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一早,林夕昭和曲笙用过了早膳,回府的时候,看到了府中主院里正在备着礼品。曲钰拿着账簿,正一一核对。 “阿钰先别在这忙了,快换身衣服跟你父亲母亲去赵府吧,这儿交给我了。”金云斐从别处院门进入,走到曲钰的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账簿。 “那就辛苦大伯母了。”曲钰昨夜回来的时候,便开始着手写着礼单。 今日去说媒,等着赵府应允之后,明日便可下聘,也都还来得及。 “快去吧。”金云斐看了一眼账簿,抬头笑道。 林夕昭和曲笙迎着曲钰走来,与曲钰会面后,行了礼,弯起好看的眉眼道:“恭喜四哥了。” 恭喜什么,自然不用她挑明。 曲钰闻言,少有难为情的笑了笑,与她们打了招呼,便急忙去了他的院子。这会儿媒人已经过来了,他需得换身体面的衣物,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去赵府。 林夕昭牵着曲笙进了主院内,瞧着金云斐忙着清点东西,行过礼后,便主动去接了金云斐手里的账簿。 “义母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笙儿就好了。”林夕昭管了那么多年相府,这些东西,也都学透了,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金云斐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离开。她在一旁不用费心力,可以在林夕昭忙不过来的时候打打下手。 她也知道,她那个亲女儿只会站在一旁看。她也不想累着了这个,懂事又惹人怜爱的大女儿。 林夕昭接着账本,一点点的查验,有些个物品,真伪难辨,她也就得多看上几眼。 曲笙则只会坐在一旁看,金云斐端着林夕昭吩咐人端来的茶水,看着大女儿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忙碌清点着下人购买回来的物品,越看是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可当她去看曲笙的时候,却发现曲笙坐在那里,除了吃便是看林夕昭…… 不过金云斐几次去看曲笙的时候,曲笙的目光似乎都在追随着林夕昭的身影。她多次注目之后,曲笙似有察觉,侧目回看她,与她目光对视后,只须臾,曲笙便主动的垂下眸子,像是无事发生般,继续吃了起来。 金云斐隔了一小段时间,再去看曲笙的时候,却发现曲笙不再去看林夕昭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曲笙看林夕昭的眼神,很像当年曲继年看她的样子。 林夕昭清点完了物品,坐在堂内,等着后续的物品购置回来继续查验时,与金云斐聊起了天。 “近来宫中又传出一种新发式,我询问了几个下人,她们都说不会。昭儿,你会不会?”金云斐与林夕昭之间隔着一个小方桌,侧首问道。 林夕昭将茶水放下,笑道:“会些,府中伺候梳洗的丫鬟,隔几日便会去弄堂里学些新发式,前日里还与我说这事。义母若是想,我可以试着帮义母梳一梳,但不保证不会有错。”林夕昭还是谦虚了些,对于这些东西,只凭别人说,她便能知晓一二,何况是看过的。 “那好,你帮我梳一个试试。”金云斐与林夕昭之间亲如母女,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假客气。 林夕昭着人端了盆清水,擦过了手,让人寻了铜镜,就在这堂中便给金云斐梳了起来。 曲笙坐在一旁,瞧着林夕昭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金云斐的发丝,金云斐在铜镜里的笑容,更是由心而发的喜悦。 曲笙回想自己与金云斐之间的交流,好似没有做到一个承欢膝下,与她话家常,撒撒娇,做些个小女儿家才会做的事情。 “真不错,我觉得比方家夫人那个还要好看些。”金云斐拿着铜镜,左右照着林夕昭为她梳的发式。 是不太一样,但这个更适合自己。 林夕昭透过铜镜,看着金云斐,柔唇微弯,道:“这个发式配在义母身上,更显年轻了些。”林夕昭不会说些个恭维的话,但金云斐生的确实好看,不若也不会生出曲笙这么个标志的小美人来。 金云斐闻言,将铜镜放下,笑着抬手拍了拍林夕昭伏在她肩颈侧的纤手,道:“说到年轻,你们都长大了。嘉虞都要嫁到我们家了,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 这些年,金云斐一直想要给林夕昭寻一门好婚事,可寻来寻去,都觉得配不上林夕昭。有一两个差不多的,但林夕昭没有点头,金云斐也就没有勉强,只能作罢。 其实她也有私心,想将林夕昭留在曲侯府。不是让她嫁给曲家的人,而是作为女儿,放在身边多养几年。 每次一说到婚事,林夕昭便笑而不语,不应也不拒绝。 她还不想嫁人,她也知道,女子及笄之后,家中的长辈,便开始张罗着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可自己的母亲惨死,主凶还在逍遥法外,但这些也不全是她不想嫁人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曲笙。 