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君唇角微勾:“那你跟本宫一块儿去吧。” 正说着,春风进了屋子,对梁芙君说:“娘娘,良妃娘娘身边的奴才过来给娘娘请安,说是她那里有一出新戏,想请娘娘去看。” 梁芙君今日想可着劲逗弄韶音,那些戏哪里有韶音好玩。 且良妃可不是个好人,她冷哼一声:“你去回了,说我不舒服,不能吹风,就不去了。” 话落,梁芙君又想到如何折腾韶音,放下吃了大半的早食,对韶音说:“正说着,我昨日吹了风,确实有些头疼,韶音,你过来帮我揉揉额角。” 话落,她走到矮榻上,身子一斜,歪在榻上,尽显妩媚。
第027章 第 27 章 梁芙君的掌控欲很强。 当然, 她并不是事事都要掌控,她只希望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想要掌控的人和事。 她宫里的人就包括在其中。 她说完让韶音给自己揉揉额角的话后,视线也锁定在韶音身上。 她恍然看见韶音微不可见叹息时, 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满足感。 这代表韶音即使抵触, 也不得不因为她的命令而行动,这是梁芙君愿意看到的。 她嘴角挑起一抹张扬的笑意,又侧了侧身子,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 韶音来到她身后,低声说了句:“奴才僭越了。” 随后触碰贵妃额角, 在她的额角轻揉, 还低声问她:“娘娘,这力度合适吗?” 其实是比不上做惯了这事的春风做得舒服,只是梁芙君心里更为舒坦罢了。 她点头表示可以,对韶音服侍人倒没有太多的期待。 韶音在她宫里这些日子,她已经看出来, 这人不算是顶会服侍人的奴才, 应当不是靠着服侍人的功力惹得皇帝和皇后都喜欢他。 她也不会在此事上过于纠结,承乾宫这么多太监宫女,找人服侍,是最简单的事。 贴在额角的指腹细腻,手指也很是软滑。 一个男子, 因为去了势,竟比女人还女人, 也不知对韶音来说, 是好是坏。 房间里,炭火噼啪两声, 越发显得房间安静。 贵妃今日的衣裳选得有些大胆,领口开得稍大,平视时,精致锁骨不住地往视线里冲,此时俯视,甚至能看到一些雪白的胸口。 韶音立刻转移视线,看向燃烧的炭火盆。 今日的火盆好似烧得格外旺盛,烘得房间里甚至有些燥热。 韶音的呼吸越来越绵长,压抑着心里莫名的燥意。 梁芙君慢慢闭上眼,却不想,额角的感触更深刻。 韶音揉按的力度,她缓慢的动作,好似都带上一丝缱绻的意味。 她睁开眼,入目是不远处燃烧的炭火。 她缓缓呼吸,心脏却不受控制跳得很重。 梁芙君视线移向旁边,只能看到一抹衣角,深蓝的太监服,没什么特别的,梁芙君脑海却浮现韶音清瘦的身形。 心底深处,好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平静了许久的心脏,已经压不住深处翻滚的情绪。 那是什么呢? 炭火又是一声轻响,噼啪一声,将梁芙君从意识中抽离出来。 她的贴身大宫女春风走进来,低声说:“娘娘,良妃娘娘来了。” 房间里逐渐旖旎的气氛,仿若水滴落入平静湖泊,荡起涟漪,片刻,消散不见。 梁芙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恼怒,眼神也瞬间一沉。 春风立刻低头,哪里还敢看梁芙君。 梁芙君看向门外风雪:“等上半盏茶再去让她进来。” 春风低头应是。 这良妃也是个没眼色的,娘娘不愿去她宫里,她又来寻人,有没有想过,娘娘就是不想见她呢。 半盏茶后,春风这才出门去请了良妃进来。 良妃进门,就看见贵妃歪斜在榻上,她身后,站着一位长相极其清隽的太监,正在给良妃轻揉额角。 那阉人身形很是清瘦,与她相似,且在贵妃身后,更是显得眉眼清淡。 可清淡和寡淡还是有区别的。 纵然韶音不是浓颜美人,却也眉眼的精致,以及那难以言喻的破碎感,好似冰雕的玉兰花,脆弱惹人怜爱。 良妃只见着韶音,就已经生出不喜。 这样狐媚的男子,难怪会去招惹皇帝。 若不是父亲需要,她是顶顶看不上这样的阉人的。 她行了礼,被贵妃赐座后,这才扯出一抹笑,看着韶音说:“我说娘娘在忙什么,让我好等了些时候,原来是韶公公在伺候娘娘呢。” 良妃。 韶音视线下垂,没有看这女人,但听她略显刻薄的尖细声音,便很是不喜。 她故意夹住自己的声音,好似显得她有多柔弱,韶音却只听出了矫揉造作。 良妃不是个好人。 这是看了一部分小说的韶音,在穿越时就已经决定要提防的人。 原文中,良妃的父亲是内阁次辅,官位仅次于皇后父亲内阁首辅。 她一直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成为首辅,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成为皇帝,她现在不能成为皇后,以后也会是太后。 为此,她做尽恶事。 他们一家,都是这文中的反派。 最让韶音不喜的是,他们一家可以枉顾百姓生死,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他们口中的底层。 他们只想掌握权势,只想富有自己,全然不顾别人死活。