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祥楼的菜,可不便宜。 萧冰缨都记下后,出了房门寻来小厮,交代了一声,小皮子便出了府。 几个姑娘在萧府中相聚,小厮将菜提来的时候,遇到了萧府的夫人。 萧夫人看着小皮子提着食盒,走的飞快,似乎还想要避开她,大声的问道:“小皮子,拿的什么?” 小皮子都快走到拐角处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躬身道:“回夫人,是大小姐在厚祥楼点的膳食。” “厚祥楼?”萧夫人一听到厚祥楼,直接变了脸,责备道:“府中的菜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了?这府中的一文钱都来之不易,她倒好,还去厚祥楼点吃的,拿来我看看。” 小皮子闻言,脑袋瓜子转了转,忙道:“曲侯府的笙小姐,和相府的夕昭小姐也在的。” 萧夫人原本伸过去的手,在听到相府小姐和曲侯府小姐后顿住了。 “哦,那是贵客,是得好好招待。”萧夫人收了手,看着下人立在原地抬眼瞥她,轻咳一声找补道:“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下次她们再来,要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夕昭和曲笙之前都是来去匆匆,今日在这里用膳也是临时起意,小皮子不也不敢说萧夫人一日都不在府中,他去哪寻她呀。 饭菜提回了院子,小皮子也说了遇到萧夫人的事,萧冰缨点头后,回身对着屋内的人道:“我去母亲院里说句话,你们先吃着。” 厚祥楼的菜,连吃了三日,赵嘉虞都没有吃够,听到萧冰缨的话,给林夕昭她们倒着酒,头也不抬的摆手让她快去。 萧冰缨去了一会,将林夕昭和曲笙她们来府中用膳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母亲不在府中,孩儿也就没有差人去说。”萧冰缨又解释了一遍,给萧夫人极大的脸面。 萧夫人闻言,笑了笑道:“没事,曲侯家的小姐和相府小姐能来,是我们在给我们府中添光,以后让她们常来,咱们萧府随时欢迎。”萧夫人看着萧冰缨温顺的笑着,又道:“哦,对了,手里的银钱若是不够,只管去账房那里支取,回来与我说一声便是。” 萧冰缨每个月的月钱不多,这顿饭已经是她两个月的开销了。不过她平常也没什么喜好,府中该给她准备的体面的东西也都有,手里也就存了点银钱。 萧冰缨出了母亲的院子,心中舒了口气。今儿得亏是林夕昭她们来,若是换作别人,这饭估计也吃不安生了。 萧冰缨回去才落座,赵嘉虞便哎了一声,微抬下颚,目光瞥向一旁的粥羹。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似乎想要故意为难萧冰缨,道:“这个粥,我们仨也不爱吃,趁着还热着,不如送去给乘溪姑娘吧。” 萧冰缨闻言,这才看向自己多点了一份给乘溪喝的粥羹。 方才听到小皮子说碰到了母亲,把这事给忘了。 赵嘉虞方才打开还要尝一尝,是林夕昭阻止了她。 这大晚上的她们喝粥有些个奇怪,而且萧冰缨自己也没有生病,思索了几瞬,林夕昭便猜出是萧冰缨给乘溪准备的。 “好。”萧冰缨对着林夕昭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萧冰缨将粥羹放进食盒内,林夕昭又端了两样清淡的小菜放了进去,道:“菜很多,我们也吃不了。” 林夕昭说话间也没有去看萧冰缨,知道她脸皮子薄,也不戳破。 萧冰缨感激的道了一声好后,提着食盒离开了。 赵嘉虞看着萧冰缨少有的扭扭捏捏的样子,笑着调侃道:“你看我阿姐,像不像要去会情郎的样子?” 林夕昭闻言笑了笑,道:“嗯,跟你很像。” 赵嘉虞听着林夕昭拐着弯说到自己身上,嗔了她一声:“夕昭。” 林夕昭帮着曲笙夹了些菜喂到她嘴里,侧目看一眼赵嘉虞,笑到:“冰缨心软,看到乘溪姑娘与以前的自己很像,自然会想要伸手帮她,以后不许拿这事跟她开玩笑了。” 林夕昭担心萧冰缨会回想到自己以前的过往,那个时候三天两头的挨打,这个乘溪姑娘生了病也不让请大夫,想来境遇应该比当时的萧冰缨更难一些。 “知道了。”赵嘉虞只是嘴巴说说,就算萧冰缨与乘溪走的近一些,她也不会吃醋或着说些让她为难的话的。 “夕昭,陛下赐的人,我舅母为什么敢这么对待?”赵嘉虞吃着东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要喝点汤吗?”林夕昭看着曲笙对着饭菜的食欲好像不是很高,问道。 曲笙闻言点了点头,模样乖顺。 林夕昭拿出帕子帮曲笙擦了擦唇角,一边给曲笙盛汤,一边回答赵嘉虞的问题,道:“陛下这些年也常有赏赐一些歌姬舞姬给大臣们,但却不会为妻为妾。海潮国这次朝贡把她们的公主送过来,只说是进献却没有说是联姻,所以陛下也就当成了一般的歌姬舞姬,送给了臣子。” “萧伯父在上次海潮国内乱出了不少的力,所以陛下就把海潮国公主赐给了你表弟,用以嘉奖。” “她不是公主吗,为什么会被当成歌姬舞姬进献?”赵嘉虞接过了林夕昭帮她也盛的汤后问道。 林夕昭看了一眼曲笙,瞧着她倒是很喜欢这汤的味道,又继续回道:“听说新任的海潮王,两次被他弟弟发起叛乱,差点打到都城,现下还被囚禁在海潮国的地牢中没有杀死,我想应该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叛乱的王子的亲妹妹,当做歌姬舞姬送到天晟国,用以羞辱。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海潮新任的王,也聪明不到哪去。