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事无巨细地询问着林晚晴的情况,最后叹气, “晚晴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对她好一些,前几日我听说你把人家姑娘带到公司给你当秘书,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宴秋沉默不言。 一向会说骚话的俞菲耸着肩膀也不敢多说。 两只鹌鹑互相对视一眼。 老爷子看她不说话的样子更气,“人家晚晴有不错的事业,给你当个小秘书端茶送水,你故意折辱人家,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气的胡子抖了两下,整个车子里的人呼吸都轻。 宴秋罕见的狼狈抬眼镜:“……我没有欺负她,爷爷你听我解释。” 俞菲和老爷子的目光同时看着她:解释啊。 秘书眼神疯狂暗示:小情侣之间的把戏罢了! 宴秋默默望向窗外:“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把秘书转过来的头给按回去。 老爷子更气了。 整个开会期间,除了必要的交流,一句话都没有和宴秋说。 临走前参会人员以为荟雁集团内部出现了分歧。 老爷子淡淡哼了一声,“我和这个不孝子没什么好说的。” 参会人员:“……” 虽然,但是您好像没有别的继承人可以选了。 会开到很晚,从政府部门出来时已经是月升中天,外头厚厚一层雪花落在绿化植被上。 宴秋坐在红旗轿车上关心,“我先让秘书送爷爷回园子?” 老爷子淡淡看了她一眼,“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近,去你家凑合一晚。” “家里没有次卧。” 老爷子认真看着宴秋的眼睛,在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上三层下两层的大宅子,居然只有一间主卧,怎么可能? 宴秋无奈:“在结婚前我早把次卧给敲掉了,只有我和林晚晴睡的主卧,两个人之后都不会分床睡。” 老爷子看她的目光一言难尽,难以置信一向为人正直磊落的儿子媳妇会有她这样偏执的继承人。 最后车子开进了宅子里。 老爷子坚持要看一眼林晚晴。 她用龙头拐杖恨铁不成钢底敲宴秋轮椅的轮子,“我问了司机,你总是那么晚回家,晚晴肯定会以为你在外头有不三不四的情人,人之间一旦有了不信任,就再难以弥合了。” 俞菲回头解释说明,“老板加班时一直和我在一起,夫人问起来我会澄清的。” 宴秋点头。 老爷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和你们老板在一起胡闹。” 俞菲:有被骂到。 无法反驳。 她现在兜里还揣着望远镜。 老爷子在父母死后,对宴秋一向很照顾,小时候父母忙,会把她送到老爷子家里过寒暑假,两人的关系一向不错, 宴秋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下车领着人进去。 她无奈说,“家里有管家和阿姨,照顾林晚晴的饮食起居,学校的比赛我也有打点,现在放寒假,快过年了,等忙完这阵子便能天天陪她。” 宴秋说管家一天三顿燕窝炖着给林晚晴温补,把人养的白白嫩嫩,每天光是吃燕窝就要花三四万块钱。 老爷子眼见为实,她推开门,建整个宅子里静悄悄的。 “有人生病了?”老爷子闻到了一股药味,警惕地看着宴秋。 “大概是管家身体不好,再吃中药吧。” 宴秋和俞菲对视一眼,后者不明所以摇头。 安静的沙发上躺着,浑身烧的滚烫的林晚晴,她面前是一碗没喝完的中成药冲剂。 她头上贴着冰蓝色的退烧贴,身上裹着厚重的被子。 宅子里的空调温度被调的很高,但骨子里的冰凉无法被驱散。 冷,好冷…… 她身体一向弱,被宴秋精心温养后好了不少,今日在台上一受凉,身体立刻发烧。 残破的身子,一夜回到解放前。 每条骨头缝里都泛着疼。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子。 她本想着在沙发上像寻常一样的宴秋回来,她在锅里温热着排骨玉米汤,等着宴秋忙碌回来垫垫肠胃。 她的妻子肠胃一向不好,需要她时刻照顾着。 结果打了个盹,烧一下子起来了。 这个点管家和阿姨已经休息了,林晚晴不想麻烦别人。 老爷子看着病恹恹的林晚晴,又转头看了一眼宴秋。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 宴秋赶紧打电话把家庭医生喊来,她把冰凉的手放在林晚晴滚烫的额头上。 林晚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温寻着味道把宴秋的手贴在脸颊上。 “秋秋姐……”林晚晴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秋秋姐,你终于回来了,晚上有好好吃饭吗。” 她闻到了宴秋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林晚晴支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最后失败地倒在宴秋怀里,“你胃不好,怎么能喝酒?” 宴秋怜爱又焦急,“没喝酒,沾到别人身上的酒味。” 兔子小姐嗫嚅,在宴秋耳边撒娇,“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身体好难受……” 老爷子看到这一幕,狠狠瞪了一眼宴秋,等到家庭医生来后开了药,气氛才勉强缓和一些。 