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常把最后一口荷花酥吃完,擦了擦手说道: “我们在这里瞎猜也猜不出什么,今天司天监修沐。 我们去拜访袁教授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司天监里面的人和事,他知道的比我们清楚。” 于是吃完早饭阮雨棠就让听云备车,带上何为常去拜访袁教授。 14 ☪ 围棋 ◎她凑近了去看那一小团的光亮,睫毛碰到了何为常的手指。◎ 司天监和其他官员一样,实行十天一休沐的政策,休沐这天官员不需要上班。 阮雨棠早早的带着何为常出门,去拜访袁公达在皇宫外的宅子。 谁知道门房说监正昨晚根本没有回来过,她们扑了一个空。 阮雨棠想着要是进宫去找教授,免不了要先去太后处请安,太后要是问起姚重泰怎么没过来可不好办。 阮雨棠只好留了一张名帖给门房,让门房要是监正回来就去国公府通知她。 离开了教授的宅子,阮雨棠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让车夫直接去了畅月阁。 她让车夫把马车远远的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免得别人认出来她们是国公府的人。 然后带着何为常走进了这善兴数一数二的酒楼。 现在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是畅月阁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畅月阁的一楼整齐的摆放着不少桌椅,这些桌子中间没有隔断,二楼则是单独的包间。 阮雨棠特地挑了间包间,推开窗户就能看见那条小巷,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这条小巷里却没什么人。 何为常点了一份香辣虾一份清炒茭白,再要了一份海鲜粥,两个人吃也就差不多了。 善兴临近海边,海产新鲜且花样繁多,海鲜粥更是一绝。 阮雨棠接过何为常递过来的一小碟虾仁,不由得想起黎安第一次跟她俩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时候也点了一份香辣虾。 何为常习惯性的剥好一碟虾仁递给了她,黎安睁大了眼睛把嘴里的虾吞了下去。 然后酸酸的说: “棠棠你一直都不用剥虾呀,啧啧,像我这种没人疼的人,吃虾从来都不剥壳。” 阮雨棠当然知道黎安想说些什么,给她拿了一大把烤鱿鱼须。 说道:“不剥壳是因为你懒,吃鱿鱼串吧,不用剥壳。” 黎安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为常,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一直在剥壳。 黎安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拿起一串鱿鱼串默默的吃了起来。 阮雨棠看着眼前剥好的虾仁,又想起黎安让她告白的话,搅了搅碗里的海鲜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巷子里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 吃完饭阮雨棠又点了一壶白茶,可是一壶茶都喝得没有味道了,还是没有人走进小巷子。 何为常看着已经开始西下的太阳,就和阮雨棠说该回国公府去了。 阮雨棠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回国公府,上马车的时候阮雨棠朝小巷子里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小巷子里,只是隔得太远阮雨棠看不清是谁。 回到国公府之后,阮雨棠拿出一盘围棋开始摆棋子玩。 姚重唐自然是会下围棋的,而且棋艺还不低。 阮雨棠只在大学的时候陪何为常参加过围棋社,不过她只陪何为常学了一个入门就放弃了。 何为常问了问听云,知道今天府里没有什么事,才转身进了屋子。 阮雨棠嫌热,早就把外衣脱了,换上了轻薄的纱衣,一个人靠在桌子上摆棋子玩。 何为常给阮雨棠递了一杯冰镇过的酸梅汤,然后坐在对面和阮雨棠下起棋来。 阮雨棠毫不意外的连输了三把,酸梅汤也喝完了。 阮雨棠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白子,不时在棋盘上敲着却迟迟不肯落子。 何为常拿过空杯子续了一杯酸梅汤,然后扶住阮雨棠纤细的手指,替她落下了这一子。 何为常知道阮雨棠不擅长下棋。 而且她对这种需要特别安静的娱乐活动,都没有什么兴趣。 何为常知道阮雨棠突然下起围棋肯定有她的理由,不需要问,只坐下来陪她下棋就好了。 就算何为常帮她作弊,阮雨棠还是连输了五把。 她喝完最后一口酸梅汤,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嗝。 今天没有见到袁教授,阮雨棠准备明天进宫和袁教授说说孟宇的事。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尽早告诉袁教授早做准备的好。 如今姚重泰还在府里养病,阮雨棠要去宫里肯定得给太后请安。 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怕应付不了太后的问题。 准备先去找太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太子是一个十分喜欢下围棋的人,每次见到姚重唐总要拉着她下几局。 可是如今阮雨棠的棋技稀烂,怕是用不了一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令太子起疑。 阮雨棠叹了一口气,现在不好进宫找教授,也不知道教授什么时候才会回他在宫外的宅子。 想找个人去小巷外面盯着,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自从上次姚重泰被人算计坠马,她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太过出格冒险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阮雨棠喝了太多的酸梅汤就没有吃晚饭,她靠着窗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 傍晚时分有凉风从莲花池的水面升起,穿过已经开始闭合的芙蓉花丛。 