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翻身上马,阮鹤、李时归皆穿礼服,紧跟在她身后,继而文武百官依次跟随,乐手敲锣打鼓,最后面的仆从提着鲜花、赏钱。 那一日的京城皆被红色绸布覆住,放眼望去,尽是喜气洋洋的感受。 钟觉予早已下旨,这一日无须劳作,京城中的每户有赏钱,家有六十岁以上老人或是三岁以下幼子,甚至姓名占得洛月卿三字的其中一个,都可分到一桌喜宴。 可见这人如何欢喜,若不是洛小财神的钱包足够鼓,也耐不住钟觉予如此挥霍。 更何况钟觉予又减了一整年的赋税徭役,让孟云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随了她去。 见过皇帝想方设法添税剥削的,没见过皇帝处心积虑洒钱,还一次次主动免税的。 想到这儿,孟云山浑浊的眼珠望向前头,陛下已将未来的皇后迎出,牵手送入轿中,之前就十分欢庆的乐声,到此刻迎来最高潮,连城墙十米外都能听见里头的喜悦。 孟云山有些恍惚,沉默着看着这极欢喜的一幕。 竟冒出一个念头,他之前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尽力扶持的女皇帝,必然会是一个极好的皇帝,哪怕往后之人再如何优秀,也不及她璀璨,她会与她的皇后携手,如星辰凝于青史,即便经历万世也不曾黯淡半分。 轿子被抬起,马蹄又一次扬起。 之前提了一路的赏钱、鲜花,终于可以撒向道路两旁,惹得众人欢呼争抢,十分热闹。 李时归最喜这种热闹,笑得眼不见眼,扭头看向阮鹤,便突然来了兴致,低声喊道:“阮鹤,今日还赌不赌?” 阮鹤也是难得的一脸笑意,闻声回道:“赌什么?” 李时归便用眼神示意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陛下满面春风,连眉梢都是笑意,手中也拿着特制的喜钱,听见称心的吉利话,便挥手撒过去。 她挤眉弄眼地说:“今日总不该是陛下在下面了吧?” 阮鹤笑意一滞,竟认真思考起来,好一会才缓缓道:“这次我赌皇后。” 李时归摇头晃脑:“这次必然是我赢。” “是吗?”阮鹤含笑不语,没有告诉对方,陛下让她多准备了一套凤冠霞帔。 绕着京城游行一圈后,便踏入宫门,钟觉予携洛月卿祭奠先祖,告知诸神,继而才是大家最熟悉的拜堂成亲。 等到一切都结束,夜色已将京城笼罩,圆月悄然爬上山尖。 同样挂满红色绸带,贴满囍字的长央宫,此刻一片静谧,直到一声木轴转动的咿呀声响起,将其打破。 钟觉予手扯赤色长裙,踏过木槛,黄金打造的凤冠有金珠垂落,随着走动而摇晃。 “谨言,”久等的人坐在大床边缘,分明之前困倦劳累得不行,此刻却突然精神起来,漆黑清亮的眼眸倒映着对方身影。 “这衣服有些碍事,让你多等了一会,”钟觉予声音有些别扭,羞窘之下,不似白日里悦然。 洛月卿却笑起,起身向她走来,继而伸出手。 不知道是谁的掌心冒出了汗,不过已无法分辨,手指穿过指缝,曲折之后便十指紧扣,紧紧握住。 钟觉予难得迟钝,被牵着一步一步往里。 用金线绣着凤凰的衣裙摇曳,触到对方裙角又落下。 那摆在中间的大床,是钟觉予曾经的旧床。 是有一日她无意中提起母亲,语气中的黯然忘记掩饰,便让洛月卿记在心中,前些日子让人将它从库房中抬出,重新修理了一番,再一次摆在两人的寝宫里。 上头的凰鸟栩栩如生,就连边角都雕有代表吉祥的云纹、荷花,两侧贴了囍字,加之红烛照耀,便显得十分喜庆。 但此刻都无人在意,视线皆停留在对方身上。 之前被烦急了,还嚷嚷着不成亲算了,如今坐在此处,才觉得那些繁文缛节也不过如此,总算知道世人为何如此期待此刻。 钟觉予眼帘半垂,勉强挪开视线,端过旁边的酒杯,还留着一丝理智,记得最后要做的事情。 旁边的人就十分呆愣,叫她拿起杯子就拿起杯子,手就杵在半空,好生呆傻。 钟觉予无奈,只能嗔怪道:“等会再看。” 她五官轮廓深邃艳丽,如今红裙金冠,更添妩媚,那上挑的凤眼水波潋滟,尽是惹人心醉的风情。 另一位虽也是同样装扮,可眉眼偏向清雅,一双杏眼一如当初澄澈干净,气质依旧出尘。 两人坐在一块,便如同世上最契合的两块龙凤佩,即便是名垂千古的画师也难画出十分神韵,只觉两人果真如占卜所得那样般配。 合卺酒落入口中,因抬手而落下的衣袖露出一截细腻肌理,紧紧贴在对方脉搏上,清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钟觉予与洛月卿对视,一并笑起。 红烛晃动,地上的灰影再一次贴在一块密不可分。 天边的圆月皎洁,薄云飘散其间,难掩半分光芒。 偌大的京城依旧喧闹,人人都在庆贺这绝佳的婚事。 唯独屋顶上的李时归苦着脸,摇头叹息:“陛下还是不争气。” 旁边阮鹤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房间里的喘息声接连不断,那金簪红裙都落在地上。 有人探出手,想要抓住床沿,却被另一人扯后,十指紧扣后压在头顶。 洛月卿轻笑,哑声道:“陛下,夜还很长,可别这样就受不住了。” 钟觉予抬眼瞪她,眼周都浮现出艳丽至极的绯色,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薄怒,只化作更可口的妩媚。 指尖抵住略微粗糙的地方,钟觉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陷入更深的情///欲之中。 