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飘过来的是一阵淡淡的馨香,好似某种淡雅的花香,闻着便有些沁人心脾,很是柔和的味道。 随后韶音便看见一双秀鞋出现在视线里,然后是浅黄色的衣裙。 那衣裙的颜色和淡淡的馨香格外相配。 紧接着,就是温柔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你就是韶音?” 那声音温柔至极,韶音险些忍不住抬头看去。 好在她还谨记自己只是一个太监,是个奴才,立刻回答:“奴才便是韶音,娘娘有何吩咐?” 那人说:“你都不抬头看看我是谁,就叫我娘娘,不怕叫错了吗?” 韶音心底一凛,心想应当不会有什么宫女丫鬟的过来与自己搭话吧?这说话的语气不就是宫里主子的语气吗? “你当真不抬头看看我?” 韶音还未说话,那人又开了口。 韶音只得回答:“奴才不敢僭越。” 而且她也认不出这宫里谁是谁,抬头看了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谁,到时候不就更尴尬了。 那人轻声一笑,笑声轻盈:“你这奴才倒是谨慎,可这宫里有几个谨慎的人是受宠的?” 受宠的大多都是些胆子大的。 只有胆子大,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捧别人不敢捧的人,才能在皇宫里得到更多组织的青睐。 珍妃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叫韶音的太监会这么谨慎。 如此谨慎的人,是如何得到皇帝、皇后以及贵妃的宠爱的? 她没有主动去凑过这些热闹,却也是听闻了韶音的一些事迹。 她又留下一声轻笑,转身离开。 梁芙君也烦了众人的问候,让那些太监宫女们领着人往里走。 行宫的太监早就已经为每一位主子安排好住所,分配好温泉池子。 珍妃和贵妃恰好就住在一个小院。 韶音正和春风一起给贵妃收拾她的行李时,便听见小院里传来刚才才听过的声音,是刚才与她说话的那位妃子正在与贵妃聊天。 韶音轻声问身边的春风:“春风姐姐,知道院落里的主子是谁吗?” 春风被她一声姐姐喊得心都紧了半分,心想不愧是得到了娘娘欢心的人,这声姐姐叫得人心里可真舒服。 她仔细听了听院子里和贵妃娘娘聊天的人的声音,对韶音说:“是珍妃娘娘,她与娘娘同住一个院子。” 行宫虽大,这一次来的妃嫔也很多,贵妃所住的院落最大,便和珍妃一同同住。 珍妃看向房间里整理行李的那个身影,轻笑着问梁芙君:“臣妾听说,良妃娘娘还去皇上那里要了韶音,被皇上给挡回来了,姐姐你和皇后娘娘还特意请良妃娘娘去看了场戏。” 梁芙君微仰着下巴,神情居傲:“良妃也不瞧瞧自己,真以为她父亲身居高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她父亲若真想一心护着她,她在宫里能是如今这个地位吗?” 珍妃说道:“听说她父亲准备把自己快要及笄的女儿送进宫,那个女儿长得比良妃好看,是个见了就能让人我见犹怜的貌美娇娘。” 梁芙君脑海中瞬间便浮现了韶音的身影。闲祝复 若说我见犹怜,她还没见着谁比得过韶音,那才是个真正我见犹怜的女子,就连她有时候也忍不住联系她,皇后不也被她笼络了心吗? 珍妃这样一说,梁芙君笑了:“那他们这一次可真是赌对了。” 皇帝吃得不就是这一套吗?否则又怎么会被韶音勾搭成那个样子。 一切收拾好,梁芙君回自己的正房。 珍妃转身回厢房,却又回头看的那身影一眼。 若说是我见犹怜,那个太监倒是有些风姿的,身形瘦削,长得好似也颇惹人怜惜。 不过今天他一直低着头,倒也没看太清楚。 半个时辰后,韶音捧着一碟瓜果走向厢房。 梁芙君将这差事交给她,对于下人,来说其实是一种宠幸。 能够代表主子去赏赐其他娘娘,便证明这个人在主子心中的位置是极其重要的。 韶音真不想当这样的跑腿。 也不是这活有多累,只是她觉得珍妃今天说那些话,有些太过奇怪,经过了皇后和贵妃娘娘,她对后宫的女人们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自觉警惕起来。 珍妃听闻她来了,本是慵懒的靠在矮踏上看书,立刻坐起来,书也放到一旁,微微偏头看向门外,对身边的太监说:“韶公公既然来了,赶紧迎进来,怎么好让韶公公在门外久等呢?” 太监立刻去迎韶音。 韶音端着一碟瓜果进来,原本要放在屋中的圆桌上,珍妃却指着矮榻旁边的矮桌说:“你放到这里来。” 她说话语气温柔至极,那缓缓流动的尾音,好似飘带在心尖处轻轻拂过。 韶音缓了呼吸漫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瓜果碟放在矮桌上,却始终垂着眼眸。 她做完这一切刚要后退,珍妃去喊住了她:“你等等。” 韶音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此时韶音站着,珍妃坐着,抬眼便能看见那一张脸。 那张脸生的是真的好看,从未想过有一男子能生的如此漂亮,且好似是门梁上的冰凌,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这样的美人后宫是没有的,也难怪皇帝竟然也会看上这样一个男子。 更难得的是皇后和贵妃还会如此护着他。 