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的承认一时把黎微接下来的话都憋了回去。 她接着说:“不过都没答应而已。” 语气淡淡的,很有一种高岭之花的清冷皎洁。 “为什么不答应?”黎微傻傻地问。 水萦鱼瞥她一眼,“因为就和现在一样,不合适。” “是一模一样的不合适吗?”黎微不服输地追问。 “当然不可能一模一样。”水萦鱼的语气依旧像是在和小孩说话,“每一种都有许多不同,高低贵贱的不同,但根本都是相同的。” “怎样的相同?” “看不到未来的相同。”她温声道,“黎微,我看不到我们之间的未来,就算这样,没有未来,永远提心吊胆地一天捱一天地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开,这样的日子你也愿意吗?” 黎微定定地望着她,软软的狗狗眼里看不到一丝急躁。 “当然愿意。”她很快回答,语气笃定,神色也很坚决,“我当然是愿意的,水小姐。” 她期待地望着水萦鱼。 “可是我不愿意。” 某只乖巧狗狗眼里亮闪闪的期待稍微淡了淡。 但依旧没有任何气馁的意思。 “我会努力的。”她斗志满满道。 “努力什么?”水萦鱼觉得好笑,“努力让我愿意?” 黎微没说话,认真地望着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会努力证明和他们的不同。” 水萦鱼冷冷淡淡问道:“本就没有不同,该怎么证明不同?” 此时颁奖典礼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按照顺序先由第一排的大佬们先走。 黎微是第一排的,安保也主要是围绕着她布置的。 负责安保的部门主管恭恭敬敬站到她跟前,胸前别了个对讲机,急促的男声从电流声中传出来。 “滋滋........快让他们赶紧下来,人........太多了都挤在........滋.......快拦不住了滋滋.......全是人.......” 黎微和水萦鱼都能听到,主管便没再多说,低眉顺眼站在旁边。 黎微就着之前的话题,固执地回答水萦鱼消极的看法。 “我总会有办法让我们在一起的。”她像个骄傲的小孩,满满的斗志昂扬,“一定能够在一起的。” 水萦鱼抿着唇浅浅一笑,没说什么,无所谓地重新倒进椅子里,等待接下来即将到来的轰炸式的采访。 她疲乏地闭上眼,让思绪散在漫漫的茫然中。 黎微轻轻唤她的名字,在清醒的现实世界。 “水小姐。” “嗯?” “我能送送水小姐吗?” “什么?” “如果水小姐也和我一样不愿意接受没完没了的采访的话。”黎微说,“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水萦鱼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瞧着她。 “黎微。” 黎微乖乖地等她的回答。 “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黎微不解问道。 “没有为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水萦鱼难过地皱起眉,脑袋往后靠在椅背上,又重新轻轻闭上眼。 “没有什么为什么,大多数原因都是无法详细描述的。”她说,“就像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黎微扭头同身后的主管说了点什么,主管应下后立马离开,而她没有离开,同样难过地皱起眉,挨着水萦鱼坐下,像一条永远忠心的乖乖小狗。 “那我也和水小姐一起。” “怎么?” “没有原因。”黎微调皮道,“没有可以详细描述出来的原因作为解释。” “是这样的。”水萦鱼笑道,依旧没睁开眼睛。 短暂的沉默。 黎微忽然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嗯。”水萦鱼发出一点声音表示自己还在听。 “不想水小姐独自面对记者。” 水萦鱼睁开眼睛,望过来的神色中看得出几分讶异,像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好心的人。 虽说娱乐圈确实是这样的,即使她已经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娱乐了,但依旧有许多无聊的人,巴不得见她出洋相,这样热心的举动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然而黎微又说:“免得水小姐一个人对着记者们肆意编排我们的关系。” 见水萦鱼望过来,她咧嘴露出一个活泼狡黠的笑。 “万一水小姐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关系,刚才不过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一类的游戏,那我岂不是太亏了吗。” 她说:“既被占了便宜,还没落个正名。” 水萦鱼轻轻一笑,像是有些不屑。 “明光的董事长,还会缺我这么点名分?” 明里暗里的讽刺。 “当然。”黎微也学着她的动作,仰着脑袋靠着椅背,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明光的董事长最缺的就是在水小姐这里的名分。” 她顽皮地说:“明光的董事长做梦都想在水小姐这里谋一个正房太太的名分。” 水萦鱼听她这话又笑,只是笑,轻轻的笑声,似乎有些愉悦,但并不完全,还有许多顾虑掺杂其中。
