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车牧族军师被堵的蹙眉,还想要以唇讥之时,曲笙身后的人便将他们的王子押了一出来。五花大绑,在这冬日内,剥了上衣,头上插了一根羽毛。 在天晟境内,脑袋只要是插上羽毛或是野草者,皆被看做为奴隶。车牧族军师晓知天晟的一些风俗,气的立时绷紧了唇色,蹙着眉头,其身下的战马,也在不停的原地踏步。 曲笙抬眼觑着他,丝毫不废话,喊问道:“我三哥呢?” 曲笙喊话,车牧族久无反应,站在车牧族王子身后的参将便一脚踹在了车牧族王子的身上,令他屈膝跪地。 如此举动,惊的车牧族军师急忙摆手,让人将人质带了上来。 钱霜莺坐在马背上,手中的马缰绳握的紧紧的,脸上的紧张之色,恨不得直接跑到对方阵营中,查看他们手里的人质是不是曲霆。 “三嫂莫急。”曲笙侧目看向钱霜莺,知晓她心急,也怕她不顾一切的过去,乱了她们的安排。 钱霜莺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看了一眼曲笙,点头道:“嗯。” 很快,敌军之中,一个身影消瘦无骨,穿着一身褴褛,走路时虚弱的根本无法有大动作的人,让曲笙蹙起了眉头。 那走路的姿势,似有些像曲霆,可模样根本辨别不得。此人头发已经打结,盖住了脸颊,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好似受过了极大的非人折磨。 “三嫂可辨得那是否是我三哥?”曲笙目光盯着对方阵营里的人质,询问一旁的钱霜莺。 此时的钱霜莺,早已经泪流满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曲霆,可几年的夫妻,她又怎会不认得。 “是,是他……” 曲笙听到钱霜莺的确定,立时抬手,让人将人换回来。唯恐晚了一步,再出差池。 曲笙身后的参将将人拉起来,推着他朝着前面走,可曲霆那边,却无法像车牧族王子那般行走的太快。 眼见车牧族的王子快要走到敌方阵营,曲笙没有犹豫,立时从马上跃起,踩着战马的后脊,飞向曲霆,将他抱起,又疾步飞了回来。 曲笙都未来得及认清人,便将人带了回来,待落地之时,早已经下马的钱霜莺直接跑了过来,曲笙才发现此时的曲霆双目无光,脸上的清晰可见的刀疤。。 “夫君,夫君。”钱霜莺激动的去唤曲霆,伸手去握他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右手臂不见了。 钱霜莺顺着那空空的袖口,往前捏去,依然不见手臂,立时怔在了原地。 而曲笙也在看到这一幕后,唇齿打着颤,眼中仇恨的泪滑落的一瞬,立时转身掏出了自己的后背的弓箭,以极快的速度三箭齐发,射向了车牧族王子。 车牧族王子应声倒地,车牧族的人顿时乱了阵脚。 “你们言而无信,卑鄙小人!”车牧族军师扶起他们的王子,立时叫骂起来。 此时的车牧子王族中了箭,但却不致命,那些人拖着他们王子,急忙朝着军后掩去。 “我们言而无信,那你们在这里埋伏,又作何解释?!”曲笙吼着,手指向了山中,那些个树枝上,少去一半的雪雾,若非大量人员经过,不可能会掉落。 车牧族见他们的计谋被识破,立时下令,却在号角吹响的一刻,山中发生了雪崩。 那高处山峦上的积雪,慢慢倾塌,埋藏在山间裹着雪雾树下的敌军,听到动静,也都侧目看去,一时间,混乱不堪,全都朝着平地奔去,可曲笙的重甲兵和骑兵,已经开始在那处截杀。 车牧族阵营见状,立时下令后撤军队,避开崩落的山雪。曲笙也收回恨意的目光,将曲霆抱到马背上,让钱霜莺带着他离开。 回到军营之中的曲笙,边抱着曲霆往前走,边着急的让人去唤柳无相来。 曲霆被放置在钱霜莺的营帐内,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钱霜莺与他擦脸,整理发髻,他也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地面。 曲笙看着钱霜莺忍着泪水,紧咬着下唇,她蹙着眉出了营帐问道:“柳大夫怎么还没来?” “回将军,柱国醒了,柳大夫正在查诊,稍后便到。”外面疾步回来的军士拱手禀道。 “我父亲醒了?”意外的惊喜,曲笙眉眼舒展了些许。 “是。”军士低首禀道。 曲笙回头看一眼,钱霜还在替曲霆擦着脸,她思索了一瞬,出了营帐。曲笙来到曲继年的营帐内,柳大夫正在与曲继年扎针。 曲笙心里虽是疑惑,但在柳无相没有收手之前,没有出声打扰,直到柳无相收了手。柳无相才收了银针,小声道:“曲三公子回来了?” “是,劳烦柳大夫帮忙看一看。”曲笙忙道。 柳大夫点头,方要走,曲笙便问道:“方才听闻军士言说我父亲醒了,不知现下如何了?” 方才曲笙进来的时候,曲继年是闭着眼的,并无醒来的迹象。 “哦,只是一些征兆,他体内之前的毒素太烈,恐已经损伤了大脑……欸,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了。” 曲笙点头,道:“是,先生之前还说我父亲若能醒来,便可无忧,方才……是我太着急了。” 柳无相点点头,道:“想让令尊康复,并非一日之功,当时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不可操之过急。” 曲笙颔首,看了一眼阖眼睡着的曲继年,跟上柳无相的脚步。 