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漫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 老板娘被她可爱到了,哈哈一笑,刚要给她拿,就听一个冷淡的女声:“不用给她拿了。” 老板娘和石漫一齐望过去。 石漫垂头丧气地指了指自己:“大早上就遇到班主任,我这是什么狗运气?” “比起狗,你更像猫。”孔知晚客观地评价一句,眼神如刀,剖析着又油又不健康的垃圾食品,“早上就吃这个?” “不然呢,有的吃不错了,人活着容易吗?”石漫说,“老板娘你别听她的,我付钱,我就要吃。” 孔知晚看向她,冷静分析:“过于油腻的食物本来就有刺激性,大清早吃更会增加肠胃的负担,很容易引起恶心呕吐。” 老板娘没什么文化水平,不懂这些科学知识,以为她在质疑烤肠不干净,连忙摆手:“美女你可别瞎说,我这都是自家炸的,你看我这烤箱,两天一刷,很干净的。” “孔知晚。”石漫瞪着她控诉,“你是不是饿死我才甘心?” “麻烦给我拿瓶水,烤肠我们就不要了。”孔知晚拉过石漫的手,向上摊开,好似不经意间门碰到了朱砂手串,手串下没有她记忆中贯穿似的伤口。 是因为朱砂血被隐藏了吗? 石漫被她维持在张手要饭的姿势,难以理解地蜷了蜷:“你真当女人是水做的?” “想多了,我的。”孔知晚将矿泉水放进包里,在石漫幽怨的目光下,另从兜里拿出一小盒白桃味的糖,放在石漫掌心,“这是你的。” 她借着微微附身的动作,观察了一下石漫的脸蛋。 化妆了。 准确来说,是提了一下气色。 石漫拿在手里研究,就像猫扒拉新奇的线团,她放嘴里尝了一颗,味道很淡,甜甜的清新,像是尝了一口桃味的风,疲惫都缓解了一些。 孔知晚看了一眼表:“走吧。” 石漫以为去教学楼,结果孔知晚领着她向校园的后面走:“去哪?” “食堂,这个点还早。”孔知晚说,“你不是饿了吗?早上应该有包子和粥。” 石漫早晨都是争分夺秒地“再睡一分钟”,除了特殊情况需要早到,不管上班还是上学,都是踩线到的选手,这辈子和“早餐”两个字就没什么缘分,只有加倍吃回来的“午餐”。 而且……和孔知晚一起吃早餐? 这不好吧。 她饿得实在没力气,傻愣愣地坐在塑料椅子上。 孔知晚也不用她这时候聪明,将包放在她对面的座位:“我去拿吃的,帮我看下包。” “哦哦。”石漫傻傻点头,又琢磨出不对,拉住她的袖子,“其实我不吃也……” 咕咕。 石漫一手捂住脸,一手捂住肚子:“麻烦你了,随便拿点就行,我不喝牛奶。” 孔知晚似乎笑了一下,走了。 石漫头抵着胳膊,缩成一小团,心里直犯嘀咕,她怎么觉得孔知晚今天有点奇怪。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有种违和的感觉,微微刺着她的神经。 她又严肃地复盘了一遍829报亭烤肠事件,没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有她傻不拉几被当幼稚的小孩子哄了,她还拿着糖傻乐,不忍直视。 可恶! 孔知晚肯定有什么邪恶大反派的气场,否则她怎么一遇到孔知晚,就能创造新的黑历史? 她明明在队里可酷了,是说一不二的副队长。 磁场,绝对是磁场不和。 “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 孔知晚将托盘放到她面前,优雅地坐下,像她们在米其林餐厅等待晚宴,中间门写着“粒粒盘中餐”的老土塑料立牌是亮着灯的华美蜡烛一样:“吃吧,看我做什么?” “怕被偷拍到和富豪榜首女总裁吃饭,隔天被骂上头条说我小白脸吃软饭。” 石漫拿起廉价的一次性小勺,隔空点了点总裁女士胸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胸针:“我都怕你下一句张口就是把整个食堂买下来。” 孔知晚还真配合地想了想:“首富总裁只买个食堂有点掉价,把整座学校买下来送给你还算拿得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天天在自己的学校里做化学实验题?”石漫皱了皱鼻子,一口咬掉小半个牛肉汤包,“孔老师,你放过我吧。” 孔知晚低声笑了,她不饿,只喝了半杯豆浆,闲来无事,便看着石漫吃饭,解闷似的。 她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令石漫有些坐立难安,总觉得哪个倒霉蛋即将大难临头,要被邪恶大反派抓走剁肉酱了。 石漫被看得不太自在,抬头瞪她:“看什么看,再看付钱。” 孔知晚挑眉,竟然点了点头。 猫咖也花钱,这相当于卖艺,合理。 石漫更气了,孔知晚在她要气成河豚的时候,才点了下嘴边:“有汤。” 石漫的气被戳漏一个眼,全散掉了,她接过孔知晚递出的纸巾,擦了一下嘴角:“现在呢?” “偏了,往左。” 石漫听话地又擦了一下:“还有吗?” 孔知晚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将朱砂手串拢在手心,指腹探过佛珠,再次检查是否有伤口。 然后带动着石漫的手,擦去她嘴边的汤汁。 最后在石漫愣住的时候,客观评价了一句:“你还是吃素馅的吧。” 孔知晚买了三个包子,一素两荤,素陷是西葫芦鸡蛋,没有汤,不考验技术。 石漫听懂了她的嘲讽,立刻不别扭了,故意夸张地咀嚼,为了证明般吃掉了剩下半个,来展示自己吃饭自由的决心。 孔知晚无奈地将小米粥推她近了些:“慢点吃,你是几天没吃饭的小乞丐吗?” “也不吃你家大米。”