第24章 浓情蜜意 黎微和水萦鱼一同接受采访,一大波记者簇拥着挤进来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时,一个个眼睛里几乎都在放光,饿狼一般饥渴的光。 他们全都默契地先避开了金河马奖,反而开门见山地问起两人目前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水萦鱼最先说。 黎微与记者们齐齐望着她。 “黎微小姐,是这样的吗?” 黎微得体地笑了笑,对着镜头摆出十足十的高冷大佬姿态。 “当然不是。”她说,“不过是水小姐一时气话。” “什么气话?”水萦鱼和记者们一起问她。 黎微沉着冷静地伸手揽住她的腰,看起来像是揽住了,两人靠得很近,但其实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不仔细看不出来。 “能有什么气话。”黎微脸上露出一个宠溺又慵懒的笑,“当然就是那些——” 她话说一半不全说完,留下许多遐想连篇的空间。 记者们全都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脸上写满“原来如此不愧是明光的董事长”的钦佩。 水萦鱼嗔怒地瞪她一样,拉着她放轻声音说悄悄话。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呀。”黎微神色语调一派天真。 “别瞎说行吗?” “才没有瞎说的,我说什么了,什么都没说,是他们自己脑补。” 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幼稚得像个刚放学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回家的小学生。 还必须得是标标准准的小学生,年龄稍微大一点到了初中都没她这神韵。 记者们开始问第二个问题时,说悄悄话的两人急忙抬头正色目视前方,再来个标准的礼貌微笑。 “请问黎小姐对水影后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他们用“感情”这个词语,在行业中算得上少有的露骨,旁的应该用的是“看法”。 但他们用的是“感情”,他们从两人举止投足间的气氛察觉得出来,这时候应该用“感情”,而不是规规矩矩的“看法”。 “我喜欢水小姐,很喜欢。”黎微毫不遮掩地说。 水萦鱼猛地望过来,黎微对着她乖巧一笑。 “是同辈之间的欣赏与崇拜吗?”记者问。 “不是哦。” “是。” 黎微说的“不是”,水萦鱼说的“是”。 “你别瞎说。”水萦鱼皱起眉。 黎微抱歉笑笑,伸手轻轻松松揽住水萦鱼的肩膀。 “在闹别扭呢。”她笑着和记者解释道。 水萦鱼觉得莫名其妙,“谁闹别扭了?” “你们看。”黎微纵容地笑着无奈道,“闹着别扭,得赶紧哄。” 记者们发出含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愧是明光的董事长果然厉害”钦佩意味的轻轻吸气声。 “别瞎说。”水萦鱼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摘下来,但并没把她人从自己身边推开。 大概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不想见她委屈巴巴望着自己的可怜模样。 而正是这一时的心,让水萦鱼的举动落旁人眼里多了几分欲拒还迎。 黎微趁热打铁对着镜头说道:“我对水小姐的感情自然是alpha对omega——” 她没能说完,被一旁的水萦鱼捂住嘴。 “还没喝庆功酒怎么就醉了?嗯?董事长?” 黎微脸红红地眨眨眼望着她。 “赶紧走。” 水萦鱼发了个消息叫守在外面的保镖们进来,围出一圈空余的位置,半推半拉地把人赶走。 而她自己在做完这些以后,回首对涌上来的记者们笑道:“我们只是朋友。” 这种掩饰一样的话,早在颁奖典礼上直播的那一次吻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它的真实性。 就连水萦鱼也说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_ 应付了采访,水萦鱼离开会场时天已经快黑了,临近春节的晚冬,天黑得越来越早。 顺着红毯走到正门口,原本被当做渲染道具的玫瑰花瓣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花瓣边缘呈现腐烂的枯黄色。 工作人员在寂静中打扫残局,竹编的扫帚与粗糙的水泥地反复摩擦,发出唰唰的刺耳声响。 入场时的盛大与散场后的寂寥对比分明。 水萦鱼不想再应付多的人,于是从消防通道的小门离开。 黑漆漆的楼道,声控灯似乎坏了,空调暖气也漫不到这里,四周忽然冷了下来,凉飕飕的风从窗口往外灌。 水萦鱼心里发怵,握紧手机往前走。 前方楼梯最尽头坐了个黑影。 那黑影静静坐在台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水萦鱼的高跟鞋,鞋跟扣在硬质的瓷砖上。 叩叩叩。 她停下脚步,压住已经弥漫到全身的寒意。 黑影转过头来。 “黎微?”嗓子有些发涩,恐惧的余韵还没完全散去。 不知道具体含义的恐惧,绝不只是光影与寂静。 “好早就听到水小姐的脚步声了。”黎微笑着说。 “今天水小姐不开心。”她说,“水小姐,坐坐吗?” 水萦鱼心里许多顾虑叫嚣着让她逃离。 黎微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眸光。 “嗯。”她走到黎微身边坐下。 长款的羽绒服稍微驱赶了寒冷,鱼尾裙的裙角被她扎起来方便行走。 脸上的妆因为长达一整个上午加下午的劳累而稍微晕染开,终于不堪重负地露出了规整面容下的憔悴。 “怎么坐在这里?”她放松力气疲惫地靠在墙边。 “在等水小姐。”黎微回答。 “等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那些记者,总是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地拉着人采访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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