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郦安筠就不高兴,她把虞谷送她的红围巾换了个围法, “没我她们才不会认识。” 这段关系一开始郦安筠还不赞成,没想到在沈愿嘴里难追的边亿松口这么快,忍不住嘟囔:“边亿就好这口。” 田兰月一直在笑,“那是人家小愿比较主动吧,谁和你一样。” 郦安筠无法反驳,又忍不住反问:“我怎么样了?” 妈妈往罐子里倒坚果,感叹一句:“你是运气好,遇到虞谷,换成别人谁等你那么多年。” 郦安筠的嘴可能是铁打的:“那也是她非我不可。” 田兰月和沈愿在网上很熟,沈愿再成熟也有茫然的时候,比如和边亿这段别人眼里不般配又太过一时兴起的感情,她之前所有的游刃有余都算不上经验,更像是初次恋爱。 “小愿问边亿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她父母喜欢什么。” 郦安筠:“我怎么知道!” 她想了想沈愿站在边亿身边的样子,虽然谈不上美女与野兽,但没人比边亿的眼神更野生了。 “让她问虞谷,”郦安筠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是我问虞谷让她转达给沈愿好了。” 虞师傅新年还有直播写菜单业务,寒假虞小杞陪着她搞助播,都没空和郦安筠压马路。 她们的交友圈重合概率不高,虞谷和沈愿见过,就算加了微信也不会单独聊天,沈愿也不愿意找虞谷,都是让郦安筠转述的。 妈妈笑眯眯地问:“为什么不让她们自己聊?” 田兰月就差挤眉弄眼,郦安筠哪能看不出亲妈的意思,“我没这么小心眼!” 她拿走手机和沈愿发消息去了,沈愿结合田兰月的建议,打算除夕当晚去扬草。 真大小姐和家里彻底闹掰,理由在边亿看来堪比她妈爱看的电视剧,之前上班接送的车和司机也都没了,资产倒是没多少变动,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理财和投资赚的。 郦安筠和边亿提过沈愿没有开过长途车,边亿很早就抢了除夕的票坐车去了苍城,打算开着沈愿的车把人带回来。 虞谷大学在苍城上的,上次郦安筠和她冷战两个人迅速出逃,边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她路上骂骂咧咧,和虞谷发了很久的牢骚,几个小时后才发现和她发消息的是拿着虞谷手机的虞小杞。 小家伙还挺会角色扮演,如果不是表情包出卖了她,估计边亿能和她聊到下车。 边亿大学就在扬草所属的市区,上次到苍城是开车送表妹,她对城市的公共交通也不熟悉,地铁坐反,到沈愿公司楼下和预计时间偏差了两个小时。 马上就要休年假,公司的人都心不在焉,很多人昨天就先走了。 新办公地点和之前的大楼商圈比萧条不少,仍在中心地铁圈,孙盎然开完最后一个会就走了,她和还在办公室的沈愿打了个招呼。 黑长直的老板今天依然有种冷冽的漂亮,第一场会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沈愿今天心情格外好,这也不是仅此一天,这段时间沈愿心情都不错。 即便她不是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的人,仍然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 “沈总绝对谈恋爱了吧,”同时和孙盎然一起走,“都说我们公司消费降级,但我感觉她穿搭一点没变啊,还是很贵。” 老板的家世大家都私底下说,有些人脉广的也会透露,比如公司的换址,最近自己开车上班的沈愿。 公司倒闭不可能,顶多是老板日子没以前看着光鲜了而已。 一般人这样都会心情郁闷,沈愿却好像摘掉了枷锁,显得更放松了。 孙盎然出了公司正好和跟着导航进来的边亿碰面,边亿头发别到耳后,头上戴着一个藏青色的帽子。冬天她依然喜欢穿工装裤和运动鞋,骨架大个子高的人随便一站都自带压迫感,哪怕边亿是同性,过单的眼皮依然有种天然的凶相。 棕黄色的羊羔翻领外套也只扣了领子的扣子,下面敞开,里面的卫衣宽宽松松,兜里还插着半只手套。一般人外出出门背个包,边亿连包都没有,耳机和手套一起揣在兜里,没人敢偷。 “边老板?” 孙盎然惊讶地看着边亿,眼神没落在她身上的女人拿着手机侧头,认出了来人,“小孙啊。” “您怎么在这里啊?” 问完孙盎然就懂了,看来最近沈总的那一位就是边老板。 边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来接沈愿,你下班了?” 孙盎然还挺不好意思:“本来今天也……” “大过年的上什么班,”边亿接走了话茬,不懂城里人的没日没夜干活和她的没日没夜不是一个概念,“那我不耽误你了,再见。” 她说话粗声粗气,却也有种让人放松的轻快,孙盎然没多问,但看得出边亿是突然来的,干脆带对方进了闸机,等边亿进了电梯,一边在之前去鸭鸣村考察的小群发消息—— “我的天啊!