红烛熄灭,只余下一室黑暗。 此刻无人敢靠近打扰,今夜独属于两人。 京城外突然有东西炸起,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只见如流星一般的光点骤然冲至天际,然后轰然炸开。 耀眼的烟花点亮的夜,将京城照亮。 钟觉予呼吸一滞,腰肢不由绷紧,忍不住抽搐了下,便是大口的喘息,薄汗从额间滴落往下,还未缓回来就偏头看向窗外。 那是洛月卿悄悄准备许久的惊喜,掐好时间在此刻,与钟觉予一起绽放。 她撑在对方身上,含笑的眼眸如墨玉般动人,无论屋外如何炫目,她只看向钟觉予。 “这是……”钟觉予从未见过这东西,竟能在黑夜中亮起,在天空中绽放开,眉眼间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稚气,眼眸倒映着转瞬即逝的绚丽烟花。 “喜欢吗?我的陛下,”洛月卿低头吻住她,将分神的人抓回,要将方才的事情继续。 钟觉予下意识勾住她脖颈,余光却忍不住往那边看。 洛月卿忍不住笑起,轻咬住她嘴唇以示惩罚。 那人顿时嘶了声,还没有来得及表达不满,便听见洛月卿开口:“陛下若是喜欢,那往后我就日日给陛下放烟花。” 湿热的红唇挪到耳垂,轻易就将它叼起。 洛月卿又开口道:“只是陛下此刻还需专注,让我也瞧瞧这烟花到底如何好看?” 钟觉予听得糊涂,分明烟花在外头,为何洛月卿却要在她身上寻烟花。 不过她很快就得到答案,洛月卿果真在她身上点起一串串烟花,接连不断地炸开,让她眼前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陛下,这烟花好看吗?” 恍惚间有人笑着提问,钟觉予却没了回答的力气,逐渐淹没在连续拍打的潮水之中。 至于那重复了几声的系统音,根本无人理会,直到它自己悻悻离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上篇 当她睁开眼时, 周围是一片没有任何光亮的漆黑,像是万物都被侵蚀,哪怕是发出声音, 也无法传播出去。 那些被暂时封住的记忆,如同海浪一般涌入大脑。 她是谁、身处何处这些问题都还没有来得及解决, 日积月累的习惯就已经做出反应。 她直接抬手, 推开封闭许久的舱门, 继而起身坐起。 下一秒,熟悉又陌生的电子音响起。 “尊敬的001号大人, 您此次的惩罚已经结束……” “等等, ”她发出沙哑至极的声音, 抬手覆住额头,强调了一遍:“惩罚?” “是的,大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 一时间还未能将全部记忆吸纳, 可她仍然记得触碰时的余温, 要是这就是惩罚, 那该有多少人争前恐后要求被惩罚。 电子音耐心等候, 这样的情况在这儿屡见不鲜, 只要等宿主彻底接纳完记忆就好。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001的眉头并未舒展开, 反倒看向周围。 这是一片立于各位面之上的虚无空间, 看似蔚蓝的壁垒, 在靠近后才发觉是成千上万个的位面投影。 而在中间有一个四维的透明碑,上头排名与积分都在不停变化, 越往下越明显,唯独前面几人很少出现变动, 尤其是最顶层的001,完全被焊死在那儿。 而在透明碑的周围,有数万个生物仓围绕着透明碑摆放,大半都封闭着,里头大部分去执行任务的宿主,还有像她这种违反条例,被赶入各位面当反派的人。 她缓了下,终于找到之前未得出的答案。 这里是大千世界的位面维护机构,她和这些人都是被系统挑选中的位面执行者,要快穿进每一个世界扮演相应角色,以维护位面的稳定,促使事情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 而她…… 001抬头看向那矗立如大厦的透明碑,她是这里排名第一的执行者,之前每一次的任务都能做到绝对完美,以至被后辈当做教学案例,反复观看执行视频,认真学习。 但在上一次任务时,她犯了个极严重的错误,救下本不该活下去目标人物的白月光,以至于严重影响了目标人物的人生轨迹,差点没能完成任务,导致位面动荡。 所以她被系统惩罚,扣除一半积分并消除记忆,成为身世凄惨、要经历无数苦痛、最后黑化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001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还没有来得及细思,便听见周围传来惊呼。 她下意识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原本处于第二名的人的积分骤然减少,继而名字不断往下,直到一半的位置才勉强刹住车。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这里的执行者到最后,都有两个选择。 一是花费巨额积分,成为一个位面的主管人,也就是有些世界所称呼的天道,彻底脱离系统的掌控,监控和管理着属于自己的位面,再给穿过来的执行者一些方便,只要位面不坍塌,系统就不会理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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