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力气。”谭秋绕过办公桌,走到盛清身旁,手指勾起盛清的下巴,利落又迅速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柔软的唇如羽毛般轻拂过额头,盛清眉眼弯弯,她反手勾住谭秋,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呢” “姐姐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谭秋说着,调皮的对盛清眨了一下眼睛。 “张经理说她想你了呢,那你呢,你想她吗” 谭秋勾唇,看向盛清的眼神是缱绻的,开口的语气与盛清妥协时如出一辙, “姐姐,你好不讲理。” 盛清却并不打算就此饶过她,她捏着谭秋的手,因为她迟迟不回答而有些不满, “快说呀,你不是说过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撒谎。” 盛清有些拗气似的瘪着嘴,垂眸盯着桌面,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啊颤,让人觉得平日里矜贵疏离的盛清是假的,此刻纵情撒娇的才是真正的她。 谭秋看着盛清,手指从盛清的掌心里挣脱出来,反过来包绕着盛清的手背,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再开口时的语气像是哄着小孩: “我当然不想她了,我想她干什么” 一语作罢,谭秋捉着盛清的手,缓缓得摁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隔着滑腻的布料,盛清都能够感受到谭秋的心跳, “这里,全都装满了一个叫盛清的小狐狸姐姐,再也容纳不开其他的人了。” 很快便到了约定好的日子,盛清穿着一套裁剪的极其合身的女士西装,尽显干练飒爽的女强人气质,髦发尽数梳起,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圆圆的小揪,刘海特意烫成了温柔大气的法式,既修饰了脸型,又削减了些许的攻击性。 谭秋在盛清的要求之下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宽松型的西装外套,她身量高,穿上倒是格外的英气,盛清笑吟吟的看着她换完衣服,抚掌夸了好一会,又翻出一条女士的领带,硬是在谭秋的脖子处打了一个蝴蝶结,像打扮属于自己的芭比娃娃似的,末了,还很满意的端详一番,肯定的吐出两个字: “好看。” 谭秋看着格外正式的自己有些不适应,只想赶快从镜子前离开,于是催促盛清: “姐姐快走吧,我们今天要是最早到的。” 盛清因为穿了高跟鞋,便由谭秋开车,下午六点,拥堵刚刚开始,约定的地方距离她们的公司有些距离,还要走一段高速,盛清本来担心谭秋没有驾车经验,毕竟很多大学生学完了驾照之后都是基本不会摸车的,却没想到谭秋意外的冷静,窗外的景色飞速的从身边掠过,盛清赞赏: “谭秋,你车开的不错啊,上高速都不怕的。” 谭秋专注的看着前方,回答: “我大学的时候玩过赛车,我爸爸还送过我一辆跑车呢,所以自然是不怕上高速的。” 盛清虽然受了谭家的资助,可实际上也只在最开始谭家到他们这个村子考察情况时见过一面,资助时也只是每月定期往她的账户上打1500元,后来她考上了京大的金融系,谭阿姨是打来过电话说要给她奖励来着,可是盛清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了谭家够多的帮助,自己主动拒绝了,后来更是在自己做兼职能月稳定收入六千之后主动解除了资助关系,所以对于谭家的真实经济情况并不甚解,所以在听到谭秋回答时有些惊异:谭家竟然是如此有钱的吗 谭秋话说出口,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妙,二人到达天府大厦时,包厢里还是空无一人的。 谭秋借故找到了等会负责他们这个包厢的服务员,定好了酒饮和菜之后,又悄悄地将那个小姑娘拉到一边,道: “这几瓶酒,提前先倒掉,换成白开水,送到我们包厢时放到我附近,好吗” 小姑娘面露犹豫: “这恐怕不太好吧,如果被查到的话,我是会被罚钱的,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谭秋继续道: “没有关系的,我已经提前和你们经理说好了,她不会因此责怪你的,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赚钱的机会你都不要” 小姑娘有点动摇,但仍旧没有直接答应,在和经理通过电话之后才大胆的答应了下来,临了,谭秋又拉着她道: “差点忘了,如果等会有个长得像军官的跛脚老头问你要烈性酒,你一定要想办法推脱掉,好吗还有,后厨有特制的酒瓶,用那个来装,底部盛点原装货,免得露馅。” 背后有人撑腰,谭秋计划的又周全,小姑娘的胆子也大不少,她点点头,答应道: “好的。”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包厢的人应该不会特别难缠。 办完事情回到包厢时,人便基本已经到齐了,本来约定的便是七点半,这群名利场上的人都有基本的守时精神,加上张凝雅之前早跟邓伟打好了招呼,说过盛清是她的好朋友,这位老将也因此没有刻意拿乔挂别人的面子。 谭秋轻手轻脚的推开包厢的门,尽量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盛清和邓伟那边的几个企划人谈的正欢,谁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才松了一口气,屁股尚未将板凳捂热,张凝雅瞧了一眼谭秋,突然含笑道: “刚才迟到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的这么晚” 她这样一说,包厢里的人登时齐刷刷的看向她,目光或疑惑或探究,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人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只是简略的瞥了她一眼,盛清才刚想出声,便听到坐在主位上,一直鲜少言语的邓伟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疑问: “哎” “那个小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啊,你叫什么” 谭秋在心里祈祷着邓伟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把她认出来,手心因为过度紧张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有些潮腻,她双手抓了一下膝盖,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拘谨些: “邓老先生,我叫谭秋。” “谭秋谭建茂的闺女你怎么来这了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邓老先生的一言,像是往沉寂的河塘里投下了一块石头,顿时激荡起一阵波涛,众人看着谭秋,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所谈论的的主要当然不是她,是她那个古板严厉,却在这个圈子又无人不知的父亲谭建茂。 