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震宇蹙眉,似乎终于听不下去,起身离开餐厅。 傅情的目光追着他,这一刻,她竟然分不清自己心里是怀疑多一点还是信任多一点。 傅情神思混乱,她看着姜宜,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无声张了张嘴。 “想骂我?”姜宜低骂,“可惜了,我今天说什么你都得受着听着,否则你猜姜震宇会想什么?” 傅情抿唇,她捧着肚子,竭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你以为姜震宇看不穿你的心思吗?”姜宜一笑,“他没老呢,前段时间他给我签了一堆文件。” 姜宜拿出手机,翻到那日姜震宇让她签字时候匆忙拍下的照片,“股份转让书,所有股份转移到我名下,仅由姜震宇带持管理,意外吗?我已经满十八了,有权利继承公司股份,你以为这里面以后还有你孩子的份?” 傅情眼底划过一次错愕:“你……一一,你是你爸爸的女儿,他要给你什么是他的事,和阿姨没关。” “呵。”姜宜嗤笑,伸手拈住傅情的下颚,“你的信息素是玫瑰?” 傅情一愣,猛然捂住后颈,“你查我。” 姜宜笑着说:“我妈也是。” 傅情脸上额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剥开了寸寸裂痕。 “他高大英俊,能力出众,你肯定喜欢姜震宇喜欢到不行吧?”姜宜笑容甜美,“只可惜了,他留不住我妈妈,只能勉强要了一个替身。” “我爱他……不论他心里有没有我……”傅情咬牙说。 姜宜点头:“真体面,可惜只是自以为是的体面。傅阿姨,一天是小三,一辈子就是小三,这个圈子里,你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也融入不了,一辈子都要被戳脊梁骨。” 傅情的表情已经濒临崩溃,额头冷汗大颗大颗的下滑,她却还要朝姜宜撑起笑容。 姜宜冷声:“滚吧,带着你肚子里的杂种,滚出我的视线。” 这一刻,傅情仿佛终于竖起了她一个母亲的尖刺:“姜宜,我肚子是你的弟弟,你想怎么骂我嘲讽我都可以,但你不该……” “杂种就是杂种!”姜宜蓦然提高音量,“别跟我说什么小孩是无辜的,你要是不想他成为一个杂种,就把他打掉,他来得不清不楚,那就让他走得清清白白!你一个明知后果的人,居然还指望我高尚?!” 傅情:“……” 傅情难堪惶恐的不住后退,直到脚后抵到桌腿,才堪堪站稳身体,是了……她是大听过,听说姜震宇的女儿乖巧懂事成绩也很好,她多想见见姜宜啊。 多想融入这个的家啊,她朝姜震宇说自己喜欢女儿,可肚子里已经确定是个男孩,她已经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她饱含母亲的光辉,她多爱多舍不得姜震宇,就有多么可怜这个母亲常常不在身边的女孩! 她感慨,她惋惜,她朝姜震宇说想要分享弟弟的爱给姜宜……但她幻想这个女孩折服与她,从此一家和睦,儿女双全。 姜宜的话一点点生剖开了傅情的虚伪和无耻:“你不敢,因为没了这个孩子,你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怀上第二个,姜震宇会不会和我妈旧情复燃,你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进姜家。” “一个多好的商品啊,”姜宜看着傅情的肚子,“你放心吧,等他生出来,我一定会给他请最好的老师,把他教育成一个是知伦理晓世故的好弟弟,然后再告诉他,他是一个杂种。” “他的母亲是怎么和人偷情的,是怎么插足别人感情的……直到他自卑怯弱,疯狂憎恶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妈妈……把他逼疯,逼得和我一样疯,我再告诉他,这是他应得的罪孽,他怎么能怪我?不是么?” 桌上的茶杯摆盘被撞翻落在地上,傅情终于忍不住,尖叫着跑出了客厅。 姜宜的话一断,她扬眉,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人,心里舒畅不少。
第53章 冬天到了, 姜宜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她又瘦了些,去医院检查时, 周儒正提醒她注意休息,并告知计划将手术安排在冬天假期。 姜宜离开医院,呼出的白浪在空中涌起, 她看见了静坐在医院正门的风口,不管不顾受着横幅的陈晓芳。 两个月过去了,她的身边已经不剩任何一个同伴。 “阿切!” 陈晓芳打了个哈欠,声音引起了医院保洁的侧目, 保洁瞪她一眼, 一脚踹开那横幅。 陈晓芳一言不发的看着,等人走后,又将皱巴的横幅抻平重新摆好, 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姜宜静静看着,看了很久。 电话响起, 陈晓芳用力搓热双手,笨拙的滑开接听键,大声喂了声。 “哎呀!你来干什么!不准来!” “我马上就回去了!” “不冷不冷!这才多久啊!” “你把摊子守好,我跟你说啊,那个水果……” 陈晓芳中气十足的跟电话那头对吼,直到挂断,她的声音才暴露出一丝颤抖。 “喝点吧。”一杯热奶递到面前。 陈晓芳抬头讶异看着姜宜, 继而双眉一竖, 难掩厌恶:“我不喝!” 姜宜将热奶放到陈晓芳脚边, 陈晓芳怒火中烧,一脚踢翻那牛奶。 乳色汁液洒在姜宜裤子上, 司机匆匆赶来,“小姐,我来晚了。” “嗯。”