“你穿你穿”,转头去拿鞋了。 我在鞋柜旁对着大门磨蹭了好一会,才趿拉着鞋子转身,与又坐回沙发上的她正眼对上。 心没由来突突快了一下,我下意识喊了她一声:“宋月。” 大概是这位公主大人很少被人直呼其名,刚刚还柔和得如灯光的神色顿时一凛。 “你叫我什么?” “公主大人。”我赶忙换了称呼,待她满意地颔首,才接着道:“里边儿是卧室,你睡那儿。” “那你呢?” 我咽了一口唾沫星子,“我睡沙发。” “沙发?”她蹙着眉停了一会,见我盯着她屁股底下坐着的一张小小双人沙发,半晌,才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是客,客随主便,没理由要你窝在这样拮据的地方睡觉。” “可我家只有一张床。”我说。 她抿唇思考片刻,“可同睡。” 闻言,我挑眉看她:“你们大安国的公主这么随便的吗?” “这怎么能叫随便?” “咱俩四个小时前才头一次见面,一共没讲过几句话,怎么也算得上是陌生人了吧,两个陌生人睡一个被窝,在我们这儿叫419。” “什么是419?” 我本来只想口嗨逗她一下,没想到她认真地反问,一时间哑口。 见我沉默,她眨了眨眼,并不追问,而是说:“首先,我年少时常与交好的姊妹同睡,两个女子,金兰之谊,很是正常。而你所说的419,我虽不懂,但听起来不像什么坏事。” “怎么就不像坏事了?” 她睨眼瞧我,咂了一下嘴,“打断人讲话没有礼仪。” 我忙噤声,她接着说道:“因为你不像坏人。” 我心说,坏不坏你肉眼就能看出来了? “其次,你说你我为陌生人这一点,我不赞同,有三,其一,先前你领我沐浴,教我使用那些东西,勉强可算作教导之情。” 见我又想插话,她提高了些音量制止道:“其二,方才你将自己的鞋子脱给我,解我之窘迫,这勉强算雪中送炭之情。” “不敢当,不敢当。”我连连摆手。 她蹙起眉头,等我第二次闭嘴,最后道:“其三,你我初见之时,你以身坦诚相见,虽当时我觉极为不妥,但后来有细细想过,或许是你们这里本就民风彪悍,又见你所穿衣物,便想通了。” …… 她想通什么了?什么叫坦诚相见?什么叫民风彪悍? 我越听越臊,本来都已经刻意忘掉的画面又重新回来了,我的老天爷,好想钻地洞。 “不过无论这是不是你们这儿的常事。”她笑了一下,我莫名看出些娇羞来。 “在我们那儿,只有亲近之人才可这般,所以我不现在你我还是陌生人的言论。” 我已经被她看似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和那羞于启齿的初见再被提及而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了我一会,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一番言论,又笑了笑。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好,很好,她说得对,太对了。 “但我还是不能和你一起睡。”我丧着脸看她。 “为何?” “因为我是弯的,我是拉拉,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女的,跟你一块睡我怕我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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