一年的阔别,让她时常在夜里翻来覆去。想到曲笙在那里有没有人照顾,会不会被人欺负,吃的又可不可口。 林夕昭听着金云斐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婚事,侧目看向了一旁的曲笙。 曲笙这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捏着的糕点也久久没有再动。 “夫人,大小姐,小姐,从钱庄里兑换来的六万两黄金都在这里了,请大小姐过目。”曲侯府的管家,带着人,将外面盛着黄金的箱子抬了进来。 三人闻言,全都抬头看过去。 金云斐首先道:“六万两,是不是少了点?” 林夕昭和曲笙闻言,全都看向了金云斐。这六万两的黄金聘礼不少了,多少富商家也不曾舍得出这么多的黄金的。 “哦,钰少爷的礼单上是这样写的,还要再添些吗?”管家问道。 金云斐想了想了,道:“你等一会。” 林夕昭和曲笙望着金云斐离开,没多久便又回来,手里拿来了一沓的银票,让管家清点了下数目后,金云斐道:“凑够十万两,十全十美。” 曲家不缺银钱的。 管家得了银票,出去后,又吩咐下人去换黄金去了。 林夕昭让人清点着黄金的数目和重量,又将新采买回来的物品记在账上,忙过了这些,已经是午后了。 曲笙坐在那里也吃够了,瞧着林夕昭一直站着清点,有些心疼的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曲霆和他的夫人跟来了。 “夕昭妹妹,让我和你三嫂来吧,你带笙妹妹去吃点东西。”曲霆说着示意自己的妻子,去接林夕昭手中的账簿。 这采买,今日肯定是要忙上一整日的,金云斐此刻吩咐膳房,多备了一些林夕昭爱吃的菜。 林夕昭闻言,也没有拒绝,道:“那就先谢过三哥和三嫂了。” “欸,一家人,谢什么。阿钰是你四哥,也是我们四弟不是。”曲霆笑着说道。 寒暄了一会,林夕昭看向了曲笙,曲笙立在一旁低着头,片刻有一双温热的手指,牵住了她。 “走吧。”林夕昭这会确实饿了,但她更怕饿着曲笙。 今日准备的糕点不多,对于曲笙的食量,她是有估算的。这点点心即便全吃了,这会儿也该是饿了。 两人牵着手,像是一对连体的双生姐妹。林夕昭走在路上,笑着侧目去看曲笙,道:“是笙儿把三哥和三嫂叫来的吧。” 曲霆那边并没有闲着,他昨日得了差事,今日晌午的时候才回来,曲笙去的时候,他正在吃午膳。 曲笙不说话,林夕昭便捏了捏她的手。她也也没有怪她,她的小家伙心疼她,她心里都明白。 两人去了金云斐那边的院子,午膳已经摆的差不多了,金云斐此刻正让人去唤她们来呢。 用过了午膳,两人又去帮了会忙。曲钰回来之后,林夕昭才得以休息。 下聘定在了后日,虽然曲钰很着急,可良辰吉日还是要选的。后日是个大日子,下聘最好不过。 萧府。 萧冰缨昨晚一整夜没有睡,得知赵嘉虞被曲家登门说媒时,已经是午后了,是赵嘉虞亲自来说的。 “恭喜你了。”萧冰缨半躺在榻上,打了个哈欠。赵嘉虞这个婚事,是迟早的事情,昨儿夜里她便有预感,不过她还以为要拖上些时日,没想到赵嘉虞答应的这么快。 赵嘉虞闻言,嗔道:“阿姐这个恭喜,一点诚意都没有。” 萧冰缨看着赵嘉虞越发的会撒娇了,笑着掀开被子,起了身,看着赵嘉虞道:“恭喜我妹妹要嫁人了。” “这还差不多。”赵嘉虞脸上带着几分羞意,和被萧冰缨的恭喜说的有些开心。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会才起来?”赵嘉虞瞧着萧冰缨又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萧冰缨拿了旁边的衣裙,听到赵嘉虞问她昨夜干什么了,神情一怔,有些不自然的不敢去看赵嘉虞,道:“昨儿回来看了会书,没留神,抬头时天就亮了。” “看的什么书这么大吸引力,我也要看看。”赵嘉虞对于萧冰缨的话,除了她挨欺负的事,没有不信的。 “哦,我一早让人放回书房了,好像叫什么……是一本酿酒的书,你要看吗?”萧冰缨一时想不出什么书名,忽然想起前几日府中得到了一本酿酒的书籍,便顺口说了出来。 “算了,我喝行,酿酒可不成。”赵嘉虞没那么耐心,舞刀弄枪,喝酒作乐她可以,研究东西,她不在行。 萧冰缨听到赵嘉虞不看,心中舒了口气。 昨夜发烧的那位,天亮了许久,喂过了粥饭才送回院子,她也就在屋里坐了一夜,这会才睡了一个多时辰。 “我们去找夕昭吧。”赵嘉虞看着萧冰缨洗漱完,说道。 萧冰缨擦着脸,看着赵嘉虞今日是真的开心,即便自己有些疲惫,但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是这会儿林夕昭应该不在相府府中。 “夕昭这会应该在曲侯府,你还要去吗?”萧冰缨把毛巾交给下人,擦着香膏道。 赵嘉虞听到林夕昭在相府,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你别忘了,小笙儿是曲侯府的人,夕昭是曲侯府的义女,你觉得曲四哥要下聘这个事她们知道了,不该回府吗?” “那怎么办?”赵嘉虞听着萧冰缨的分析,确实有道理。她与曲家有了这层关系,便不好再直接登门,不过她去寻林夕昭,也不是为了说她答应了曲家婚事一事,“要不让人把她们请来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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