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盅被问到自己的擅长,哼笑一声道:“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说的。” 翟盅几次出言不逊,曲笙纵使是忍耐极好,心里也有了气。但林夕昭还在屏风内,林夕昭说此人才华尤甚,兴许堪用,那她便再忍上一忍。 “翟大人说本将乳臭未干,那翟大人可曾指挥过什么战事?” “我乃我朝文官,战事怎么会轮到我指挥?”翟盅反讥曲笙明知故问。 曲笙闻言,站起了身,盯着翟盅打量了几眼,问道:“翟大人此言不妥,我朝文武官员,皆是为朝廷效力。本将不才,你口中的乳臭未干的女子,被陛下重用,亲率大军平叛。” 曲笙说的事,翟盅都知晓,可他就是看不惯一个女子,竟想要把持朝政。 “翟大人没话说了?”曲笙眉心微挑,“翟大人将本将比作牝鸡司晨,可是看不起女子?那你可曾想过,若无令尊,何来你站在这里?” 翟盅被曲笙问到老母亲,心里一沉,方向要反驳,便听曲笙道:“翟大人既然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我这里有两把剑,可敢与我去院中比试一番?” 翟盅闻言,看着曲笙蹙眉思索,曲笙生得太过文弱,若他一剑将她杀了,也算是为朝廷除了一大害,“刀剑无眼,我怕一不小心杀了你。” “哼,若翟大人有这份本事,曲笙这条命,尽管来取!” 曲笙命人将剑摆于院中,命人只许远观不需要干涉。翟盅挑了一把砍刀,还用旁边的枝叶,试了其锋利程度,看着曲笙挑了一把细长的轻剑,轻嗤了一声。 二人在院内打斗起来,林夕昭在殿内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急忙出去,却在开门时,看到曲笙将剑抵在了翟盅的脖子上。 曲笙只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便让翟盅束手就擒。 翟盅此刻方意识到,面前的女子绝非一般,他望着曲笙,眼里有了一丝忌惮。 “翟大人,你输了,可还要再来一次?”曲笙说着将剑收了回去。 翟盅当着众人的面输给曲笙,却不觉得丢了面子,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实力,再练几年也是打不过曲笙的。曲笙的出剑的速度太快了。 翟盅站在原地,脑袋瞥向一处,不服输,也不应战。 曲笙轻笑了一声,将剑交给了侍卫,转身走到了林夕昭的身边,轻声唤道:“娘子怎么出来了?” 林夕昭是担心她,她只说要她考验翟盅处理朝中事情的能力,可没说让她与他比武。 但曲笙却觉得,这样心气高的人,若不先压他一头,接下来怕是无法与之沟通,故而才与他比试。 几人进了屋内,翟盅的态度便有些改变,曲笙将一份侵占田产的折子让人递给翟盅,询问他该如何处理此事。 翟盅接过,看着上面的名单,皆是世家豪强。此前他也曾上奏过此类折子,但给批复都是已阅,无任何实际回应。 之前曲笙有让人去寻找旧年的折子,翟盅倒是出了不少的意见,与她倒是不谋而合。 “我看过你前些年呈上来的折子,我欲开展土地丈量一事,但苦于无人可担此大任,不知翟大人可有此抱负?” 翟盅之前慷慨陈词,不知说过多少遍土地一事,可都石沉大海,今日被曲笙这个女子翻找出来,他心中起了不小的波动,可他之前对曲笙的出言不逊,以及脸面…… “翟大人也不必高兴太早,此事还需一些考验,若你能完成本将嘱托,此事才会交付于你,若你不行,那我便只能另寻他人。” “是何考验?”翟盅一改方才的傲慢态度,急忙询问。 曲笙看着翟盅此刻的态度,唇角微勾,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林夕昭。 此人能屈能伸,虽与她有些许的不合,但大事上却不含糊,如林夕昭所说一样,可堪重用。 曲笙交给他一项任务,调用他去了户部。 之后的几日,林夕昭帮着曲笙处理了不少的政事,林建海现下已经可以起身,到不需要林夕昭再去照顾,林夕瑞和林夕宽病假也都到期,都开始参与政事。 半个月后,边关又来急报,说是车牧族扬言抓住了曲霆,若天晟国肯主动割让土地,赔他们的兵马损失,他们便放了曲霆。 曲继钦知晓后,大发雷霆,不仅没有生出割让土地的心思,还发起了进攻击。 曲笙在知晓曲霆还活着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可她现下却不敢轻易离开。正当她为此事着急无措之时,曲继年身着了一身盔甲进了宫。
