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的那只被你放走的狐女吗?”南月冥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自家女儿。 “回父亲,女儿自然记得。”南璃月低头恭敬,却不知突然被问及这问题是何意思。 “当初围猎她的那些人,这几年来一个个都死了。猎荒小队探到她几次身影,近来应该是朝着南边方向离开了。当年她伤你颇深,希望你能铭记耻辱。”南月冥继续又拿起笔在纸上书写。 “届时觉醒族纹后,若达不到五条,你便去南边那里的凤雲山一带历练历练吧,若能遇见她,带回来最好,实在不行,就当场杀掉!”南月冥淡淡道,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微小的不值一提的事情。 “是,父亲。”南璃月垂首,掩饰自己嘴边那嘲讽的笑。这是怕她觉醒族纹虽少,但继续留在族内仍多多少少对南无月掌控月族有所影响?这便迫不及待要把她赶出去了吗?兴许,还希望她死在外面吧? 有时候她真想问问父亲,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所对待的态度却是这样天差地别呢? 呵,相比起来那一爪,她倒是对那九曲笼和十八道戒鞭印象更加深刻呢。 ――――――――――――――――――――― 南璃月看着朔离注视自己的眼睛,无奈笑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难不成我想要几条族纹便有几条了?”她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反正,都只是被抛弃的命运。 朔离嘿嘿一笑,别的不说,自家小姐的实力她可清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却已经达到了结丹圆满的程度,比之被称为月族千年第一天才的南无月大公子都更为出色,此刻也不再多语,月祀即将开始了。 大祭司抬起木杖,在空中虚划,一个完美的圆出现在空中。盈盈的月光凝满这一方圆,被大祭司用手杖指挥着,融入脚下的祭台。 祭台一层层亮起不同的颜色――前面七曾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而倒数第二层,为好似吞噬一切光亮,又好似在释放光亮的黑色,族长和大祭司站着的最后一层则是纯净无暇,汇聚这所有月华的月白色。 族长这时上前,与大祭司一同向月亮下拜,同时虔诚颂道:“月盈于天,月神圣冕。感吾等之所念,赐圣辉于祭典。降月华之圣巅,念万灵之流连。……” 底下月族族人齐齐吟唱“……月祀满圆,月族永延。感吾圣主之庇佑,念吾上神之垂怜。……四时之风景轮转,逝去之灵魂长安。赐予吾等暗夜里的灯火,光辉里的狂澜。……于此刻,于此地,于此身,于此心,恭迎月神降临!” 族长缓缓起身,与祭祀共同握住那桂树木杖,吟唱道“月祀降临――” 一道道流光注入到下面四十七位于这次月祀祭典中凝族纹的月族族人,此时此刻,他们凝视着那九层不同颜色的祭台,出自自身血脉的本能告诉他们――无论如何,竭尽全力的去攀登! 踏上第一层,便有无数从四周突如其来的压力阻挡着每一个人的前行,甚至有未做好准备的人直接被压的跪倒在地。 南璃月感受着阵阵威压,调整呼吸,待适应后,方迈步向前。 越靠近第二层,威压便越厉害,这时便已经有几个族人撑不住,遗憾退场了。不过这种程度,对于南璃月还并不足为惧,甚至,她还有余力,抓住一旁朔离的手,为她传输灵气。不过在朔离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下,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 朔离喘着气,一步步往前走,看着自家小姐晃悠悠的跟在自己旁边,气不打一出来。这祭坛里吸收不了灵气,只有消耗没有回复,大小姐不快去通过,便只能浪费自身灵气。 朔离深吸口气,望着大小姐诚恳说到:“大小姐,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别担心,我没关系的。你在这里停留只能白白浪费灵力,你快些走。”朔离苦笑一声:“我不求能帮上你多少,但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拖累。” 南璃月闻言抿了抿唇,道:“胡说什么呢,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而是这冰冷的月族中,唯一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存在了。 朔离温柔的笑笑,道:“好的,所以你尽力的往前走,我在你身后,会努力随着你的。” 南璃月无奈,只好道:“控制呼吸,努力保持平稳的状态,一切小心。”再得到朔离回应后,便也不再多言,迅速甩开了其他人,迈步道第二层祭台之上。
第7章 云翳山脉,一长相妖异的男子,吞了吞口水,轻轻敲了敲木门。 木屋里白钰秀睁开眼睛,道:“何事?”声音如冰珠相撞,清脆悦耳。 门外男子倒是没那欣赏的心思。恭敬道:“大人,今天是百年月祀的日子,月华浓郁,对我们妖族也有很大裨益,主上特意让我邀您一同去观月。” 白钰秀皱了皱眉,回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便去。” 被男子称为主上的瑜虞乃是妖族,本体是一只青鸾。似乎在青鸾一族中有些地位。占据着这云翳山,相当于一山大王的存在。说起她与白钰秀相识,那倒纯属是一个意外了。 那是三个多月前,原本瑜虞盯了许久的一七阶魔兽玄灵水蛟,把它赶出它的老巢,追着它跑了半个云翳山脉,总算把它耗的差不多了,却硬是被突然冒出来的白钰秀给截了胡。两人相战了数场,彼此都讨不到多大便宜。但白钰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势力无后顾之忧,真要交战起来反到是她讨不到好处。