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秋末,一个籍籍无名的医学生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提出了腺体分藤概念和实际应用数据。 并公布了手术中0号母株和01号子株病人的匿名病历,引业内轰动,其文章指导教授为周儒正。 有人细细研究过,怀疑0号和01号病人,正是前段时间消失在平阳,搅弄风云后的姜宜和梅拾。 其中疑点引人探究。 但这是并不是无稽之谈,毕竟平阳这一年,总共也就开展了两起腺体手术。 于是有人大胆假设,并结合二中论坛上的各种蛛丝马迹,描绘出了无数个版本故事。 故事1:一个种子分裂了两个相爱的人,爱人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眼下看来这个故事比较贴合现实,也贴合姜宜和梅拾的现状,引起了无数人对渣女的控诉。 故事2:两人相爱,将种子推来推去,最后其中一人得到,另一个人意外获得了,从此两人远走高飞,琴瑟和鸣。因为这个版本漏洞太多,骂的人也不少。 故事3:这个故事就比较离谱了,作者以知情人事自称,故事从姜宜入学缓缓展开,描绘了一个为爱执着放弃未婚妻,受困在家族势力里不得不在爱情和联姻之间游走的可怜女孩。 在压力之下,女孩竭尽了自己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包括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替另一个女孩博得同情,设法让大众为女孩发声,她用这把自己锻造的剑刺伤自己……只为了给喜欢的女孩一个发声机会。 然后,在各界的关心下,院方迫于压力为另一个女孩进行了手术,从此两人过起了幸福的生活。 故事一出,网友骂得更惨了。 腺种不是遍地都是的,什么一点点社会舆论就能让医院空手画大饼,画一个种子出来吗? 就连姜宜的种子,都是她未婚妻亲人车祸后捐赠的,一个医院,短短三个月又能拿出一颗种子来? 把其他排队等着种子到来的病人置于何地? 而且不需要配型的吗? 还有,编故事就编故事,来一句知情人透露,还搞得这么漏洞百出,真是笑死人了! 所以,网上认可度最高的是故事4. 陈晓芳获得了舆论支持和一部分的捐款支持,在状告院方后,医院方为了让陈晓芳撤诉,联合周儒正还有姜家等人,赔偿了一笔巨款给陈晓芳。 陈晓芳靠着这笔巨款,于国外黑市买进种子,让周儒正抄刀第二次手术,所以手术消失一公布,陈晓芳便带着女儿逃之夭夭了。 因为,在我国,售卖器官乃非法交易,所以梅拾从此之后,销声匿迹。 只有网友被蒙在鼓里,成了一枚小人物和大人物搏斗的棋子。 此文章一出,各路营销号纷纷转发,舆论再爆,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自己的帮助得到了回报,至少梅拾成功手术活了下去。 有人认为自己被玩弄了,陈晓芳靠这番操作获得良多,要是几个人给的钱足够多的话,说不定从此生活都将改头换面。 声音不尽相同,但大家都表示,至少比熟套的爱情好多了,不论是那一个说法,故事都精彩得值得搬上大荧幕。 而故事3写于暑假期间。 虽然引起了小小风浪,但嘲弄的声音显然更多。 直到市医院博士生发表文章,声称第二次手术不是种子移植手术,是胚芽手术,术前院方团队准备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成功后,又经过几个月时间,博士生郭袅发表章。 将那次手术取名为:胚芽。 其中文章重点提示到,胚芽活性非常好,但因为受试者离开,无法继续深入研究,只能根据已经采样的信息素分析,是信息素葡萄的分藤能力,引起的胚芽高强度活性。 如此有人捕捉到关键信息。 1、手术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说明院方已经有一颗种子在手上了。 2、胚芽不是移植,据论文透露,是在活种上分离幼芽移植。 3、葡萄分藤的能力。 据悉,第一次腺体手术病人那颗S级的腺体种子,就是葡萄信息素。 因为这则论文,那篇诞生在暑假,被无数人嘲讽的故事3又被人翻了出来。 疑点不攻自破了。 文下纷纷留言,不是黑市医院迫于无奈找了颗种子给梅拾手术,是姜宜术后自愿提供了一颗「胚芽给梅拾。 医院趁势而为,洗白自身。 原来……真的爱情? 但可惜的是,帖子还未彻底散播开来,网上已经有一双无形大手,收割掉所有信息,论坛发帖、微博曾留下的照片、梅拾在校信息…… 那只手,似乎势必要把这个真真假假难以说清的故事真相掩埋。 …… “姜老师!该去拍戏了!”场务来通知姜宜。 姜宜笑了笑示意自己知道了,抽了桌上几张卫生纸递给编剧小圆,“那我去拍戏了。” 小圆用力擤鼻子,“姜老师,借用下你房车,我马上把后半部分故事赶出来。” 姜宜摆手,示意她自便,继而下车,助理撑起遮阳伞,罩在姜宜头顶,带着她走向片场。 忽地,姜宜顿足转身。 助理:“姜老师?” 姜宜蹙眉看着房车附近,须臾收回目光,“没事,走吧。” 