吹动了长廊上的纱帘,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拂过阮雨棠的耳后撩起了她的几缕头发。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光线变得暗淡,轻纱像是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笼罩在阮雨棠的身体上,勉强勾勒出一点曲线。 何为常吃完饭,还是要去院子里逛一逛。 仆人们大多去吃晚饭了,灯笼还没有点起来。 何为常把外衣递给阮雨棠让她穿上,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虽然不小,但是逛了几天早就逛遍了。 阮雨棠也懒得去花含烟和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这个院子里都是公主带过来的人,还有听云听霜替她守着,至少不能传出去的事不会乱说。 要是去别的院子,别说免不了要和花含烟和老夫人应酬。 院子里的人也鱼龙混杂,就是没事也指不定编出点什么事来,实在是没必要去别的院子磨炼心计。 阮雨棠不禁想起昨天看到的各式灯笼,想着要是现在能带着何为常出去看就好了。 可是她也知道,虽然她做什么老夫人基本不会阻止。 但是她要是大晚上的带着一个妾室没事出去乱逛看灯笼,老夫人就是不说什么,下人也得讨论好一阵子。 不多时整个善兴,就都能知道公主没事晚上出门闲逛了。 这个时代虽然女性地位没有那么低,也绝对没有高到女性晚上也能随便出门的地步。 不知不觉间她们又走到了莲花池旁,有风从水面升起穿过层层的荷叶吹到人身上,夜深了风也凉了起来。 有萤火虫飞到身边,阮雨棠想伸手捉住它,却扑了一个空。 何为常也停了下来,等一只萤火虫落到草叶上的时候,轻轻把双手合上就把萤火虫困在了手心里。 何为常小心翼翼地把手心里的萤火虫递给阮雨棠,可是一松开手萤火虫就飞走了。 何为常抓了三四个萤火虫,可是递给阮雨棠的时候,都是一松手那小小的光点就飞走了。 何为常只好放弃了把萤火虫递给她的这个想法。 双手轻轻一合再次罩住一只萤火虫后,何为常捧着这只萤火虫举到阮雨棠的眼前。 阮雨棠凑近何为常的手,从指缝间看那一团小小的光点,她的睫毛轻轻地触到了何为常的手指。 何为常手心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发出一团微弱的光 。 何为常一松手,萤火虫贴着阮雨棠的脸飞走了,融入了黑暗里飞舞的无数光点中。 躺在床上的时候,阮雨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想在虞朝,至少是在善兴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系统。 以后不管是打听起人来还是了解可能发生的阴谋动荡,都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掌握了越多信息的人就越有选择权,更也就更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为常自然也知道获得情报的重要,但是想要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情报系统谈何容易。 这件事不需要瞒着听云她们,毕竟姚重唐也不是傻白甜,在看到姚重泰被人算计后,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正常的事。 阮雨棠想了想自己下围棋的技术,只好取消了进宫的打算。 和何为常商量起,明天怎么和听云听霜说建立情报部门的事。 说着说着,床帘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均匀的呼吸声。 阮雨棠吃完早饭,日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去看了看已经痊愈的谷空山,也顺便让花含烟今天不用过来伺候。 等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了。 等听云她们处理完国公府的家务事,阮雨棠让她们进来坐下,何为常站在一旁添茶水。 阮雨棠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是我从宫里带过来的人,这些天也多亏你们一直替我打理这府上的事情。 如今叶嬷嬷已经回宫伺候太后了,我现在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 听云上次和我一起去了昌平王府,太子哥哥说的事你自然是知道的,想必听霜你也知晓了吧。 我打算让你们帮我做些事,想办法在善兴城里培养一些探子。 一方面看看能不能帮太子哥哥查到什么线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日后能对这种事多加防范。 至少不用两眼一抹黑的什么也不知道。” 听云听霜她们听完这个计划却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听云开口道: “皇上皇后宠着公主,只盼着公主能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故而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公主。 其实皇家早就有了探子系统,奴婢当年听叶嬷嬷说过这些,但是怎么使用这个系统却无法知晓。 公主若是想使用这个系统,进宫去问问太子就好了。” 阮雨棠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真傻,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皇家怎么可能没有想到。 自己还傻傻的想建立一个情报系统,殊不知别人早就弄好了。 也只好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说自己知道了,就让听云听霜去准备明天进宫的相关事宜。 等她们走远了,何为常才关上门坐到阮雨棠对面叹了一口气。 阮雨棠知道何为常和自己一样,叹息还是小瞧了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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