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钰宁摇头:“别人我不知道,我这里没有这个可能。” 她不会因着一个人对她好,就能喜欢上,不然这些年,陆闻洲对她也挺好,她还不早就喜欢了。 她打断陆闻洲还想说的话:“你们难得来一趟,留下陪我娘吃个饭吧,我娘也好久没见陆姨了。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陆闻洲说什么,拎起裙摆她就跑了。 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应付任何人了,她要先回房发个疯。 啊啊啊啊啊啊,这可怎么办啊,她后知后觉发现她竟然喜欢上了谢昭然! 师钰宁一路狂奔回了房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 怎么办啊,这下完蛋了,这要是叫谢昭然知道了,她竟然对她存了这种心思,一定会对她避之不及吧!
第26章 有坑 谢国公府云深阁内, 谢昭然沉着脸听琴箫回禀师府今日发生的事。 早在陆闻洲母子刚踏进云襄侯府之时,谢昭然就得着了消息。 听着是旧识并无什么危险,谢昭然暂且搁置, 处理完手上的事, 才寻了琴箫来回禀前因后果。 琴箫将隐卫传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复述给了谢昭然。 包括陆家有意同师家结亲, 师夫人已经同意, 还安排了地方叫两个当事人单独会谈。 地址选的聪慧, 隐卫提前无准备,没能听到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只知道陆家母子二人是吃了饭走的。 走的时候还是师夫人亲自送的, 瞧着两家的关系极为亲厚。 谢昭然一手支着脑袋, 一手捏着青瓷茶盖, 轻轻撇着茶盏里浮起的茶叶。 她浅浅合上了眼, 掩下眼底的疲惫,这两日事多, 每日都睡不够两个时辰,今早瞧着眼底都有些青黑。 想到此, 谢昭然骤然掀开眼皮, 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去,查查这姓陆的,家世人品,同师家的渊源,事无巨细,一概查清楚。” 琴箫正要领了命令出去, 又被谢昭然喊住了。 “你遣一人去瞧瞧, 那姓陆的长得可好?” 琴箫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楞了一瞬回过了神:“好。” 正要躬身后退,再一次被喊住了。 “师家这些事你交给羌笛去做,你亲自去盯着鹤鸣寺的事,后日太后就要带着各府女眷去祈福,务必保证太后安全。” 琴箫严肃了脸色,点头应下,去外头找正忙着布置车马的羌笛。 羌笛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完捂住嘴才能忍着不笑出声:“咱们主子还有查情敌的一天,真叫人难以想象。” 她笑着就要去安排人做这件事,却看见琴箫神色有些恍惚,对她的话似是并不觉着开心。 “姐姐你怎么了?” 琴箫回过神,看向羌笛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羌笛同琴箫自幼被谢府收养,一块儿长大,见她这幅模样,瞧着就有心事,不免有些担忧。 “发生何事了?可是师姑娘那儿出了什么事?” 谢昭然担忧师钰宁的安全,一应护卫事宜都交给了琴箫。 琴箫是谢昭然身边最为得用,做事也是最为妥帖的人,由此也可见,谢昭然对师姑娘是有多在意。 “你不觉着主子对师姑娘过于在意了?”琴箫犹豫着说道。 羌笛顿感意外,不明白琴箫怎么说起这个了,先不说主子的事不该他们管,再说主子在意些师姑娘也没什么呀。 “姐姐你怎么这般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琴箫眼底闪过忧虑:“主子存了同师姑娘去浪迹江湖的心思,你也是知的,你不觉着这不合适吗?” 她们二人同谢昭然从小吃住在一块儿,对于谢昭然的了解比谁都深,也是最早知道谢昭然特殊喜好的人。 谢昭然并没有瞒着她们,她知道了自己喜欢女子后,也同她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也说过这一世怕也遇不着心仪女子,原本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保护身边的人的安危上。 如今,竟是要撂下这些,同那粗陋丫头去行走江湖,琴箫对此很有意见。 羌笛不解琴箫为什么对此不高兴,她不觉着有什么不合适,且主子要做什么也轮不着她们来质疑。 “姐姐干嘛分心思想这些,主子如今不做太子妃了,日后也不做皇后了,她自由了,咱们不也自由了。” 若是谢昭然去浪迹江湖愿意带上她们,那她们也能出去见识见识了,就算嫌弃她们碍事,不带上她们,那她们也可去过自己的日子了,不也自由自在的。 她同琴箫都是边境战火里失了家庭的孤儿,自小被谢家收养,少不得拿性命回报,但若是主子有了新目标,她们也可自由,岂不是两全其美。 琴箫见羌笛乐见其成的模样,嘴中泛起苦涩,她不想要自由,她从来想要的就不是自由...... 琴箫叹了口气,艰难地扯出个笑容:“没事了,我瞎说的,我先去忙了。” ***** 两日后,雨停了,先皇棺椁运往皇陵这日天晴了。 朝臣们潸然泪下,纷纷说这是先皇在天之灵庇护,不忍子民为他受风雨之苦。 言官们说的言之凿凿,感人肺腑,太后大哭一场哭晕了过去。 新皇身弱,又因着先帝遗旨,遂留守宫中,由煜王代为护送。 煜王这遭入皇陵守灵,按着先皇旨意,终身都不得出。 临走前,煜王大礼拜别了太后娘娘。 