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边亿感情从没有开过花的原因,她早就和自己的相貌和解了,反正长得无论好坏都要老去,倒不如过好每一天。 有人喜欢也不一定是好事。 就像现在,来人盛装打扮,周围不应该是荒凉的县城建材城,应该是华丽的宴会。 那不是适合边亿的场合,这个人便要越过泾渭分明的界限,来到边亿所处的河流。 像话吗? “你清楚我们现在什么状况吗?” 穿着粉红兔子毛绒居家服的女人说。 沈愿直接抱住了边亿的脖子:“你来睡我的情况。” 边亿后退一步,但挂在她身上的人只会随着她一起后退,沈愿很喜欢边亿这样的反应,避之不及,却又习惯性地护着她。 这个人喜欢我的脸。 这是沈愿这次回扬草得出的结论。 别人的喜欢还带着索取,边亿似乎只有欣赏,她的眼神没有欲望,就越让沈愿想渲染出欲望。 沈愿不撒手,她的呼吸喷在边亿的脖颈,异样的亲密感席卷,边亿本能想要逃离,却又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沈愿还不放手,边亿问了一句,她毛茸茸的居家服触感很好,沈愿更不愿意松手,“你不是力气很大吗,抱我进去。” 边亿冷笑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没有缺钱到卖身的地步。” 沈愿却没把她的态度当一回事,似乎嗅到了冻土松动的一点异动,轻笑着说:“那我出钱你出力可以了吗?你扛水泥一袋才十块钱的搬运费,扛我能拿一百,边老板有钱不赚?” 第一次见到边亿的时候沈愿就想过这样挂在她身上了。 这个人很像她小时候得到的巨大小熊玩偶。 巨大的小熊,矛盾的可爱。 那年以后沈愿再也没有收到过礼物,她在家庭关系里被发配边疆,算不上众叛亲离,但也没什么活生生地拥有了。 边亿哼了一声,“区区一百。” 沈愿:“一千。” 边亿抱着她进了门,沈愿笑出了声,她看着边亿的下巴,忍不住啄了一口。推门进去的女人一个趔趄,差点和沈愿一起栽倒。 她气得大声说:“你干什么啊!” 怀里的人恍若无骨:“亲你啊。” 边亿:“你不要这样。” 她住二楼,抱着沈愿的动作也谈不上温柔,但至少比扛水泥稍微美观一些,沈愿也不介意,笑着喊了一声边亿的名字:“你喜欢我。” 都这样了边亿也没办法否认,但她也算不上很确定,说:“我更喜欢你的脸。” 以前也有人说过沈愿像某个明星,沈愿也不生气,“那你等会会喜欢我的身体。” 边亿还是受不了这种尺度:“我没同意这个啊。” 沈愿被她放在还要往边亿怀里钻,“那我求求你同意好不好。” 她的送货上门还要付费,抓着边亿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边亿直接说:“我不会,也不想试试。” 她楼上的房子看上去堆了很多东西,说杂乱不算,说简洁也不是,但到底是搞家装的老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边亿给沈愿倒了一杯水:“我没兴趣搞有期限的,太麻烦了。” 沈愿接过纸杯,另一只手去勾边亿的手,说:“好啊,结婚。” 她一天到晚都带妆,眼线像是飞出来的一抹红霞,边亿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也承认自己喜欢沈愿的色。 但她不贪心,也不要一瞬过度的接触。 商人某些程度更贪婪,想要长久的,不真实的交缠。 边亿:“拿我当借口呢,大小姐的把戏我在电视上见过的。” 她指的是自己白天听到的电话,沈愿还捧着杯子,口红沾在杯沿,显得触目惊心。 “不是假结婚,”沈愿手指点着边亿的掌心,“国内不承认,但国外承认的婚,你敢和我赌吗?” 边亿脾气挺暴躁,但不代表不理智,她摇头:“你别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和沈愿不是虞谷和郦安筠这种从小长大的情谊,谈不上纯粹。 “我承认你很漂亮,也很主动。”边亿看着放在自己掌心的手,干过销售也干过水泥工的小老板学历不高,为了生活奔波为的是那点小钱。边亿没什么宏大的愿望,只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大家都平安顺遂。 沈愿是一张含税很高的彩票大奖,也很容易让人运气失衡,搞不好一无所有,边亿宁愿脚踏实地,也不要这样的飞来横财。 “我这样的人消费不起。” 她拢了拢沈愿的手,都是女人,边亿是肉眼可见的粗糙,皮肤的纹理似乎都不一样。 但她很真实,让沈愿想像小时候埋入毛绒小熊绒毛一样,埋在她的怀里。 “那我付费,请你消费我一夜,”沈愿往边亿身上靠,“你说要结婚可以,我和你求婚,你又拒绝我。” 这双手并不安分,抓住边亿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像是借边亿抚慰自己的寂寞。 边亿刚要说话,沈愿用刚才喝过的纸杯堵住了她的嘴唇。 很少涂口红的边老板染上了某人的唇色,恶作剧成功的人溢出来的得意被吞没,她忘了巨大的小熊也有脾气,擅长储存食物,再一口一口吞没。 …… 沈愿走的时候没让郦安筠送她,视频里的声音有些嘶哑,郦安筠以为她感冒又严重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差点忘了你是去干活的。” “展馆这边我盯着,你等开馆再来就好了。” 沈愿嗯了一声,郦安筠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她忍不住问:“你脖子上那什么?” 郦安筠能看得出别的痕迹,但这明晃晃的掐痕太危险了,好人家谁那种时候掐人的? 长发盘头的女人笑了笑,手指拂过,带着怀念:“你不是知道吗?” “郦安筠,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扬草了,这里的人真是有意思。” “少来啊,我喜欢的是……” 郦安筠还没说完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你和边亿睡了?” 怎么睡出掐脖子的印记,这是打架吧?这看上去要把人掐死的力道啊! 视频那边的女人笑得意味深长:“谢谢你的介绍,我很满足。” 郦安筠头都大了,第二天在展馆忍不住问刚扛了一袋水泥的边亿,她压低了声音,显得鬼鬼祟祟。 边亿横眉,“干什么?” 郦安筠没和她吵架,低声问:“你怎么把沈愿搞成这样啊,你也太重口了。” 边亿口气也不好:“什么?” 郦安筠不太好意思,“就你们的关系啊,那脖子掐得像是要把人弄死,边亿你可真行。” 边亿:“不关我的事。” 郦安筠不信,整整一天都用禽兽的眼神看边亿。 晚上沈愿收到了边亿的消息:你和郦安筠说什么了? 我和你什么情况你不是很清楚吗?别和你的朋友乱说。 那天沈愿的勾引很到位,可惜她看上的熊系女人没有任何经验,没到最后,却让沈愿第一次这么爽。 脖子也是沈愿自己掐的,当时边亿都不知道应该打120还是精神病院的电话。 把沈愿送走,边亿看着湿漉漉的床单和床上的一沓粉红钞票更痛苦了。 她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串烂桃花,还不是用钱能解决的,她还很冤枉,完全没地方诉苦。 虞谷被郦安筠吹得耳根子软,明显也把自己当成那方面粗暴的烂人。 到底谁是烂人啊! 郦安筠和烂人做朋友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边亿还在亲戚家吃饭,父母还在讨论她的感情关系,家里还有个表妹上个月出柜,正在被全家亲戚面诊。 “边亿!你觉得这像话吗?” 她一直低着头,突然有人叫,昂了一声。 正好这个时候沈愿回复,她只发了一张图。 边亿看出是什么大叫一声,还带翻了碗筷。 因为出柜被全家面诊的表妹虽然没看清楚,似乎觉得自己的表姐更有问题,她直接放空炮:“表姐也是啊,她女朋友刚才还发自拍给她呢。” 边亿狠狠瞪了表妹一眼。 心想这哪门子自拍?谁没事拍自己那里?有病吧! * 边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亲戚面前出柜了,这样的场面她没见过。比起表妹的待遇,她得到的都是「也不意外啊」「什么女孩啊」之类的问题,坐在一边的表妹咬牙切齿,“为什么到表姐这里就很正常啊?” 边亿:“你生什么气,我都没生气你造谣呢。” 表妹和边亿关系不错,第一次去苍城上大学还是边亿开车送过去的,她和女生谈恋爱边亿也知道。 朋友圈屏蔽了所有亲戚,就带上了边亿,各种恋爱日常穿插在边老板商业的朋友圈里显得格格不入,起码状态热恋中,边亿看见就点赞。 表妹面露难色:“我就是造谣啊!为什么阿姨们都相信啊?” 边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连她们快九十岁一顿能吃一只鸡的外婆都没觉得边亿和女孩谈恋爱有什么不正常的。 脸皱巴巴的老太太慈爱地看着比隔壁坐着的女婿还靠谱的外孙女:“现在的男孩还没万万好呢,过日子男的女的不都是过日子,没关系的。” 这样的区别对待堪比冰火两重天,现场其他同辈的小孩憋笑很辛苦。 小名万万的边亿无话可说,她难以解救要被三堂会审的表妹,借接电话先走了。 电话是生意上的,边亿坐在车上接完安排好订购的板材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才打开沈愿发的图片。 迅速退出,删除这张图片的记录,并发送:你有病吧。 以边亿这段时间对沈愿的了解,这位千金大小姐本质是和郦安筠不相上下的工作狂,好像放松的时间都是碎片式的,经常发点什么炸一下边亿,边亿看到后回复,对方最快半个小时,最慢都能过七八个小时后才回复。 她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却像南北半球有了时差。 这次沈愿也没有很快回复,她这两天在跑公司的新址,打算在郦安筠入职之前换一个办公地点。 以她不算可观的资产要租下一栋热门商圈的楼实在太难,只能尽量往边上找。 一开始父母没把她要和女人结婚当成一回事,家里人这些年也默认沈愿只是玩玩,却没想到她玩玩到头的结婚尽头,选择对象还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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