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探身向前,唇虚虚地碰了下翟星眠的嘴唇。 翟星眠如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又闭上,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只是个浅吻,唇瓣与唇瓣间的触碰摩挲,温馨而不带丝毫情/欲。 “怎么不到房间里睡。”江栖辞压低声音,仿佛是怕打破夜的寂静。 翟星眠先“唔”了声,低头蹭了蹭江栖辞的肩膀:“本来想边玩手机边在沙发上等你,但是手机好无聊,我就睡着了。” 江栖辞有些心疼,抚摸她眉眼:“下回太累的话,就回房间睡,不用等我了……” 翟星眠摇头,动作很轻,鼻腔里发出声音,百转千回,“嗯”,却不是答应的音调。 “才不要。”她说,声轻却坚决:“我就是想等你回家。” 江栖辞瞳眸一晃,她心里某个角落好像被翟星眠填满,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紧紧搂着翟星眠的腰,依偎进去。 翟星眠亲吻下她发顶,又挪了挪,调整个舒适的姿势,缓缓阖上眼,一切又恢复成安静祥和的模样。 就在翟星眠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江栖辞忽然叹了口气,轻声说: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翟星眠一愣,没听清:“什么?” 江栖辞唇边勾起浅笑,又紧了紧抱她的手臂:“没什么,我说你怀里好暖和。”
第92章 [此章节已锁]
第93章 最终江栖辞还是在班群投票中选择了会参加同学聚会的选项, 时间和往常一样,定在大年初四。 回国的这段时间,翟星眠和林书私下里单独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俩人关系一般, 差不多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去年这个时候, 爷爷去世九个月,奶奶伤心欲绝, 分离性障碍复发, 不得不去大洋彼岸接受治疗,翟星眠在A市度过了一个没有爷爷也没有奶奶的春节。 冷清的家里只有她与林书, 说起话来甚至能听见回音。她们相对坐着, 眉梢斜飞入鬓, 冷冷地瞪着对方, 紧张焦灼的局面仿佛是两只雄狮争夺地盘, 她们就这样死死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到最后,翟星眠蹭地站起身,拎着大衣回到自己家。 具体细节翟星眠已记不大清, 只依稀记得那个冬天格外得冷。 翟星眠现下已经见过江栖辞的家长,便想着趁这次春节将江栖辞介绍给林书认识,双方家长再吃个饭,也算是把她们的关系定下。 今年临近除夕,翟星眠早早给林书打过电话, 问她春节安排,还不等她下一句话说出口, 林书却像吃了枪药, 阴阳怪气说她可没翟星眠业务繁忙。 翟星眠摸摸鼻尖, 不明所以。 “行了,你想去别人过年你就去,我没意见。”林书快速说:“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说完,耳边便响起短促的“嘟嘟……”声。 翟星眠有些迟疑地眨眨眼,反复回味母亲这段话,终于意识到什么,她妈妈这是……以为她要去江栖辞家过年,生气了? 她还以为林书对什么都不在意呢。 翟星眠忍不住笑了声,觉得这样的字眼用在她那向来冷面无情的母亲身上有些搞笑,心里却悄无声息涌上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愉悦。 明知母亲误会了,翟星眠却使坏,一直到除夕当天,都憋着没告诉林书她要回家的事儿。除夕对中国人来说到底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论在谁家过夜,都显得对另一方不公平,翟星眠和江栖辞思索了番,决定还是等大年初一再见面。 她和江栖辞一直腻歪到下午,外头零星开始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她们才依依不舍起身穿衣服,各自回自己的家。 翟星眠在小区七拐八拐,轻车熟路地输入家门密码,打开大门。 王阿姨彼时刚好做好最后一道菜,听到玄关处的响声,这时也不会是别人了,她忙在围裙上擦擦手,冲到客厅,惊喜道:“星眠!你怎么回来了!” 沙发上的林书也是一愣,手里拿着书,视线却一直往翟星眠这边飘。莫名的,胸腔里迸发出巨大的意外与惊喜,嘴角止不住勾起,只一瞬,又抹平,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看书,等着翟星眠主动跟她搭话。 相比林书,王阿姨反而表现得更像是翟星眠的母亲般,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她在林书家做了许多年,帝景地产的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她这个家里的保姆却始终跟在林书身边。最开始的几年王阿姨的老公女儿不在A市,她就住在林书家里,她比林书大了将近二十岁,当真是把林书当女儿看待。 她知晓林书有多不容易,商海浮沉这么多年,喝酒喝到吐的时候不占少数,有时王阿姨起夜上厕所,还会看见刚刚回家的林书坐在卧房的地上,呆呆地望着天边皎洁的月亮,静默地流着眼泪。 她床头摆了个相框,只是常年都是扣着的,那时候却被林书紧紧抱在怀里。 王阿姨后来打扫她卧房时,拿起来看过。那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穿着背带裤,手里拿着个苹果,站在阳光下,笑得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王阿姨一看见她就喜欢上了。 后来王阿姨也陆陆续续听过一些有关翟星眠的事,知道她很优秀,考上了耶鲁大学,还参加了学校里的橄榄球队。 虽然林书对此勃然大怒,表现得极为反对,甚至像是个独/裁的母亲,停掉翟星眠的学费、生活费,只为翟星眠可以放弃橄榄球。 但王阿姨却觉得没什么问题,她让自己的女儿教她翻外网,暗戳戳关注翟星眠,看着她比赛赢球时,总美滋滋地想,星眠这个橄榄球打的,是真不错,不愧是她们家的孩子。 