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垂着眼眸把宴秋的外套拉的更紧。 她转身回到衣帽间换衣服,今日和舍友需要参加一个艺术展。 穿戴整齐后路过卧室大门, 林晚晴从门缝里往里面瞥了一眼。 宴秋侧躺在柔软的床上, 大半张脸陷在枕头里, 怀里抱着占有林晚晴气味的枕头, “甜甜……你身上好香。\" 人还没睡醒, 散乱的长发披散在浅色的床单上。 一米阳光穿透窗帘, 扑洒在她的侧脸。 一贯冷淡高傲的宴秋, 在睡着时会露出些许小女生的温柔。 林晚晴吞咽下喉头的一抹苦涩, 她脚步很轻走进去, 意图从宴秋枕头下面拿出那块怀表。 好似睡梦中的宴秋,感受到有人在触碰她的宝贝,换了一个姿势,紧紧压着枕头。 林晚晴不忍打扰她, 最终悻悻收回手。 睡梦中的宴秋未曾察觉到林晚晴的心思, 闻到她的味道, 想用脸颊蹭蹭林晚晴的手, 一个扑空, 头从枕头上掉下来。 林晚晴:“……”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双手提着宴秋的脑袋,把她的头重新放回到枕头上。 “我先走了,今日还有事,晚上见。” 宴秋梦中若有所感,轻轻嗯一声表示自己好像听见了。 重重搂着林晚晴的枕头,重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你是说宴秋把你当替身?”兰笑笑扯着嗓子大喊,“她怎么能那么过分!” 林晚晴赶紧捂住她的嘴,“不是,别人瞎说的,我没有证据。” 兰笑笑皱眉:“这要什么证据,你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呢?” “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她们所参加的艺术展,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场里,一楼全是各家奢侈品品牌。 六楼是艺术展,现在还没到预约时间,两个人在雕牌门店里观察新品。 林晚晴回忆起宴秋观察她的眼神,每次亲吻她时,总会捧着她的脸细细观察,眼眸深情动人,诉说着心中复杂的情谊。 林晚晴一直不晓得宴秋对她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即使有“替身”的可能,她仍然不觉得宴秋看她的眼神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可白月光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林晚晴咽下喉咙口的一窝苦水,“这条皮带不错,很配宴秋的衣服。” 兰笑笑不乐意撇撇嘴,“你还记挂着给那个负心人买衣服呢?” “我用的是她的卡。” “那没事了。” 林晚晴摸着小羊皮做成的皮带, 闭上眼睛心里全是宴秋昨日抱着她说的甜言蜜语。 她说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感受到轻松。 她说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活过来的感觉,即使双腿无法站立,也不是什么人生遗憾。 她说……喜欢她很久了。 林晚晴拿着皮带去付钱,宴秋是这家店的老用户,林晚晴拿着她的卡,受到最高等级的接待。 就连赠送的椰子水都比别人好喝一些。 林晚晴拎着纸袋从门店走出来,兰笑笑唉声叹气,“如果我男朋友心里有人,但给我住豪宅给我花钱,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晚晴侧目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兰笑笑点头说,“如果我男朋友像宴秋一样有钱,别说是在外面有小三小四,让我去伺候小三坐月子,我都乐意。” 林晚晴:“……你可真有出息。” 兰笑笑心说那当然,但凡犹豫一点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林晚晴和她逛完展览后,已经是日暮西斜,两人拿着笔记本坐在一处长椅上勾勾画画,商量着下个学期的课程。 林晚晴望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画,一个没留神,铅笔戳在手上。 短暂的刺痛让她走神。 夕阳下的广场,不少小情侣手牵着手逛街,男孩子笑容腼腆的给女孩子递上盛放的玫瑰花,和飘在空中的爱心形状气球。 林晚晴被晚风一吹,浑身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白鸽子展开翅膀扑腾飞在喷泉上,小孩子手里拿着玉米粒去喂它们。 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突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给惊的的飞到半空。 “瞧,你的负心人来了。” 林晚晴辩解,“她是我的妻子,不是负心人。” 兰笑笑点头说没错,“你那不守妇道的妻子来找你了。” “……” 你这张嘴得罪多少人。 宴秋急匆匆从车上下来,顾不得把轮椅展开扶在车门边,担忧地看着她。 她有咬牙迈出一步接着一步,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让身体保持着体面又自然的行走方式。 她撑着手上的乌木手杖,如一个正常人般走到林晚晴面前。 疼的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林晚晴扶着她的腰,轻轻撑着她身体的重量,让她站着舒服一点。 “我替你买了一条皮带,和秋秋姐的风格很搭。” 林晚晴微笑着把手提袋里的皮带拿出来,系在宴秋腰上。 宴秋喜欢穿黑色的长款风衣,能把腿部给遮挡住,一根皮带把她本就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更加精致。 