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江微...... 是个读过书的人,更做过杀人的勾当。 崔雪在心底嗤了一声,这么一张脸,若不是证据确凿,怕是真的没有人信。 江微甚是害怕,原本自己就是被关在牢狱里面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来了人,将自己蒙着头带了出来。一路上自己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这些人会杀了自己。没有想到在路上走了十几天,自己又被蒙着眼睛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富丽堂皇,每一个人穿着的都是华服,看起来就是天潢贵胄的府邸。 江微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的是个什么地方,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主事的人。是个女人,长得明艳动人,勾人心魄。但崔雪身上自带的威严还是叫江微害怕,惧怕地跪伏在地上,双腿都抖了起来,若是再吓一吓,说不定会直接尿出来。 崔雪瞧着这样子,瞬间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容貌再怎么相像,性子却是南辕北辙。甄诺那样的人,就算是面临什么样的境地,都不会像自己脚下的这个人一样,卑微颤抖,愿意做任何有辱自尊的事情来保命。 崔雪垂着眼睫,连头都不愿意低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脚下求着保命的人,冷冷地说道:“你很讨厌。” 江微更加怕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不过你有讨厌但不用死的资本。”崔雪邪魅一笑,继续说道:“你爹娘给你生的这张脸救了你。” 江微停了颤抖,大着胆子抬头看着面前的贵人,还是大气不敢出。 又是一眼,崔雪看见了江微下巴处的那一颗痣,“呲”了一声。所有的地方,鼻子,嘴巴都是这么的相像,就只有这一颗痣,讨厌的很。 崔雪甩了甩手,没有任何表情地命令道:“将这人带下去,把下巴底下的这颗痣剜掉,本宫看着碍眼。” 江微惊恐,抬起脑袋看这面前的这个女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崔雪蹲下了身子,重新将江微的下巴勾了起来,还在欣赏着江微的这张脸,“但不要伤了其他的地方,其他的,本宫很顺眼......” *** “瀚钧棋座与考评有关?” 甄诺一下子皱紧了眉头,看着面前长途跋涉而来的李泉昇,还是有些不相信。 且不说这考评之事是由各地的官员直接推荐,卷子也是由三公会审之后再呈递到陛下的跟前,这样子的一套体系下来,就算是三公同流合污,陛下也绝不会如此的。 “甄大人,您想想为什么县令和主簿之间为何才学完全对不上......”李泉昇激动的很。 原先自己不过是知道瀚钧棋座,真的进到了里面才知道了什么是黑暗。只要是有银钱,有官员推荐,官位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甄诺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瀚钧棋座里面有猫腻,甄诺是晓得的,但是一个小小的棋座,要是和考评扯上,甄诺还是不相信的。甄诺抿唇,“这件事情,本官会查。” “大人!”李泉昇高声道。 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甄诺的面前。“每年有多少学子靠着这考评,这是一朝的基石。但现在就连考评都要牵扯到铜臭之气,这对无权无势,没有钱财,只知道苦读的学生是多大的伤害。” 甄诺紧紧抿着唇,这些道理自己都知道,但若是真的是如此,也不知会牵扯出来多大的利益体系。甄诺手掌拖着李泉昇,“快些起来。” 李泉昇还是不起,瀚钧棋座一日存在,就不知道有多少学子的前途会因此而耽误下去。 “你且先回去......” 好不容易将李泉昇安抚走,甄诺立刻将方柳叫了过来,“跟在李泉昇身边,好好保护。”
第145章 江微 “怎么在这个房间?” 顾长君到处都没有找到宋榕, 问过老奴也没有答案,这才到了这座不常来的院子,没想到真的在这里看见了宋榕。这屋子便是当初宋珺住着的屋子。娘亲故去之后, 顾长君便再也没有接近过这个院子,尤其是这间屋子,承载着顾长君不太幸福的童年。 宋榕微笑, “自然而然就走到了这里。” 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顾长君的肩膀上面,宋榕悠悠地说道:“我见过顾帅,却没有见过顾夫人,我想来感受一下顾夫人一直住着的地方。” 顾长君微微侧目, 看着肩头上面的这个小脑袋, 轻轻吻在了宋榕的眉眼处。 仰头,看着这屋子里面的摆设。隔了十几年了,这里面所有摆设放置的地方都没有变, 每两日就会有人进来打扫,干净整洁, 唯一变得就是人不在了...... “你想知道咱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么?”顾长君轻声问道。 肩膀上面的脑袋动了动。 “我娘亲,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她,从不会疾言厉色,从不会苛责于我。她教过我识字,教过我舞剑......” “我记得,娘亲的双眉是细长细长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 “她与你一样, 十指纤细, 不喜欢用蔻丹, 也不喜欢用什么口脂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我很依赖她。” “......” 十指紧扣, 宋榕轻轻地用自己的指腹摩擦着顾长君的手背,“累吗?” 顾长君咽了咽口水。朝堂上面参与比试的一共有七人,顾家得势的时候,这些人都是顾家门前的常客,但现在,都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都是为了那一道兵符。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从前的那些情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今已经比试完了三场,接下来还有四场,日日都有一场,顾长君不敢放松,每一场都需要提起自己的全部精神。 “累。”顾长君实话实说。 “我陪着你。”宋榕更加握紧了顾长君的手,“接下来的四场,一定会赢的。” 顾长君闭上了眼睛,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接下来的四场,都是背水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顾长君在京都艰难,甄诺在安阳也是如此,瀚钧棋座的事情堵在了心口。 甄诺虽然将瀚钧棋座的事情都给封锁了起来,但到底是只能瞒住外面的人,无法瞒住枕边人,苏佩几番猜测下来,苏佩就猜到了甄诺最近烦恼的事情,顺着这些事情,苏佩也找到了李泉昇。 李泉昇原本是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苏佩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甚多,若是甄诺不想要祸及自身,定是不会去查的。但是甄诺在乎苏佩,若是苏佩也知道了,执意要去查,那些甄诺就只能顺着。 听罢此事之后,苏佩只觉得一片茫然,在记忆之中完全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顾帅战死也是超脱了自己的记忆,如今又发生了一件超脱自己记忆的事情。要不就是当初阿诺将这件事情彻底瞒了下来,要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身边人的命运。 苏佩更加偏向于后者,是自己搅乱了时空,才会让身边的人过的辛苦。 回了府衙,方柳已经将苏佩与李泉昇会面的消息告诉了甄诺,甄诺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就急急地回了府衙。 看见阿乖失神的模样,甄诺便明白了,慢慢走到了苏佩的身边。甄诺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苏佩还有些恍惚,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至少会牵扯进去一半的官员。阿诺若是真的要查,便是去与半个朝堂做斗争,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你近日来就是烦这件事情?” 甄诺点头,微微低下了手,看着苏佩的手,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从现在开始,阿乖,你要将这件事情彻彻底底地忘掉。” “那你呢?”苏佩急声问道,“难不成你也能忘记,忽略?” 甄诺凝眉,“我自然是要查的。” 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总需要一个人要去查清楚。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慢慢地脱轨了,苏佩不敢再相信前世的记忆。瀚钧棋座这件事,于尧说,李泉昇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腌臜事深埋其中。苏佩一无所知,不想叫甄诺查下去。 还没等苏佩劝阻的话说出口,甄诺便将苏佩的话堵了回去。 “总要有人去做他人不愿染指的事情的,无事的。” 翌日一大早,甄诺应卯出门之后,苏佩后脚就带着人出门了。 看着苏佩带过来的银钱,这牙婆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殷勤地说道:“这是地契,咱下午的时候去县衙那里将手续给办好就好。” 苏佩点头,银钱拉低了彼此的距离,苏佩便顺势问起来了,“我听说这地方原先也是一个棋座。” “哎,对,好像是是什么瀚钧的......”牙婆甩了甩手里面的帕子,这屋子里面在自己手上的时间不多,拧着眉头说道,“我之前就在这条街上做,之前看着这还经营的蛮不错的,没想到突然间就倒了......” “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到你的手上的?”苏佩微笑着问道。 牙婆不知道苏佩为什么要问这些琐事,但看在银钱的面子上,能回答的问题都不会吝啬。 “好像...好像就是在开春的时候吧......” 那就是正好在来安阳的那个当口,可真是有些巧。 *** 江微已经在这院子里面住了大半个月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位贵人来了一次,剜去了自己下巴边的那颗痣,之后那贵人就没有来过。江微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下巴上,现在已经愈合了,只是在小痣的地方有一点凹陷。 回想着那人说的话,江微现在还能觉出一种脊背生凉的感觉,对着铜镜,江微慢慢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也不知自己的脸究竟是救了自己什么...... 还没有等江微回神,屋子的门就被一下子打了开来,江微回头,就看见了一大堆的婢女鱼贯而入。江微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变成了现在的习惯,接下来这些婢女就会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然后给自己换上一身素净到不能再素净的衣服,似乎是在将自己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难道这天下间还有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人,而这人与那贵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成? 领头的婢女对着江微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待在这里也不过是主人家的命令罢了。仰着头,公式化地说道:“今日娘娘会来。” 江微慌乱了,害怕地朝后瑟缩了一下。如此的动作换来的是一记眼刀,江微只能强打着精神听着接下来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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