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能和郦安筠一起就好了。 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虞谷沉默半天,郦安筠懂了:“行吧我来你家接你,然后我们出去逛逛,这怎么样?” 虞师傅哦了一声。 郦安筠是做决定的人,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扬草到底有什么可逛的,之前沈愿要来她都竭力制止。人多少有点家乡回避症,类似的也有母语尴尬,郦安筠精神上的故乡是苍城,从小到大都认为扬草没什么可以探索的。 手机群消息同事群每天消息更新,考察队翻山越岭挖掘这个小地方深处奄奄一息的生命力,企图从古到今嫁接新的未来。 有人就有故事,但无人问津的故事也会死去。 沈愿做策展人的理念一直是谋新,郦安筠做人物策展比较多,更擅长去字里行间和访谈里找生平故事。比起活人,死去之人艺术展她做得更多。 艺术家来自哪里,家乡给了TA什么,为什么选择在别的地方死去,又为什么要把最重要的作品授权给故乡资料馆。 郦安筠做了很多人物特展,却不擅长和人深度相处。 沈愿觉得她很矛盾,从她宛如有选择的理想型里挖出了故事露出来的线头,现在还坚持每天例行一问。 群里有人艾特了郦安筠,问:小郦姐,下周去新的村子,你要一起吗? 后面跟着的是计划图和建筑图以及人物走访路线。 虞谷下周也有工作,很爱工作的郦安筠突然觉得工作好烦人。 她刚开始的恋爱又要分开,居然只有学生时代才可以无所事事闲逛一下午。 她回了个ok,又狼狈地去找柯渺,问:你知道扬草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柯老板隔了一会才回,问她要室内还是室外。 郦安筠:室外。 柯渺:哇哦,是我想的那个室外吗? 郦安筠懒得理她的调侃,回:半室外也可以。 她不是和虞谷没话聊,是怕单独相处的空间很容易心生淫念,偏偏她俩还一拍即合。 柯渺发了好多软件上的分享,郦安筠选了半天,发现都很无聊,柯渺又问:你和虞谷怎么样了?听说你们周末去市区玩了?约会啊?酒店啊? 郦安筠想来想去问:边亿告诉你的? 柯渺发了个不是的表情,又给了个截图,是虞谷下午直播的评论区,有人带图评论:好伤心,虞老板名花有主。 郦安筠想她算哪门子名花 ,我才是。 柯渺问:真的? 郦安筠回答:是。 柯渺打了个电话过来,她在自己的店里还要遮掩激动,就显得鬼鬼祟祟,“我就知道,睡服是了吧!” 郦安筠私底下奔放不代表这个时候口无遮拦,她欲盖弥彰,还要遮掩,柯渺嗨了一声:“恭喜啊,你俩以后不结婚也得自己动手开席吧,好难想象你这个喜欢酷炫的人摆流水席,虞谷是不是会做西点啊?” 似乎所有人都在问未来,郦安筠反问:“你觉得我和虞谷合适吗?” 柯渺:“那不然呢,我高中那会就觉得你俩有鬼了。” 她还要问:“你俩很合得来的,我表面看是这样啊,那什么细节你就不用和我说了,你来问我就说明不错呗。” 还带了点评:“别人是老鼠掉米缸你俩那叫如鱼得水。” 郦安筠不服气:“才不是!她那是牛嚼牡丹!”
第43章 第四十三盏灯 虞谷吃完饭检查了虞小杞的作业, 小朋友下午就写完了作文,晚上也没什么事。虞谷叮嘱她九点前睡觉,虞小杞问:“你很晚回来吗?” 虞谷:“怎么了?” 虞小杞:“你不回来我一个人住在楼上很害怕的。” 虽然她很小就一个人住了, 但太早失去妈妈, 虞谷偶尔会陪她睡会,二层太空, 之前虞谷出去好几天, 都是赵金凤陪她睡的。 虞谷想起前几天回来她明显和郦安筠凑在一起玩的样子, 问:“郦安筠和你玩的都是什么?” 虞小杞:“你买但没空玩的游戏。” 流水席厨师隔三差五出门,回来就颠三倒四睡觉, 玩个游戏都没时间, 加上成年人必备的社交活动, 就算赶时髦买的卡带也没工夫测评, 基本是周末的虞小杞试图研究。 虞谷记得郦安筠压根不玩游戏,问:“她很能玩吗?” 坐在沙发上的虞小杞给虞谷打开了游戏记录:“小郦阿姨超厉害的, 你看。” “她说下次把家里的卡带给我玩,”虞小杞对虞谷从来没别的要求, 她很少要什么, 乖得有点过分了,“她说她全部通关了。” 好几个游戏网上说的全通过也要五百个小时,虞谷怀疑郦安筠是速通的,等郦安筠来接她的时候虞谷直接问了。 车停在家门口,郦安筠也没和她家里人打招呼,原本溪流里的鸭子也都去睡觉了, 夜晚的乡村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车内没开音乐,开车的人愤愤不平:“你怀疑我开外挂?虞谷你看不起我啊?” 虞谷:“你不是大忙人吗?以前叫你一起玩大富翁你都骂我不务正业。” 这实在太久远了, 郦安筠哼哼两声:“是你作业没写完非要拉人玩的好吗?” 虞谷接得很快:“你不是写完了?” 郦安筠:“我说的说你,不是我。” 