林晚晴窝在宴秋怀里,“终于等到秋秋姐回来了,家里好冷。” 宴秋心都碎了,把人抱着放到床上。 她俯身亲吻在林晚晴滚烫的额头上,“好好休息,这几日别出门了。” 兔兔发烧冒烟。 林晚晴意识模糊地点头,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你去给晚晴拿药,”老爷子叹气,“你看看把人照顾成什么样。” 宴秋忧心忡忡,找来秘书一问才知晓今日表演场地的空调坏了,足足在冷风中站了四个多小时。 她那残破的身子怎么能支撑得住? 宴秋手指握着轮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步三回头。 兔子生病,宴秋的眉头紧紧蹙着。 老爷子站在床头轻声问,“秋姑娘可欺负你了?” 林晚晴懵懵懂懂,看不清眼前人,依稀能听懂意思,“她很好,我很喜欢秋秋姐。” 林晚晴往被子里面又缩了一点。 “她脾气差,若有做的不合心意的事,你尽管同我说,自从她父母死后宴秋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候连我都看不懂。” 林晚晴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秋秋姐对我很好,她会买奶茶给我喝,会看我弹贝斯,会接我下课。” 老爷子愣住了,这姑娘也太好骗了。 听说宴秋除了给她的粉钻戒指还算值钱外,几乎没有送过高价值的礼物。 工作室的那些设备,和林晚晴每天要吃的几万元的燕窝,在老爷子看来不过是顺手的零头。 林晚晴小声念叨着,“她对我可好了,会送我去学校接我放学,每次上车都有小饼干吃。” 老爷子:“……小,小饼干?” 她家秋姑娘配不上林晚晴。 宴秋端着要进来看老爷子,一言难尽的望着她,“罢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宴秋在爷爷脸上看到了沧桑。 和对她的谴责。 非常谴责。 用奶茶和小饼干把人骗走,真不像是宴家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宴秋:? 老爷子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和人家过日子,不然你爸妈在下头都不安宁。” “我明白,您放心好了。” 老爷子在身后人的搀扶下离开宅子,到车上后吩咐,“把库房里的那几样补药和百年人参送来,找个老中医,给林晚晴好好调理调理。” 他盼着两个人生孩子。 …… 在卧室里烧得晕乎乎的,林晚晴把头歪到一边,“不喝药。” 今日宴秋没少被老爷子教训,苦笑着哄林晚晴喝药。 “小祖宗喝一点吧,看人都烧傻了。” 发烧的林晚晴重新变成了小孩子,嘴巴一撇哭唧唧的捂住被子,“好苦不喝。” 宴秋今天累了一天了,眉眼中有些倦色。 她按住林晚晴的肩膀,试图把一勺苦涩的药汁喂进她喉咙。 柔软的双唇触碰到药水,比咽进肚子更快的,是眼泪落在宴秋的手背上。 抽抽噎噎,林晚晴喉咙里发出了极为委屈的哭声。 宴秋硬着心肠把勺子撬开,她的唇齿压在她的舌根上,迫使林晚晴喝下第一口苦涩的药。 紧接着第二口林晚晴死活都不肯咽下去了。 她哭的好凶,身体蜷缩在床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差点被坏人给强了。 宴秋一不做二不休,按住林晚晴的肩膀含住一口,俯身喂给她。 哭唧唧的少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一向温柔的宴秋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嘴角被咬破苦涩的药强行灌入喉咙里,被迫咽下去。 一口又一口的药,很快整碗药都喂进去了。 宴秋气喘连连,她被老爷子说的,心中不服气,却没有办法反驳。 她无法反驳对林晚晴掏心掏肺的关爱,也无法反驳昨日被林晚晴压着腿欺负,被迫咬着镜腿发不出声音。 “甜甜,我很喜欢你。” 林晚晴哭哑着嗓子,不愿听她解释,小兔子蜷了蜷身体,把自己窝成一团。 委屈死了。 宴秋亲吻她发红的脸颊,“我去把身上的酒气洗干净,甜甜在床上乖乖等我。” 林晚晴眼巴巴地望着宴秋,撑着轮椅,站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浴室。 直到里面水深呼啦啦。 意识不清醒的林晚晴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不会好好照顾她,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哎哟喂,这千金大小姐的身子骨那么娇贵,生病了连骨头汤都不愿意喝,怪不得老爷和夫人不喜欢。” “二小姐快些走,千万别被传染了,夫人会生气。” “厨房还有点剩饭,要不给小姐端上去?” “那你去端,要被夫人知道会被骂。” 自从有妹妹单身后,林晚晴的房间被挪到了阁楼上,采光不好,冬冷夏热。 门口路过的一点声音,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镰鼬的林晚晴只能把身体埋在被子里。
158 首页 上一页 77 78 79 80 81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