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玉佩,白钰秀不禁又想起了南璃月。放掉自己,也不知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又该承担怎样的后果。不过既然那个男人是其哥哥,又被称呼为月族大公子,那南璃月就应该是月族大小姐。应该不会承担太大的惩罚吧? 不知怎的,白钰秀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而与此同时,被抓伤的南璃月终于幽幽转醒,南月冥――月族的族长、她的父亲,此刻正立在她的面前,冰冷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和蔼的意味,看着刚刚醒来的女儿也没有任何慰问之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无月说,是你将那狐女私放了出去?” 南璃月恭敬低头道:“是的,父亲。” “啪!”一声脆响,南璃月感受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没说话,将被打偏的脑袋转了回来,仍旧恭敬的低着头。 “因为你,月族亏损了三十七万灵晶,现在长老们说要让我自行补上。”南月冥收回了手,看着南璃月淡淡道:“罚你蹲半个月的水牢,不过分吧?” 南璃月低头恭敬道:“父亲宽容,是女儿自己行错了事,自然该罚。” “三十七万灵晶会从你的月奉里慢慢扣,至于水牢,明日便去吧。”南月冥留下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南璃月轻轻触了触红肿的脸,一阵刺痛传来,这一掌没有丝毫留手。 她的侍女只有一人,名为朔离,此时却正好不在族内,南璃月一切只能自行解决。 忍着身体上还未散去的痛楚,她取了些水和食物,坐在床前慢慢吃了下去。 月族的水牢与平常水牢不同,这水牢中的并非平常之水,乃是融了各种符箓毒虫,专门用来处罚重罪而炼制的特殊药剂,浸泡在里面不但使不了任何法术,还时时有着刀割斧劈的剧烈疼痛。 南璃月曾在里面蹲过几回,但每次均是一两天,而即便那样她也时常痛晕在里面,如今直接被判处半个月的水牢之罚,还是在自己身上伤未痊愈之时,南璃月不禁心中微微有些发怵。 不过这些在南璃月救那狐女时,便就早已想到了。她虽然是月族大小姐,但是从未得宠,月族中人皆知,月族族长深宠其长子,却对他的女儿报以深深的恶意,南璃月在族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些地位高些的仆从。 而她和南无月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但是南无月比她大百余岁,早早便参与族内大大小小事宜,两人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就连这次求他带自己去拍卖行,都是许了南无月好处的。 南璃月对于拍卖会当然没有什么热衷的,毕竟她那少的可怜的月奉远远不够拍卖会上那些珍贵的拍品。只是她日前见父亲嘱咐其兄长亲自来这拍卖行,这奇怪的行为让她不由多想。要知道她父亲身为月族的族长,统领月族近千年,要是看上什么东西,拍卖行少不得要卖个面子,送至家中,而这次的东西竟要月族大公子亲自出马。 在月族当中,南璃月的地位实在是岌岌可危,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方可。一些重大的事情,她必须得知道才行。 所幸平日中为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她一直都伪装成一个毫无心机和上进心、给点草料就能养活的兔子,便是突然纠缠南无月央求着要去拍卖场也只被认为贪图一时玩乐而已。 于是她便随南无月一并去了拍卖会,可她却未料想到,此行是为了给秦岷山挑选千岁大寿的寿礼,更未想到寿礼竟然是一只狐妖。 秦岷山乃秦族族长,提到他的威名,人们第一时间并非崇敬,而是恶心。 当今天下,被妖族人族占据,山川海洋等地遍布的各大妖族群落,而平原地区则群居着人族,两族自三千多年前那场两败俱伤的大战之后,各自休养生息,虽小摩擦不断,但再无大的战争。那场大战重新洗牌了人族各大势力,如今率领人族的,便是秦、时、明、月四大家族。其中,时族擅长炼器阵法,各大拍卖行修真集市,一旦武器阵符上有时家标志,便从不缺乏顾客。明族擅长占星预测、奇门八卦。算人生,谋天命,堪虚洞玄,天下诸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月族被称为自然之子,汲取月华,信仰月神,与自然有很强的亲和力。 而秦族,是如今四大家族里唯一从三千年前大战之前延续下来的,是新贵中的老牌势力,四大家族之首。在当今这任族长的带领下,凭借着秦族擅长的蛊毒之术蛮横无比。而这任秦族族长,尤为爱美人,老了以后更是喜欢外表幼齿的可爱少女,然而,其喜好凌/辱肆/虐女性的怪癖,导致其虽然伴侣无数,却无几个能寿终正寝的,大多都在凌-辱的过程中被生生折磨至死。其行为不端,却丝毫无遮盖之意,让人不齿。 当她得知那狐女将被送给秦岷山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做出了那样的行为,虽是一时冲动,但她却并不后悔。 罢了,如此思虑又有何果?明日便要开始水牢之罚了,现在还是早些休息吧。 南璃月填饱肚子后重新躺回床中,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只是她在睡梦中轻轻蹙起的眉头,还是暴露出了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第4章 “嘶,轻点。” 