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朝中大臣,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的孩子当上皇帝。 良妃的儿子,嫡长不沾边。 皇后的儿子是嫡子,贵妃的儿子是长子。 后宫还有其他妃嫔的儿子,虽然也是嫡长不沾边,却也有其他的有点。 例如珍妃的儿子是个极其聪慧的,且性子随了她母亲,上进阳光,小说读者们都说他是全书唯一阳光开朗大男孩,他若是当了皇帝,会让天下百姓与他一同快乐,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兰嫔的儿子,则是情商极高,小小年纪已经和许多人交好,人际交往很有一套。 只有良妃的儿子,与他母家那些人性子相似,都是些自视甚高、不知人间疾苦的。 纵然没看后半部分的小说,韶音也知道,这样的皇子,是不会成为帝王的。 作者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称帝。 已经猜到良妃一家结局的韶音,如今又有了皇后作为靠山,当然不会让良妃如此嚣张。 她也听不得良妃的阴阳怪气。 梁芙君也不乐意听,嘴角一扯,冷笑道:“怎么,吹了两阵冷风,就想和本宫发脾气了?” 良妃最不怕的就是梁芙君的刁难,她惯是会装柔弱,让梁芙君暴怒到所有人都可怜她,背后议论梁芙君张扬跋扈,性子不好。 可她还未开口卖惨,梁芙君身后的韶音扑通一声跪下。 咚一声,膝盖磕碰在地上,就连梁芙君也坐直了身体,听得心中一颤,看向韶音,想怒喝她为何跪良妃。 却见韶音身形微颤,原本就清瘦的身体,更是弱柳扶风,她眼眶已然染上粉红,眼底眸光颤动,低声惶恐道:“良妃娘娘恕罪,奴才伺候娘娘是奴才的本分,奴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敢有非分举动。可娘娘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莫不是要污蔑贵妃娘娘被奴才谄媚引诱,奴才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贵妃娘娘何其尊贵,哪里能被如此诬陷。” 梁芙君是个性子疯狂的,却不细致,时常想不到这些地方去,也听不出一些话里隐含的意味。 韶音如此一请罪,梁芙君再心大,也不可能不明白良妃方才的话,是在污蔑她与这太监不清不楚。 什么为了享受太监的伺候,让她在外面吹了冷风。 难免不会让人误会,她与韶音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梁芙君脸色肃然冷下来,眼底的杀意和狂怒,丝毫不掩饰,就连她艳丽的面容,也因此变得更具冲击力,好似随时取人性命的彼岸花。 良妃有一瞬间的慌神。 她看着韶音好似就要碎掉的眸光,心底满是厌恶。 这不是她的拿手戏吗? 但她更气的是,她想象中的自己,就应该是韶音这样的,清瘦、柔弱、惹人怜惜,好似随时都要碎掉那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 如今看到韶音这般模样,她又怎么能不嫉妒。 难怪,皇上也难逃这个阉人之手,好似皇后对他也另眼相看,如今贵妃看着与他相处也很和谐。 她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没根的男人。 韶音在她视线中,身子一颤,险些撑不住跪直的身体。 这一颤没有逃过梁芙君的眼睛。 梁芙君将矮榻桌上的茶杯猛然摔到良妃身前。 良妃从未想过,贵妃会如此不讲情面,她如何也是妃位,只比贵妃的位份低了一等,贵妃怎么敢这样对她! 却不想,梁芙君还未出气,眼里满是厉色:“来人!将良妃给我‘请’出去!” 她见良妃脸上愤愤不平,更是狠厉:“你来本宫宫里,诬陷本宫,还恐吓本宫宫里的人!良妃,你以为本宫是后宫其他的妃嫔,可以任你欺辱吗!” “若不是你父亲权高位重,我今日必让人将你杖责一顿!让你一月都出不得你的宫门!” 良妃吓得身子一颤。 贵妃也确实有这个脾气。 她打过的人不少。 她父兄是边疆将帅,掌握军权,即使自己的父亲是次辅,面对手握兵权的将帅,仍旧需要忌惮。 贵妃若是再疯癫一些,或者自己今日再过分一些,她真不会放过自己。 良妃手都在发抖,被压制的她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呼吸也紊乱了。 最终,起身低下头,规规矩矩行礼,向贵妃告别。 贵妃允她离开,她甚至不敢多留,颤着身子立刻转身,脚步和裙摆在地上扫过的窸窣声,像她的狼狈一般,那么明显。 看不到她的身影,贵妃低头看向韶音,没好气道:“还不起来,难道还要本宫扶你!” 韶音立刻起身,手脚麻利,动作利落,哪里还看得见方才被吓得一颤的模样。 梁芙君心里生出狐疑,眉眼一凛:“你……” 韶音心情不错,眼底带着浅浅笑意,神色无常:“娘娘,还要给你揉按额角吗?” 梁芙君一拍桌子:“我问你怎么回事!” 韶音低头和顺:“奴才只是见不惯良妃娘娘暗中污蔑贵妃娘娘,她说的那般隐秘,便是不想让娘娘找到生气罚她的由头,奴才这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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