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件事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那我们就可以背地里杀他们个出其不意了?” “是声东击西。”元落白道:“但这法子可行。” 陆伶霄总算完成了她的大作,将手中的树枝丢进火堆里:“什么声东击西?我是说不如一把火烧了玉门府,我说的不明白吗?计划我都画出来了,你们来看。” 三人凑上来一看,只见地上胡乱地画着几根歪歪扭扭交错在一起的线条和圆圈,十分潦草,抽象至极。 摘摇艰难开口道:“阿月……这……是什么啊?” 陆伶霄解释道:“逃出来时我有留意,这些线条是我画的路,下面那个方形是关我们的地牢,沿着这条线上去的那个圈是出口,旁边这个大一点的圈是我出来时看到一个收着很多宝物和书的房间窗户,夏莲姑娘说过,他们有很多宝贝,你们说如果这些宝贝都被一把火烧了,他们会不会心疼死?” 见三人沉默不语,陆伶霄解释道:“我只是右手受伤了用左手画的,虽然的确有些歪了,但还是很清楚的好不好?你们不至于吧,落白你觉得呢?” “看得清。”元落白心虚地扯开了话题:“稍后我照着它重新画一遍,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那我们何时下手如何下手,你们可有想法?” 不知元落白是如何看懂这鬼画符的,沈吟收回了视线道:“自然是晚上了,夜深人静浑水摸鱼,等他们放松警惕才好。” 摘摇也点点头道:“也好,东西南北四个面,你们要在这边放火,那我们便在另一边先动些手脚,把人都吸引过来,你们便可以放心地做了,最好把他们的宝贝都烧得一干二净才好。” 陆伶霄点头道:“有道理,这一招甚好。” “那我们便分开行动,一边先去吸引注意,另一边等到信号再放火烧藏宝阁。”摘摇道。 元落白与陆伶霄对视了一眼,当即心领神会道:“我跟你一起去,也不用想别的法子,直接从围墙上丢火把进去,虽然可能烧不了什么,但他们若是把水都用在这边,那藏宝阁就能彻底烧干净了。” 沈吟作势要起身:“不如我跟阿摇去吧,我担心做正事会紧张,万一搞砸了就不好了,阿摇陪我比较安心。” “不行!”陆伶霄赶紧将沈吟按住:“你跟我一起,万一有突发状况,她们两个自保不成问题,但我现在伤得这么重,还需要你保护我!” “阿月你也有今天啊。”沈吟登时骄傲起来,佯装勉为其难道:“那我就保护你吧。” 陆伶霄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明天去买些打火石和油,再做些火把,你们去那边吸引注意,我们烧藏宝阁,动完手直接往城外走,在西城门下会合。就这么说好了,快吃点东西吧,我们俩都快饿两天了。” 兴许是真的饿了,这顿饭虽然简单,但却异常的美味。 第二天夜里,四人带着一堆东西到了玉门府的围墙外。昨夜元落白将地形重现后,几人已经明白了大概。 摘摇压低声音道:“那么说好了,我和落白走这边,先吸引他们注意,等我们放出信号,你们再行动,到时候在西城门外会合,天亮还没到场便是出事,你们注意安全,千万小心。” 四人兵分两路后,摘摇与元落白便来到了另一边的围墙上。 摘摇朝里面探头仔细观望:“外面没有守卫,屋子离围墙不过几米,看准了能从窗户扔进去,我先把这些布团扔进去再扔火把,你负责生火,然后观察有没有人发现我们。” 说着,摘摇把袖子一抡,费力地把沾满油的布团一个一个扔进了窗口,见差不多了,又拿起火把从窗户扔了进去,看到火光满满浮现出来,摘摇满意道:“快,换个位置,趁还没人发现,我们能多烧几个房间。” 随后,摘摇拉着元落白直接从围墙上慢慢挪过去,又朝另外的几个房间里扔了好些火把,看着每个房间都散出火光后,摘摇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没有准备那么多布团,不然火一定能烧得更大。” “别动!有人来了。”元落白拉着摘摇俯下身子,利用高高的围墙作掩护,挡住两人的身形。 “走水啦!藏经阁走水了!粮仓也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快来人!”发现异样的守卫连忙着急地呼喊起来,院内登时乱作一团。 摘摇惊喜道:“竟是藏经阁和粮仓,那就不用担心烧不起来了,再等等,等这边人多些我们就发信号。” 元落白点点头,状似无意道:“你对这件事很上心?” “是啊。”摘摇说着,又低落下去,道:“不只是为了给夏莲姑娘报仇,我实在是感慨。” “什么?”元落白问道。 摘摇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感慨,若我没有这副好皮囊,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上阿吟,我也许就像她一样,随意地便被人掐住命门,当作只用一次的工具,用完便扔掉,或者刚一出生便被老鸨丢出去,死在哪口井里了。夏莲姑娘是好人,她不该遭受如此境遇,我只恨我没有能力,让这玉门府的人都给她陪葬!” 元落白静静地看着对方,摘摇生得实在漂亮,眼底映着火光,照得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平时的摘摇多半喜怒不形于色,总是浅浅笑一笑便算了,可她现在的情绪那么真实,那么愤怒,那么难过。 定是一场误会,元落白低下头悄悄松了口气。 摘摇提醒道:“来了很多人了,快!放信号,我这还有两个火把不点了直接扔进去,砸到一个也是赚!”这边的围墙没有门,里面的人发现她们也一时追不过来,摘摇说话间便将手里的火把扔了出去,正中一个人的天灵盖。 