石漫吸溜吸溜喝完粥,拍了拍校服下的小肚皮,她吃饱喝足,生锈的脑袋瓜终于开始勉强地运转,“多少钱,我转你。” “一顿早餐,女总裁应该还不用计较这点钱。”孔知晚起身,“走吧。” 石漫还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孔知晚今天是不是挺好说话? 她试探着唱反调:“我不,我要去小卖部溜达一会儿,你自己去吧。” “还有十分钟上早自习,今早要考方程式小测。”孔知晚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走。” 石漫利索起身,这不听人话的强迫感,对味了。 果然是一夜未睡的后遗症,她怎么可能从现在的孔知晚身上品出“温柔”? 孔知晚回了办公室,石漫与她分道扬镳,还回小学委的手机,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作为感谢和抱歉,她果断将方程式小测的噩耗透给了她。 学年第三、化学满分的胡慧琳不明所以:“哦哦。” “晚安。” 然后倒头就是两节课。 孔知晚拿着卷子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最后一排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其实已经酣然入睡的石漫同学。 她神色如常地走到讲台,开始今天的讲课。 等下课铃响,她收拾课本,正好有学生来问题。 但石漫的其他狐朋狗友忍不到她走,林河凑到石漫旁边研究:“哇,我宣布这个睡觉姿势封神了,能躲过孔老师的火眼金睛,足以载入史册。” 胡慧琳看了一眼表:“漫姐破记录了,她最长睡过一节半,现在三节课过去了,她昨晚是当黄金矿工去挖煤了吗?” 宋一达举手发表意见:“我觉得是变身魔法少女,去拯救世界了!” 余婷婷看着他俩欲言又止:“你们是不是说反了?” 孔知晚讲题,抬头看了一眼围在石漫身边叽叽喳喳的他们:“宋一达,林河,你们两带几个男生,帮八班老师搬书去。” 几人立刻做鸟兽状散开,孔知晚又看了一眼依旧不问耳边事的石漫,也看了下时间门,睡得够多了,再睡,起来头得疼。 于是她讲完题,慢慢走到石漫身边,轻轻推了推她:“石漫。” “唔。”石漫抬头,以为到她的课了,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她的手在桌堂里摸索,精准地抽出化学书,摆在桌面,有点歪,她又调到正位。 孔知晚见她眼睛都没睁开,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多次应对她的课的方法,成了肌肉记忆,她心里无奈地叹气。 “下节数学。”孔知晚用指尖点了点她的手背,“下不为例。” 石漫低头,脑袋空空地盯着被触碰的手背,又抬起头,直到看到发型不羁的数学老师,她才反应过来,化学课已经过去了。 化学课已经过去了?? “石漫,你昨天没睡好吗?”余婷婷转头小声问她,眼神莫名比平日更清亮一些。 “有点,还是托你的福。”石漫松开不自觉扒拉化学书的手。 她懒洋洋地对疑惑的前同桌说:“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我变成了魔法少女在校园地下挖煤,结果在洞里偶遇了一只四肢爬行的人脸蜘蛛,奇形怪状,还镶嵌着你的五官,向我狂爬,我疯狂逃跑,但是跑累了,于是一个手起刀落,做了一道肢解蜘蛛百味鲜。” 她集百家之所长,编了一个精彩玄幻的故事,说完自己先笑了一声,很是满意:“你觉得这梦怎么样,小同桌?” 余婷婷小小地笑了,却有点浮空般的虚假:“挺不错的。” “礼尚往来,你没梦梦我吗?”石漫不着调,“我这长相还挺好梦到的吧,非常适合一见不忘,思之如狂。” “的确很好看,”余婷婷想了想,“过几天是活动日,你来美术社,我给你画一幅肖像吧,也算提前为冠军做准备。” “什么冠军?” “啊,你不知道吗?”余婷婷意外,“校花校草评选啊,论坛里已经投票好几轮了,过几天就出结果了吧。如果两位男女门面愿意的话,美术社可以免费画一张肖像哦,很多年的传统了。” 她打量石漫,比了一个大拇指:“我觉得女生这边没有悬念。” “哇,我在小同桌心里评价这么高吗?” 石漫好像不只被夸脸,而是从□□到灵魂被承认了一般,一把抓住余婷婷的手晃了晃:“好眼光,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 余婷婷对突然的肢体接触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抽走,莫名不想看到她这般过于得意的笑。 她突然福至于心:“对了,活动日算是最后社团毕业节的预热活动,为了能让准高三们轻松退社,特意为那些没完成结课报告的学生们准备的,你报了孔老师的化学实验组吧?” 石漫热切的笑容淡了一些,就见她小白兔似的同桌露牙笑了笑:“孔老师可能忘通知你了,后天晚自习记得到实验楼三楼的化学实验组报到哦?” · 活动日的晚自习,孔知晚回到学校的时候,从门卫亭拿到一个包裹,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大概两手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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