就连盛清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惊讶的探究意味。 她从未说与盛清她的家庭。 谭秋因着盛清的视线变得愈发紧张,她又想到,邓伟只在她十四岁时见过她一次,或许不承认便能就此瞒天过海,于是她定了定神,回答: “不是的,邓老先生,我出身没有那样好,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公司员工,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干助理啊。” 邓伟听她否认,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谭秋一番,浑身上下倒是的确没有什么能够显露出她身份的贵重东西,社畜气息浓重的很,与他公司里那些朝九晚五的打工人别无二致,只能暂时相信了谭秋。 可是又看谭秋虽然拘谨,那样子又不像是低位者对于高位者的奉承似的拘谨,眼神也是淡然的很,心里又不由得有了些怀疑,于是又问了一次: “真的吗,你可别看我年纪大了就当我是老糊涂了来诓骗我。” 谭秋努力挤出一个带着点谄媚的笑: “我哪里敢骗您。” 张凝雅也在这个时候出声: “哎呀,舅舅,谭建茂的女儿怎么可能在那个小公司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理嘛,您肯定是认错了。”她本来的目的是叫谭秋出丑,可不是让她出风头。 邓伟看到谭秋脸上谄媚奉承的笑容,也彻底相信了她不是谭秋的话,印象里,那个小女孩心高气傲的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甚服气,断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来。 一个小插曲就此别过,谭秋坐下时,盛清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濡湿,心里便明白了大半,谭秋大概就是谭建茂的女儿。 小酌了几杯之后,盛清主动开口,谈起了合作的事情,张经理尽管平日里看不惯盛清,但这时候她们是一个战线的,也是尽力的在与盛清打辅助。 谭秋本来也应该说话的,但是她从她爹那里学到的套路邓伟全部都见过,她怕再一开口又刺激到邓伟那古老的回忆,只能尽力的降低存在感,报告一些公司项目进度以及画一些又大又圆的饼给邓伟他们吃。 可惜,邓伟那边带来的也都是人精,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仍旧未见什么进展。 有个地中海站起来,对着盛清端起酒杯开始俗套的劝酒,盛清不好拒绝,刚要端酒杯,谭秋便给身后的侍应生使了一个眼色,她恰好进来送酒,顺手便把盛清旁边的那瓶当成空瓶子带走,把白开水的那瓶换了上去,还贴心的替盛清倒了很显诚意的满满一杯。 地中海见了,笑的很畅快的看着盛清,谭秋也笑,桌子下悄悄用腿碰了一下盛清,盛清会意,端着酒杯回敬地中海,仰起脖将酒液一饮而尽。 却并没有体会到那种辣嗓子的感觉。 盛清立刻便知晓了是谭秋在酒上下了功夫,索性也洒脱起来,一杯一杯的与他们喝。 喝到一半,邓伟那边果然有人起疑了, “盛经理好酒量啊,我是喝的花了眼了还是怎么的,怎么瞧着盛经理那边那瓶酒和我们的不太一样啊,这可不行” 那人说完,还对着邓伟又道: “邓总,您见识多,您瞧着是不是和我们这边的酒不太一样” 邓伟也是老狐狸,自然听出了下属是什么意思,敲棺定论: “是好像不太一样。” 盛清开头喝的几杯都是货真价实的酒,加上包厢里暖气开的又足,脸颊上也染上了一层淡粉色的红晕,她道: “怎的能不一样的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弄虚作假不成您若不信,叫人将我这边的酒拿过去倒一杯给你们尝一尝。” 邓伟实际上没怎么沾酒,听盛清这样说也不像是偷偷换了酒的样子,他知道他这个合作有多重要,因此笃定他们不敢拿换酒这样的招数来对付他,于是又说: “不用,酒一不一样有什么问题,大家喝的是情谊,咱们两边互惠共赢的心一样,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这事都要在三言两语的打趣中过去了,张凝雅却突然非要尝尝盛清的酒。 谭秋早有准备,这个酒瓶是双层的,摁住倒酒倒出来的就是内层的水,不摁住倒出来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酒,她给张凝雅倒了一杯,张凝雅喝了一口之后又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到盛清跟前,非要和盛清再喝一杯。 盛清出院时,医生便交代过谭秋,以盛清的身体状况,应该尽量不沾酒精。 先前小酌的几杯,在谭秋看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张凝雅都走到了盛清身后,盛清自然是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刚要抬手去接张凝雅手里的酒,谭秋却在此时也站了起来,她动作很快,接过张凝雅手里的酒时张凝雅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盛经理身子弱,受不了喝太多,这杯酒我来替她喝。” 张凝雅的笑容一滞,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含着些不怀好意的韵味打量着盛清,笑容也不似先前真诚,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谭秋,语气冷冷的: “好啊,那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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