她还要自夸两句:“比自律谁比得过我,提前完成作业,还能多预习一课。” 这种小学生事迹到底有什么好吹的,虞谷从小到大都没钟爱文具盒的时候,现在用纸笔也多是寄点东西,笔都是从虞小杞那顺的,更谈不上学习了。 她嗤了一声:“是,不知道谁抓着我说我受不了了。” 郦安筠:“你别老拐到那边去行不行,那是自然反应,我下次不会了。” 她若无其事地开车,庆幸外面天黑,车内的光线都来自一盏盏的窗外路灯,“你怎么十年如一日下流。” 虞谷还挺冤枉的,“你就不能真诚点吗?承认爽到说胡话有这么难?” 郦安筠深吸一口气,“我又不是没承认,再说了你不也……” 车开往县城,周围还是公路,现在的扬草也有不少闪烁的霓虹,高楼楼顶亮着灯,成交的别墅也价格不菲,只是烂尾楼也不少,郦安筠偶尔吃饭有听父亲提过。 虞谷:“我也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郦安筠,时间还早,郦安筠选了半天,只是随便把车停在路边。 虞谷就不下车,她看着绕道自己侧边的郦安筠,靠着半降下的车窗上看着郦安筠:“怎么不说话了?” 郦安筠别过脸,声音还没路过车的嘀声响亮,她心跳的频率却和嘀声同频,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虞谷说:“你学蚊子呢。” 郦安筠直接把她拉下了车,“话这么多,给我滚下来。” 虞谷看上去细长一条,但是实心的,人家是虚胖她是虚瘦,特别沉。拉人的人自己踉跄两步,虞谷笑了一声把门关上,“去哪里?” 郦安筠:“随便。” 虞谷跟在她后面,说:“为什么不说?不好意思说?” 郦安筠被她烦死了,走在前面,“我哪里不好意思,谁成天把爱来爱去挂在嘴边的。” 虞谷早就知道她浪漫过敏的臭毛病,也不勉强。比起从郦安筠嘴里听到喜欢和爱,她更喜欢欣赏郦安筠失控的索取,在达到顶峰的时候愣神的瞬间,那是花开后气味最勾人的时候。 虞谷:“行吧。” 这个点路上人还算多,店铺都开着,郦安筠自己也没怎么逛过,偶尔有手挽手经过的学生,目光扫过两个走路的大人,很快掠过了。 郦安筠不说话,虞谷还在看手机,她又有新工作,又要准备新食材,明天还要去一趟市场。 一般的流水席师傅菜单固定,就算增减也是从固定菜单里选择,虞谷很喜欢尝新鲜,找她的单子很多菜色也不局限于当地的菜,白事还算中规中矩,如果是婚宴和寿宴或者升学宴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些网红餐点,她都要提前试试。 也就是这样,虞小杞觉得学校食堂索然无味,恨不得虞谷的给她中午送盒饭,也比同学的好吃。 郦安筠又趁着这会偷偷看虞谷。 虞谷还穿着早上的新衣服,她本来身体就好,比郦安筠虚假的抗冻实在多了,里面宛如橘子成精的毛衣在路灯下很温暖,让她没表情的脸看上去更温和了。 就是她的手机有碍观瞻,手机壳也破破烂烂,钢化膜碎了很久了也不换,郦安筠前两天就看着烦,光顾着扒虞谷的衣服都没工夫考虑这些。郦安筠又从虞谷的手机看到她的手,再往上看…… 对上了虞谷的眼神。 虞谷:“看什么?” 郦安筠别过脸:“穷酸死了,把你手机给我换了。” 虞谷知道她又犯病了,懒得理她,“不换,穷酸你也喜欢。” 郦安筠下意识反驳:“喜欢个鬼!” 虞谷笑了一声,路边的店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她俩早晨还在商场夹娃娃,现在看这边的店铺也索然无味,郦安筠没注意到虞谷带着她走了另一条路,绕到了她们的初中。 “我接下来几天有事,你呢?”走到没什么人的小巷,虞谷自然地去牵郦安筠的手,“明天还要和边亿出去一趟。” 郦安筠哦了一声:“我也有事,要去另一个村子,你是去哪里?” 虞谷:“有个订婚宴。” 这些郦安筠不是很懂,“订婚也要这么隆重吗?” “年纪比较小,先定下来。”扬草不算特别落后,但也是省份里倒数的县城,省会苍城经济发展很快,头尾对比仿佛差了二十年 。“办完订婚宴就要去苍城打工了,订婚和孩子的满月酒一起过。” 郦安筠哦了一声,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她问虞谷:“你见得很多了吗?” 虞谷点头,“以前老听我爸说,还以为是假的,和我们一样大的同龄人有的小孩都上初中了。” 人和人的时间锚点不一样,有些是条件造成的无法更改,靠虞谷一个人善心也没办法全然改变,郦安筠倒是知道仪葬队那个歌手还成立了个基金会,想起上次见到的背着一个小孩的小女孩,问:“你问过崔蔓吗?” 虞谷:“喜欢她啊,我把她微信推给你好了。” 她声音轻快,还真的点开了二维码,郦安筠给了她一肘子:“你有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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