冷淡如冰雪中孵化出的美人,绝不会让别人看出她内心燃起的猛烈冲动。 她看林晚晴的眼神灼热,放肆的目光被一层镜片遮挡住。 “今日宴于妍在你面前瞎说,我已经找她算账了。” 林晚晴摇头,“没有说过分的话,求求姐别放在心上。” 连林晚晴自己都未察觉,她的这句话干涩的让人喉咙发痒。 宴秋迫切抓住她的胳膊,“我可以和你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晚晴退却,“我没有瞎想,您的过往是您的自由,和我没有关系。” 宴秋心乱如麻,知道现在不是坦白的时机,“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从头到尾只有甜甜一个人。” 她几乎把心中的隐秘明说出口。 从来只有你一个人,贯穿了她的少女时期和成人之后。 对她强烈的执着,让她在双腿无法站立后不能消沉度日。 说是信念也不为过。 林晚晴扶着她走进车里,转身向兰笑笑招招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兰笑笑无奈捏了捏鼻梁,看林晚晴的眼神几乎不可救药。 在车中, 林晚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苦,橙花香味从宴秋的衣服中散发出来。 宴秋一只手放在腰带上,腼腆淡笑,“这条皮带很漂亮,我很喜欢,甜甜的眼光一如既往让人放心。” 林晚晴面色一红,转过头哼了一声,“只怕给秋秋姐买皮带的人不在少数吧,我又算得了什么。” 宴秋无奈,“除了甜甜,还有谁会忍受我不可站立。” “甜甜,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帮我揉揉好不好?” “今日起床,看床上空荡荡,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管家说你急匆匆出门了,我以为你生气。” “甜甜,我好想你,今日你不在家,我一天几乎没有进食。” 林晚晴忍无可忍,“您别说了,我这才一天不在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离家出走几年未归。” “嗯……” 若有别人看到宴秋这副委屈的样子,怕是会惊掉下巴。 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极了在外面受尽委屈的大猫猫回家,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惹主人发火。 林晚晴俯身给她揉揉腿脚,柔软的手指触碰在腿内侧的几个穴位上。 在林晚晴看不到的地方,宴秋的眼神几乎贪婪。 淡淡的苦橙花如缭绕在灵魂上的枷锁,林晚晴想起了小时候眼疾时闻到的花香味。 那时候那个小姐姐身上也有苦橙花的香,她家附近有一片苦橙花院,她会编着花环戴在那个小姐姐头上。 因为不明原因的眼瞎,她是至今不知道那个人的长相。 只知道每当她要摔跤时,那个人总是会抱住她,没有让她真的摔在地上。 除了最后一次分别时,在林晚晴的记忆深处,一辆呼啸而过的轿车中载着那熟悉的人,她在后面追,想让那个人留下来陪她。 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手臂被狠狠蹭破,温热的血液流过皮肤。 直到轿车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位会牵着她走的姐姐,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短暂的两月相处,像是个梦。 她的眼疾突然被从首都来的名医给治好,按理说那个万千患者想见一面都难的名医不应当特地来她家附近的诊所。 过往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腾起来,林晚晴勉强压下内心对谜团的执着。 “秋秋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宴秋摸摸小兔头,“我猜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林晚晴抬头看她,还未真切看到宴秋的神色被立刻按在车门上亲吻。 过于汹涌的亲吻,让林晚晴喘不上来气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化成泪水砸在宴秋的手背上。 她为了宴秋献出了身体和人生第一次的清白,却不知同床共寝的人是否在心中念着别人,也不知是否自己只是一个劣质的替身。 尽管有再三口头的承诺和物质上的纵容,林晚晴仍然贪心。 她贪心,想要拥有宴秋的全部,想要这辈子都不想和她离婚。 猛烈的亲吻,咬破了林晚晴的嘴唇,与其说亲吻,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啃咬和掠夺。 林晚晴呼吸不了,整个身体被涨得通红。 “甜甜越长越漂亮了。” 宴秋心里产生了恶劣的念头,不断欺负林晚晴,让她呜呜咽咽哭的伤心。 直到大半夜,林晚晴随身携带的包笔记本和购物纸袋伞落在地上,她可怜巴巴的蜷缩在落地窗边上。 “林晚晴,你相信我,我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林晚晴睫毛轻颤了一下,“嗯。” 她可以相信吗? 林晚晴把身体交给她的同时,也把全部的信任交给她。 …… 林晚晴昨天晚上哭的格外凶,第二天起来眼睛红肿。 俞菲把燕窝端在她面前,“夫人这是……哎呀,老板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夫人哭得那么伤心~” 林晚晴:“我哭,你为什么会激动?” 俞菲笑了,“我替夫人鸣不平。” “……” 今日宴秋早早去隔壁市开会,俞菲随身照顾在林晚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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