第156章 曲笙正与人商议事情, 听闻曲继年进宫,急忙退了众人去迎接。 “父亲。” 曲笙看着一身盔甲的曲继年,在她这十几年中, 似乎从未见过。此时的曲继年,鬓发已白, 不复当年,可曲笙还是看到了他年轻时英姿勃发影子。 曲继年看着曲笙身着朝服, 近月余来, 虽是回府但却几乎未见。 “你三哥哥还活着, 我担心你三叔冒进,将他性命丢了。”曲继年沉声道。 曲笙听出了曲继年话外之音,问道:“父亲是想要亲自过去吗?” “他们在这个时候将霆儿还活着的消息放出来,激得你三叔冒进,为父担心会出事。”曲继年又继续说, 话里话外都是要去北疆,可就是不开口与曲笙要兵权。 “车牧族那几个小国不足为惧,只要父亲肯坐镇京城,孩儿月余便可将其全部踏平。” 曲继年听曲笙不小的口气, 抬头看她一眼,“车牧族虽是小国, 但他们联合其它五国, 我天晟从未与之交战过,恐会出奇兵, 难以抵挡。”这些周边小国,不曾朝贡, 忽然这般定然是看透了天晟的朝野不稳。 外象表露的内战以及瘟疫,给它们释放了信号。 “父亲先进去再说吧。”二人站在殿门口, 说了好一会话了。 林建海今日忽然吐血,林夕昭急忙带着太医去了林府,现下也不知如何了。林夕昭临走之前,曲笙已经着人去请了柳无相一同前去问诊。 曲继年和曲笙进了殿内,曲继年看着这殿内的格局,虽不辉煌气派,蟒虎盘踞的殿台,却不难看出曲笙的野心。 “父亲请。”曲笙请着曲继年上座。 曲继年看了一眼,并未走过去,他看着曲笙道:“我们曲家世代忠臣,先祖曾立誓——” “父亲,先祖可曾知晓我们曲家会被晟家残害一事?连我都尚不能保,若我们惯如往日,父亲如何保全得下我们曲家老小?” 曲继年被问的神情一顿,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儿,当初他在宫中为曲鸣和曲钰讨回公道时,保光皇帝是怎样的袒护。还有后来从抚承王口中得知的,保光皇帝指使,害死自己的儿子一事,还有林夕昭的生母。 如今的曲霆,他不得不怀疑,当初保光皇帝派曲家前往北疆,有着想要将他曲家小辈男儿全灭的恶毒心思。 曲家儿郎,皆因晟家人一一出了事。先祖若是知晓,是否会改变当初立下的誓言? 曲继年垂眸许久,曲笙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恼于父亲的固执。得了皇位,善待晟家一门不就行了? “为父需要二十万大军,援助你三叔。” “父亲!”曲笙说了半天,曲继年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曲继年抬手,示意曲笙不用说了,“一切待为父将北疆六国攘除再说。” “父亲……”曲笙听到曲继年这话,便知曲继年听进去了,忙道,“父亲坐镇京中,此事交由孩儿吧。”曲笙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去北疆多时了。 “不,我听闻你要重新分配国内的土地,此举甚好,但也应多留意低下的反应,切莫因小失大,也不要急于求成,多听听低下的意见。” “孩儿知道,可是——” 天晟国内沉积的弊端不仅仅只是土地问题,但土地问题,却是关乎百姓这片水域,是清或是浑,是百姓立足之源,是立国之根本,势在必行。 “为父纵马多年,比你有经验,此去北疆也十分凶险,我曲继年既然忠君不得,必然要护卫百姓,至死方休。” “父亲……” “莫要多言。”曲继年抬手制止曲笙劝阻,忽而抬起头故意激道:“难不成,你连为父都信任不得?” “不,孩儿当然信任父亲,京师兵马权由父亲挑选,孩儿等您凯旋。” 曲笙松了口,曲继年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乌发,“像我。” 年轻时,曲继年也曾有曲笙这般有胆识谋略,只可惜,被曲家老侯爷规束的没了往年那份恣意。 “我只要二十万兵马便可,此阶段,国内切不可再生战乱,切记!”曲继年做了最后的嘱托。 曲笙郑重点头,只要曲继年与她一心,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曲笙陪着曲继年去了京郊营地,亲自挑选了二十万大军,曲笙再三劝说明日再去,让府中人与他践行,可曲继年说什么都不愿,还道:“我与你母亲已经道别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行军打仗,岂能犹犹豫豫。” 午后,曲继年带兵从京郊出发,粮草辎重,紧随其后。曲笙骑着战马眺望着远行的大军,直到暮后方归。 曲笙进城,直奔林府。林夕昭今日一日未寻她,也未差人与她留话,曲笙有些担心。 曲笙疾步进入府中,林建海的院中还站着不少候着的太医。太医早上的时候便来了这里,都这个时候了还未离开。 曲笙走近些,太医们行了礼。 曲笙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太医低首,道:“回骠骑将军,文泽王今日吐血,腹内有疾,为肝气郁滞,肝阳上亢,火气太旺,若不及早纾解,恐大病将至。” 曲笙蹙眉,朝着里面走去。林夕瑞和林夕宽今日得看休沐,站在一旁正看着林夕昭在为林建海吃东西。 林建海今日眼神暗淡无光,林夕昭喂些东西,没一会便吐了出来。一屋子的人,全无办法。 曲笙看向一旁的柳无相,小声问道:“柳大夫,文泽王病情如何?” 柳无相闻言,掠了下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道:“心病难医,老夫可暂时与他延缓病情,但还需他自己想通。” 林夕昭之前也与柳无相说过关于林建海的心病是何事,他晓知,却也无法子。 林夕昭听见二人说话,瞥过头看去,瞧见曲笙站在那里,内心的强忍之处,似有崩塌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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