几分钟后,梅拾从房车后绕出来,静静看着姜宜离开的方向,她垂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 “胚芽……” 梅拾呢喃,拿出手机,翻出在医院时加上的郭袅联系方式。 「郭医生,有时间的话能当面谈一谈吗?」 傍晚时候,梅拾收工,才看到郭袅的信息。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休息?」 梅拾核对自己的通告单,准备找一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细聊,不等她做出决定,对面又发来消息。 -「我随时有空,你直接来医院就是。」 「好的。」 -「你有多久没做体检了?」 「……」 -「01,给个机会,这么久了,总得让我看看当年的作品吧?」 梅拾:“……” 梅拾收起手机,长长呼出一口气。 …… 晚上,梅拾回到酒店,刚刚洗漱完,手机便振动起来,她捏着画笔,随手拿过手机,一瞥来电显示。 是陈晓芳。 梅拾抿唇。 一时间犹豫这要不要接听。 忽地,房门被敲响,梅拾将手机扣回桌面,起身开门,看见来人,梅拾想也不想就要把门合上。 “至于吗?”姜宜裹着浴袍,一头乌黑湿得滴水,“借下吹风机。” 梅拾:“在这等着。” 姜宜耸肩。 梅拾拿着吹风机,刚一转身,就和刚刚站在门口的姜宜四目相对。 “我进来了。”姜宜说。 梅拾:“……” 梅拾看了眼门口,又垂眸看着面前女人,是,不仅进来了,还把酒店房门门锁上了。 “你想干什么?”梅拾问。 姜宜虚拢着浴袍:“借下电吹风。” 梅拾把手中电吹风递到姜宜面前,表情冷寡,一言不发,似乎无声在说,拿着,然后离开。 姜宜弯唇,迈进一步。 仅一步,梅拾强硬撑起的硬壳就皲裂开一条缝隙。 她朝后一迈,用吹风机抵着姜宜不让其靠近,“姜老师,你自重。” 姜宜微微偏头,侧着脑袋打量梅拾,她伸出手,晃了下手里的手机,“我让人调了监控,你下午找我有事?” 梅拾:“……” 调监控……亏她做的出来,不,只要是姜宜,就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有事?”姜宜又问。 梅拾抿唇:“没有。” 梅拾刚刚洗过澡,头发半干,为了方便画画,一头半长黑发扎成一只丸子,有几根零散垂落在脖颈,衬得肤色白皙。 姜宜伸手想点一下,被梅拾捏住指尖。 肌肤相触的地方麻麻的,姜宜勾起嘴角,来不及说什么,肩膀被人一拧,转向门外,“哎……” 姜宜只觉眼前一花,转眼就被踉跄推出门外,吹风机塞进怀里,门啪的一声从身后合上。 “……” 姜宜静站半晌。 一门之隔内,梅拾站在门口,她垂首,良久才狼狈摘掉发绳,松散黑发垂落,遮挡住眉眼。 姜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听到多少?” 梅拾偏头,看着那扇门一言不发。 姜宜:“我知道你听到了,梅拾……我本来想着,等这部戏拍完……” 手机振动,在桌上嗡嗡作响,梅拾快步走到桌子边,滑开手机接听,“喂。” 姜宜听见脚步声从门后离开,她抬手,试着将手罩在耳边,凑到门上去听声音。 什么也听不见。 破酒店隔音,该灵时不灵,不灵时贼灵。 “妈。”门内,梅拾下意识朝门口一瞥,继而攥紧手机,走到窗边,“吃了吗?” 梅拾努力保持和陈晓芳正常寒暄的样子,脑海里,不住闪过姜宜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也住这家酒店? 陈晓芳知道当年的真相,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电话那头,陈晓芳叽叽咕咕,梅拾听着,半晌嗯一声以示回答。 “你姥姥啊,今天又在念叨了。” “念叨什么?”梅拾思绪抽离,下意识的反问。 陈晓芳一愣,继而提高声线,“念叨你,念叨你工作稳定了没,还念叨你什么时候谈对象!” 梅拾被这声音炸的一个回神:“哦,没有合适的。” “你都二十四了,还没有合适的?”陈晓芳咕咕囔囔,最后拍案,“那你找不到今年就别回来过年了!” 电话嘟嘟挂断。 梅拾欲言又止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 “来了啊,路上堵车吗?” 医院,郭袅穿着一身白大褂走来。 梅拾摇头,她握拳咳嗽了两声,穿着下戏后没来得换下的校服,“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才过来。” “理解理解,”郭袅朝梅拾一看,“艺人嘛,我都了解。” 梅拾弯了弯唇,说:“比如姜宜,是吗?”
第64章 在医院花了两个小时做详细检查, 郭袅带队,亲自操弄没人的仪器室,处处给梅拾绿灯。 “哦, 对了。” 梅拾躺在仪器床上,脸朝下露出后颈,眼底突然出现郭袅的脸, “这个检查做了半年不能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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