他们是同一王室血脉,却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那乘溪姑娘要是死了,海潮国就一点都不介意?”生病也不让看,这不摆明的是想等着她死呢吗。 林夕昭听着赵嘉虞的话,手中的汤勺顿了一瞬,脸色微沉,摇了摇头。 既然当做歌姬舞姬送来,对于天晟皇帝的指赐也无不瞒,那就是不介意了。 萧冰缨提着粥羹去的时候,乘溪的婢女赤里,正在为她喝药。 赤里听到敲门声,脸上满是不耐烦,嘴里嘟囔道:“公主都生病了,这些人还不消停,我看这个萧公子心肠坏的很!” 赤里以为是萧耀才差人来唤乘溪过去的。 房门隔一会响几声,动静很轻。 “应该是她来了,去开门吧。”乘溪之前微哑的嗓音,此刻越发的沙哑了。 赤里闻言,端着药碗,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不耐稍减了不少,道:“那奴婢去开门。” 脸上有些苍白的乘溪颔首,不再说话。 萧冰缨提着食盒走进了内间房,看着乘溪坐躺着靠在床边,看了她一眼,便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温声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些了,谢谢。”乘溪对萧冰缨所说的话,几乎都是感谢,除此别无多余的话。 昨晚上萧冰缨为她摩搓着脚心,她当时不知道萧冰缨是在做什么,所以才会心生反感。 她也知道有些人,对于女人的双足有着一些让人恶心的癖好。想到萧耀才,和打听到萧通为人的某些行为,便觉得萧家的人,连萧冰缨一个姑娘,也有这方面的癖好。 但在得到萧冰缨的解释后,心里虽然不反感了,但却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萧冰缨是萧家的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她也是要提防着的。 萧冰缨看着赤里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我带了点粥羹,若是喜欢,我明日再让人带些过来。” “谢谢。”乘溪抬眼去看萧冰缨,而萧冰缨与她对视一眼后,便又状若自然般,躲开了她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端着粥羹来的赤里。 “公主,这个好香呀。”赤里刚打开粥羹便嗅到了里面的香气,这可比她们在海潮国王宫内喝过的还要好闻。 乘溪闻言,收回了在萧冰缨身上的打量,看向了走过来的赤里。 赤里搅动着羹汤,喂了一些给她,对于此刻食之无味她,确实是个好东西。 萧冰缨看着乘溪吃下了半碗后,瞧着她似乎喜欢,便道:“明早我再让人送些过来,你吃过之后好好休息。” 林夕昭她们还在她的院子里,她也不好一直待在此处。 “赤里姑娘,你家公主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直接去叫我便是,多晚都可以。”萧冰缨嘱咐道。 她也怕乘溪的病情夜晚反复起来。 赤里笑着答应着,看着乘溪眼神示意,放下了粥碗便要去送萧冰缨出门。 “不用送,好好照顾她。”萧冰缨劝说着赤里留步,自己出去了。 萧冰缨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内便瞧着多出来一个人。 “才弟,你怎么过来了?”萧冰缨看着萧耀才坐在桌案旁,眼中露出不解,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嫌弃的赵嘉虞。 “阿姐去那么久,要罚三杯。”赵嘉虞起了身,给萧冰缨倒酒时,白了一眼萧耀才。 萧冰缨往前走了几步,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曲笙和林夕昭。林夕昭见她过来,弯唇没有话说。 但曲笙此刻却开了口道:“婶婶,让亲近。” “他一个大男人,我俩跟他已经够亲的了,亲什么近,”赵嘉虞没好气的接话道。 方才萧冰缨前脚刚走没多久,赵嘉虞和林夕昭正聊着海潮国的事,后脚萧夫人便带着自己的儿子萧耀才过来了。 赵嘉虞都说了,都是姑娘,萧耀才在这里不合适,可萧夫人却执意要让萧耀才留下来陪酒。 说什么狗屁待客之道,尽一尽地主之谊,没人陪怎么能行。
第45章 萧冰缨察觉到赵嘉虞生了气, 便猜到母亲为何要让萧耀才过来了。连赵嘉虞都意识到了,林夕昭自然是知道的。 萧耀才比她们都小一些,但婚事也还没有着落。萧冰缨看向林夕昭, 目光里有了歉意。 不论是林夕昭,还是情感反应迟钝的曲笙, 萧耀才都是配不上的。 不是家世,而是人品。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 眉眼微弯, 并没有在意。萧耀才是萧冰缨的弟弟, 也是赵嘉虞的表弟。吃个饭而已,她只当是弟弟看待便是。 萧耀才在听到自己表姐凶人的语气,嘴里嘟囔道:“又不是我要来的。”萧耀才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也心存侥幸。 林夕昭他攀不上,可曲笙是个傻子, 模样又不差,若是能娶回家,又能有曲家的助力,又不会有人管他, 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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