姜宜上了车,车内开着空调,渐渐令她僵冷的身体温暖,车窗上凝结着水汽,从这里朝外看,能看到陈晓芳坐在台阶上,摆弄已经没点的喇叭。 司机启动车辆,那个坐在台阶上,渺小的人渐渐变远变小。 - 冬初的时候,学校再次迎来一个月考,姜宜又是第一。 校光荣榜上张着她的成绩和照片,但这一次,并没有多少人赞扬她,甚至还有低年级的人,拿着记号笔在她的照片上涂抹上黑色的叉。 学校晨会当众批评几个低年级学生。 姜宜去食堂吃饭,只要顾末不在,永远有人插队,会是假装路过来撞她肩膀。 她也不再是和梅拾齐名的校花了,论坛但凡发帖,全是辱骂和泄愤。 学校自然知道这个情况。 有一天,姜宜走进教室,她推门,架在门框上污水桶掉下来,浇湿了她的全身。 牧荀大发雷霆,却找不到一个相关人员。 “好……” “很好,你们够团结的啊,团结起来欺负姜宜,人现在送医院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梅拾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崩着,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管这件事。 牧荀气疯了,将全班拉去操场跑步,一直跑不停跑,直到有人愿意供出幕后的人为止。 梅拾接住一个差点摔倒的omega。 omega:“梅老板?” 梅拾扶住她,点了点头,“是谁做的?” omega不说话。 梅拾叹气:“别再做这种事了,说罢,是谁做的?” 没人答话。 一会,有人说:“梅老板,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出头的!” “……” 梅拾失声一笑,她迈步,一把拽过说话的alpha,将人重重朝地上一掼,哗啦,周围人像潮水一样散开。 alpha痛在地上爬不起来。 梅拾冷淡道:“用不着,再有下次,我处理的手段不会像老牧这么温和,为我不值得,想想你们自己,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有些还要去参加提前批考试,要是点什么污迹,不想读书了?” 梅拾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朱祈匆匆找到梅拾,撞开天台的门,“没事了,是低血糖昏迷的!” 梅拾点头,天台冷等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朱祈走过来,喃喃道:“是我不好,我就是尿急,离开了一会,谁知道就……” “没事。”梅拾说。 朱祈嗯了声,半晌后犹豫道,“我听见……” “什么?”梅拾侧目。 朱祈:“我在病房外听见,听见姜宜让顾末找人……收拾他们……” 梅拾:“什么?” 朱祈低着头,双手抠进掌心:“我也以为我听错了,但是,但是顾末又问了一遍,姜宜确实这么说了,梅老板……你说她……” “……” 梅拾蹙眉:“你回去,和其他人说说,别一个人回家……算了,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朱祈:“怎么办?该怎么办?” “顾末答应了?”梅拾问。 朱祈摇头:“我、我吓到了,后面的对话我没听清,我……我……” 梅拾拍了怕朱祈的肩:“我去找顾末说。你别担心。” “怎么会这样?”朱祈忽地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开学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 “……” - 梅拾是晚上约的顾末。 夜风呼啸过桥头,她拢紧外套,将一杯热牛奶递给顾末:“刚去咖啡店打包的,暖暖手吧。” 顾末接过,压低了羽绒服外套的帽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答应。” 梅拾松了一口气。 顾末又道:“但我不会放过费起。” 费起,那个被梅拾揍一拳的人。 顾末毕竟是个alpha,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会让她在自己心仪的omega受到伤害时,失去理智。 “我已经叫人去了,折断他一只手,刚好下个月期末,我……” “顾末!” 顾末被打断,她用力呼吸,咽下心里情绪,“我劝她转校,她说什么也不肯,你说说,她怎么这么倔?和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判若两人!” 顾末永远能记得,她去姜家拜访,想看看那个即将接受她小姑腺体种子的女孩,她走到面前,自己抬头时,一瞬间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姑影子。 温柔娴静,礼貌疏离到恰当好处。 像是小姑板着脸训她的模样。 江面粼粼,路灯下,那一团被风拨乱的说面泛出粼粼光彩。 顾末咬紧牙:“我先回去了。” 梅拾静静看着她离开,走到桥头时,顾末将手里的牛奶扔在了垃圾桶里。 “……” 回不去了,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第二天,费起和姜宜双双请了病假。 班级的上空像是罩着一层厚厚乌云,费起家长闹到学校,消息传开,说费起是被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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