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先一步跟沈流年达成了合作,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沈流年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南秦的。 第一步迈出的很好,云丞淮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尽管后续麻烦的事情还有很多,合作又是暂时的,局势发展瞬息万变,总归现在心是安定的。 心中的担忧少了些后,困意就涌了上来,云丞淮闭着眼睛,随时会进入睡梦中。 这时,沈流年的声音忽然想起,“你有想过,如何去就藩吗?” 南秦去往封地的藩王,基本都是不受宠,且翻了不大不小的错的。 留在京都的王上,要么没有成年,要么有机会争夺一下那至尊高位,至于前身是个意外。 前身无宠,血统尊贵,原配皇后所处,当今太女一母同胞,有一个握兵数十万的国公外祖,留她在京,是皇帝的平衡之道。 云丞淮困倦的睁开眼睛,“我本想犯下些小错,惹的陛下不喜,自然而然的放我去封地,可你看到了,陛下禁足我在府中,却没有放我去封地的意思。” 前身得到的皇帝要她就藩的消息是假的,是老七通过内奸传递来的假消息,这是她通过安远给的名单看出来的问题。 她禁足期间要是再错什么事情,结果可想而知。 她的那些皇姐皇妹,巴不得她越错越多,偏前身蠢货,看不出来。 她还挺奇怪这点的,皇帝看前身不顺眼,又把前身留在京城,何必呢? 老镇国公已死,太女云承继身体病弱,皇帝应该不会是忌惮于她吧? 她忽然想起电视剧中的一句话,“帝心难测”是什么意思了。 沈流年平静的声音传来,“镇国公楚家,乃开国功臣,南秦一半江山都是初任镇国公打下来的,但国公与高祖情同姐妹,高祖本要封她为封异姓王,但她甘居国公位。” “到你大姨母这代,历经五代,除去这任镇国公,到你外祖那任,每一任统领南秦兵马十七万,那便是赫赫有名的玄甲军,又称楚家军。” “南秦有兵百万,能动用的不多,镇国公就手握十七万重兵,高祖,太宗,高宗,仁宗,四位先帝对镇国公府的信任,那是掌兵之人的幸运。” 有些话沈流年没有明说,云丞淮也明白了过来。 历史上功高震主的人,皇帝都会视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要除掉。 哪怕镇国公府规矩礼仪做的足够全,皇帝只觉得,侧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所有可能对皇位造成威胁的人都得死。 南秦历任皇帝或是信任,或是忌惮,镇国公府传承至今,信奉忠义护国四个字,没有任何错处,皇帝就算想加罪,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南秦崇文抑武,楚家是唯一一个,文官士大夫都崇敬的武将世家,又有民望,皇帝岂敢乱动。 沈流年一提醒,云丞淮的脑海里自然出现了相关情况,再结合自己的理解,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她不确定的问道:“当今陛下忌惮镇国公府?” “你说呢?”沈流年的声音越发的冷淡,皇室之人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表面上看来镇国公不领兵,在京都做一个闲散国公,实际上楚家几代人埋葬在军中,不管是你的大姨母,还是你的小姨,凡楚家血脉,在军中振臂一呼,必有人响应。” “当今陛下忌惮,每一个有楚家血脉的人,其中包括你。” 云丞淮有皇室血脉,且为嫡是正统,同样有楚家血脉。 皇帝忌惮她什么就很明显了,镇国公府自觉交出兵符,却没有消除皇帝的猜疑。 沈流年能看清楚的事情,当然还有别人能看清。 而前身空有高贵的身份,脑子像是遗落了。 “忽然变成了香饽饽,怪不习惯的。”云丞淮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事。” 云丞淮露出被窝里的脑袋摇了摇,“夫人的意思是,陛下不会让我离京的,是吗?” 沈流年“嗯”了一声,“因此,你想要去封地,最重要的是太女。” “太女?为何?” 前身的记忆中对太女云承继了解不多,两人年龄相差十二岁,前身刚出生时,云承继早就搬到了东宫,两人难得见上一面。 前身到太学读书时,太女云承继已入朝监国,再加上后来先皇后的去世,两人见面就更少了。 一直到前身入朝,姐妹俩见面才多了些。 由此看来,她们虽是亲姐妹,但不够亲近,太女能管她的事? 黑暗中,沈流年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不再答话,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 云狗正在禁足中,府外的事情,可以不那么着急。 沈流年不再说话,却没那么容易睡着,来到南秦后,她无时无刻不处在水深火热中,难得随心而为。 她对云狗的态度不好,那是她清楚的知道,云狗对沈家并无影响。 只要她不走出王府,无论她在府中做什么,那仅算家事,算不到沈家的身上。 来到南秦,她本该在王府规规矩矩的,可她从来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人,沈家的妥协,她的妥协,并未改变沈家的处境。 与其处处忍让,不如争上一争。 在楚湘王府,沈流年未曾给过云丞淮好脸色,特别是遭遇算计后,更是恨不得对方去死。 