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四九。” “取数字为名,倒是奇巧。” “四月初九我第一次选中了它。”故而以此为名。 “阿乖是想要骑四九,还是选一匹?” 四九是公马,这体高对甄诺来说也有些高了,对苏佩来说就更加高了。但这是甄诺的坐骑,就好像是有一条独特的牵引一样,苏佩就是想要试试。反正自己也学过骑马,虽说不好,但总不至于摔着的。 四九扑哧甩了苏佩一个响鼻,没有震慑住苏佩,反倒是叫苏佩更激起了兴趣。苏佩拿起一边的草料,喂了两口之后,四九的脾气就温驯了下来,不再给苏佩甩臭脸了。 牵着四九从马厩里面走了出来,苏佩接过了甄诺手里面的缰绳。接下里的都是一些苏佩当初学习骑马时一贯的说辞,苏佩也不需要仔细听,直接上手抓住了马鞍,左脚踩蹬,右脚点地起跳。 四九还是有些太高,苏佩竟然是没能上去,回应苏佩的是四九有一个响鼻,就像是对上不了自己的人的嘲笑。 苏佩有些挫败,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连上马都没成功。 甄诺不自然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用猜,就是在憋笑,这上扬这的颧骨都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 “哼!”苏佩在甄诺的肩头拍了一下。 让你取笑我! 甄诺双肩微微抖动,这才慢慢止住了自己的笑,“要不然我给你找个上马镫?” 嘁,我才不要。 苏佩可不会轻言放弃,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四九的身上。苏佩轻轻抚摸了两下四九的脑袋,就好像是打商量一样,凑在四九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深吸了一口气,苏佩左手抓住了缰绳和马鬃,右手抓住了马鞍,脚踩脚蹬,一个点地,竟然真的翻身上马了。 甄诺也没有想到,毕竟四九的体高对于苏佩来说确实是有些高了。甄诺连忙鼓掌以示鼓励,“真不错。” 苏佩昂起了头,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样,这样的傲娇小表情落在甄诺的眼中那就是可爱的很。 甄诺也从马厩之中挑选出了另外一匹比较符合自己眼缘的马儿,虽然比不上四九,但也算顺眼。甄诺的动作干脆利落,一番抚摸安抚之下,就直接上了马。动作干净潇洒,马儿的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好像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背上已经多了一个人的承载。 “接着我们去哪里跑马?”苏佩问。 挺直着自己的胸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真是打算要和甄诺好好地赛上一回马。 “马场后面有专门的跑马场。”甄诺道。 跑马场是和射箭场安排在一块的,除了射术的课,或是偶尔有几个对射术十分感兴趣的学生会去,那里几乎是没有闲人的。对不应该多见外男的苏佩是最好的。 今日也确实是如此,远远地看去,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背对着甄苏两人在练习射箭。 “那人好用功。”苏佩赞了一句。 “许是喜欢。”甄诺微笑。 吕堰今日心中颇感烦躁,所以才来了跑马场,拿着手中的弓箭,身前的桌子上面还放了三四个箭筒。其中两个箭筒都已经空了下来,至于里面的箭则都是被射在了靶上,只有零星的两三支羽箭空靶射在了地上。 吕堰是吕家的嫡子,也是大娘子赵氏唯一的儿子。如今的吕禄因为靠上了荀正谊的这棵大树,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正是因为如此,吕禄的本性也就暴露出来了,往府里面抬了好几房的美妾。 诺大的家业,三妻四妾也是应该,但偏偏吕禄丝毫不顾赵氏,隐隐有些宠妾灭妻的做派。这种做派,落在吕堰的眼中,便是厌恶,是在折辱大房。 跑马场虽然比不上草原的辽阔,但是对甄诺与苏佩来说已经极好了,对久久没有放出来跑过的四九更是好,叫它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苏佩双手拉住了缰绳,刚刚溜了溜四九,苏佩已经觉得自己和四九建立起了短暂的友谊,现在和甄诺赛一赛,估计是能赢。苏佩挑眉,朗声道:“我们来赛一场,就以此为起点,绕着跑马场的最外圈赛上两圈,看谁先跑完,怎么样?” 甄诺微笑,自然是不会拒绝苏佩提出的事情。刚想开口答应,没想到苏佩竟然是和自己耍起了阴招,还不等自己说话,苏佩就骑着四九,一声“驾”后就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甄诺颧骨上扬,笑意更加明显。 这小丫头...... 意料之中,甄诺输了,只不过没有输太远的距离,若是算上苏佩先前偷跑的,应当是不分伯仲。 跑马场并不小,跑完两圈就已经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但没有想到那认还在。 “那人怎的还在射箭?” “不知道。”甄诺一向不会主动去管与自己无关的人,苏佩也不是一个喜欢管琐事的人。甄诺歪头,可算是想明白苏佩话里面隐隐的期待了,“阿乖是想要射箭?” 苏佩笑,这就已经算作是一个回答了。
