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孤月崖真是嚣张至极,居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沈妹子你别担心,大哥我绝对帮你守住清风堂!” 元落白看着面前的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身型壮硕,生的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此刻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很是眼熟。 而且从他的话来看,像是跟沈吟和摘摇都认识,可自己一时间却想不起他是谁。 见岳平都已经摆好迎战的姿势了,沈吟连忙拉住他。 “岳大哥,误会了,今天真不关孤月崖的事,你冷静些。” “这哪不是啊,我看得真真的,她就是孤月崖的人。” “沈妹子,你跟大哥争什么面子呀,我都在这了,还能让他们把你给欺负了不成?” 岳平说着,依旧一脸防备地看着元落白。 “这位大哥,你真误会了。” 此刻,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阿朝终于开口,可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我们盟主的生身母亲,离开多年这才刚回来,怎么可能是孤月崖的人呢。”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眼底写满了震惊。 元落白万万想不到身旁这个不起眼的小守卫,会突然平地起惊雷说出这么荒唐的话语,一时间愣在原地,都忘了反驳。 沈吟亦是如此,在听到的一瞬间就呆住了,手上力道一松,银铃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他人也是一副五雷轰顶地表情看着阿朝,一边等着他再说些什么,一边偷偷的瞟向元落白。 有些人是为了看戏,有些人则是难以置信。 反倒是岳平最先反应了过来,生气地反驳起来。 “你这小娃娃说瞎话不打草稿,她就是孤月崖的人,我亲眼看着的还能有假?” 阿朝也毫不示弱地回怼。 “大叔,你当我们盟主糊涂了吗,怎么可能认不出孤月崖的人,你若再对盟主母亲不敬,我就把你赶出清风堂了。” 岳平一听火气便窜了上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说了我亲眼所见,当时在黔南我都看见了,她就是孤月崖的人。” 两人虽然说是在吵架,但竟然还都挺有礼貌的,你说完了我再说,哪怕气的不行也坚决不打断对方说话。 阿朝从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大叔,怒道:“你说是就是了,我还是亲眼所见呢,她们母女相认时我就在旁边,盟主还哭了呢,那能有假吗!” 岳平也不服气:“我就是亲眼所见,不光是我,沈妹子也看到了。不信你问问,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任凭你发落!” “当时在黔南,这女的不光跟陆伶霄成天出双入对,还大庭广众下亲嘴呢!”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再说那些围观的人,在两人刚开始争执便听得津津有味,一会看看岳平一会看看阿朝,时不时再看看这颇有来头的白衣女子。 那些不了解的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那些原本就认识元落白知晓情况的却都恨不得长六只耳朵,生怕错过什么大戏。 要不是害怕,真想跑上孤月崖给陆伶霄通风报信。 元落白虽然是不怕旁人议论的,但忽然间被旧事重提还是有些尴尬。 而且阿朝给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现在仔细回想一番,方才他如此殷勤,想来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的身份而用心照顾罢了,并非心术不正的人。 但是! 感受到全场那么多道打量的目光,元落白觉得浑身不自在,藜行也突然变得硌手,是怎么拿怎么不对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便想离开。 沈吟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抽出踏怨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终于打断了争执的两人。 随后她气沉丹田,用在场所有人都足够听清的音量解释道。 “够了,阿朝,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但落白是我朋友,以后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就好,不准瞎猜。” “还有岳大哥,今日之事与孤月崖无关,落白是来帮我整顿清风堂的,真是误会了。” “你要不着急走的话不如小住几日,我忙完请你吃酒。” 沈吟如今不再像从前那般嘴拙了,三言两语将两边的误会解开,不光明里暗里提醒了其他人不要以讹传讹,又对岳平表示了欢迎。 元落白看在眼里,放下心来。 如今沈吟也不是孤立无援了,从刚刚这位岳大哥觉得自己不是好人时下意识的把沈吟往自己身后拉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善良正义的人。 而且看他比试的动作也是武功高强,阿朝虽然缺心眼了些,但到底本性是好的。 有这两人帮着沈吟便足够好了,自己倒也不必非要杵在这里,白白让人盯成筛子。 “既然误会解开,雅阁还有别的事,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元落白留下这句话,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见元落白离开,岳平讪讪道:“沈妹子 ,你咋跟她关系好呢?莫非是我认错人了?” “岳大哥,此事说来话长,我晚些跟你说吧,眼下我还得整顿整顿手下的人,让阿朝带你去房间里吧。” 沈吟说完,回头看着阿朝,咬着牙道:“你先去,回头我们秋后算账。” 阿朝此刻也知道自己是闹了个大误会,此刻正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 岳平却摆摆手道:“不着急休息,沈妹子,怎么突然要整顿了,大哥能帮你些啥不?” 沈吟摇摇头没再说话,而是对着场上的人说道:“从前我长时间不在清风堂,和大家也不算熟悉,自己也犯过不少错误,你们不信我不服我也是正常。” “我相信大家都是因为清风堂惩奸除恶的盛名在外才来的,大家一直呆在这里无所事事,肯定与你们心中想做之事相背,从今往后,我们要保护天下百姓,惩奸除恶!” 