装饰繁华的闺房里,南璃月卧躺在床铺上,任由背后侍女朔离给她身上上药,细看其背后,玉脂般的肌肤上尽是淤青红痕,端的上是说姹紫嫣红也不为过了。 “轻一点就怕小姐你不长记性,我看你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你放了人家人家领你的情?抓你的血痕还未褪下呢,又被族长罚了十八道戒鞭,我…我真是……”一旁朔离越想越气,最后怕手下使力不当伤到南璃月,干脆先把药膏放置一旁,站起身烦躁的转了两圈。 “族长也真是心狠,你身上伤还没好呢就让你蹲了半个月的水牢,好不容易出来将养将养,这祝寿回来竟又罚你戒鞭,大公子也不劝一劝族长……”朔离为自己家小姐鸣不平,愤愤然却又无可奈何,虽然仁厚的大小姐一直与她姐妹相称,但她也明白自己身份,虽然有月族血脉,可只是旁支,这些主人家的事,她根本插不上嘴,无从干预。 南璃月转头道:“这些话你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外面可千万不要胡说,知道吗?” 朔离撇撇嘴,低声应了。 南璃月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笑了声,道:“这事本就我错在先,父亲罚我蹲蹲水牢也理所应当,兄长他本就被我牵连,为我开脱怕是只会火上浇油。至于这戒鞭,只怕是父亲在祝寿宴上丢了面子罢。” 距离她私放白钰秀已经过去月余了,那日回来说明缘由后,不待自己背后伤口还未好,南璃月便被罚去蹲了半个月的水牢。南璃月强撑了七八天,还是父亲念及其背后伤口,提前放了出来。 但未休养多久,秦族族长秦岷山千岁大寿上,月族备礼仓促,最后送了一本毒经孤本,怕是父亲被落了面子,回来后又是一通怒火,将还在养伤的南璃月又叫出来,罚了十八道戒鞭。 这戒鞭由九阴山上特生的竹子制成,抽到身上端是一阵锥魂刺骨的疼,南璃月被生生当场抽晕过去,醒来后已是回了自己房间,一旁朔离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 随着清凉的药膏在背后涂抹开来,困倦疲惫一齐涌上心头。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想,这次虽是料想到父亲的怒火,但却也未尝想到惩罚竟如此严重。自母亲逝世后,父亲便再未对自己表现出关心,虽然日常用度方面未曾缺了自己的,但是说话都未尝多说几句,除了每月末的家宴,自己甚至都见不了父亲几面,最后,自己也从原本“爹爹”“爹爹”的叫着他,改成了“父亲”这样尊重而冰冷的称呼。 想起多年未忆起的往事,南璃月眼角略微湿润,轻轻叫道:“娘亲……”一手摸上脖颈处的紫寰佩,却摸了个空,一惊之下神志顿时清醒,起身时不慎触碰到背后伤口,嘶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苦笑,怎么忘了,这唯一能寄托自己亲情的玉佩,也已经不在了啊…… 一旁正打算退出去的朔离见自家小姐惊醒,连忙上前,看南璃月手放在脖颈出一脸怅然,心疼的抱住她。“小姐莫要伤心了,夫人留给你的玉佩迟早会找回来的,那狐女真是人面兽心,不知感恩,小姐救她,她竟然还恩将仇报,若是我遇上她……,我遇上她……我……” 随后朔离悲催的发现,要是她真遇上那狐女,怕是再见不到大小姐了,无从接下来续话的她此刻只想当一只鸵鸟。 南璃月被她这样子噗嗤逗的笑了出来,看着她羞愤的面庞道:“好啦,我记得你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吧?还有七年就是百年月祀觉醒族纹的时候了,觉醒了族纹就会很快变强了。” 朔离撇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随后又一脸明媚,道:“大小姐你也快百岁了呢,正好可以赶上这次的百年月祀盛典,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觉醒很多条族纹的!” 南璃月但笑不语,想起和自己兄长的约定,叹了口气。多想无益,至少她救了一条生命,希望她现在平安无事吧……… 对了,她好像说自己名字了?是什么来着呢? 南璃月皱眉回想。 似乎是……白钰秀吧? ―――――――――――――――――――― “阿嚏――” 魔兽山脉深处,一名白发少女皱眉打了个喷嚏,似有所感的望向远处的天边。 “很不错嘛,不愧是孤的血脉后裔。”身穿紫金长袍的魑禹一旁笑眯眯的说。 白钰秀未做回应,单手从地上已经死去的五阶魔兽身体里掏出魔晶,吸收里面精纯的灵力,不一会魔晶便化为飞灰。 “唔,虽然还是元婴级别,但是灵力精纯,再加上孤给你的功法秘技,现在一般的聚灵都不是你的对手了。”魑禹继续漫不经心的道:“唉,你怎么都不说句话呢?明明长的这么可爱,真是白瞎了副好容貌。” 白钰秀起身,并不理魑禹自顾自的吐槽,道:“好了,继续留在此处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益处了,是时候回孤鹭山脉了。”说罢冷冷一笑:“有些帐,还要一一清算呢。”
第5章 清晨,一队通往孤鹭山脉出猎的佣兵,正聚在一起随意闲聊着。 “喂,你听说了吗?昨个晚上,任斌那家伙也死了,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他老婆孩子一晚昏睡,今早起来才发现。” “他也是最后一个了吧,这四年里,当初围猎那狐女的一个接一个的死,惨啊!这任斌熬了这么久,还是没熬下去啊。” “要我说那狐女也忒大胆,前几个还是在孤鹭山脉出猎的时候被杀,后面任斌这几个都是在城里就被杀了啊,她也不怕再被抓了。” “呵,能在城主视线下入城杀人还不被发现,实力怕是已经突破到聚灵后期了,艺高人胆大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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