第120章 宋夷 苏佩既然想要, 甄诺自然是要过去帮着苏佩“解决”一下这个不知名字的外男的,当然主要原因是不想看着这人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 “用劲用过了,练伤了筋就得不偿失了。” 看这桌上面空置的箭筒, 箭靶和地上密密麻麻的羽箭,至少是练了百八十支箭了。这不算是练习,就好像是发泄一样。拿自己的身子去发泄, 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闻听这声音,吕堰扭过头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甄诺与苏佩。 前世的吕堰虽然是甄诺手下的人,但甄诺几乎不会将公事与公事上面的人摆到自己的面前,故而苏佩并不认识这个吕堰, 只当吕堰是花山书院里面的一个普通学子。 吕堰是前年进的花山书院, 那个时候甄诺已经不怎么来了,自是没有见过那些师兄口中说的甄诺学长的。吕堰不打算多言,也不打算听甄诺的劝告, 重新扭过了头,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肩膀上面, 双指紧紧地夹住了羽箭的箭尾,用力拉出了一个满弓。 没有上靶,箭头又一次扎进了泥土里面。 估计筋已经被拉伤了,只不过是在气头上面,所以尚且没有察觉出来罢了。 苏佩轻轻扯了扯甄诺的衣袖,在这就在这吧,人家看着也烦着呢。他不想听, 何必要上赶着呢...... 甄诺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若是诚心想要发泄, 那就罢了。 苏佩悠然自得,直接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方, 双手交织,背在了身后。悠哉悠哉地走到了一边的架子上面,随手就挑了一个看起来小巧好拉开的弓箭。苏佩没有真实地去拉弓,比了一个拉弓的姿势,还冲着甄诺挑了挑眉。 “这是一石弓,应该......”甄诺说得有些不确定,毕竟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弓箭,也不过是一石弓的力气。对于初学者,这一石弓实在是有些勉强,甄诺绕到了另一个弓箭架子边,拿了一个更加轻巧的弓箭。“还是用这个吧,别拉伤了筋。” 这可是没试过的,苏佩也不打算逞强,放回了自己选的弓,拿上了甄诺选的。 “双脚一前一后,要与肩膀同宽,这样才能不伤腰......” “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弦。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 “眼,准星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 “......” 甄诺先做了一个示范,不愧是练过几年箭术的,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至少是上靶的。 苏佩依样画葫芦,明明感觉做的都是甄诺刚刚说的那样,可偏偏不得要领,只学了一个架子。羽箭刚刚射出,距离箭靶还有十步之距,箭身就已经没有了力气,箭头一下子就朝下栽去,直直地插进了泥土里面。 空靶了...... 苏佩倒不怄气,又取了一支箭来,心中默默地回想着甄诺刚刚的教导之词,依样画葫芦地瞄着远处箭靶上面的红心。只是力气有些不够,若是将这弓拉满,身子不免会有些歪斜,歪斜之后怎么着都瞄不准了。 甄诺悄然地走到了苏佩的身后,左手覆在了苏佩拿弓的左手上,右手带着苏佩的右手,一块儿用力慢慢将弓拉满。距离一拉近,甄诺难免能闻到苏佩身上的味道,是百合花的熏香。苏佩爱香,几乎所有的衣服在穿之前都会用香器熏衣。香味一重就难免有些刺鼻,苏佩也是这样的,所以往往是熏上一遍就停了。味道不冲,淡淡的,很好闻,这是甄诺的第一感觉。 又吸了一口气,这花香之下还有些其他的香气,叫甄诺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心中不免有些唾弃自己,那些圣贤书都读去了哪里,竟然是这般孟浪。 甄诺这头心理大戏已经进行了一场,那头的苏佩注意力却全在手中羽箭上,见甄诺把着自己的手已经瞄了很久的目标,耐住性子问道:“是不是可以了?” 甄诺又咽了咽口水,这才彻底回神过来。温声道:“不急,你且看看现在,眼,准星和靶上的瞄点是不是连成一线?” 苏佩轻咬了一下下唇,有甄诺帮着自己一块用力,现在确实是这样。 “好,松手。” 甄诺,苏佩齐齐松手。有了甄诺的加持,这羽箭有了力量,又找到了方向,直直地射在了靶子上面,就是没有中红心,但已经算是不错了。 “平衢骋高足,逸翰凌长风。”苏佩朗声,将自己给夸了一遍。 拿着手中的弓箭循着刚刚的样子又发了三箭,三箭得中其一,新手算下来真算是不错了。 甄诺苏佩享受着外放前难得的闲暇,又有着过年的氛围在,小日子算是潇洒快活。宋榕却日日复日日,每日都好像是过了一年一样,不单是身子受着疼痛和寒冷,更多的是心上受到的折磨。 宋夷到底是顾念着顾家的,或者应该说是心里面有顾虑,知道现如今的顾家不能出事。宋榕没有受鞭刑,却在秘阁的水牢里面被关押了三天。水牢那种地方,阴暗潮湿,水里面更是有些不能说的东西。 宋榕被人捞上来来的时候,双唇已经彻底变得青紫,露在外面的皮肉都是一片青紫,是被那水牢里面的水冻的。皮肉上面还有一些细微的伤口,这伤口是什么毒物造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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