瑜虞无奈下只好求和。 白钰秀也知自己占了便宜,索性顺了瑜虞交友的意思,于她这里小住些时日,倒是帮助她清理了不少魔兽。 听着门外脚步渐远,白钰秀清理了下自己装束,朝瑜虞的院落走去。 白钰秀刚踏入院落,一酒壶便夹杂着灵气朝她飞来,白钰秀微微皱眉,抬手运灵气于掌心,层层叠叠如同漩涡,不声不响间将酒壶上灵力耗去,稳稳接下酒壶。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自院中响起,一一墨蓝色头发的妖艳女子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白钰秀:“小白白这一手灵气掌握可真是赏心悦目呢。” “别叫我小白白。”白钰秀皱眉看向这女子。自顾自坐下,将手中酒壶重又递给对方。 瑜虞笑眯眯的看着白钰秀:“别这么冷淡嘛,陪姐姐一起喝上两杯,上好的桂花酿,正好配今天的月祀。”说罢亲自端起酒壶倒出两杯澄澈清酒。 白钰秀对这杯中之物到也无厌恶之意,接过轻抿一口,到端的是清冽醇香。 瑜虞笑道:“今日月祀,好像那位月族小公主也在百岁觉醒一列中吧?” 身后那男子上前一步,低头恭敬道:“回主上,的确是。月族大小姐南璃月今年百岁又一,倒是正好赶上这次月祀祭典了。” 瑜虞放下杯子,轻笑:“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钰秀你被人族擒了,还是这位月族大小姐放你出来的。”说罢转头看向白钰秀,笑道:“你倒是心狠,我听说她伤的极重,足足在族内躺了躺了三个多月呢。” 白钰秀闻言心中一凝,眉头深深蹙起。那一爪并不严重,按说当时只要及时治疗不过半月便能痊愈,怎么会…… “唔,不过我倒是更想知道钰秀你用起来媚术是什么样子,能让与你同为女子的月族大小姐都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瑜虞笑吟吟的看着白钰秀。“说起来你和我打了那么多次,我倒是从未见你用过媚术呢,朝我试试嘛,看看能不能迷住姐姐我?” 白钰秀一脸冷凝的看着她,瑜虞面对着这面覆冰霜的一张俏颜,没一会就悻悻的摸着鼻子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问问嘛,你也不用这么冷着一张脸啊。”瑜虞委委屈屈的说。 白钰秀这才收回要冻死人的视线,皱眉疑惑道:“话说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月族也不封锁消息隐瞒隐瞒?”要说,给月族大小姐带来负面影响的事情,月族怎么都应该封锁消息,更别说身为女子却被一狐女魅惑,传出去不知要引来多少闲言碎语恶意揣测。如今却连这靠近月影大陆边缘的云翳山脉都有消息,实在是奇怪。 瑜虞闻言嗤笑一声:“怎么会?月族族长深宠他那个儿子,心心念念他那儿子坐稳月族族长继承人的位置,更是把他那女儿都视作一种威胁,这种能引起族人不满的消息怎么会封锁?不大力宣传就不错了,那家伙怕是巴不得他女儿彻底成一废物呢。族长夫人又早早的去了,她兄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面对外上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可要说谁最想南璃月从世界上消失,怕也就是他了。月族大小姐现在在族中身份尴尬不说,生活环境着实堪忧啊,要不是她性格温婉待人,接物明礼有度,怕平日生活里族人侍从就要让她吃不少苦头” 白钰秀闻言惊怒交加,杯中清酒随着她因情绪激荡而外泄出的一点点灵力溅出些许,又被她的灵力凝在空中,带回酒杯。 白钰秀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吐一口气,闭眼道:“怎么会……” 瑜虞自打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流露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感,此刻见到她失态,倒是瑜虞惊讶。 瑜虞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的境遇?当初那件事……” 她与白钰秀相识的这段日子里也稍微了解了她的为人,虽然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非要抢那玄晶水蛟的魔晶,但是事后却补偿了自己不少东西,瑜虞可不觉得白钰秀会是被月族大小姐放出来后再给她一爪子的人,即使是月族大小姐被她迷惑,那也是其本身就有救她的欲望,媚术的作用也只是将其引出而已…… 白钰秀垂眸道:“是她救了我,南月冥让南无月亲自去买下我送与那秦岷山作寿礼,那一爪也是她抓着我的手自伤的……” 瑜虞闻言默了默,道:“果然……” 这是白钰秀突然想到什么,突然站起,一脸焦躁的对瑜虞说:“对了,她私放了我,照你的说法,她父亲必然不会轻饶了她,我…我那一爪并不重,她怎么会……”怎么会躺了三个多月…… 瑜虞闻言点了点头:“的确不是因为你那一爪。说起来这件事她父亲倒是瞒的深,不过我族早年往月族内侍里安插了一个人,他虽然接触不到机密情报,但是这种家族内的肮脏勾当倒是接触的比较多。我是个爱听八卦的,他后来便转到我名下了。” 瑜虞沉吟片刻,才继续道:“听闻她回去,背上的伤还未养好,便被罚泡了半个月的水牢,还未泡完便在笼中晕死过去,这才被放出来。”说罢,又贴心补充道:“月族水牢并非一般水牢,非但用不得法术互体,还有着不停歇的剧痛加身,听闻那月族大小姐撑了七八天,已经算是令人倾佩了。” 白钰秀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不作言语,白色的秀发垂下,遮盖住了面容,使得瑜虞看不清她现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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