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明白你的意思,直到你耐心耗尽,直接身体力行地演给我看。 “就是这样啊,从后面捂住。”你的手很凉,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明白了吗?”你问。 “你把我放开。” “你明白了我就放开。” “明白了。” “都这样了,我不信月不会心动。” “嗯。” 你终于松开了手。 27 ☪ 四人分别 ◎我无处可去了,或许有人收留愿意我?◎ 这出戏只是个小插曲,等雨停了后几人便离开了客栈继续启程。 眼看着回程之路已然过半,陆伶霄心里愈发不踏实。这天夜里,等几人睡着后,她立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客栈。 不知过了多久,陆伶霄驾轻就熟地来到一处宅院里,现在夜已深了,整座宅院只有一扇窗户亮着灯,陆伶霄便直接从那扇窗户翻了进去。 房间里只燃着一盏极小的油灯,勉强能照亮眼前,房中站着一位男子,看上去早已等候多时了,昏暗的光线看不清男子的样貌,只能看见他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扇动。 陆伶霄拿过桌上另一盏灯点燃,屋子里这才亮了起来,露出那男子的真容。 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身姿清瘦挺拔,气质出众,貌比潘安,眉宇间却莫名和摘摇有半分相似,此人名为宋玗,乃是渊灵教副手,钟离无诩的亲信,也是整个渊灵教最想杀死陆伶霄的人之一,至于为什么不是之首,是因为他毕竟还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和那些瞎眼断臂坐轮椅的简直不能比。 无视了对方眼里的愤恨,陆伶霄开门见山道:“说吧,弄清楚没有。” “我从未在千音门见过她。”宋玗语气冷冽道:“陆教主深夜贸然翻窗不觉得失礼吗?” 陆伶霄直接无视了后半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她当真是……” “是。”宋玗打断她,语气稍有些激动,却不失稳重:“还请陆教主想办法把她送回去。” 陆伶霄冷笑道:“让她回去,然后一起对付我?你直接让我自刎当场多好。” 宋玗愤恨道:“如今任綦和任知意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当年舅舅无后横死,母亲病重,任綦趁着我当时年幼将我送出千音门,否则一支旁系,也想掌控千音门,痴心妄想!” 陆伶霄早就对此深感困惑,眼下终于能问出来:“可你如今活着,大可自己去做,为何非要把无辜之人拉下泥潭,还要我做这个恶人?” “我如今心不在此,这还不是多亏了陆教主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几个字,宋玗几乎是咬牙切齿。 陆伶霄摆摆手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 宋玗早知她会如此无赖,冷哼一声:“话已至此,这恶人你不做也得做,你心里清楚,难道要她一辈子碌碌无为蒙在鼓里吗。” “我就是不答应你也会想别的办法。”陆伶霄冷笑道:“我可以跟她说,但你要帮我做两件事。” 宋玗皮笑肉不笑:“陆教主吩咐便是,算上这回确认身份,我已帮你做了两件事,还有三件,你一次说完也无防。” 对于对方的斤斤计较,陆伶霄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比了个一:“第一件,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若她不愿留下,你绝不能阻拦。” 宋玗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会保她平安,其他大小事都由她自己决定。” 陆伶霄又比了个二,道:“第二件,你帮我写一出戏。” 听见这话,宋玗不免有些疑惑,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什么戏?” “沈自清……”陆伶霄把手重重拍在桌上:“再斗孤月崖!” “前面的不重要,你想怎么抹黑我都行,重要的是让他在戏里把我杀了,方式越狠越好。”末了,陆伶霄又补充道:“比如你心里想怎么弄死我就怎么写,放心去写便是,我绝不计较。” 听到这话,宋玗不可置信地笑了,拱手道:“既然陆教主如此心胸宽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着实好奇,陆教主这是倒戈了?为何要涨他沈自清的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写就是了,我要送他一份大礼。”陆伶霄说完不再停留,翻窗离开了。 宋玗也并未耽搁,当即便拿出纸张开始磨墨。 对于杀死陆伶霄这件事,他简直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神勇无比沈自清,生擒陆伶霄,将其砍去手脚,挖眼拔舌,大快人心。” 不出半月,《沈自清再斗孤月崖》登台上演,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有人写戏来送给沈自清,这出虽然戏剧情单一,但因最后陆伶霄的下场太过凄惨而大快人心,广受好评。 沈自清也被请去观看这出戏,看着台上高大伟岸的自己,他只以为是谁写出来的奉承之作,但却想不到这其实是戏中的另一角色送给自己的祭礼。 这出戏风靡一时,待热度稍稍退下时,寒露将至,四人终于回到了长安城。 在距离城门还有段路时,元落白忽然将众人拦下,警惕道:“情况不对。” 沈吟问道:“落白,怎么了?哪里不对?” 看着紧闭的城门,摘摇反应过来,解释道:“现在还是上午,往日这个时候,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可今天不光一个人都没有,城门紧闭,就连守城侍卫都不见了踪影,确实奇怪。” 陆伶霄早知如此,但还是佯装担忧道:“那可怎么办,我们还能进去吗?” 