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补办婚礼的活动圆满完成,虞谷收拾完东西也拿到了酬金,收拾好一切去了民宿。 前台还是早晨那个妹妹,她看着近在眼前棉服外套拉到最顶上的女人,说:“不好意思,房号悲欢的客人已经退房走了。” 头发扎得半高的女人似乎不意外,冲前台笑了笑:“谢谢。” 她还拎着个保温桶,背影看上去比气质还可靠。前台想到早晨对方被拎着领子弓着腰笑着往前走的样子,还有一个小时前退房的漂亮姐姐微红的眼圈,不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虞谷给郦安筠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她给对方打了个微信电话,面前是红色的叹号。 民宿管家又接了新的客人,人还挺多,虞谷逆流而下,走到停车场开车走了。 虞谷开车下山等红灯的时候边亿打来电话:“你事情办完了?晚上一起吃饭吗?我烦死了。” 她明显有牢骚要发,又问虞谷:“郦安筠呢,你是不是和她一块,我看柯渺发朋友圈暗示你俩有一腿呢。” 都不用虞谷说话,边亿都能叭叭一大堆:“虽然说我们这个地方还很传统,但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不用你官宣,我刚才翻你朋友圈,你都不发和郦安筠的照片啊,全是生意。” 边亿的事业心不亚于虞谷,但她没虞谷要养家的疲于奔命,人还是松弛的,也很擅长排解郁闷。 这次纯粹是接了新项目合同签完还忐忑,想借故和郦安筠探探她那位朋友老板的底细。 虞谷这边还有车声,中午太阳很好,她看了眼飞驰而过的公路林树,淡淡地说:“我联系不上她,你可以直接给她微信语音。” 边亿没明白:“她出什么事了?” 虞谷淡淡地说:“我应该被拉黑了。” 边亿更不明白了:“你俩吵架了啊?” 虞谷给郦安筠发了短信,对方还没回复,“还没来得及吵架。” “什么情况啊,那晚上还能一起吃饭吗?”边亿叹了口气,“郦安筠这脾气。” 虞谷:“不是她,是我的问题。” “得了吧你,”边亿很了解虞谷,“你脾气还不够好,分寸有的。” 过了两秒她又说:“就是偶尔太有分寸了,显得边界感很强,表面好说话,实际上也就那样。” “但郦安筠对你来说不一样,不应该吧。” 虞谷没开车载音乐,前台说她给郦安筠叫了车,是扬草的拼车群,有人顺路从村子里走就把郦安筠捎走了。 这也很正常,那个小妹妹还再三保证不会出事的,给虞谷看了司机的微信,说是村子里某个做生意的阿姨,只是顺路而已。 “是不一样。” 一路红灯,虞谷的人生似乎也从来没畅通过。她习惯了这样停停走走等待的人生,舍不得珠光宝气的郦安筠沾染自己这一身恼人的尘埃。 厨房的油烟、调料的香味和刺鼻、不锈钢盆桶锅碰撞。 卡车、村道和豁口的老碗。 都和郦安筠不般配。 虞谷想:我招惹她干什么呢。 另一方面她也清楚自己的不甘心,就算重来一万次,她也不会后来这一次的主动。 只是她提前预设了别离,没当年那么心灰意冷,好的坏的明天都会来。 时间最温柔也最无情,把亲吻变成撕咬,她要郦安筠和她一样遍体鳞伤,又卑劣地希望对方远离她,去更远的,没有自己的未来。 虞谷说:“但总会一样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盏灯 沈愿感冒之后工作没停, 晚上就夹着咳嗽开了好几个小时的会。 孙盎然早上收工就回了苍城,开会的时候人在公司,导致她从沈愿没关的视频会议画面里看到郦安筠特别震惊,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郦姐不是上午还在民宿吗?不是和虞师傅在一起吗, 怎么现在到沈总家里了,她速度怎么这么快?! 沈愿在苍城的房子离郦安筠的公寓不远, 郦安筠都没回自己家, 到了之后直接打车过来的。她摁门铃恍若催命, 沈愿还以为是什么必须她签收的文件,打开门就是一张火气冲天的脸。 黑色的长发随便夹在脑后的沈愿惊讶地看着来人:“郦安筠?” 郦安筠直接进去了, 沈愿喂了一声, 因为感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你不是在你老家吗, 怎么突然过来了, 还不打招呼。” 郦安筠口气也不好,顺便翻了翻旧账:“你之前不打招呼来我家的时候我有骂过你吗?” 沈愿闭嘴了, 那次她喝得酩酊大醉,也得亏去了郦安筠家。 沈愿的公寓装潢偏中古, 她喜欢老古董的东西, 不少都是特地搜集的,玄关上还摆着一个老式的电报打字机。室内灯光都经过精心设计,氛围很好。 郦安筠也就来过两次,她一路狂奔,从扬草到苍城也要大半天,她在路上和田兰月说自己出门两天, 也没多说, 现在才给田兰月发了个定位:我在沈愿这里。 沈愿也看出了她的狼狈,这恐怕是郦安筠这些年最不修边幅的时候了, 她给对方送了一杯热水,说:“我会还没开完呢,你等会儿啊。” 