这样一张脸,她也忍不住怜惜。 珍妃轻声一笑,倒是比贵妃和皇后更亲近人:“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今日在行宫门外,不愿抬头看我,是否是不认得我?” 被戳中痛脚的韶音不仅仅尴尬,甚至有些担忧。 不认识这宫里的娘娘,对于他们这些奴才来说可是重罪。 她想立刻跪下致歉,反正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作为一个奴才,下跪道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珍妃却伸出手虚扶住她:“怎么突然就跪我了?我又没有怪你。” “你与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那般亲近,怎就不能与我也亲近一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能吃了你。” “又或者你并不喜欢我?”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一个奴才,哪里敢对主子们喜欢不喜欢的? 可珍妃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还带上了些许委屈,好似自己真怎么她了。 珍妃悠悠的叹息,好似真被伤了心一般:“我在这后宫,已经好些年没有皇上的恩宠,如今连你也觉得我百般无趣,不喜欢我吗?” “奴才不敢!”韶音连连致歉,终究还是忍不住跪了下去。 珍妃娘娘的声音听着虽然温柔,可说出来的话怎么会那般吓人? 她一跪却听见珍妃又笑了:“你这是做什么,真以为我会怪你,吓着你了吗?快先起来,我不过是与你玩笑两句。” “这宫里的日子甚是无聊,我便喜欢与身边的人这样开玩笑,你可莫要真被我吓到了。” 韶音冷汗淋漓,心想以后再也不接这种跑腿的活了。 就守着贵妃和皇后挺好的,她们再怎么阴晴不变,再怎么强势,也不至于和奴才开玩笑。
第037章 第 37 章 韶音在珍妃的话里, 越发战战兢兢。 她在原文中看见过珍妃相关的一些剧情,后宫女人都说她温柔似水,是最好相处的妃嫔, 韶音却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人不犯她,她无所谓, 可若是人要犯她,她必回回击报复,甚至能将自己完整的摘出来,仿若一个局外人。 韶音哪里敢惹她不开心了。 她可不敢确定,自己若是成为珍妃的眼中刺, 皇后和贵妃能不能护住自己。 屋门外, 雪景纯白冷然。 屋里,炭火微暧,珍妃笑得很是好看,温婉眉眼沁出点点柔情。 她看着韶音谨慎的模样,眼底笑意越发浓郁, 轻声说:“韶公公勿怪, 我真是无心的,韶公公可别将我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韶音哪里敢放在心上,她低头说:“不过是奴才自己胆小,与娘娘有什么干系。奴才已经好了许多,娘娘若是无事, 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珍妃道:“也不算无事。” 她看着面前这个太监,好似懂了他为什么会在皇帝、皇后、贵妃那里都受到宠爱。 他没有恃宠而骄, 没有因为主子们的宠爱极盛, 对下面的小主子便不尊重。 他自知自己的位置,也够谨慎。 更重要的是, 她足够聪明。 别人可能不知道,珍妃却从家人哪儿得知,商税变法的起始和推进,都与他脱不了干系,皇后娘娘的嫡子去赈灾,听闻也是她的提议。 这些消息也是好不容易才探听出来的。 珍妃从家人哪儿听闻后,心里对这个太监便有了兴趣。 只是平日里,贵妃将人看得太紧了些。 珍妃让身边宫女拿上来一碟点心:“将这给贵妃送去。” 片刻,她又拿出来一张帕子:“将这也送去,告诉贵妃娘娘,若是今冬赏梅只有她与我两人,或将会是人生憾事。” 韶音头疼。 这些剧情,是在原文剧情之外的。 原文很多笔墨落在了朝堂或权谋之上。 例如前些日子的边疆战事,原文中,因军粮不足,死了许多人,皇帝才不得已停了他的行宫建设,挪出银子出军费。 赈灾之事,也是百姓死伤无数,流民成盗开始抢劫屠杀,二皇子才请命去了灾区。 后宫的描述,在韶音看的那一部分小说里,有,却也只是与主线相关的事情。 几个大女主人选,也是在后宫与前朝一同谋算。 珍妃如今提到的旁枝末节的这些事,文中并没有提及。 原文倒是也说了,珍妃和贵妃从前在闺中,也算是手帕交。 此时,珍妃说这些话,分明是还有隐情的。 韶音不敢多探究,只是更加谨慎:“奴才知道了,定会帮娘娘转告贵妃娘娘。” 珍妃看着韶音拿着自己给她的的东西转身离开,嘴角笑意不减,眼底依旧柔和。 可她心里却满是成算。 不知这回,这韶音的奴才,是否会介入她们之间的事情,又是否会有好的法子。 但无论韶音如何做,此人在珍妃这里,是留下了极深印象的。 韶音带着东西回到贵妃身边。 贵妃听闻转诉,当即摔了桌上果碟,起身带着春风和韶音去了珍妃的厢房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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