二人去了钱霜莺的营帐内,柳无相第一眼看到曲霆便有些微怔。钱霜莺看到柳无相过来,眼里便有了希望,忙道:“烦请柳大夫医治我夫君。” 柳无相点点头,曲笙帮着他将药匣子拿了下来,搁置一旁,便见柳无相开始为打量曲霆。 曲霆失了右臂,神情呆滞,柳无相卷了袖口,摸了曲霆的左手臂。 柳无相眼皮微眨,曲笙和钱霜莺都焦急的担心不已。 柳无相边诊脉,边探手去撑开曲霆的双眼,看着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收回了手,捻了胡须道:“他这是中了毒了。” “可能解?”曲笙开始便猜测是中毒,听到确定的答案,不免担心起来。 “他中的毒,和令尊是一样的,不过他已经醒来,令尊还未醒。” 曲笙听到柳无相这话,心里咯噔一瞬,忙问道:“那我三哥这个症状,是否可痊愈?” 柳无相之前说,曲继年的毒解了,但要等醒来,醒来之后也有一个漫长的调养过程,所以曲霆现下是处在了需要调养的过程之中。 柳无相摇头,道:“不确定,老夫之前研究此毒,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保全性命慢慢调养,曲三公子与令尊一样,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事柳无相之前和曲笙说过。 钱霜莺闻言,脑袋轰的一瞬,颓唐的看向曲霆之时,慢慢的眼里又有了希望。曲霆还活着,这不就是万幸吗。 “老夫先与他开些药,吃几副看看。”柳无相去一旁写了方子。 曲笙接过方子,让人去抓药,回头看了一眼身上披着氅衣的曲霆,他里面所着衣物,破烂污秽不堪,曲笙侧目看向柳无相,问道:“我三哥是否可以沐浴?” 柳无相闻言看向曲霆,道:“可以,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结痂,带他沐浴更衣吧。” 柳无相说完,朝着外面走,曲笙看了一眼钱霜莺,曲笙与曲霆虽是兄妹,但也不能这在里帮忙。 “笙妹妹去吧,我能照顾好他。”钱霜莺挤出一丝笑容道。 曲笙闻言,担心的多看了一眼曲霆,点了头出去了。 曲笙跟着柳无相去了他那里,询问曲霆的病情。 “柳大夫对我三哥的病情,有多大的把握?” 柳无相瞧着曲笙着急的样子,仔细思索了一番,道:“把握不大,这毒是车牧族皇室研制的毒,老夫也曾听人提起过,中毒者若有生还,其症状最大的两个特点便是活死人,或是如三岁孩童。” “那我父亲若醒来,也会如我三哥那般吗?”曲笙焦急的问道。 柳无相颔首,道:“不清楚,每个人的症状有所不同,老夫方才查看三公子身上的毒素,解是已经解了,不过还残留了些许,五脏六腑也是健全的,若有一日从他的睡梦中醒来,应是无碍。” “什么意思?”曲笙没懂柳无相说的是何意。 柳无相抬眼望向曲笙,撵了胡须道:“他现在正活在自己的梦中。” . 曲侯府。 新元节日过去多日,金家人始终没有离开,林夕昭一如往常待在府中院子里不出,朝廷官员开始上朝。 曲家二叔曲继闲坐镇京中,也知晓了曲笙的图谋,他每日站在殿前,听着文武百官奏禀。 此刻的皇帝如同摆设,但朝中依旧有不甘心之人,为太子和皇帝出谋划策。朝中见北疆战事焦灼,亲皇派便开始有所行动,曲继闲在寿林当家做主那么多年,岂是个纸老虎。 没等这些人有所动作,便被曲继闲扼杀与萌芽之中。 朝中见到曲继闲手段不亚于曲笙,一时也都熄火暂歇,等待时机。 这日,天气清朗,院内无风,林夕昭抱着曲知睦,和赵嘉虞在院中玩耍,忽然听到院外的吵闹声,不约而同的朝着院门口看去。 这两日金家的两个的小的没有再来,林夕昭也没有差人询问,本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但今日听到小孩子的吵闹声,林夕昭和赵嘉虞互看一眼,便知道金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先和睦儿回屋,我去看看。”赵嘉虞起身,将拿着的厚毯子,盖在了曲知睦的身上。 林夕昭颔首,朝着院门口看一眼便抱着曲知睦回了屋内。 赵嘉虞步子不紧不慢的朝着院外走去,风齐站在院门口,冷眼看着院门一侧。赵嘉虞探出脑袋,瞧见金家的老太婆在打金家的大儿子,‘哟’了一声,故作惊讶道:“舅母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打孩子呢?” 金家舅母闻言,抬头看向赵嘉虞,脸上方才的狰狞退却,忙笑道:“孩子不听话,非要吵着见他大姑母,一不留神便跑到了这里,我也是没法子。” 赵嘉虞看着金家大儿子金蔚赋撅着脸的模样,这哪是要林夕昭啊,这分明是不想来,被逼来的。 赵嘉虞笑笑,就站在那里看,也不接话。 金家舅母朝着赵嘉虞的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林夕昭,僵持了一会不见赵嘉虞邀请她们进院子,看着了一眼自己的大孙子,只得道:“还不回去,在这丢人现眼。” 金家大儿子闻声气的胸口起伏,一声没坑直接走了,小的见自己的哥哥生了气,方才自己的祖母又打了哥哥,紧忙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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