那人应声倒地,可当下情形实在慌乱,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意外,元落白赶紧将信号点燃,顷刻间,天空中炸开一朵小巧的烟花,二人便跳下围墙离开了。 与此同时,这一边的陆伶霄看到信号,赶忙就想跳过围墙,却被沈吟一把拉住。 沈吟一脸局促道:“阿月,你能跳过去吗?”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吟虽然拽地是她的左胳膊,但肩上的伤还是被扯的生疼,陆伶霄不耐烦道:“当然可以,我又不是腿断了,别废话了,等下来不及了。” 陆伶霄说完又要走,却又被沈吟拉住了。 沈吟也着急道:“但是!但是我跳不过去,我不会轻功啊!” 陆伶霄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沈吟,随后无可奈何把手搭在对方肩上,还没等沈吟说话,陆伶霄便像拎小鸡一般将她带到了围墙里。 沈吟也不废话,忙不迭把剩下的一桶油都从窗户泼了进去,又点燃火把扔了进去,黑暗的屋内登时明亮起来,那些宝物架子全是木头所制,如今人手也都被引开,这藏宝阁烧完只是时间问题。 等做完这一切,陆伶霄又把沈吟单手拎了出来。 出来后二人便想离开,陆伶霄却一把拉住沈吟,问道:“哪边是西城门?” “不是你定的吗?”沈吟也是脑袋空空,迷茫道:“我不知道啊,一共就两个门两条路,一个西一个东,不如我们随便走一条吧。” 陆伶霄气急败坏道:“随便走一条?万一走错了怎么办?” 沈吟有些着急道:“赶紧走吧,难不成在这纠结到他们抓住我们吗,一半一半的概率,我的直觉告诉我走左边。”说完便要往左边走。 “慢着!”陆伶霄又一把将沈吟拉回来:“你的直觉告诉你要走左边?” 沈吟不明就理,愣愣地点点头道:“对啊,我的直觉你都要管啊?” 陆伶霄拉起沈吟就往右边走,胸有成竹道:“那我便放心了,走右边!右边一定是西城门。” 果真如她所言,二人确实顺利来到了西城门,出了城便看见早已等候多时的元落白和摘摇。 摘摇问道:“怎么样?一切可还顺利?” 陆伶霄哭笑不得,道:“顺利,太顺利了,我们俩真是天作之合。” 元落白皱眉道:“你莫要再乱用成语。” 陆伶霄很没所谓地点点头:“行,我下回注意,你们呢,都还顺利吗?” 元落白点点头道:“一切都好。” “这样啊。”陆伶霄心领神会,也放下心道:“那就好,我们赶紧走吧。” “等一下。”陆伶霄说着正要走,又被沈吟一把拉住。 沈吟这回拽的是右手,陆伶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厉声质问道:“你又要干嘛啊?” 沈吟一脸认真地问道:“阿月,为什么你知道我选的路一定是错的?” 陆伶霄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克制住情绪,咬牙切齿道:“我同你开玩笑罢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路。” 沈吟认真教育道:“你怎么能这样?那种情况还能有心情说笑啊,幸亏是没出什么事,不然你就后悔去吧。” 陆伶霄惨烈地笑笑:“我是挺后悔的。” 早知道当初就一刀解决她了! 陆伶霄闭了嘴,四人趁着夜色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26 ☪ 我们听不见 ◎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她真的很想这么做。◎ 四人翻过山头绕小路,总算是在约定时间到了锦安城内的送货地点,因为担心玉门府发现端倪追上来,四人婉拒了老板留用午膳的好意,当下便绕远路回程。 如今任务完成一身轻松,远离了奉阳地界,大家一致决定找个客栈修养些时日,一来是任务完成一身轻松,二来,陆伶霄肩上的伤也需好好医治。 她虽然是个能忍的,从未叫过一声疼痛,可当那伤口展现在几人面前时,元落白当即下楼续了半个月的租。 “其实没这个必要。”这伤不危及性命,在陆伶霄眼中并不是大事。 只要沈吟不再折磨她。 “有的。”元落白头也没抬,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日子就这么过着,两个人成日不出门安心疗伤,另外两个成日不在客栈一心采买,有时是稀奇的小玩意,有时是大排长龙的老字号吃食。 这一天,沈吟和摘摇正在一间首饰铺排队等着结账,听见外头卖糖人的小摊开始吆喝,沈吟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全塞给了摘摇,自己头也不回地奔赴那个小摊去了,只留下摘摇一人排队。 就在这时,一位店小二端着一只托盘小心地放在了最显眼的柜台上。 摘摇其实甚少关注这些繁琐的吊坠,可看见这盘中之物时,还是不免失了神。 那是一枚硕大的吊坠,通体乳白,被雕上繁复精美的花纹,面上镶嵌着两颗硕大的红色宝石,而最特别之处,便是吊坠上紧挨在一起的两条挂绳。 小二是个机灵的,当即介绍道:“这位客官,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名为和合如意佩,是我们掌柜远渡重洋得来的宝物,为一套两份,两相契合独一无二,是当地婚嫁的上好之礼,寓意长厢厮守,一生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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