今日能跟云狗好好说话,坐下来一谈,那是云丞淮的变化太大,还有她的计划,想要过程顺利,必须要稳住云丞淮。 沈流年没有想到,云丞淮会与自己谈合作。 看云狗的态度,合作的主导方还是她,对方一副听话的样子,一切全凭她做主。 她跟李昭贤还没有达成合作,前期的接触中,对方的态度很是强势。 见面时间地点,与商讨的内容,都是由对方做主的,她没什么话语权。 李昭贤能十年如一日的稳坐太女位,本就不是个好想与的,她与之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李昭贤跟云丞淮,沈流年在心里盘算着跟两人合作的利弊,一条一条的盘出来。 人嘛,总不能把一条路堵死了。 盘算到最后,跟云丞淮的合作的安全性,稳定性,还有成功的可能性,都稳压李昭贤一头。 既然如此,倘若云狗配合,她在计划成功那日,大可让云狗死的痛快些。
第22章 清晨,云丞淮站在屋檐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冬日里的雨,远比平时更阴冷些,何况昨日刚下过雪。 雨水滴落在雪地里,快速融化的雪,让寒冷重了几分。 早上她是听到沈流年的动静醒来的,对方可不管她醒没醒,自己醒了就叫人进来,动静声响起,她本就没有赖床的习惯,就跟着一同起了。 有小北在,她洗漱穿衣快了很多,小北帮她把头用金冠束,再插上一根金簪,比她自己弄的清爽的多。 一身淡系蓝袍,是前身衣橱里最为低调的一件,说是低调,那也是上好的锦缎制成的,腰间束带以她的眼力,看不出来是什么皮。 小北还选了一块玉佩要悬挂在她的腰间,她给拒绝了,禁足在家穿的舒服就好,不需要太麻烦。 她穿好衣服后,流年也要换衣,她就走了出来,盯着屋檐挂着的雨滴走起了神。 她没有想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发散思维。 小北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等着她的吩咐。 云丞淮回过神来,扭头正要问话,小北明明低着头,跟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忙弯腰上前一步等着。 她愣了愣,笑道:“王傅几时来。” 与后院的杂乱不同,王府属官是建府时就选好的班底,多是太女与老镇国公安排的。 太傅是从二品,王傅是从三品,前者是太女的老师,后者是王上的老师。 而且王傅是没有实权的,自家王上要是不争气,那就连狐假虎威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了,前身的王傅崔献是老镇国公选的,那叫一个耿直偏执,认定的事情可流血不可拐弯,一切以法办事,为官清廉,言行一致刚正不阿。 这样的一个人,对百姓而言是个好官,对同僚而言那就是硬头钉,官场上混的很差。 崔献出身崔氏,近四十岁做到从三品,与家族脱不开关系,要不是因为性格原因,何至于在一个没实权的位置混日子。 老镇国公跟太女商量过后,让崔献做了前身的王傅,自是用来管控前身的。 崔献做王傅是很敬业的,整天如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在前身耳边念叨,所以前身提起崔献就咬牙切齿的。 云丞淮提起崔献是想到了一件事,前身禁足后,王府属官全部受罚,禁足期间,她们是不能到王府的。 王傅不一样,对王上有教导之责任,崔献的品级与家族,都的顶尖的,何至屈尊一个王傅。 何况这次受罚,皇帝罚崔献抄一遍四书交到御前,并放言说:“让崔献好好读书,让她明白该怎么教导王上。” 这样的惩罚与言论,简直是在打崔献甚至整个崔家的脸。 堂堂崔家乾元,又是三品大员,让皇帝罚抄四书学习,明摆着说崔献学识不够。 四书五经是儒生必读,儒生很小就要接触的书籍。 崔氏为天下读书人所景仰,天下人可以说崔家女性情过于严苛,却没人会说崔家女学识不好。 皇帝简直是在崔献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还要对方谢恩的那种。 并且命令崔献抄完书后,马上到王府教导楚湘王,话里话外都是学生不好老师之过的意思。 皇帝此人,心胸当真是小。 云丞淮心里吐槽了一句皇帝,然后算了算时间,前身禁足到现在已有半月,崔献应该快抄完书来王府了。 如今的她需要崔献,崔献没有实权,但其人有名,其一言顶的上万语,她之变通过崔献的嘴说出去是最可信的。 小北摇头,“奴婢去问安侍卫长,或是派人去崔王傅府中询问。” 小北的职责是伺候云丞淮,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有限。 安远要整治府兵,这些日子会很忙,她的身边能用的人就没几个。 看来这几天,除了讨好沈流年,就是要筛选出可用之人了。 “不急。”想来也没几天了。 这时南灵端着水走了出来,看来沈流年已经洗漱完了。 “摆饭吧。”曾经寄人篱下的孩子,适应能力还不错。 穿越过来两夜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开始熟悉每日的流程了。 云丞淮走进屋子里面,实际上沈流年在内间换衣服,她在外间是看不到的,中间隔了好几个区域。 她想着出去透透气再进屋,一时间走神的时间有些久了。 她进到屋里时,沈流年一身紫色交领长裙,外搭同色系的皮毛外衣,像披风又像坎肩,低调中不失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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