在翟星眠看不见的地方,王阿姨可以说看着她长大,哪怕与她只相处了短短一年多,王阿姨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孙辈看待。 自己的孙辈回家,她却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王阿姨想想就生气,不禁嘴上有些埋怨道:“都怪你妈妈,还骗我说你不回来了。” 她望向林书的方向,音量提高一个度:“我都说了这大过年的,孩子不可能不回来,她还不信。”语气飞扬,说不出的熟稔。 “没有,是我没跟她说清楚。”翟星眠笑着说。 “你等一会儿,阿姨再去厨房做几道你喜欢的菜。” “不用麻烦……诶,阿姨。” 不理会翟星眠的推拒,王阿姨风风火火进了厨房。 厨房门一关,客厅霎时间安静下来,两相无言,翟星眠坐到沙发上。 林书放下手中的书,随口道:“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翟星眠拿起茶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啄饮,良久,才回话。 “……这不是看某些人不高兴了么?”翟星眠似笑非笑瞧了林书一眼,又轻飘飘说了句:“再说,我可没说不回来。” 林书动作一顿,也是想起那天的场景,她轻咳了声,面子有些挂不住。 林书在微博上可是早就看到翟星眠和江栖辞的消息,随着年龄的增长,林书的心变得愈发柔软,人平和了也不再那么偏执,同时也越来越后悔当初的选择。 有时她也会想,翟星眠又不是翟将宇,即使她一辈子追逐那个没影的梦想,她也养得起她。何必非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可因为当初的事,她没办法在翟星眠面前低头,翟星眠面对她时,也始终像是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般,永远警惕的、仇视地看着她。 哪怕她只是想替翟星眠偿还那些违约金,也只能用最高傲的方式,打破她的自尊。这么一高傲,就又高傲了两年。 但其实在她心底,她始终对那时不允许翟星眠做一名橄榄球员的事儿耿耿于怀,这就是像是一道刺,卡在她喉咙里,吞不下也咳不出。 这次她早早表现出对她们恋情的不在意,就想等着翟星眠主动跟她说一声,这次她绝不会做当初那个独/裁的母亲,可是她等了又等,却迟迟没有等到。这也就罢了,还有小道消息说,翟星眠已经见过江栖辞的家长了。 林书那天听翟星眠那么一问,心顿时凉了半截,当真以为翟星眠要去江栖辞家过年,都已经登堂入室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可是相比起来,她现在连江栖辞的影儿还没见着。 去年她们俩一起过年的体感又确实不是很好,林书心里又委屈又失落,火气蹭地上头,不管不顾地就先把翟星眠阴阳一番。 此时人家好好坐在她面前,她也知是误会了,的的确确有些不好意思。 但姜还是老的辣,林书只用了几秒,就又恢复成原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表情。 “嗯,王阿姨确实对你不回来有些不满。” 她这样说。 像是全然否决她心底对这件事的在意。 翟星眠挑了下眉:“哦?” 一个字却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王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打开,爆炒的声音有些大。 林书故意朝那边看了眼,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那个,上回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我那时太忙,也没来得及听。” 真是嘴硬。 翟星眠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懒得纠正。 “哦,也没什么大事。”翟星眠说:“当时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和栖辞还有她家里人见一面。” “我们也该定下了。”
第94章 江栖辞的春节假期被安排地满满当当。 她十多岁开始就和外公外婆住, 在崔舅舅崔舅妈心里,早成了他们半个女儿,去哪都要带着她,回崔舅妈娘家也不例外, 按照A市当地习俗, 大年初二是回门的时间。 外公外婆兄弟姐妹也不在少数,这样算下来, 七天假期, 竟是只有大年初一是完全空下来的。 翟星眠和江栖辞各自和家人商议一番后,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大年初一。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像寻常人家双方父母见面。 两家人完全是因为翟星眠和江栖辞走在一起才有了交集, 现下坐在同一空间里,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林书性子冷, 哪怕她与翟星眠待在一起, 也往往是对方先开口说话,此时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沉默的雕塑。 妈妈完全靠不上,翟星眠只能自己一对五, 找话题找得苦不堪言、口干舌燥,只希望这次见面能早日结束。好在林书起码在礼节礼貌上找不出错,这次也算配合,翟星眠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玄关处忽然传来响声, 众人皆是一愣,除了林书和江栖辞, 纷纷看向翟星眠, 不是说他们家里就只有翟星眠和林书两人么? 翟星眠连忙解释道:“是我奶奶, 昨天刚刚回国。” 大门推开,入目的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太太。 别说江栖辞一家,哪怕是翟星眠,昨晚接到奶奶的电话,也是惊讶了片刻。 奶奶是昨天十点多才下的飞机,老太太来去如风般自由,病情有所好转后,便在世界各地到处飞。爷爷那时病得太突然,这世界上很多景色他都没有见识过,奶奶便把自己当成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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