太后瞧着自幼也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倒也生出了不舍,差点就想去同皇上说情,被萧丽驹拦下了。 等煜王出发后,太后也带着各家诰命女眷启程去了鹤鸣寺祈福诵经。 连日的阴雨,虽然今日放晴了,山路依然泥泞难行得很。 师钰宁撩开车帘,看了眼泥泞不堪的山路,那泥巴溅得周遭随侍的宫人裙摆都脏污得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师钰宁叹气地放下车帘,不忍再看。 屠春花也是,一脸同情,也有些庆幸:“幸好咱们有车,还好你机智,没带小柳儿她们,不然也要受这份罪。” 师钰宁点点头,她就是想到了今日太后在,必定规矩大,若旁的人家的丫鬟婆子都跟着车走,她们家的丫鬟婆子坐车里,少不得又是些难听的说辞。 她不想再给这些闲得慌的人增加话题了。 今日她打算尽量减小存在感,还有就是,避着谢昭然。 这两天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思后,师钰宁觉着她已经没脸见谢昭然了。 人家当她是朋友,是姐妹,她竟然,存了这种心思,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以后得避着些了,师钰宁心想,慢慢的,见不着了,谢昭然也就会忘了她这号人了。 她只是有些担忧她自己,她师钰宁能忘得了谢昭然吗? “可是担心外头人的闲言碎语?”屠春花见师钰宁从出门起就是一副恹恹的模样猜测到,想了想后宽慰道,“那些混账话,咱们就当她放屁,总不能不让别人放屁,咱们躲远些就行。” 师钰宁点点头,她并不是为着这些烦恼,但真实的原因她又不能说给屠春花听,干脆就让她误会着。 正要出声应下,忽地她们的马车停了。 师钰宁诧异地撩开车帘看了眼,并未到地方。 “小姐,咱们马车陷坑里了,怕是要费些功夫。”车夫检查后紧张地来同师钰宁回禀。 师钰宁表示理解,还好如今这段路还算宽敞,她吩咐车夫道:“你派人同后头的马车说一声,让他们先行,别耽误了太后的事。” 车夫应下,赶紧让跟车的侍卫,去引导后头的车先行。 她们的马车陷入泥坑里这事,谢昭然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我去看看。”谢昭然同马车里的人说道。 端坐正位上的林飞英心头不悦,她刚刚也听到了羌笛的回禀,不解谢昭然为何要关心师家那丫头。 见谢昭然听完后竟要去寻她,黑了脸厉声阻止:“师家马车出事同你有何关系,你还嫌外头说得不够难听?” 她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气,谢昭然又不肯听她的,去求求新皇收回旨意,如今还要去同那名声一样难听的师钰宁凑一块。 这是嫌谢家脸丢得还不够么! 见婆婆和小姑子都冷了脸,车内气氛如坠冰窖,蒋姳赶忙从中调解:“婆婆莫生气,昭然也是担忧有人误了太后的事。” 蒋姳冲着谢昭然眨眨眼:“是吧,昭然,太后前几日还宣你进宫,想来也是为着今日的事。” 谢昭然知道蒋姳是不想她同林飞英关系太僵,她点点头应下了她的话,虽然林飞英阻止不了她想做的事,不过能少些争吵也是好的。 “嫂子说得是,太后命我协理此事,我少不得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说着她也不等林飞英同意,撩开车帘径直下了车。 “你看看她,眼里哪有我这个母亲!” “那师家丫头是她什么人,听着消息就巴巴地去关心,哼,怕是我掉坑里她都没这般着急。” 林飞英气愤地说道,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听出她话里的委屈。 蒋姳心里叹气,她嫁进蒋家前就知道,婆婆自幼将小姑子留在京里,两人关系不是很亲厚,嫁进来后才知道这说法含蓄了些。 她小姑子的眼里似乎就没有她这个婆婆,她这个婆婆也是个蠢的,想修复母女关系就放低些姿态,可她倒是好,还端着个长辈模样,似是要谢昭然低头来寻求母爱。 可谢昭然都多大了。 “母亲息怒,咱们不在京里的日子,儿媳听说昭然同师家姑娘一见如故,想来是投缘,昭然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林飞英冷哼一声:“师家是个什么身份,她要交朋友,也该结交像郑国公家的姑娘那般的名门闺秀,怎么好找师家那种野丫头,还有师家野丫头那娘,那也是个乡野出生,能教出什么懂规矩的好孩子!” 蒋姳见婆婆好赖话都听不进,她也懒得再劝。 对于谢昭然会同师家交好,她觉着很好理解,那师夫人虽然出生乡野,对孩子却是个一等一爱护的。 她可听说了,当初先皇给师姑娘同煜王赐婚,这位师夫人顶着砍头的罪名在大殿上公然抗旨,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她事后听说了,都有些眼酸,和她比起来,她的婆婆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怨不得昭然会喜欢师家,她也喜欢。 有机会真想见见,那个叫昭然另眼相看的师姑娘,想来也是个妙人。 妙不妙人的,师钰宁不知道,她只知道如今怕真是不妙了。
第27章 衣服脏了 师钰宁低头瞧着满身的泥泞, 她这一身月牙白如意纹云雁装完全瞧不出花色了。 她低头瞧了眼摊开的两只手,满手的泥巴,臭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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