沈吟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但她话音落下,每个人都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那一开始跟自己叫板的人,还十分嘲讽的哼了一声。 岳平见状火气登时就上来了,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哼什么哼,沈妹子说的多好,你这怪模怪样的给谁看呢,既然不愿意听就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直接拎着那人走到门口,接着来回荡了荡,借力把人像丢垃圾似的丢得远远的。 岳平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众人呆愣片刻,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叫好与喝彩声: “盟主这话说得好啊,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就是,我来这里就是想当个劫富济贫的大侠,想找些志同道合的人,这不是赶上了吗。” “每天浑浑噩噩这么久,我都忘了我也是想来做出些名堂的了,以后我的名字也要被人口口相传名垂千古。” “这大哥什么来头啊,刚刚那样也太帅了!” “不是,你们别光顾着叫好啊,谁跟我说说那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啊!” …… 沈吟看着哄闹的人群,眉头舒展开来,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踏踏实实的落了地。 76 ☪ 你何必明知故问 ◎于她于我,你都活不得◎ 元落白回到雅阁后,连忙将掌柜叫了过来,将管理雅阁的大小琐事一样一样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对方。 掌柜拿着纸笔飞快的记着,心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要知道从前元落白去黔南那么久,都只是让自己维持好雅阁每日的运营,而更为内里的东西都是等元落白回来后再亲自整理。 现在忽然的深受重用让他很是惊喜,但随即便觉得,元姑娘今日有些奇怪。 元落白说话向来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像是完全没有情绪。 可此时此刻,元落白却语气着急地反复跟自己强调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与她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 该不会,雅阁惹上什么仇家了,元姑娘这是要跑路。 掌柜原本都想撂下笔好好问个明白。 毕竟他只是在雅阁做工,虽然收入十分可观,但也并不想为了这点银子白白搭上性命。 可转念一想,忽然又放下了心。 能有什么仇家比孤月崖还大吗,还敢追杀过来? 元姑娘和陆伶霄那点事早都算不得秘密了,现在来找雅阁的麻烦,不是明摆着跟孤月崖做对吗? 虽然很多人都以为元落白是被陆伶霄劫上山用了什么秘术给洗脑了,又或者是陆伶霄拿到了什么把柄做威胁,这才让元落白是非黑白不分一门心思留在孤月崖。 但掌柜在这雅阁做工可有好些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好,两人间的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想到这里,掌柜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手上却一刻不停,飞速记着。 元落白对掌柜心中的所思所想不得而知,但她现在就是格外想多说几句话。 总觉得自己要找些事情忙起来,最好忙到脚不沾地,那样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尴尬场景才会暂时被压制下去。 她好不容易嘱咐完掌柜,不顾掌柜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因为写字而过分酸痛的手腕,又马不停蹄跑上楼,开始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孤月崖应有尽有,但元落白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 只要是眼前出现的能装得下的,她都会绞尽脑汁为它编出一个不得不带过去的理由,然后心安理得的装起来。 她倒也不是为了钱财,只是眼下无人跟她说话,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总得让自己忙起来。 等元落白把自己的房间几乎搬空后,飞速下了楼这才发现,雅阁大厅早已空无一人。 四周也黑漆漆的,就连门外的街道上也十分安静,就好像之前热闹的夜市不复存在了一般,寂静无声。 倒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她收拾东西用了太久,现在已经夜深了,夜市早已收摊,其他人也早早歇下罢了。 但元落白带着大包小包,还是决定连夜上山。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要一个人在雅阁待一整晚,白天那历历在目的经历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走到门口时,到底是没忍住,元落白翻出一面铜镜摆在茶桌上,点上灯端详起来。 镜中的人的确因为近日事情颇多显得有些疲惫,但面容紧致,眼神清明,怎么看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出那样的乌龙。 元落白正对着镜子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的大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鬼面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见到那张标志性的鬼面,元落白知晓了来者的身份,问道:“有事?” 钟离洛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见此,元落白还以为是孤月崖出了什么事,也顾不上多想,带上藜行就跟着钟离洛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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