郦安筠陷在沈愿公寓柔软的沙发,却不怎么想看手机。 虞谷的便笺还躺在郦安筠外套的兜里,那份打印出来的计划书都被郦安筠撕了。她憋着一股气打车下山,直接拉黑了虞谷的微信,手机号码还没舍得拉黑,结果收到了虞谷的短信消息—— 那我们这算分手了吗? 郦安筠没回复,把她的手机号码也拉黑了。 心想自己实在是太好说话了,虞谷简直是踩着她的心践踏了,她都这么认真规划彼此的未来,为什么虞谷一点机会都不给,还要这么残忍地全盘否认呢? 沈愿的线上会议原本就是针对外派出差小组的,资料部分全部结束,需要一两天整理和版式设计。现场的施工又要和室内设计的装置配合,就算材料全部准备好,有经验的队伍最快也要四五天,更别提签约的是没经验的装修队了。 老板边亿虽然也有经验,但不多,顶多是装修过县内的戏剧礼堂,沈愿开会重点讲了这些。 郦安筠闭着眼,小组里的人也在视频里看到她了,孙盎然就收到了小陈的消息:不是吧,郦姐居然到苍城了? 孙盎然慢慢吞吞的,很早出发也晚上才到,她猜郦安筠是生死时速,极限换乘,到苍城了直接打车的。 小陈又发:受什么刺激了,我们走的时候不还甜甜蜜蜜在楼下等着的吗? 孙盎然都冒死给郦安筠打电话了,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比谁都好奇,但又不敢问,等到会开完了才在窗口输入一句:沈总,郦姐怎么来你这里了? 沈愿往后看了一眼,郦安筠还缩在单人沙发里,阅读角的筒灯光线洒下,郦安筠的面孔都有些失真,像是灵魂抽离,人一看就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沈愿想了想,说:“大概是来做心理咨询的吧。” 孙盎然还没来得及问点别的,视频会议就结束了。 沈愿戴着颈托,看上去和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猫没什么区别,她的猫从猫窝跳出来,去抓郦安筠刚从背后拽出来的毛绒热狗钥匙圈,估计是小猫的玩具。 郦安筠直接丢给了来人,沈愿接过扔到另一边,她的美短就这么一跃而起,掉在了地上。 郦安筠平时还会逗逗猫,但她本质对宠物没什么巨大的热爱,只是养了就要负责。其他小猫有的她的小猫也要有,导致她家的猫壮硕程度一骑绝尘,带回家经常踩得田兰月尖叫,说哪来的铅球。 沈愿坐到她对面地毯的豆袋上,问:“什么情况啊,我只知道小孙要回来看产品打样,不知道你也要来啊。” 她还有闲心开玩笑,哑了嗓子的沈愿至少比平时魅力减个一半,郦安筠和她认识很多年,也没什么好欣赏她的,还没说话,沈愿又说:“还是你同意和我签约了,本人boss直聘,合同现在打也可以,就是公章……” 郦安筠闭了闭眼:“没空和你开玩笑。” 沈愿拎起一个抱枕,说:“我没开玩笑,所以你到底什么情况?不是恋爱中吗?总不是失恋了吧?” 郦安筠这段恋爱不异地都算聚少离多,速度都快赶上沈愿喜新厌旧的程度了。 问题是她的新人也是她的旧人,符合沈愿前段时间看的破镜重圆电视剧。 郦安筠嗯了一声:“是啊,她居然问我是不是分手了。” 沈愿大学和郦安筠一起上的,四人间就她和郦安筠关系最好,剩下的两个同学早就转行,其中一个早早结婚,另一个去年结婚,也在苍城定居。沈愿和郦安筠坐在一桌,还受到了不少调侃。 人和人的缘分很难出公式范本,沈愿知道郦安筠什么脾气,也知道她每一次应付调侃给的模板或许早有人选。就是没想到她能把战线拉得这么长,开始到结束又短得离谱。 “人果然不能爱情事业双丰收,”沈愿笑了一声,“那你还是回来做我的合伙人吧。”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沈愿手上还有不少项目,“要外国人也有。” 郦安筠哪管什么外国人,她口味仅此一个,目前还处在吃得很满足的阶段,如果只是谈恋爱,或许还能续时长。虞谷不一样,她的未来没有给郦安筠位置。 想到这里郦安筠又难过得要死,“我就不懂,我写得明明白白的,她为什么就……” 沈愿还记得昨天的意见,问了句:“你真写计划书了?” 郦安筠嗯了一声,她还纳闷:“不是你的建议吗?” 沈愿沉默两秒,“挺合理的。” 郦安筠有些忐忑:“怎么了,你谈恋爱不写?” 沈愿难得沉默,她杯子里的热水冒着热气,灯下她偏冷的面孔浮上几缕无奈,“我写这种东西干什么,我又没打算这么早和人定下来,都是玩玩。” 郦安筠哦了一声:“我不想玩,我就是想……” 她俩从相貌看怎么看都是郦安筠更符合「玩玩」的类型,实际上相貌更乖的沈愿才是放荡不羁的那一个。 郦安筠还在前公司做业务的时候就老听到关于沈愿一些不好的传闻。 同性恋没什么,沈愿在感情方面撩大于相处,没有真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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