沈吟笃定道:“去看看就知道了,咱们可是良民,没偷没抢的,还能被抓起来不成?” 四人来到城门下,忽然听见头顶上一声呵斥:“下面几个,现在长安封城了,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抬头一看,是城墙上的侍卫,沈吟喊道:“大哥,我们就是长安人,几个月前出城游玩,现在才刚回来,放我们进去吧。” 侍卫道:“上头有令,时疫未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若是你们把病带了进来,我可就罪过大了,你们还是走吧。” 陆伶霄也喊道:“大哥可知道这时疫是哪来的?我们现在离开万一去到更严重的地方,也很难办呐。” 侍卫道:“我也不知道,一个月前突然爆发了,得了病的人突然就发烧,然后浑身没力,城里的郎中都查不出原因,这病还会传染呢,你们还是走远些吧。” “知道了,谢谢大哥。”沈吟谢过守卫,又对三人担心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不会被传染了吧。” 元落白道:“先回昨晚的客栈,我给你们看看,我们一路没接触过什么人,想来不会有事。” 四人连忙回到了客栈里,元落白给每个人都仔细看了看后,松了口气道:“脉象一切正常,不过防范于未然,我点了壶姜茶,大家都把自己的份喝了,现在天气转凉,不说时疫,就算是风寒也很麻烦。” 摘摇担忧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原路折返回去,还是就在此处逗留?” 沈吟忽然想起了什么,隐隐有些兴奋道:“既然要离远点,不如回家吧,我都好久没有回家了,阿摇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看着沈吟期待的样子,摘摇由心笑了笑,点头道:“当然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见状,陆伶霄犹豫片刻,赶忙拿出地图展开,指着其中一点道:“阿摇,若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其实可以去这里瞧瞧。” 摘摇顺着陆伶霄手指的地方看去,疑惑问道:“幽州?” 陆伶霄有些犹豫:“幽州当地有一……大家族,族人额心都有你这样的红印,只是我认为此行凶多吉少,你若要去就得千万当心。” 摘摇狐疑道:“既然你早知我的身世,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一直在想。”陆伶霄叹了口气:“他们很是排外,名声也不太好,我不想你有危险,但到底是你自己的身世,你有知道的权利,去与不去都在于你,但我必须告诉你。” 她可没说一定让摘摇回去,她只说会告诉对方。 陆伶霄最终还是不愿朋友冒险,只是毕竟关系到对方的身世,自己也没有资格替摘摇决定去留,只能多加提醒,再暗中派人紧盯。 沈吟担忧道:“阿摇,你要是想去的话我陪你去吧,有我保护你会很安全的。” 摘摇笑了笑,婉言拒绝道:“不了,我打算一个人去,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其实从陆伶霄刚说出口,摘摇就做好决定了,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身世,到底是血缘,对于她这样出生从没见过父母的人太有吸引力了。 而且,她不想做依附他人的菟丝花,她也想有保护自己在意之人的能力。 “玉门府就是他们的地盘吧?”摘摇对着陆伶霄发自内心地笑笑:“怪不得当时你会那个样子。” 那天的刀剑相向,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陆伶霄有些意外,只能多加嘱咐道:“是,玉门府的事她们应当不知道你有参与,但也并不是什么善茬,你若真要去我不阻拦,但你切记保护自己,多留后路。” 摘摇点头,郑重道:“多谢。” 沈吟终究是意识到分离,不舍地拉住摘摇的手道:“阿摇,你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能保护你的,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阿吟。”摘摇笑得很坚定:“有些事只能自己面对,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终究是我自己,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你信我。” “那你可还会回来?”沈吟哽咽道:“去了幽州,你会不会忘了我?” 摘摇柔声道:“当然不会,我会回来。” 这边两人还在为了分离不舍,另外一边,陆伶霄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元落白,带着试探和笃定问道:“长安封城了,你该何去何从?” “我无处可去了。”虽然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元落白还是明知故问道:“或许有人愿意收留我?” “我可以呀。”沈吟插嘴道:“落白跟我一起回去吧?” 在两道视线的灼灼注视下,摘摇连忙拉着沈吟走到了一边。 等不相干的人离开,陆伶霄轻轻笑了:“我老家山上种了漫山遍野的桂花林,眼下正是桂花开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 “好。” 【📢作者有话说】 “风和花怎么异地了?”你问。 “不是异地,花要回去干大事,然后回来。”我说:“她们还没在一起。” “那雪月呢?月把雪骗上山了,她不会真的下手吧?” “那肯定不会,她们要干别的。” “干什么?” “结婚。” 学校里也种了些桂花树,每年那个时候总有人喜欢收集些花瓣拿来做简易的香囊。 我们对此不感兴趣,但从寝室走到教室的那必经之路就在树下,每每到了教室里,我们便会在对方的发丝里找到一两朵黄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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