沈总的神秘女朋友是边老板啊啊啊啊!” 马上有人回了个问号。 “啊?是展馆装修的那位?那姐和我们老板?不可能吧,这蔷薇插瓦缝了。” “消息保真吗?” “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在展馆都没看出来啊,感觉她俩都不熟,饭都不一起吃的。” “不是说沈总爱好年纪小的吗?边老板比她还大一岁吧?” “孙盎然,为什么哪都有你啊?” “不会是小郦姐介绍的吧?她们不都是朋友?” “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谈恋爱啊。” 沈愿的公司搬到新的地方也是一层楼,她不喜欢联合办公带来的无关人员,在这方面开销很大。 边亿和郦安筠聊天知道沈愿家里不帮她,也陆陆续续拼凑出这人在家不受待见。 不受待见的理由边亿不是很理解,但也明白为什么沈愿喜欢掐着脖子窒息的快乐了,那简直是一生的阴影,好像因为濒死才失去父母的宠爱,也可以因为这样得到爱。 这算哪门子爱,边亿和家里人也从来不说这个字。 电梯门开,公司的前台这个点都准备下班了,看见边亿有些茫然,刚要说话就接到了孙盎然的电话,她把边亿放了进去。 沈愿的办公室是透明的,边亿进去之后老远就能看见电脑面前的女人。 窗外是城市新年的气氛点缀,对面高楼的都挂上了财运兴龙,沈愿还在低头翻着纸质的文件,似乎没察觉到来人。 边亿也没过去,她就站在外面看。 这是沈愿的世界,不是扬草县城装修店的二层,也不是未完成堆满杂物的展馆,边亿看着她仍有疑问:我会不会太冲动了? 她手机嗡嗡震动,全是准备年夜饭的父母的消息,三个人的群聊出了三百个人的架势。 因为表妹被迫出柜的边亿在家人面前取向早就透明,或者说父母和亲戚都有数,她看上去实在对男人没兴趣,女人或许有概率,又很难想象是什么类型。 得知她恋爱父母都很高兴,这段时间每天打听,沈愿的照片边亿没有提供,都是来家里吃饭的虞谷打开沈愿的朋友圈提供的。 边亿来不及阻止也没办法阻止,虞谷显然是幸灾乐祸,还和郦安筠打配合有来有往的。 沈愿手机震动,也有家里的消息,来自妹妹:你真的不回家了? 她和妹妹关系也一般,像是一张照片被剪出来的另一个人,被p掉也显得无关紧要。 沈愿回了个嗯。 妹妹又问:妈妈说你要和女的去国外结婚是真的吗?那个人是我上次见过的? 沈愿回:不是,你没见过。 对方的状态输入半天,敲打又删除,最后发出来的是一句—— 你不会是为了气爸爸妈妈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沈愿一开始和女生谈恋爱是有这样的想法,人心如死灰也是循序渐进的。 到后来这成了她高压的舒缓方式,初衷早就散去了。 沈愿回复:不是。 她捧着手机,刚输入一句我有想好好生活的人,没有发出去就瞥见了玻璃门外看着自己的人。 沈愿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和她遥遥对视的边亿微微歪头,沈愿也学着她歪头。 两个人幼稚地以这样的方式对视,最后边亿抬腿,沈愿也走了出来。 沈愿:“怎么来了?” 扬草到苍城一天就早晚两趟火车,边亿也是按照虞谷的路线走的,但她没带东西,显得很轻松,“来开车接你去过年啊。” 她仍然习惯和沈愿保持距离,奈何有位老板对那一次的接触念念不忘,眼神都像是要把边亿拆了。 沈愿踮脚搂住边亿的脖子,边亿纯纯浪漫过敏,把她推开:“你在上班的地方干吗呢。” “又没人,她们都下班了。” 沈愿还往她身上蹭,边亿毛茸茸的羊羔绒领让她很满意。 “员工下班老板不下班啊,你当的什么老板,”边亿看了眼周围,完全是人去楼空,“你以前也这样?” 沈愿摇头:“和现在不一样啊,你不是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边亿还是不爽,“这话和多少人说过了?” 沈愿笑了:“酸什么,我都要和你结婚了,是你不同意。” 边亿嗤笑作回应 :“没谈过说这些干什么。” 她也没经验,谈恋爱属于翻遍手册也找不到正确答案的类型,旁观也总结不出套路,感觉虚无缥缈,促使她千里奔波,知道冲动也是这道题的多选答案之一。 沈愿:“那你推开我干什么,不是要谈吗?” 边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沈愿捂住了她的眼睛,边亿预判了她的动作,捂住了她的嘴,把人拎起往前面走:“不上班了我们也走吧。” “走哪里?” 沈愿明知故问。 边亿:“回家啊。” 沈愿还要问:“哪个家啊?” 边亿:“目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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